第249章 不能留下

  看著她不帶一絲感情的表情,許薄凡嗤笑一聲:「裝累了吧,終於要卸下柔情的偽裝,回到真實面目了么?」


  許沉涼聞言,身子猛地一滯。她轉頭瞪向許薄凡,在後者的眼裡,看到了清清楚楚的嘲笑和諷刺。


  她無論做什麼,許薄凡都是如此,冷冷地蔑視,彷彿一個高高在上的天神,對她的所作所為,無動於衷。


  許沉涼在手心,掐進了深深的痕迹。她冷凝著面容,忍著心底深切的刺痛,開口道:「是啊,還有什麼裝的必要嗎?反正,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她就是故意挑釁的!就算許薄凡再怎麼蔑視她,還不是和她結婚了。許沉涼深深地吸一口氣,他愛著莫笑,可她手裡卻有莫笑沒有的證件!


  在法律上,她已經是許薄凡的唯一。


  想到這裡,許沉涼安撫下自己心中的波動,她去了洗手間換衣服,許薄凡突然砸開了門。


  他單手死死地箍住許沉涼的腰,另一隻手掐緊她的下巴,對著化妝鏡兇狠地盯住她的眼睛:「你又在算計什麼?嗯?你想報復莫笑,報復我,呵,你來呀,總有一天我能耗死你。」


  許沉涼看著鏡子中的兩人,明明看起來是在擁抱,可她身上被許薄凡箍緊的疼痛卻在提醒著她,這只是一場毫無感情的挾持。


  這可是她的新婚之夜啊。


  許沉涼忽然感到無比的悲哀,她無力地說:「許薄凡,如果可以的話,我誰也不想報復,我明明只是想要你愛我一次。」


  她輕輕的聲音中將自己所有的感情全部押了進去,許薄凡英俊的側臉卻不為所動。


  他冷冷地沉默了許久,忽然勾起嘴角,展出一抹邪笑。許薄凡手臂用力,將許沉涼整個人往地上一丟:「那就,如你所願!」


  大手迅速地扯碎許沉涼身上精緻的婚紗,許沉涼忽然意識到什麼,慌亂地掙紮起來:「不,許薄凡,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你要我成為你的人,呵……那就來吧,我看你能消受多少。反正對你,也沒必要做什麼前/戲,你就是這麼賤啊……」許薄凡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獅子。


  痛!

  許沉涼無聲地慘叫,尖銳的疼痛讓許沉涼連喊叫聲都啞在喉嚨里。


  隨著許薄凡的動作,她的視線不斷晃動,吊燈的光使她暈眩,許沉涼的雙手無力地四處尋找,想要摸到什麼能夠依靠的東西,可所及之處都是冰涼的地板。


  她想儘力把自己蜷縮起來,就像一隻小獸,受到傷害時,總想擁抱自己,尋找安慰。


  這場酷刑,不知維持了多久。許沉涼昏昏沉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就這樣被丟在洗手間的地板上。


  許沉涼的眼角滑出一滴眼淚,又飛快逝去。


  勉強清理完自己,許沉涼疲憊地躺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卧室里,早已沒了許薄凡的蹤跡。


  儘管剛剛,許薄凡給她帶來那麼深切的傷痛,許沉涼還是不由自主地抬眼,尋找著許薄凡的身影。


  可是,整座房子空蕩蕩的,許薄凡早已經離開了。


  許沉涼只在床尾的小桌上,發現了許薄凡換下的衣物,凌亂地擺著。


  看來,他是到旁邊的浴室沖了個澡,才離開的。


  碰過她,他覺得臟,所以要立刻清理乾淨。


  許沉涼已經顧不上心中的絞痛,她忍著身下的酸痛,瘦削的身子,在床上蜷縮著,累得沉沉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許沉涼拖著虛軟的雙腿勉強收拾好自己,叫來梅嬸,吃了點東西。


  面對家中傭人欲言又止的關切神色,許沉涼淡淡一笑,沒有多說。


  她來不及用太多的時間去傷心,因為,晚上她還有一個宴會,作為許氏的繼承人,許沉涼必須露面。


  既然事關許氏的臉面,她就必須神采奕奕,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短。


  許沉涼化上了精緻妝容,修飾掉那些青紫的痕迹,穿上禮服前去赴宴。


  她昨天的婚禮驚動了A市大半個上流商業圈,此時宴會上也不乏有熟人調侃道:「許總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今日看起來分外動人。」


  許沉涼微笑著舉起酒杯,應了這句奉承。


  她是商業圈裡最年輕的女總裁,今年才二十三歲。許氏是根基穩固的大家族,許多人都想攀求她,更不乏有人動了和這位年輕的女總聯姻的心思。可是,許沉涼最終卻選擇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男人,而這男人,相傳還是許氏的養子。


  討論聲中,又是一道陌生的女聲插進來。那女人彷彿不經意地問道:「請問許總,對於您丈夫新婚第二天就和美女相擁逛商場的事,有什麼看法呢?」  許沉涼眼睫一顫,新婚第二天,不就是今天?她昏睡到下午,還沒有見過許薄凡,更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看著她一瞬間空白的表情,那女人得意地笑了起來,和旁邊的女伴交頭接耳,雖然,她的聲音大得周圍每一個人都能聽見。


  「原來這年輕的女總裁連自己的老公幹了什麼都不知道,還真是可憐啊,看來天之驕女也過得不怎麼樣嘛。」


  女人掩著嘴嬌笑,眼睛里全是故意挑釁的神色。


  許沉涼麵上絲毫未動,淡淡地笑著說:「這位小姐,說話是要講求證據的。以你的身份,尤其話不能亂說!」


  她語帶暗諷,指責著這個八卦女有失身份。


  女人也聽出了弦外之音,臉色唰的黑了。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無憑無據地亂說,她調出手機里的照片給許沉涼看。


  看清楚那張照片的一瞬間,許沉涼感覺眼睛刺痛。


  畫面上是許薄凡和莫笑相擁的背影,許薄凡呵護的姿態不必言說,一張照片就能表現得淋漓盡致。


  原來許薄凡在新婚第二天消失,就是去了莫笑那裡。


  許沉涼腿間和身上的酸痛忽然被成倍放大,她連站立都難以維持,旁人見她這虛弱的模樣,表情更加變幻莫測,紛紛猜測許家豪門到底有什麼樣的秘辛。


  這時,許沉涼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屏幕上是許薄凡的名字,許沉涼眼神幾不可查地變換了好幾次,接著揚起恬淡的笑容,對周圍好奇窺視的人展示了一下屏幕上的來電人顯示,說道:「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喂,許薄凡。」許沉涼的聲音溫柔甜美。


  許薄凡冰冷道:「你今晚有一個宴會,對吧?」


  許沉涼點點頭:「對,我正在宴會上。不愧是我的貼身助理啊,對我的行程記得這麼清楚。」


  她說話時帶了一點嬌嗔,周圍的人看著當事人一派甜蜜的樣子,對先前所聽的八卦又懷疑起來。


  許薄凡冷笑了一聲,說道:「別自作多情了,我是來提醒你,昨晚的事情純屬意外,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許沉涼怔忪了一會兒,眼神空茫,那是心裡揪疼的時候會有的反應。


  過了會兒,她輕笑著說:「知道了,是因為莫笑嗎?」


  許薄凡那邊頓了頓,接著有些不自在地說:「是!總之,我跟你的婚姻有名無實,你自己清楚。」


  心裡的傷口被狠狠撕開,獻血直流,疼得令人發抖。


  許沉涼卻咬緊了牙,在外人面前,她不願意展現自己的半分脆弱。


  她裝作無事,點點頭:「好的,放心吧。我不會待到太晚,會早點回家的。」


  許薄凡頓了頓,開口嘲諷道:「你這個瘋女人,又在演什麼戲了?」


  許沉涼好像沒有聽見,嬌俏地笑了笑:「不用來接我啦,老許在外面等著的。嗯,拜拜。」


  甜美地說完,她作勢按掉電話,儘管,那話筒中早已只有忙音。


  抬頭對著看熱鬧的眾人,許沉涼不好意思地挽了下臉頰邊的鬢髮,說道:「打擾你們了……啊對了,這位小姐,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你照片中的美女我認識,剛剛也和我丈夫求證過了,她就是跟我和許薄凡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不認識他們的人,還挺容易誤會的。」


  那女人聽了這句話,臉上騰的發燒。


  她手中的照片確實是好幾個人轉手來的,她並不知道畫面中的女人是什麼身份,本以為是個驚天八卦,卻原來都是誤會一場。


  周圍人又是一片應和聲,順便祝他們百年好合之類的,許沉涼笑著應對了一會兒,假借身體不適,提前離席。


  坐上司機的車,許沉涼捂著胸口,半靠在座位上好久都沒說話。


  老陳是他們家多年的司機,見她這模樣不由擔心道:「小姐,你哪裡難受?要不要去醫院?」


  許沉涼閉了閉眼,又睜開:「胸口悶,有些想吐……大概是昨晚受涼了吧。不用緊張,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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