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誰誤會了

  晚上十一點半,許薄凡進了家門。


  他踩著點回家的行為許沉涼早已見怪不怪,但是看到他的身影出現,許沉涼還是忍不住鬆了口氣。


  就像是只有他回來了,這個家才算是家似的。


  因為兩人剛吵過架,許沉涼還想裝硬氣,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就是不跟許薄凡說話。


  可惜她的小計倆很快就被許薄凡看破,涼涼的一聲截住她:「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別繞彎了,你不暈我都暈。」


  許沉涼只好停止轉圈,有些氣悶地悄悄瞪他,可惜男人一點反應也沒有,非常平靜地喝茶,搞得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許沉涼到底還是敗下陣,走過去說:「我和你說件事。」


  許薄凡「嗯」了聲,等著。


  他以為許沉涼要說洛終眠的事,然而許沉涼開口,提起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季哥明晚要辦一個宴會,我們一起去吧?」


  許薄凡狠狠地皺眉:「季霆的宴會?不準去,這種場合的飯菜難吃死,你還沒吃夠?」


  「誰是為了吃飯才去的啊,」許沉涼小聲嘀咕,「季哥打電話來邀請了,說不去就不去?豈不是太沒面子了,況且,我已經答應了!」


  「他給你打電話?」許薄凡咬著牙。「許沉涼,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季霆那個人不安好心,你幹什麼非得犯蠢地去接近他?」


  又來了,這種毫無理由的偏見。


  許沉涼擰眉看了他一會兒,看見許薄凡眼底深深的厭惡和煩躁,許沉涼扭開頭,淡淡地說:「季大哥就算曾經有過什麼不適當的想法,他也是光明磊落的,哪裡有不安好心。反正你就是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的朋友,算了,你不想去的話我自己去。」


  許沉涼說完要走,然而兩隻手臂強橫地擋在眼前,攔住去路。


  許薄凡的懷抱壓下來,男人強健的胸膛散發著熱氣,眼神危險地眯起:「你自己去?許沉涼,你最近主意很大嘛,招惹了一個又一個,還天天找我吵架,你想幹什麼,嗯?」


  「我招惹誰了我?」許沉涼很鬱悶,許薄凡老是給她扣一些亂七八糟的帽子。


  許薄凡勁瘦的腰狠狠抵住許沉涼,讓她一絲動彈的餘地都沒有:「洛終眠那種人,你不去招他他會來惹你?你們今天在哪裡見面了,做了什麼,告訴我。」


  提起洛終眠,許沉涼麵色就變了。


  洛終眠來找許薄凡了?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今天的警告還不夠,他還想對小葉下手?

  許沉涼煩躁得很,恨恨瞪了許薄凡一眼,怒道:「你這麼了解他,你去問他啊,反正他是你的朋友,你們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憤怒地衝口而出,許沉涼自知失言,慌亂地捂住嘴,看著男人瞬間變得更加黑沉的臉色,她壓著嗓子驚呼一聲,從許薄凡的手臂底下鑽出去就想逃跑。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許薄凡一把撈住了她,往沙發上一按,整張俊臉如黑雲壓城,眼神里怒火滔天:「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不要試圖惹怒我,否則你不會有好下場。」


  「我惹怒你?」許沉涼有些害怕地咽咽口水,但還是不忿,挺起胸膛爭辯,「我什麼也沒幹,難道我還指望你會吃醋?得了吧,我才不會那麼想。」


  許沉涼柔軟的胸部在許薄凡身上不經意地蹭著,許薄凡咬了咬后槽牙,隨著怒火,身體里的另一種火也攀升起來,他懶得忍耐,低頭就狠狠地在許沉涼頸子里咬了一口,許沉涼疼得整個人弓起,許薄凡趁機將她拉開,夾住自己的腰,就要上下其手。


  許沉涼哪裡肯,拚命踢腿掙扎,扭動間惹得許薄凡更是粗喘連連,看著她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當場撕了。


  許沉涼力氣不敵,眼看著自己就要失守了,委屈地忍不住掉了兩滴眼淚,澀聲道:「我不要,許薄凡你別動我,不然你又要說我勾/引你,就像你說我勾/引其他男人一樣。」


  許薄凡怔愣了下,許沉涼聲音里能滴出水的委屈和傷心讓他有一瞬間的驚訝。


  他那些氣話,原來都被許沉涼記得這麼清楚。


  他呆愣的這一瞬間,許沉涼吸著鼻子翻身推開他,跑上二樓的客卧,還鎖了門。


  她像是一塊海綿,平常在許薄凡那裡接觸到的點點滴滴的傷心,總有一天會沉甸甸得再也裝不下,稍微晃蕩就被擠出來的。


  第二天許沉涼果然沒有再等許薄凡的消息,她一個人去了美容院,正化著妝,就收到了季霆派人送來的禮服。


  純白色的裙子,鑲著奶白色的滾邊和雕飾,許沉涼穿在身上,趁著一身雪白通透的皮膚,整個人看起來好像一朵雪頂奶糕。


  打扮得漂亮,許沉涼的心情也好了些,跟著季霆派來專程接她的司機去了宴會,一下車,季霆便親自迎了上來,將她牽進手心裡,眼中滿是讚歎:「我就知道,這條裙子給涼兒穿是最合適的。」


  許沉涼驚訝:「季哥,是你親自選的裙子嗎?我真是太榮幸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將自己的手從季霆手心抽出來,給她親自挑選禮服,還專程來迎接,這樣的做法有些奇怪,隱隱要超過好友的範疇。


  如果是以前,許沉涼當然不會多想,畢竟季霆在她心裡就像是親人一樣,可自從上次季霆挑明,她便時刻注意著迴避。


  雖然許薄凡不把她當妻子,但她還是謹記著許薄凡是自己的丈夫,一個已婚的女人,更要注意自己行事的分寸。


  這不是什麼偏見和傳統古板,而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家庭負責。


  也只有這樣有責任感的女人,才能守護好自己的生活。


  這都是母親言傳身教給她的,正因為有鶼鰈情深的父母,許沉涼才沒有被養成一無是處的紈絝。


  她可能沒有什麼特長,但至少,她有原則,待人和善,可以與這個世界和平共處。


  她的肢體語言季霆自然是讀懂了,他眼神稍暗,餘光痴望著在夜色中一身潔白,如珠如玉的許沉涼,她當了他太久的妹妹,都忘了他這個沒有血緣的哥哥,也是一個正在覬覦她的男人。


  宴會上自然少不了觥籌交錯,許沉涼完全是應著季霆的邀請來的,本沒有什麼攀談的心思,不過季霆似乎是知道她已經開始掌握許氏的主權,特意將她帶到眾位大佬面前,替她引薦,教她互換名片。


  許沉涼感激地看了季霆一眼,季霆則回以微笑,兩人溫情脈脈的舉動讓有些人誤會了,打趣道:「小兩口感情真好啊,季少你剛回國就抱得美人歸,真是恭喜啊。」


  季霆含笑,輕淡地解釋道:「劉總說笑了,不是那麼回事。」


  可很顯然這輕飄飄的解釋並沒讓人信服,因為那個劉總依舊用曖昧的微笑打量著他們,許沉涼不自在地撇開頭,忽然在視線中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許薄凡?

  他也來了?


  許沉涼不知為什麼有一些心虛,她想了想,轉頭睜著明亮的鳳眼,看向那位劉總,認認真真地解釋道:「不,我是許氏的許沉涼,我已經結婚了,我丈夫是許薄凡。對了,我剛剛看見他也過來了,您有看見他嗎?」


  這裡的人,大部分都不認識許沉涼,加上剛剛光線暗,又看季霆頗為照顧,所以想當然地以為許沉涼是季霆的小情人或者之類的。


  而這位劉總,恰好是與許氏做過生意的,一聽許氏的名頭,立刻尷尬地道歉:「沉涼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剛剛看見凡少似乎往那邊去了。」


  許沉涼渾不在意他的道歉,看了看他指的方向,就一心往那邊走。


  季霆想跟著去,卻被身後人拉住攀談。


  不乏有人好奇地問:「季總的婚姻之事……」


  許沉涼沒聽下去,朝著庭院的角落走去。


  庭院里的樹叢、花草上都掛了彩燈,明亮閃爍,氣氛十分夢幻,許沉涼分花拂柳,繞過一叢樹木,聽見了許薄凡說話的聲音。


  「許薄凡。」


  許沉涼高興地走出去,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間僵立在原地。


  許薄梵谷大挺拔的身影面對著她,而他脖頸上,環著一雙女人的手。聽到許沉涼這聲突兀的呼喚,許薄凡瞬間將那女人甩開,後者踉蹌幾步,攀在許薄凡身上,才得以站穩。


  她轉過臉來。


  是莫笑。


  「莫笑,」許沉涼聽見自己的聲音,虛得有些縹緲,「你怎麼會在這裡。」


  莫笑站直了身子,挑釁地看著許沉涼。


  「許沉涼,你說好不好笑。從小我們天天見面,現在卻一個月見不上幾次,每次見了,你都要問我這句話,你為什麼在這裡,呵呵。」


  「因為我根本不想看到你!」許沉涼雙眼閃了閃,抿緊唇,伸手往外一指,「你出去,我不允許你靠近許薄凡。」


  「許沉涼,你這樣說話是不是太霸道了?」


  莫笑眉眼變了變,作出一副受了欺負的委屈姿態,這處雖然僻靜,但到底跟熱鬧的會場不遠,已經有人聽到動靜,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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