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愛也好,恨也罷
見容景深只是看著她不說話,郁冰清不自覺的扯了扯嘴角,「阿深,從一開始到現在,你都在猶豫。」
他沒有站在她這邊幫她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報復過溫綰。
說的難聽點,他就是忍不住對溫綰持續增長的慾念。
「你希望我怎麼做?」
「幫我就好,伯父過世多年,在天之靈如果看到你這般心慈手軟,怕是會覺得心寒。」郁冰清說道最後已經有了針對溫綰的意思。
容景深臉色微微變了變,薄唇不自覺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所以你一直都覺得我對她一直都很心慈手軟?」
男人語氣驟然變的薄涼,單手抄兜的站在窗前沒有動,郁冰清迎上他的目光,「難道不是?」
為什麼容景深這麼多年對她格外的好,就算是沒有愛,也是照顧有加。
當年容家父親出事的時候,是她讓家裡人托關係讓容景深見了他父親最後一面,後來本來監獄對屍體是要另做打算的。
也是她託人把屍體還給容家,她於容景深來說,是有恩的,不可磨滅也永遠都不能忘卻的恩情。
「今年清明已經過去很久了,我沒有去祭拜父親,等你好一點,陪我一塊兒去。」容景深轉移了話題。
怎麼對溫綰是他的事情,就算是郁冰清也無權置喙,他自然也不想跟郁冰清多說什麼。
郁冰清點頭,「好啊。」
正值海城初夏,溫綰自己開車去墓地的時候,未曾會想到在這個時候回遇到容景深跟郁冰清。
容景深過來的時候,看到她,一腳將墓碑前的花踢開,森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溫綰,我說的話,你當成耳旁風是不是!」
他怒極了,然而一個耳光毫不猶豫的甩在她臉上,溫綰被打的一個趔趄,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一邊臉。
「阿深……」
一路跟來的郁冰清沒想到容景深會生氣到動手打人,想起來上一次他打溫綰還是在幾年之前的法庭之外。
那時候容景深幾乎是沒有任何理智的,狠狠地給了溫綰一個耳光。
左臉火辣辣的疼著,溫綰因為疼,眼淚狠狠地砸了下來。
類抬起臉淚眼模糊的看著容景深,「我只是來看看。」
「你有什麼資格,溫綰,你能不能要點臉,你怎麼就知道我爸知道你來看他不會覺得痛苦?人都死了,你還不讓他安生,你真是蛇蠍心腸。」
溫綰無從反駁,「對不起。」
「滾,再有下一次,我剝了你的皮!」
若是換成平常,容景深斷然不會有這麼大的怨恨和怒意,但是今天是當著自己父親的面,過往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彷彿發生在昨天。
這種切膚之痛,沒有誰能明白。
郁冰清注視著容景深,再看看溫綰,這個時候,她就有些莫名的同情溫綰。
雖然是做錯了事情,但是容景深的者一耳光打的她都有些看不下去。
溫綰轉身離開時,容景深陰冷的眼神一直盯著她,溫綰沒有去看他也能感覺到男人目光里的恨意。
已經是傍晚了,斜陽拉長了女人清瘦的影子,溫綰後來停在台階上望著墓前祭拜的二人。
容景深的狠話總是說的跟刀子似的,扎的她好疼。
溫綰拉開車門上車,一雙手我這方向盤很用力,剛剛被容景深打了一下,到現在耳朵還在嗡嗡作響,不大能夠聽得清楚聲音。
她驀地想起來當年容景深也是這樣重重的給了她一個耳光,她好幾個月耳朵都處於失聰狀態。
今天下手沒有那麼重,可也是很疼的。
容景深綳著臉完成祭拜,郁冰清沒有出聲。
雖然很細微,可是她剛剛還說捕捉到了,打了溫綰之後,他眼中有些悔恨,手也輕微的抖著。
從心底里來講,或者是以前的容景深,是不捨得打溫綰的,可是人的怒火往往是不受控制的。
就像是現在這樣,打完之後就後悔了。
溫綰恍惚的開著車,今天的淚腺像是壞掉了,這眼淚怎麼都忍不住。
車子的速度不快,但是她開車不專心,沒開了多久就直接撞在了一旁的路欄杆上,撞擊的力度很大,安全氣囊都彈了出來。
容景深的車已經從前面走了,溫綰摸了摸撞疼的額角,有點黏糊糊的,像是流了血似的。
「綰綰,你醒醒。」
有人在喊她,車內悶熱的空氣好像一下子也變得清爽,溫綰努力的睜開眼睛,視線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也沒有本事開口回答。
見她意識不清醒,宋淮南將她從車內抱了出來,不知道這樣被安全氣囊壓了多久,渾身這麼燙。
已經入夏的海城氣溫已經到達了三十多度了,這麼長時間的被關在車內,即便是傍晚也很容易中暑。
知道她開車技術不好,他才開車過來的,就算是不接她,也要跟著她,免得出意外。
誰知道他想著以防萬一,就真的遇見了她車子撞在路邊,車頭撞變了形。
溫綰模糊的意識幾乎是將宋淮南當成了容景深,跟做夢似的。
她抓著他的衣角低聲喃喃的喊了好幾聲二哥,軟弱無助的聲音,宋淮南黑著臉沒有回應。
她心心念念的二哥,帶著別的女人離開,容景深是真的不愛她了,才會理所當然放下她一個人開車回家。
宋淮南覺得可能不用等容景深拱手相讓,他可能會為了郁冰清會徹底放棄溫綰。
容景深停在下高速的收費站旁邊,一隻手臂搭在車窗外面,指間夾著一根煙。
他看到溫綰是自己開車來的時候,心裡就隱隱的不安,以前溫綰不怎麼開車,因為技術不好,他不讓她開。
現在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了一輛破車,竟然還自己開了。
容景深靠著座駕,平靜的面容下都是燥意。
「阿深,我們還不走嗎?」
「走了。」他看著反光鏡里好久,才幽幽的回了一句,郁冰清挽著唇角,眉梢的笑意溫和。
她知道他在等溫綰,容景深的感情世界,她不了解,也永遠沒辦法了解,知道的多了,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容景深剛剛發動車子,他就看到了宋淮南那輛招搖過市的野馬,一踩油門就跟了上去。
「阿深,你慢點。」郁冰清被突然啟動並且加速的車子給嚇了一跳。
容景深側臉看了她一眼,逐漸放低了速度,心頭的不安大概就是源於這忽然之間冒出來的宋淮南吧。
溫綰一定在宋淮南車上。
「抱歉……」
郁冰清看著前面的車子逐漸遠去,那不是溫綰的車,可是讓容景深一下子這麼失控,也不見得是什麼讓他開心的人。
「如果你擔心她,我們回去看看,她一個人開車,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也不好。」郁冰清終歸還是不忍看著容景深自相矛盾的模樣。
他心裡無論如何都裝著溫綰,愛也好,恨也罷,一直都裝著,從來都不願意放下。
「不用了。」
他沒有提溫綰一個字,剩餘的時間,只是在專註開車。
溫綰被宋淮南直接帶回了家,作為宋太太的賀千安看著他抱著別的女人進門,心裡很不是滋味。
「淮南,你這樣要是被爸媽知道了,他們會生氣的。」
「那你就去告訴他們。」宋淮南上樓的時候目光一刻也沒有再賀千安身上停留,跟賀千安說話,也十分不客氣。
他們平時就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宋淮南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賀千安也只能看著,無可奈何。
他們都是利益交換的犧牲品,賀千安只是容不得宋淮南如此不把她的臉面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你抱著一個根本不愛你的女人回來幹什麼?打算在這裡跟她翻雲覆雨一番?怕是她醒來就會殺了你。」
宋淮南並未理會她,抱著懷中的人踩著樓梯拾級而上,十分鐘后,宋佳御用的家庭醫生救過來了。
溫綰有些中暑的跡象,一直高燒,宋淮南在房間內來來回回的走著,很煩躁。
許是賀千安剛剛那幾句話真的刺痛了他。
又或許第一次看到溫綰在自己面前這個樣子,心裡擔心的緊。
之後容景深就來了,宋淮南站在二樓看著樓下的男人,他夠快的,把郁冰清送回去就來了吧。
「你來幹什麼?」
「溫綰在你這兒,你說我來幹什麼?」
「容景深,哪有你這樣的男人,你打了她,還想佔有她,你這是不是有點太不要臉了。」宋淮南低聲笑了笑道。
陰柔俊美的臉上儘是嘲諷。
「那是我跟她的事。」
「你不是她的誰,也沒有資格決定她的人生,她也用不著什麼都聽你的,只要是我想要他,你覺得你獨佔的了嗎?」
宋淮南不滿容景深如此囂張的態度,從前那是他跟溫綰關係好,現在他溫綰這種關係,還有什麼資格管著溫綰。
「你要是真的有什麼權利,怎麼會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己掌控,宋淮南,我告訴你,溫綰的命都是我的,更別說她這個人了,你沒本事多管閑事,就不要給她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