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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知不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

  溫綰起身,她坐的時間太久,毛衣已經被鮮血染頭了。


  許是被容景深刺的麻木了,這個時候她完全不覺得痛苦。


  所以起身時,血順著毛衣一滴滴的掉下來時,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容景深看到沙發染了血之後瞳孔狠狠地皺縮了一下。


  溫綰默不作聲的往門口走的樣子好像一點也不疼。


  沒等溫綰自己拉開門,男人已經從身後追了上來,拉開了門,出了門便拽住了她的手腕,把她送上了自己的車。


  溫綰正想拒絕,車門已經被關上了。


  容景深綳著臉開車,他今天晚上是喝了點酒,但也只是一點點,理智清醒的很。


  可是為什麼看到她受傷,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今天晚上溫綰還不知道惹下了什麼禍端,溫兆華如果要跟這個女兒過不去的話,那可就有的戲看了。


  車子到南嶼公寓后,溫綰先下了車,沒走了幾步,步調慢了下來,然後緊接著就是虛軟無力,她感到害怕。


  因為側腰的痛感越來越強烈,她忍不住的想要彎下腰去。


  忽然,身子就一道力氣給抬了一下,然後自己整個人輕易的被人摟進了懷中。


  「現在才知道疼了是不是?」容景深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


  如果溫綰一個人生活的話,根本就不能照顧好自己,就像是現在這樣,傷口裂開了流了那麼多血,她可以渾然沒有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皮又掀起來了,疼的厲害,她沒辦法,不得不虛弱的倒在容景深懷中。


  「對不起……」她的聲音有點無力,剩下的話她說不出口了,傷口太疼,她完全沒有任何辦法好好的說完一句話。


  容景深對於自己對溫綰的反應感到噁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是這樣。


  是不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就真的很難改變。


  被抱回家后,容景深脫掉了她的外套,將毛衣直接撩了起來,傷口處已經是一片慘象,傷口撕裂過後又被摩擦了這麼久,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怎麼會不疼,容景深皺了皺眉,「藥箱呢?」


  「在卧室。」溫綰靠在沙發上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了。


  因為上一次她生生的刮掉一層皮之後容景深很生氣,要她準備藥箱,她很聽話的去準備了。


  處理傷口的時候藥水鑽進血肉里,溫綰疼的直掉眼淚,卻是一聲不吭。


  容景深心裡頗有觸動,溫綰以前挺怕疼的,被狗咬了要打針,還是他和大哥一塊兒綁著她去的醫院。


  一共五針,每一次都要死要活的。


  現在是因為長大了么?皮都被撕裂了,也不吭一聲。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能忍得下痛了。


  客廳里安靜只能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這種平靜,好像是還是第一次。


  「溫兆華傷的怎麼樣?」容景深給她重新包紮好傷口之後抬眸問她。


  「不知道。」


  今天晚上的事情,會在明天鬧成什麼樣子,她並不關心。


  如果溫汐要報警的話,反而更好,這樣一來,她就再也不用面對容景深的滿腔仇恨了。


  在受過痛苦和算計之後,她依然覺得自己沒有什麼膽量去面對,逃避彷彿是唯一的出路。


  「我自己來。」


  感覺到容景深想要脫掉自己身上的毛衣,她下意識的按住了他的手。


  「你渾身上下有什麼地方我沒有看過,這會兒要矯情什麼?」


  她下意識的抗拒,容景深看在眼裡,心生不悅。


  毛衣本來對身體的摩擦就很大,溫綰還穿的粗線毛衣,對撕裂的傷口影響得多大。


  「沒開暖氣,我怕冷。」


  溫綰望著他冷峻的臉,聲音很小,止疼葯起了作用,痛感逐漸淡了下去。


  容景深心尖有些麻麻的疼意,將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回了卧室。


  等屋內的溫度高了一點之後,容景深從衣櫃里找出來一件純棉的T恤給她換上。


  全城容景深都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給專註的給她換衣服。


  「我第一次進家門,也是二哥給我換上的新衣。」


  容景深整理著她長發的動作慢慢頓住,五指逐漸彎曲握成了拳頭。


  「這個你倒是沒有忘。」容景深冷然笑了一聲。


  「小時候的記憶特別清楚,我沒有忘。」


  可是後來為什麼記憶忽然就變得模糊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是自己的身體原因嗎?好像也不是。


  「但那時候的你再也回不去了,溫綰,你沒有辦法還我一個活生生的父親容家往日的光輝,你就只能這樣苟且的活在我身邊。」


  「二哥,除了偶爾的不溫柔,除了在我爸這件事情上算計我,你似乎並沒有做過傷害我的事,與其讓我誤會你是在保護我,不如讓我自生自滅吧。」


  溫綰害怕自己會想起來跟容景深最那些刻骨銘心的感情,然後更加的一發不可收拾,她不要那樣。


  「好一個自生自滅,溫綰,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讓你自生自滅?」容景深慢慢掐住了她的下巴,然後一點點收緊。


  「繼續把我留在身邊,我一受傷你就會止不住的心疼,這不是你想要的報復。」


  溫綰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嘴才會這麼好,為了說服他,為了給自己一條生路,能把不善言辭的自己逼的能說會道。


  容景深輕輕拍了拍她的臉,「留你在身邊除了我跟你之間的恩怨之外,你也猜對了一些,從前太顧及你,都沒有好好的睡過你,你這身子給別人碰了,我還是覺得多有不甘。」


  有些話是刺耳的,是難以入耳的,溫綰緊緊的咬著牙沒有說話。


  窗外的天忽然絢爛起來,煙花飛天綻開的樣子呈現在眼前,溫綰趁機別開了臉看著窗外。


  「新年了,你又多恨了我一年。」她又多欠了容家一年。


  容景深沒有興緻陪她看煙花,溫綰從來不是這麼矯情的人,他也不是。


  他起身打算離開時,溫綰還是拉住了他的衣角,慢慢的將目光慢慢的收了回來。


  清澈的目光接觸到他,「我媽媽她長的什麼樣子?」


  這一句話其實問的挺讓人心疼的,容景深盯著她,眉眼裡的冷淡沒有絲毫改變。


  「和你一樣。」


  卧房裡在男人離開之後就變得格外的清冷和寂靜,她躺在床上,把自己躲進被子里慢慢的閉上眼睛。


  容景深在樓下呆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到天空再也沒有煙火的時候才驅車離開。


  溫汐還是報了警,溫綰在家裡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她還沒有吃飯。


  溫汐告她故意傷人,溫兆華現在人在醫院,還在昏迷中沒有蘇醒。


  所以溫汐要誇大其詞也好,誣告也好,警察都不會理會。


  只有溫綰獨自坐在審訊室里很希望這一次她沒有律師,能夠順利的進監獄,然後爭取在牢里呆的時間更長一些。


  但是慕城的到來將她這些幻想都打破。


  「他讓我來接你,走吧。」慕城淡淡的看著坐在那兒低著頭一聲不吭的女人說了一句。


  「我涉嫌故意傷人。」


  「他已經替你作證,那天晚上你一整晚都在他的床上。」慕城的語調有點冷。


  對溫綰,他現在絕對沒有好感,她曾經怎麼混賬過,他都是知道的,那時候剛剛成年不久的她可謂是眾叛親離。


  「所有人都知道了嗎?」溫綰沉沉的問他。她不敢去看慕城。


  「嗯,都知道了,不過是早晚的事,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慕城的話是實話,聽著十分殘酷的實話。


  慕城是很溫暖的一個男人,長相俊朗,又那麼愛笑,是海城好多女人夢想中的完美丈夫人選。


  可是也是因為她,這樣好的一個人錯失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她真是罪孽深重,如果能回到從前重新做選擇的話,她一定不要做那麼混賬的事情來傷害他們。


  「教授,已經走了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我四年的人在這裡。」


  「教授,如果你恨我,送我進監獄吧。」


  「我們都恨你,但是誰又想要送你進監獄,車在外面,反正都是要活在愧疚里,償還總比逃避來的好。」


  慕城說完就離開了,溫綰恍然失笑,果然不愧是教授啊,真是厲害。


  溫綰被慕城送去了JK集團,她不知道溫汐把這件事情鬧到了網上。


  容景深也就毫不避諱的公開了跟溫綰的情人關係,這麼多年過去了,溫綰從原本的正牌女朋友淪為情人,說起來也真是可笑。


  「要我上去?」


  「他在等你,溫汐也在,為了防止以後她再耍什麼花樣,還是你親自去比較好。」慕城拉開車門,對她的問題還是很耐心的一一解答。


  「我不想去。」溫綰不想下車,這公司里的人多少都有些認識她的人。


  「溫綰,何必要惹惱他,沉著這個機會跟溫家的關係處理乾淨對你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教授,那是火坑,您這麼用力把我推進去打……」


  「溫綰,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自作自受?」慕城打斷了溫綰的話,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說出來,毫無溫度。


  溫綰僵住,慕城不是不怪她,只是他沒有受到容景深那樣重的傷害。


  她從車上下來,慕城便上車離開了。


  留下溫綰獨自一人站在樓下,良久,她才鼓足勇氣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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