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死是活,與我何幹
第二天,顧氏總裁劈腿的新聞鋪天蓋地傳來。
林櫻絕望地合上電腦,眼前全是昨夜混亂難堪的場麵。
最讓她痛苦的不是衣衫不整曝光在媒體燈下,而是顧非煜不分青紅皂白的汙蔑。
“沒想到你這麽……賤!”麵對閃爍的鎂光燈,他隻對她說了這一句話,她呆呆地看著床上的落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
賤?曾幾何時,她在他的心裏竟隻剩下這樣的評價了。
是不是三年前,死的那個人是她,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林櫻閉上眼睛,拿起桌上的刀片習慣性地朝手腕劃了下去,鮮血瞬間冒了出來。
她緩緩縮進沙發裏,門鎖卻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慌亂間,她將刀片扔進垃圾桶,隨手扯下脖子上的絲帶纏住手腕。
與此同時,顧非煜闖了進來,憑著聲音毫不費力地找到了她。
“跟我去醫院!”
林櫻下意識地將受傷的手別到身後,心頭卻閃過一絲欣喜,他還是關心她的。
“不……不用了……隻是小傷而已……”
不料顧非煜突然握住她的肩頭,力氣大得恨不得將她捏碎,“染染被你逼得割腕,失血昏迷住進了醫院,你還有臉說小傷而已?”
林櫻頓時心頭一顫,滿是苦澀,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林染身上,又怎麽會注意到她也受傷了,她真是……想太多了。
顧非煜空洞的眼神直直地看著她,難掩恨意和憤怒。
“你設計爬上我的床,再引記者曝光,不隻是想要破壞我們的訂婚,更是想要刺激染染輕生,借此置她於死地,對不對!”
他雖是質問的口氣,眼中的篤定分明早已給她定了罪。
林櫻看清他的眼神,一句話解釋的話也說不出口,隻得憤恨道:
“她受傷關我什麽事?又不是我拿刀割了她的手腕!”
“你以為,我是來和你商量的嗎?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顧非煜冷冷一揮手,身後的兩個黑衣保鏢徑直朝林櫻走過來,顯然,林櫻的意願壓根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顧非煜,你不能這麽對我!”林櫻奮力掙開他的手,眼中也燃起恨意。
林染染的血型特殊,隻有林櫻能給她供血,顧非煜顯然是要強迫她去醫院抽血救林染。
“林染染母女差點害死我媽,這事兒你比誰都清楚,想我抽血救她?你休想!這輩子都休想!”
顧非煜冷著臉,一把將她扯過來,眉眼全是寒霜,“血債就該血償!別忘了,你欠我顧家一條命!”
提及顧明庭的死,林櫻像被人打了一悶棍,瞬間沉默下來。
黑衣保鏢毫不耽擱,將她迅速塞進車裏,綁進了醫院。
——
到了醫院,林櫻被架上手術台。
一開始,她以為隻是正常獻血,誰知林染的媽媽楊茹在旁邊紅著眼,咬牙切齒道,“醫生說了,染染失血過多,想活命,至少得輸一公升的血!”
一公升的血?不如拿把刀直接殺了她!
林櫻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下意識地看向顧非煜。
卻聽他冷冰冰應道,“那就繼續抽,隻要能救染染,抽幹也無所謂!”
心口如遭重擊,林櫻難過得全身止不住地顫抖,“顧非煜,就算我欠你顧家的,我也不欠林染!要我拿命救她,我寧願死!”
顧非煜眉頭一皺,突然俯下身,一把攫住她的下巴,冰冷的眼睛裏,迸發出刻骨的恨意。
“你是死是活,我不關心,但染染必須活著!”
聽出他對林染的百般維護,林櫻像是被醋泡透了骨頭,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忍不住嫉妒。
“嗬,染染?叫得可真親熱!你可別忘了,她曾是你大哥的未婚妻,心上人!你們這樣對得起你屍骨未寒的大哥嗎?”
就算看不見,顧非煜依舊清晰地感受到林櫻眼中的譏諷,他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打斷了她的話。
“住口!你是最沒有資格提我哥的人!一旦尋回他的屍首,第一個陪葬的人就是你!”
提到顧明庭,顧非煜的情緒難得有一絲起伏,指間的力度大得林櫻快要喘不過氣來。
一旁醫生怕出人命,及時地提醒道,“這是醫院,你們不要胡來!”
顧非煜回過神來,甩開林櫻,她如同瀕死的魚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醫生不忍,剛要提及林櫻手腕的傷。
顧非煜卻突然劈手奪過醫生手中的針,親手紮進了林櫻的胳膊裏。
他分明看不見,整個過程卻幹淨利落,準確無誤地紮進血管裏。
冰冷的針頭插進肌膚,鮮紅的血液瞬間如溪流般湧入血袋。
林櫻看著他,絲毫感覺不到痛,因為再也沒有比顧非煜愛林染,更讓她心痛的事了。
“你當真這麽愛她?不惜親自動手置我於死地,也要救她?”
顧非煜沒有理她,而是將針扔給一旁的醫生,冷冷道,“救不回染染,你們統統陪葬!”
“哐當”一聲,大門關閉,將顧非煜的身影隔斷。
林櫻絕望地閉上眼,錐心之痛似乎也隨著血液的流失,而逐漸消失。
心底仿佛有個聲音低低說道,“眀庭哥,我快堅持不住了……”
昏迷之間,隻聽吱呀一聲,手術門再次打開,一個模糊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