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那黏糊糊的東西
月芒正走在了最前面,倒是一個箭步跨過去了,也不顧上旁的,身後要將後面的那梅樹給拉過來,結果最後面的洛川和月浜已經隨著那碎石墜下去了,梅樹則一轉身拉住了蘇子恆。
「教你們張狂!」那個胡人獰笑道:「教你們,也嘗嘗厲害!」說著,居然飛起一腳,沖著月芒要踹過去,蘇子恆手邊正有碎石,一下子丟在了那個胡人的身上去,那胡人肩胛骨中了一下子,身自往後倒仰了過去,蘇子恆也腳下一空,梅樹忙將他給拉了過來,兩個人便要齊齊的墜下去了,月芒彎下身來,正勉強拉住了梅樹的衣領子。
將梅樹和蘇子恆拽上來之後,蘇子恆十分擔心的將頭給探了下去:「月浜他們……」
「好人不長命,壞人遺千年,」月芒嘴硬道:「我哥不會有事的,他的命,比那鐵蓮子還硬。」
「便是這麼說……」
梅樹則將方才倒在了地上那個胡人捉了過來,道:「你說,這下面,通著何處?」
「這這這……」那胡人法師哪裡想到這一行人是如此命大的,早嚇的渾身酥軟,立時說道:「這……這下面,好似,是通著那幽冥蟻一族的巢穴,他們,他們好像誠心將這裡與那裡相通的……就是為著覬覦我們尊主的,那財寶……」
月芒早忍不住了,提起拳頭又要給那個胡人一下子:「你好大的膽子!」
蘇子恆忙攔了下來,道:「月芒,先別急,傷了他,那翻天斗大仙的下落,也沒處里尋了!」
「不錯不錯!」那胡人法師忙道:「我我我,我可以帶你們去……」
「你們還相信他?這一次,不是教訓?」月芒瞪圓了杏子眼,道:「我卻再也不會信他!」
梅樹瞧出來,月芒嘴上是這麼說,手頭卻攥的緊緊的,顯然是早擔心的了不得了。便自手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搖晃了搖晃,對那個胡人說道:「法師,我們還需要你來引路,自然不敢傷了你,月芒說什麼,您也莫要放在心上。這點梅子酒是我平常私藏的,給您喝了壓驚。」
那胡人法師一聽這個,只當他們是離不開自己的,重新又有了點精神,且笑道:「還是這位識大體……」
月芒和蘇子恆卻面面相覷,但是想著,梅樹畢竟是梅樹,也只好狐疑的看著,梅樹究竟想作甚麼。
胡人法師如何知道梅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面說著,真將那瓶子打開,卻見裡面浮著一個白色的圓球,在裡面上下沉浮,不由問道:「這個是……」
「梅子酒是要明目的,以形補形,這是人眼睛。」梅樹笑眯眯的說道:「您喝了,我挖下您一隻眼睛泡在了這裡面,橫豎您只剩下一隻,也不礙帶路的。」
那胡人法師一聽這個,唬的臉色也變了,手頭子顫抖了起來:「別別別,我說,我現今便說……那翻天斗,在那……在那廳堂最裡面……」
說著,指了一條路出來:「順著這裡,一路走……」
「行了,這不是說謊。」梅樹望向了月芒:「想做什麼,你便作罷。」
月芒一聽,立時咬了牙,狠狠的給那胡人來了一下子,本就力氣大,又是在那暴怒之下,那胡人如何能耐受的住,身子一歪,便給栽倒在後,暈迷了過去。
「這真是……」蘇子恆皺起了眉頭,道:「是去尋那月浜洛川,還是……」
「撲……」忽然一個小小的紙人兒順著那陡峭的石壁上來了,蘇子恆大喜,拿過來一瞧,鬆了一口氣,道:「洛川身側的妖怪將他們兩個給接住了,兩個人是安然無恙的,只是在下面瞧見了些許不對勁兒的,要查看過了再來與咱們會和,這個紙人,是來報平安的。」
「呼……」月芒這才鬆了一口氣,道:「我便說,那月浜個禍害可死不了。」
「既如此,咱們先出發。」梅樹望著那遠處,目光閃爍了起來。
三個人小心翼翼的往那一條路上走了過去,但見左近時不時便會跳出了幾個胡人,倒是十分輕鬆的便給月芒的拳頭和蘇子恆的靈力擊退了。
「唔……唔……」到了那個胡人法師說的地方,還不曾進去,便且聽見了一陣呻吟的聲音來。
「那個聲音,是那翻天斗大仙么?」月芒小心翼翼的問道。
「聽不好。」月芒搖搖頭,道:「去看了才知道。不過那個老傢伙平素能耐大得很,這一次如何會來了這樣一個陰溝翻船……」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蘇子恆擦了擦那光潔額頭上的汗水,道:「也許一時大意。」
「也許罷……」梅樹眨眨眼睛,道:「有東西來了……」
但見那個大門的縫隙,正堵著了什麼東西,像是縫隙之內,正緩緩冒出來了甚麼粘稠的東西。
「那個是……」
一股十分刺鼻的味道。
那些東西將那縫隙給堵得嚴嚴實實的。
梅樹先趕上了前去,蹲下身來細看看,道:「乃是水羊蠟……」
「就是世上最粘的那種水羊蠟?」月芒瞪大了眼睛,道:「那種東西,好像粘性大的很,一般的物件根本分不開。」
「不錯,這個,是活物,乃是一種黏糊糊的妖怪,」蘇子恆道:「粘在什麼地方,斷然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我聽說,那妖界的監牢,也時常用這個堵在了門口,預防法力高強的妖鬼自監牢之中逃出去。」
「說財大氣粗,還真財大氣粗,甚麼奇珍異寶也能弄了來的。」梅樹站起身來,道:「那就看看,這個東西究竟是不是世上最粘的東西。」
說著,且將一個小瓶子拿了出來。
月芒認得這個小瓶子,這個小瓶子裡面的雲,能隨時隨地的降水。
但見梅樹將那個小瓶子一開,那一片雲彩便飄了出來,在那羊水蠟上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來了。
「這個,能管用么?」
「這不是一般的水,乃是那天河之中的水。」梅樹狡黠的一笑,道:「只管看著罷!」
果然,那羊水蠟宛如蝸牛一般,居然慢慢的往後退了過去。
「成了!」月芒歡呼雀躍起來:「能退進去的話,就可以開門了!」
「咄!」卻只聽一聲脆響,一柄十分尖銳的刀子居然憑空而下,狠狠的插在了那羊水蠟上面!
羊水蠟掙扎了起來,動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