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張著大口的巨獸
「這個……」洛川有點猶豫。
梅樹道:「不瞞閣下說,閣下的身體,想必是遇上了甚麼難言之隱罷。」
「不錯!」月浜忙也說道:「失禮了,黑衣撩起來的時候,在下也看見了,兄台身上似乎……甚麼也都沒有?這次你幫了梅樹,我們也很願意跟閣下也投桃報李。」
「甚麼都沒有?」月芒愣了愣,道:「啊,對了,但凡碰到了洛川的身體,整個人,就會給凍住,難不成,你的身體本來不是這樣的?」
蘇子恆也說道:「是覺著閣下的靈氣,有點不對勁兒,敢問,可是跟那急急要尋回的金蠶聖衣有關么?」
「這……」那洛川給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問,更是窘了起來:「現如今,在下,在下不過是一個怪物……」
「讓在下猜一猜。那個天蠶聖衣披上之後,會變成了金天蛾神。不過,蠶變成蛾子的這個過程之內,會有一個結繭子的過程,而這個過程,不出意料的話,天蠶聖衣,便是你們的繭子。
成了金天蛾神,可想而知,該是威力無窮的,可是倘若結繭的過程之中,遇上了甚麼意外的話,只怕那個本體,也該出現變化了……」
「原來如此!」月浜自然立時便猜出來了:「那個黏糊糊的尊主,就是因著披著金蠶聖衣的時候,跟我們李家開戰,才出了意外,剝下了那金蠶聖衣,變成了那個傻不拉幾的模樣,這位洛川,難不成也正是在結繭成神的這個階段,給那繁昌聖教給盯上了,硬生生的剝下了那金蠶聖衣,身體才會有了這樣的變化么?」
「正是如此……」那洛川的聲音里情緒十分複雜,半晌,方才說道:「梅公子,好頭腦。在披上金蠶聖衣成神的這個時候,萬萬是不能脫下來的,一旦脫下了聖衣,自己八成就會命喪當場,但是,也有例外,便是,無法控制的,成了另一個模樣……」
「金天鵝神一定有很多的本領。」梅樹說道:「有可能,變化成那白練,是一種本領,凍結了靈氣,又是一種本領,你們,想必是在得到那個本領的關鍵時刻,出了岔子,才停留在這個階段罷?」
「若是這樣,那重新披上了聖衣,還能恢復么?」月芒問道。
月浜道:「笨蛋,金蠶聖衣就在那繁昌聖教,可是他們的尊主也還是那副模樣,若是能恢復,不是早就恢復了么!」
「這倒也是……」
「不錯,是沒法子再恢復的了……」那洛川的聲音也沉沉的:「只能,一生一世,都是這個停頓下來的模樣了,聖衣確實對在下,對那個尊主,都沒有了意義,但是饒是如此,那聖衣乃是我族的東西,焉能便這樣給人搶掠在外,不論如何,在下是一定要奪回聖衣的。」
梅樹道:「平素龍神爺護佑玄陰地,若是他知曉,一定會幫你的,可惜龍神爺現如今還不曾回歸主神之位,今次得蒙相助,能幫閣下的話,在下也願意出一份力,將那聖衣還給閣下。」
「如此甚好!」那個洛川倒是怔了一怔:「連在下這樣的怪物也會,在下感激不盡!」
「龍神使者的職責是幫著龍神爺普度眾生,您不也算是芸芸眾生之中的一員么!」梅樹淺淺笑道:「萬事皆有因果,鬧出來誤會的話,只怕到時候我姐問起來,更是麻煩。」
「不錯……」那洛川聽了這話,倒像是有幾分動容的模樣,且說道:「那,便戮力同心,在下也願相助,一道打敗了那繁昌聖教。」
「所以,咱們可以去尋了翻天斗,將那天蠶聖衣取回來了,」梅樹點點頭,問月浜月芒道:「對了,他如今在何處?我遇上了這件事,你們一定去尋他了罷?」
「是去尋了!」月芒點頭道:「也是那翻天斗大仙帶著我們往繁昌聖教內里去了,幫著我們引開了那尊主和洞玄長老,我們去尋得那血,不過,我們取得了那下蠱之人的血,便緊著過來了,料想著,那翻天斗大仙自能脫身。」
正這個時候,一個窗格子外面,有一個什麼東西正在不住的往上面砸。
洛川親自打開了那窗戶,一個快的跟炮彈一般的東西沖著梅樹便撞了進來,梅樹手快,將那東西截住了,捧在了手上一看,臉色卻變了。
「這個是……」月浜月芒和蘇子恆一看,但見那個東西也不是旁的,正是一個圓滾滾獾。
「咦?」月浜月芒自然是認得的:「你如何來了?」
「翻翻翻……」那獾拼了老命想將話給說清楚,卻怎麼也說不清楚:「翻翻翻……翻天斗大仙,給扣在了那破房子裡面了!」
「當真?」梅樹的臉色也變了:「那個老頭子,自持靈力高強,誰也不放在了眼睛裡面,如何會扣在了那裡!」
「不不不……不知道!」那獾急的四條腿也抖動了起來,道:「翻天斗大仙似乎,似乎是受了傷……」
「既如此,在下須得過去看看……」梅樹忙道:「你們……」
「自然,要跟著你去!」月浜月芒是異口同聲的,蘇子恆也點點頭,道:「能有讓在下也跟著出一點綿薄之力的,一定也儘力而為。」
黑衣人更不用說了,早一招手,那給他用神秘的粉末吸引過來的千妖百鬼俱跟了上來,陰氣沼沼,蓄勢待發。
「去繁昌聖教!」那黑衣人道:「將失去的東西,拿回來。」
「唔……」千妖百鬼們發出了令人戰慄的聲音:「餓……」
出了門口,但見外面,也都是因著那懸賞而來的妖怪,那妖怪本來還想著捉拿了誰,換取千年肉身金老太歲,可是瞧著這個陣勢,俱縮了脖子,灰溜溜拿起腳來便去了。
「可怕……可怕……」不少妖鬼咕噥著:「玄陰地左近,又要出大事啦!」
一路暢行無阻,到了那鐵錨街。
這會子,天已經全黑了,那妖鬼的妖氣更是遮雲蔽月,鐵錨街上十分應景,一個人也沒有。
那奇怪的房子,像是張著大口的巨獸,正等著送上門來的獵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