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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隨咱官府走一圈 鑽石加更兩更合更

  梅樹四下里打量了打量,但見屋子裡面乾乾淨淨,纖塵不染,對於一個獨居男人來說,是相當難能可貴的了。


  「喝茶,喝茶。」毛龍要倒茶,無奈何找來找去,那破口的杯子也只有一個。毛龍十分尷尬,也不知道這一碗茶水給誰好,索性訕笑著擱在了桌子上。


  「就一個?」那大馬猴道:「先生像是平素不大與人來往的模樣罷?」


  「平素里接觸不到太多人,」毛龍很有點尷尬的說道:「小的這個人,不善言辭。平素里活計忙完了,天也黑了,左鄰右舍住的也稀,可不是便……」


  「那,您見過那一個女子么?」梅樹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望著那毛龍:「顧家的萍兒?」


  「真真不知道,」那毛龍兩手亂搖,道:「小的見了女子,話也說不大利索,只敢低著頭,哪裡有那般好福氣,能認得人家,再者說,正是遇上這種事情的關口,如何能識得但是不說的!」


  「既如此……」大馬猴指著月芒,道:「你怎地倒是在這個姑娘面前能說會道的?難道你以為她是個男子么?」


  「你這話什麼意思?」月芒鼓著腮道:「本姑娘哪裡像是男子了?」


  「這個么……」那毛龍梗了一梗,道:「小的當時嚇都嚇的不輕,如何還顧念的上龍神使者是男是女,只像是抓著了救命稻草了一般,撲上去求救的,這……這才……」


  「唰……」忽然,那窗帘微微動了一下子。


  聲音不大,但是立時將所有人都吸引住了。


  月芒回過頭來,緊盯著那窗帘。


  梅樹則還是氣定神閑的瀟洒模樣,唯獨大馬猴,這會子又縮在了梅樹後面,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那窗帘簌簌的只是抖動,像是躲藏了一個怕羞的人一般。


  「大膽妖物!」月芒自懷裡取出了一截小鞭子,凌空一甩,那鞭子脆快的「啪」的一聲響,但見一道細細的銀線便從那鞭子頂端冒出來,活物一般的往那窗帘後面纏繞過去。


  那毛龍早嚇的縮到了後面去,周身顫顫的哆嗦了起來。


  那帘子一挑,只見內里真真是鼓起來了一塊似的,宛然也就是一個人形。


  「執念鬼……」梅樹眯一眯眼睛:「果然……」


  月芒手勁兒又大,那鞭子將那虛空的東西一纏,便給拉出來了,原來那窗帘後面的,真的是一個哀哀的女子。


  那個女子兩雙眼睛都是沉沉的哀愁,滿臉苦澀的王澤眾人。


  「這……」毛龍倒是先瞪大了眼睛:「怎地……怎地竟然是你?」


  「你方才不是說不曾認識什麼姑娘么?」大馬猴道:「怎地一出現,你便又是這個模樣?」


  「她她她……」那毛龍忙道:「這個姑娘,我是見過一面,但是也僅僅是見過了一面罷了,如何,如何會……」說到了這裡,毛龍往後一退,滿臉惶恐:「難不成,這個姑娘,已經……已經……」


  「已經你個吊死鬼!」月芒道:「已經死了!」


  「這這這……」毛龍周身一顫:「怎地,怎地便給成了這般模樣,前次里相見,還……還……」


  「前次是前次,這次是這次。」 梅樹道:「這個姑娘身上,帶著對先生的執念呢!先生可還想的起來,那究竟是一個什麼執念?」


  「執念……能有什麼執念?」那毛龍忙道:「小的真真不過是見了那姑娘上一次在小溪邊上浣紗,不小心栽倒在了水裡,小的將那姑娘給扶了上來,送回家去的,怎地……怎地就……」


  可是那個女子,還是一言不發,只是憂愁的望著毛龍。


  「如何你個吊死鬼。」月芒道:「你問她也沒有了用處,執念鬼只有執念,已然沒法子通人言了。」


  「姑娘,你……你如何……」那毛龍嗓子一梗,也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模樣來。


  「這倒也是,」大馬猴這麼一會子,瞧見鬼物已經給月芒制住了,也是兔死狐悲的模樣:「前幾日才見的活人,一下子成了家中鬧的厲鬼,任誰可不是心裡也怪彆扭的。」


  「正是,正是!」那毛龍點頭不迭:「實實在在想不到哇!」


  梅樹道:「那,後來呢?先生送了這姑娘回家之後又如何?」


  「也不曾如何,那姑娘家中還有家人,自將姑娘給接了回去,不過瞧著小的的模樣怪怪的,總像是含著什麼故事似的。」毛龍忙道:「可是,小的之後,跟這個姑娘還有姑娘的家人,可就再沒有了甚麼關聯了,卻也不知道怎地,就給這姑娘給盯上了……」


  「萬事有因才有果……」梅樹眼睛轉一轉,道:「只怕,很快便能知道了。」


  「咚咚咚……」外面傳來了一陣子腳步聲,像是有人領著一群人來了,接著,便是毫不客氣的拍門聲:「出來!出來!」


  毛龍又露出了迷惑不解的模樣,梅樹則抿抿嘴,道:「這不是,說來便來了。來者是客,先生開門吧。月芒,將那姑娘且放開罷,她的執念在此,出不去。」


  月芒本來想回一句「作甚什麼事情都要聽你的」,可是對上了梅樹那個像是對什麼事情都了如指掌的模樣,也不知道怎地,這話又硬生生的咽下去了,只在肚內抱怨一句:「神氣活現的,不過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罷了。」


  但見那銀色的線鬆開了,那個愁容滿面的女子,像是冰塊入水,溶解在了那黯淡的光線下面,隱然不見了。


  大馬猴瞪大眼睛,瞧著月芒手中那個亮閃閃的小鞭子,湊過去問道:「卻不知道,如何這個鞭子,竟有如此神威?」


  「你一個普通人,自然不知道什麼喚作了天罡氣了。」月芒瞧著大馬猴那神色,不由又得意了起來:「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隨意使用天罡氣的,便是我們李家的人,也一樣。」


  「哦……」大馬猴恍然大悟:「原來你姓李么?」


  「姓你個吊死鬼!」月芒像是這才意思到自己走了嘴,忙道:「不該問的少問。」


  「小生又如何得罪了你了……」大馬猴有心還嘴,又懼怕那月芒的一對鐵拳,只得將那話給咽下去了。


  這會子那毛龍開了門,但見劈頭就有一聲暴喝:「就是你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將我妹妹藏起來了不成?好小子,拐帶良家婦女,走,隨著咱去官府走一圈!」


  月芒和梅樹迎上去一看,但見那大門口居然堆了一群莊稼漢,全數是群情激憤的模樣:「拐帶婦女,天理不容!你當我們村裡的人,要任由你來欺凌么!官府里說理去!」


  帶頭的,則是一對三十上下的夫妻,這一對夫妻穿著的也十分破舊,兩個人都瘦的皮包骨頭,那丈夫雖然細弱,也毫無懼色的揪上了毛龍的領口來:「將我妹妹還來!」


  原來方才敲門的,便是這個男子。


  「官府?」那毛龍雖然是一條大漢,全然能將那細瘦男子揪臭蟲一般的給揪下去,但事情來的突然,措手不及之下,還是一下子便蒙了神了:「咱……咱們有話好好說,小的犯了什麼事,列位就要帶著小的去官府?」


  「揣著明白裝糊塗!」那瘦巴巴的妻子跳了腳,那一身灰褐色的布片的都跟隨著震顫了起來:「你做出了這樣天打雷劈的事情,拐帶了清白姑娘,你還是人么?你以為,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了?父老鄉親們,他這是欺負咱們勢單力薄啊!咱們衝進去,瞧瞧那萍兒有沒有在這裡!」


  「胡亂嚷什麼!」月芒早看不下眼去了,素手一撥,也不知怎地,本來緊緊抓住毛龍,大有以命相博模樣的那丈夫,滴溜溜居然在原地打了一個轉兒,便跌在了那人群之中去:「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算什麼?若要說比力氣,姑娘我隨時奉陪!」


  不光是梅樹和大馬猴,估計瞧見了妙齡少女有這般神力的,世上統共也沒有幾個,便是這些個靠著力氣活吃飯的農夫們,也俱傻了眼:「這個小姑娘,好大的力氣!」


  「怎樣,怕了罷?」月芒得意洋洋的搖了搖拳頭,道:「有理不在聲高。」


  「估摸著,對她來說,有理只在力大……」大馬猴咕噥了一句,但是一見了月芒那一雙凌厲的杏子眼,登時又不敢出聲了。


  「列位過來,是來尋妹妹萍兒的?」梅樹且問道:「卻不知道那萍兒姑娘,何時走失的?」


  眾農夫因著平素都要租著地主家的地種,早也對那些個看上去尊貴的人有禮慣了,梅樹雖然一身衣服頭帶,都是不值錢的,可是瞧著他的那個氣度,分明像是某個世家少爺,教養良好,平易近人的模樣,倒是讓那些個農人有了一種受之有愧的感覺,不由得,聲音便給柔和了下來:「走失了不少日子了,一直,也不曾尋回來。」


  梅樹眼尖,早見了那人群之中,有方才見過的那個漢子,且含笑道:「便是這位熱心的先生,通風報信,說是在此處瞧見了那萍兒姑娘的下落,請你們幾位前來尋人的么?」


  「不錯!」那幾個農人忙道:「是這麼回事,老四,你說,你來給這少爺說說!」


  梅樹也不曾說了甚麼特別的,做了甚麼特別的,更沒人說過他是一個什麼少爺,但只那麼淡淡的幾句話,倒是讓他立時無形中成了這群人里主事的了,讓月芒心內一陣不服,暗罵這些個農人沒見過世面,不曾嘗過了自己的一對鐵拳。


  那被喚作了老四的漢子戰戰兢兢的從那人群之中給人推過來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方才……方才我便瞧見了,那萍兒,正在那茅屋裡面站著,滿臉都是愁容往外看,分明是給人關在了這裡面,出也出不去,正想著跟人求救哩!咱,咱看的清清楚楚的!」


  「嘿?你這個老兒,方才謊話連篇,扯了甚麼問路迷路的,原來是為著這個!」月芒怒道:「剛才你怎麼不說?」


  「咱……咱可不敢說。」那老四倔強的說道:「你們這一群人,分明便是一夥的,若是咱將自己看見的全說出來,你們將咱也跟那萍兒一般抓住了關起來滅口當如何!」


  「你以為你多要緊哪!」月芒撇嘴道:「誰有閑心抓了你?熬骨頭湯都喝不了幾頓!」


  「啥?骨頭湯?」那幾個農人老實巴交慣了的,一聽月芒這個話,臉色都青了:「難不成……難不成你們吃人?」


  「吃你個吊死鬼!」月芒怒道:「玩笑話也聽不出來,你們是如何活了這麼幾十年來的?」


  月芒一發怒,周身一股子煞氣,那些個農人更害怕了。


  「別的那些個,也說不著!」那丈夫給月芒方才推了一個蒙蒙轉,這會子才回過神來,昂著頭便喊道:「橫豎老四叔乃是親眼所見,我妹妹就是給你們藏起來的,快,將我妹妹交出來!」


  「交出來?如何交出來?你妹妹她現如今早就……」梅樹卻拉了那月芒一把,道:「這位先生,你妹妹走的時候,可有人瞧見過她離家么?」


  「這倒是沒有。」那丈夫也給梅樹那風度氣勢壓了一下子,道:「若是有人看見,只怕就要攔下來,怎能讓她便這樣走了?若不是老四叔瞧見了,我們現在還無頭蒼蠅一般的找著呢!」說著,居然大著膽子且往屋裡沖:「萍兒!你出來!哥哥過來尋你了!」


  那妻子一見,忙也追了上來:「萍兒!萍兒!」


  但是可想而知,那逼仄的屋子裡面,連個人影也瞧不見,如何能尋得了那萍兒去。


  農夫們見狀,更是一窩蜂的湧進來,瞧見屋子裡沒人,俱扭頭對著那毛龍詰問起來:「你將萍兒藏到了何處去了?你將萍兒怎麼樣了?」


  「萍兒么……」梅樹微微一笑,說道:「萍兒才去買線了,過一會子便回來了,幾位略等一等,也就是了。」


  這話一出口,毛龍大馬猴和月芒俱愣住了,全想不明白,這梅樹信口雌黃,要將死人說活,葫蘆裡面賣的是一個什麼葯。


  而那兩夫妻的臉色就更古怪了,妻子則脫口而出:「騙人!她買線?她如何還能買線?」


  「誒?」梅樹嘴角一扯,帶著點狡黠問道:「夫人如何就知道,萍兒沒法子去買線?只怕夫人知道的,還有更多罷?」


  「你胡說什麼?」那夫人臉色一僵:「萍兒是給你們拐帶過來的,若是得了自由,早回家去了!你們……你們就是在胡言亂語,拖延時間,騙人的罷?咱們尋一尋!萍兒說不準,就給他們藏在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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