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黑壓壓一片螞蟻
該是出太陽的時候了,天際泛著魚肚白,卻並不見太陽的蹤跡,四下里黑沉沉的,好似著一個無盡的長夜,總也沒法子過去。
黑色的煙霧靠的越來越近,鼻端是一種十分特別端鐵鏽味道。
"太白犯主的時候到了?"朱顏郡主望著我,聲音微微有點發顫:"我是不是,就要替你,一死百了了?也好,也好,這樣更好,我只當著十幾年來的人生,只不過,是做了一場夢境……"
"郡主,不管你信不信,"我平息凝神的說道:"只要有我一口氣在,我就不會讓你死。"
朱顏郡主望了望一眼,阿芳則說道:"哎呀,什麼死不死的,說來實實在在可不吉利。橫豎那麼多人保護著的,總不見得會有什麼大事,陸道長,國師他們,一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什麼妖魔擋不住?"
"妖魔是擋得住,"我輕輕說道:'可是未必能擋得住心內的鬼去。"
"心內的鬼師哥什麼鬼?"阿芳只做聽不明白:"花穗小姐說話太高深了,阿芳一個奴婢出身的,實在是聽不懂。"
"聽不懂就當沒聽到好了。"我淡然答道:"且,靜觀其變就是了。"
阿芳偷眼看了看我,咬了咬下唇,沒再接著說話。
黑氣越來越近,看得出來,不是黑氣了。
是許多密密麻麻,糾纏在一起的妖怪,因著妖怪太多,妖氣衝天,才弄出來了那麼一個模樣,好似瘴氣一般亂人視線。
法陣之中,隱隱然有十分強大的靈氣構成了的結界,泛著琉璃似的光澤。
那些個妖怪給抵擋在了外面,張牙舞爪,樣子十分兇猛,卻沒法子進來。
這就是法陣的結界了。
好像比那菩提光,還要厲害的多。倘若,這個結界,能撐得過這一日,太白犯主的時候過去了,那這些個妖怪自然是一個不戰而敗了。
怕就怕,在這一日之中,出現了什麼不可預料到的差池。
本來該是掌門人坐鎮的地方,是那陽春子在打坐。
法陣之中的眾人各司其職,一個個全數都是凝神屏氣的模樣。
國師這會子早進了門,也正往外面看,眯著綠眼睛,道:"老泰山家裡,總要這樣的人多勢眾。只看這些個妖魔,耗得過耗不過。"
我望著那些個奇形怪狀的妖怪,之間在穹頂一般的結界外面,有烏黑的熊羆似的大怪物,用肥厚的爪子,正在敲打著結界外側,還有生者獨角的巨人,一心一意的用哪獨角仔研磨那結界,似乎想要鑽進來,因著結界是透明的,那些個妖魔,都是近在咫尺的模樣。
還有漂浮在半空之中,僅僅靠著頭髮,便支撐起了自己頭顱的美人,生著三隻大爪子的禿鷹,都在發了瘋一般的衝撞,那許多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妖怪們帶著滿眼的赤紅,將結界很快圍滿了。
上下左右,全都是妖怪們,本來就很微弱的光線給那些個妖怪們阻隔了,讓法陣之內更加昏暗。
許許多多奔著靈氣而來的妖怪,大聲呼喝著奇怪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朱顏郡主打了一個冷顫。
"這個結界,看上去倒是挺牢固的,可是卻沒看見岳丈大人和二舅哥。"國師搖搖頭:"准,還有旁的什麼事情吧?"
"這個,誰說得准。"我說道:"橫豎,還有國師在。"
"夫人這話,本座十分愛聽。"國師展顏一笑:"果然,夫人對本座,好歹信得過。"
外面的妖怪一層又一層的圍了上來,弄得整個太清宮烏煙瘴氣的。
我擰著眉頭,心下想著,但願,能抵擋的過去吧。
"咕滋……咕滋……"一種十分奇特的聲音在牆角響了起來。
我想回身過去看看,國師卻將我拉了過來,自去看一個分明。
只見那牆角之中,出現了一個融融的陰影來。那個陰影像是洇在了粗布上面的水,一路往上面延伸開來。
像是,螞蟻?
"是幽冥蟻,"國師沉聲道:"往後退,有毒。"
幽冥蟻是一種十分霸道的東西,能將任何想要嚙咬的東西,吃一個渣都不剩。幽冥蟻還有毒,是十分難解之毒。
我身上的那蓬萊沉香,香包里還剩下一些,忙便塞給了朱顏郡主去:"你且拿著,有了這個,蛇蟲鼠蟻,應該都是近身不得的。"
朱顏郡主初始是有一點感動,但是阿芳忙說道:"哎呀,花穗小姐待您真真好,生怕您受一點傷害呢!"
"傷害?"朱顏郡主凄然一笑:"如果我早先死了,誰來做放走朱厭的替身?"
我心裡一陣難受,但也顧不上旁的, 但見這個時候,那些個黑壓壓的幽冥蟻,已經沖著國師潮水一般的蔓延了開來,國師十分輕巧的揉捏了揉捏指尖兒,一道綠光閃爍了起來,形成了一道正在熊熊燃燒著的火牆來。
那火牆"嘩"的一下子燒到了半人多高,將黑壓壓的螞蟻都給擋在了綠色火花的後面去。
但是與此同時,四面八方,都開始湧進來了那黑壓壓的幽冥蟻,朱顏郡主一陣發慌,腳步一踉蹌,道:"怎地,外面的那個法陣,根本擋不住這種東西么?"
"不一定能擋得住。"我答道:'聽說幽冥蟻能四通八達的建造了蟻穴,從法陣外面滲透進來,也有可能的。"
這一招,還真是高明,外面的妖物等牽制著要坐鎮在法陣方位上面的陸星河等人,原來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一路上,打通了蟻穴,這麼短的時間就鑽進來了。
"幾位無需驚慌,"一個十分動聽的女子聲音道:"朱厭隨著本公主走一趟,也就是了。"
只見微微晃動的燭火後面,蓮步輕移,出來了一個美人。
"哦?"國師的綠眼睛映襯著綠色的火苗,閃爍著妖異的的光芒:"難不成,是幽冥蟻一族的夢靈公主么?久仰,久仰。"
那個美人自那陰影之中現了身:"國師,也識得我么?那,便好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