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深入水底見水鬼
"那更魂器現如今若是重現江湖,勢必早傳出來了消息的,可是現今,卻什麼也不見,"我接著說道:"咱們等一等,到了夜間的時候,看看這個蘆葦盪里,究竟是誰在哭。"
"有人在哭么?"陸星河擰起了眉頭來:"為什麼要哭?"
"你問女人為什麼哭?"我嘆口氣:"我只怕,這個理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說一輩子,也說不完,女人么,高興了也要哭,不高興了也要哭,喜怒哀樂,都可能哭,是以人人都說,女子是水做的,便是這個道理。"
"可是,怎生我好像,也沒見你怎麼哭過的?"陸星河皺起了眉頭來:"你難道,能做到了喜怒不形於色?"
"我么?"我搖搖頭,道:"以前,萬事靠自己,是以與其去哭,還不如只自己去做事,現在么,萬事有大師哥,我只要依靠大師哥就可以了,何必還要費心?"
"哼,"陸星河臉上還是面無表情,倒是顯出了很高興的模樣來,似乎綳著嘴角,只不讓嘴角彎起來:"你想的倒是很開。"
我哭的時候,還是不讓他看見的好。
微風瑟瑟,天氣不冷不熱,鼻端都是乾草清爽的味道。
真好。和陸星河在一起的時候,我總希望,時間能夠停駐。
過了半日,日暮西沉,太陽緩緩的墜落了下去,將胭脂河的河面照耀的一片金紅,真好看。
割蘆葦的農人們收了工,知道我們要在這裡驅邪,道了謝便緊著走了,鴻喜忙道:"您二位,可需要什麼幫手么?若是咱能搭把手,那……"
"無妨,"我笑道:"大師哥雖然不識水性,我倒是可以下去游幾個來回的,鴻喜小哥只管回去吧。"
鴻喜這才惴惴的收拾了東西,一步三回頭,像是想說什麼,但終究什麼也沒說,只自回去了。
我坐在了那柳樹下頭,信手拾了些個乾草堆上,撿了些雪白的蘑菇烤起來,不多時,香氣四溢,陸星河本來聚精會神盯著那蘆葦盪,聞到了香氣,也忍不住的回過了頭來,我招呼陸星河一起過來吃,陸星河笑道:"你好像在什麼地方,都能過的跟在自己家裡一樣舒服。"
"所以啊,這也算是一門了不起的本事,你說是不是?"我將一串蘑菇塞給了陸星河,道:"跟著我,有飯吃。"
陸星河望著蘑菇上落下來的草木灰,似乎有點勉強,但還是帶著微笑,便咬了下去。
最能說明自己在意誰到了什麼程度,便是因著誰,連自己也能改變。
我自然是知足的,我也在意他。
"好吃么?"我興沖沖的問道。
"外面有點焦,裡面還有點生,"陸星河皺起了眉頭來:"而且,有些牙磣。"
"不愛吃就莫要吃了。"我撅起嘴來要搶回來:"大少爺慣常是要挑三揀四,我是粗人,還是伺候不得。"
"誰說我不吃。"陸星河故意將那蘑菇舉的高高的,就是不讓我夠到了:"只要是你做的,鴆毒也吃了,何況這個。"
"那改天里,買點砒霜毒死你。"便是心裡高興,我也全然裝出來了一番不樂意:"看看你吃不吃。"
"砒霜就砒霜,"陸星河還是全然一本正經的模樣,道:"誰讓是你給的。"
我忍不住笑出來:"所以,你千萬不要得罪我,三界之中能弄死你的不多,我便能算一個……"
這個時候,日頭已經全都沉下去了。
沒有了陽光,似乎一霎時,這風便冷了下來。
"嗚嗚嗚……"一個斷斷續續的哭聲,自那蘆葦盪之中響了起來。
"來了。"我不禁精神一振。
陸星河也聚精會神的望著那蘆葦盪。
這個時候,正巧見了一個細細瘦瘦的男子,正滿臉醉態的往那蘆葦盪里走,一面走,一面猶在解開自己的褲腰帶,顯然是想往哪胭脂河裡去撒尿的,我伸著脖子要看,陸星河缺一下子扳過了我的肩膀,將我的頭,按在了他的胸口上,沉聲道:"非禮勿視,你不知道么?"
我還要說話,卻只聽見了一聲慘叫:"嗷!"
陸星河豁然站起來,我立時自那陸星河的懷裡掙脫出來,回頭一看,只見那個細瘦的男子,已經一下子,給栽倒在了那胭脂河裡去了。
十分明顯,那胭脂河裡,伸出來了一隻手,一隻慘白的手。
我忙隨著陸星河一起衝過去,眼見著那個男子的腳都快要給拽下河裡去了,我和陸星河忙一把撈住了那男子露在了外面靴子,往後一拖,那個男子居然猶如有千斤一般重,怎麼拉也拉不起來,好似在那河水之中生了根。
陸星河揚起手,一道符咒落在了水中,那水中泛起了一團波紋,將男子拉下去的力量倏然消失了,我們這才將那個男子給拖了上來。
那男子嗆了水,不住的咳嗽,嚇的酒也醒了,滿臉又是鼻涕又是眼淚,周身濕淋淋的,劇烈打著哆嗦,我則站起來,往那河底下一望,但見裡面黑沉沉的,什麼也看不見。
"花穗,是找替身的淹死鬼。"陸星河說道:"上一次,該就是他將那鴻喜往下拖的。"
我點點頭,道:"大師哥,你在河邊照看著這個人,等我一等,我下去問一個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行!"陸星河立時站起身來,沉聲道:'我不許你下去!"
我假裝沒聽見,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潛入了有尋替身的淹死鬼所在的河裡,對常人來說,無疑於自尋死路,偏巧,我並不是常人,將那正在現場的淹死鬼給尋出來的話,當初是誰將陸星河給推下去的,一定一目了然。
現如今已經沒有了陽光,看不清什麼東西,我手裡團起來了一道流光咒,可也看不到有什麼異常。
河面下面都是糾纏著的水藻和受驚的游魚,沒有什麼水鬼的蹤跡。
看來,那水鬼,是想著攻其不備。
我假裝已經透不過氣來,作出往上游的手勢,正這個時候,果然,一隻手死死的抓在了我的腳腕上面,將我往深處拖。
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