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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左額角上一道疤

  "太后,這,"豐春子猶豫了一下,問道:"掌門師哥怎麼說?"

  "哎,"那陽春子子嘆了一口氣,道:"你說呢?這件事情上,掌門師哥比咱們這些個閑雜人等,可是更要難辦的,掌門師哥下令,說要殺。"

  "巨蛟的事情,本來覺著過了這麼多年,能混過去的,誰知道,現今又是一個老調重彈。"豐春子想了想,道:"師哥,誰也不願意當一個睜眼王八。"

  "廢話,可是巨蛟的孩子,誰知道究竟是誰的?那一日,巨蛟張口,含情脈脈的望著開春子,誰敢說不是開春子的孩子?"陽春子說道:"連師傅都相信了。"

  "若真是開春子,他這一走,不是正該跟那巨蛟夫人孩子團聚,何故弄出這許多幺蛾子來!"豐春子頓了一頓,說道:"師哥,也許,那巨蛟的孩子,真的就是掌門師哥的。你知道,當初看守巨蛟的,除了開春子,就是掌門師哥,巨蛟的相好,也只會是他們之中的一個人。"

  "不錯。"陽春子嘆了一口氣,道:"當年,那巨蛟走時走了一個莫名其妙,重現也重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當時,那話嗎,也說的莫名其妙。你可還記得,那巨蛟說了什麼?"

  "大概到死,也忘不掉啊,"豐春子道:"那巨蛟說,開春子,咱們一日夫妻百日恩,現如今,奴家有了身孕……奴家死了不打緊,但求這個孩兒,能討得一線生機。


  開春子暴跳如雷,滿口只說冤枉,還要動手斷了那巨蛟的舌頭去。但是師父見了,益發的倒是覺著開春子心狠手辣,為著自己的地位,連這巨蛟也要滅口,這才動怒。


  可是開春子只說,這個巨蛟,一定是故意陷害自己,可是師父也看出來了,巨蛟腹內,確實也是帶著凡人靈氣的。開春子這才推脫,說是掌門師哥做的,可是師父卻更生氣,說開春子滅口不成,現如今又要將黑鍋扣到了旁人的頭上去。"

  "便是如此,師父信不過開春子,誰讓開春子與師父賭的時候,做老千騙過師父呢?師父此生此世,唯獨最恨那弄鬼之人。斷然說弄鬼之人,是叫人永遠也信不過的。"陽春子道:"師父誰都信,只不信他。"

  "師父便是這般的小孩子脾氣。"豐春子搖搖頭,苦笑道:"眼下里,只怕是當年師父,疑錯了人。"

  "加上沒人看得見,證據也是拿不出來的,說了那許多,也毫無用處。便是有證據,現今說了有用處么?說一句不好聽的,掌門師哥的醜事抖落了出去,倒霉的還是太清宮。"

  果然,他們心內,也疑心,那孩子,是掌門人的。


  豐春子嘆口氣,道:"可不是么……咱們,當年只怕也確實是冤枉了開春子了,現如今人家要來尋仇,可不也是咱們太清宮理虧么。當年的事情你也都知道,雖然後來巨蛟丟失了孩子,也怪可憐的,可是掌門師哥一直裝聾作啞,任由那巨蛟住在了胭脂河太清宮畔,裡面一定有隱情,現如今,可是落到了實處去了。"

  "那個孩子丟了這麼久,行蹤不明,本來以為早就死了。"陽春子說道:"但是我聽了手下跟著上了畫舫的弟子說過,巨蛟口口聲聲,要找回寶貝,花穗又提起了孩子的事情,這就說明,那個孩子,一定也在畫舫上面。"

  "那個孩子,是誰呢?"豐春子曖昧的說道:"是花穗罷?"

  原來他們並不知道,那巨蛟產下的,乃是一個男孩兒。只怕也並不曾見過哪巨蛟化作人形的模樣。


  "除了花穗,還能有誰?"陽春子道:"前些個年不明不白的抱回來,只說啥外面的孩子,夫人尋死覓活,也不為所動,一定要留在了太清宮,她沒有靈力,也一樣的疼,現在看來,一定是他怕孩子長大了,巨蛟的習性露出來,這才將她該有的靈氣封印住了,但是花穗死而復生,許多不該有的靈氣也有了,你說,還能是為什麼?"

  "我明白,我明白。"豐春子道:"師哥,咱們權且……"

  我正聽到了要緊的地方,忽然一隻手將我往後面一拉,我回頭一看,登時呆住了,正是陸星河。


  陸星河盯著我,什麼也不說,只將我往外面拖。


  我身不由己的給他拖了出去,到了外面,才忙道:"大師哥,你這是做甚?方才的那些個話……"

  "還能能出什麼來,連兩個師叔,可也都以為,巨蛟的那個情人,乃是師父。"陸星河望著我,道:"你,可害怕么?"

  我搖搖頭,道:"不害怕。咱們現今知道的東西,還不算多。大師哥也不要亂猜,也許……"

  陸星河截口道:"哪裡有那許多的也許,那些個話,你可也聽到了。"

  "聽是聽到了,"我還想說話,只聽一個輕佻的聲音說道:"夫人和大舅哥,也不知道正在商量著什麼?難不成,在預備嫁妝么?本座也不要旁的,一個人過去就是了,本座那裡,什麼也不缺。"

  陸星河回過頭,漆黑的眼眸里,映出了國師的影子來。


  我望著國師,道:"不知國師前來,有何貴幹?"

  "本座今日里,只做了青鳥,是來當信差的。"國師微笑著揚起了手來,道:"這個,是大先生請本座帶過來與夫人過目的。"

  國師那修長的手上,拿著的是一封信。


  我忙要拿過來,國師且將信往高處一揚,醇醇笑道:"怎麼樣,夫人,為夫這次一來,你難道什麼好處也不給?這可說不過去。"

  "改日里,一定多多的與了國師好處!"我跳起來自國師手上將那信夠了下來,擱在手裡一看,原來,是大先生的信。


  上面是行雲流水一般好看的字跡:"巨蛟之事打聽出來了,還請來翠玉居一敘。"

  我心情一震,忙抬頭對陸星河道:"大先生那裡,只怕是有了巨蛟的眉目了。"

  陸星河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國師倒是一臉的失望,且笑道:"本座只道,也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給夫人與本座提親的。不過嘛,"國師不懷好意的笑道:"只怕,也不遠了。"

  陸星河怔了怔,也什麼都不曾說。


  "兩個師叔也是一知半解,聽不出什麼來,咱們須得往妖界,尋一尋,當年巨蛟的孩子,是如何被盜的事情。"我忙道:"這件事情,可是事關重大。"

  "大先生對夫人倒是十分上心的。"國師忙插口道:"簡直比本座還要上心。"

  "大先生,"陸星河苦笑了一下:"願意幫助你的人,真是許多,你這樣的好人緣,也實實在在是一門本事。"

  "我的本事,便是大師哥的本事。"我望著陸星河,道:"既如此,我跟大師哥一道前往。"

  "行,"陸星河也望著我,道:"但願,天遂人願。"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請國師與太後言說事情須得細細查問,教時間緩了緩,我便與陸星河一道往那妖界去了。


  妖界之內,還是熙熙攘攘,一如往常,先去了翠玉居,幾個相識的倌人大概是得了那大先生的吩咐,忙將我們往裡面請,大先生知道我們過來了,也急急忙忙的迎了出來,道:"國師這信,帶的實實在在很快。"

  "心急如焚,自然就快快來了。"我忙道:"大先生,不知道打聽出了什麼來?"

  大先生道:"那個巨蛟,當時,是給關在了妖界之主的一個地牢之中,巨蛟生產的時候,失火了,是澆不滅的玄陰火,那火勢一上來整個地牢,都給毀掉了,巨蛟體虛,是無能為力的時候,這才發現,那個孩兒沒有了,登時宛如天崩地裂一般,悲鳴震天。


  但是當時那巨蛟之子身上還帶著那巨蛟的靈氣,巨蛟自那燒毀了的地牢之中逃出來,一路尋著那氣息追了過去,發覺,那小兒,消失在了太清宮。那巨蛟幾次三番,想要闖進去,將那嬌兒救出來,卻無法入內,便一直守在了太清宮左近,一心一意,想等得了一個機會,但是無論如何,都不可得,這才發了瘋,就在胭脂河邊,日日的等候著。"

  我自然知道,那太清宮的天罡氣,是人間最強的,妖怪根本上難以入內,加上那巨蛟才吃了太清宮的虧,若不是為著那幼子,想必是再也不敢靠近的,那個時候,卻敢於去以命相搏。


  這個,便是傳聞之中的,為母則強罷。


  大先生說道:"現如今,究竟是誰放了那一把焚燒巨蛟地牢的玄陰火的人,才是最關鍵的所在,我幫著你們打通了關節,帶著你們,去見那一個當年看守地牢的妖怪,問一問,究竟有沒有什麼線索,如何?"

  我忙道:"大先生果然是幫了大忙的,既如此,大恩不言謝,便有勞大先生了。"

  大先生只擺擺手,道:"也不過,是一個舉手之勞罷了。"說著,便領著我們,往外面走了過去。


  陸星河臉色難看的很,我忙拉著陸星河的手,道:"希望這一次,是一個真相大白。"

  陸星河點了點頭。


  門口停了一輛兩隻漆黑妖獸拉著的雙輪車,上了車,那一對漆黑的妖獸像是抬起了蹄子來,便能騰雲駕霧的,只覺得車窗邊上漏過了絲絲的風,像是上了半空之中。


  等待心情總是焦躁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妖獸方才穩穩噹噹的落下來了地,下了車,面前說一棟十分巨大的建築物。


  那個建築物,乃是由漆黑的石頭築就出來的,一重又一重的高牆後面,遠遠的,矗立著一座同樣是漆黑顏色的巨塔。那巨塔,不知道給什麼東西,映襯成了微微發紅的模樣,像是哪巨塔的周遭,正燃燒著熊熊的大火。


  這裡撲面的煙火氣,漫天漂浮著火灰似的東西,一股子燒焦的硫磺味道隱隱然的出現在了鼻端,壓抑的了不得。


  耳邊,還隱隱然的傳來了無數悲鳴的聲音,像是有許多人,正給關在了此處,飽受折磨。


  那一道高高的玄鐵大門兩側,立著兩個鼻子上穿著銅環的牛頭人。


  那兩個牛頭人周身穿著盔甲,瞪著銅鈴大眼,全然說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叫人望而生畏。


  不消說,這個地方,該便就是那妖界之主關押妖怪的地方了。


  大先生帶著我和陸星河,與那兩個牛頭人以一種奇異的語言交流了幾句,那兩個牛頭人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誰也不曾動手,那玄鐵大門便哄的一聲開了。


  自那玄鐵大門後面帶出來的風,冷的刺骨頭。


  進了那大門,只見裡面所有的顏色,滿眼裡全是黑的,一道又一道道黑牆之內,傳來了響亮的嚎叫聲:"唔……"

  這裡,正像是城隍廟裡的壁畫,九重地獄。


  黑牆上面開了一排一排的小窗口,正在人腳下。


  那小窗口只能容得下一隻手臂出來,無數見所未見的爪子探出來,憑空抓搔著,不知道想要抓搔出什麼來。


  大先生和我還有陸星河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夾道上響起來了寂寂的回聲。


  走到了那個巨塔下面,才見到,那圍繞了巨塔一圈的火焰之後,有唯一一個不曾給關在裡面的活物。


  那是一個身高兩丈有餘的巨物,那巨物很像是那傳說之中的巨靈神,頭上包裹著一塊能做凡人毯子的大頭巾,低頭望著我們,聲音洪亮無比:"大先生來了?哈哈哈。"

  大先生仰頭行禮道:"巨頭子,今日有勞了。"

  頭子,果然上這裡的獄吏。


  "無妨,"那個被大先生稱為巨頭子的獄吏豪爽的笑道:"見了大先生,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有疲勞,哈哈哈,這兩個人,"巨頭子盯著我和陸星河,道:"便是大先生的朋友么?哈哈哈。"

  "不錯。"大先生點頭道:"還請巨頭子,跟他們講一講,當年,那太清宮的璇璣子道長請妖界之主關押在了這一座塔下面地牢的巨蛟的事情。"

  "好說,"那巨頭子笑道:"你們既然是從此處走過來的,自然知道,我們妖界對這裡的防守,是如何的用心,全數,是因著這個地方,關的全數都是些個窮凶極惡的傢伙。哈哈哈。"

  這個頭子,倒是很樂觀的模樣,每一句話後面,也都要帶著笑,一日日的待在了在這樣壓抑的地方,還能笑出來,自然也是一門本事。


  "那巨蛟關在這裡之後,一日日的,只是以淚洗面,楚楚可憐,連咱家,可也覺得怪可憐的,但是旁人都說,那巨蛟說耍弄美人計的好手,連太清宮那清心寡欲道士,都抵擋不住,叫咱家莫要因著一時心軟靠近,咱家一聽,也不敢去理睬了,哈哈哈。


  那巨蛟來到這裡之後,也一直是賊心不死,妄圖想要逃出去,凄凄楚楚說什麼自己倒是無妨,可是那骨肉之親不能一生出來,便要在這裡長大,咱家也勸她,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殺孽犯的那樣重,怎地當時想不起來那孩子了?


  她只是嚶嚶哭泣,說自己一時糊塗,但是不想帶累孩子。現如今,後悔也晚了。


  咱家只是獄卒,也不是什麼主事兒的,自然也沒法子放了她,聽著她自怨自艾,也就習慣了。


  後來,那巨蛟,到了臨盆的日子口兒,嘖嘖嘖,那血腥氣,簡直叫咱家也熏得頭暈眼花!聽見了一個十分嘹亮的啼哭,咱是頭一個衝進去的!那個小孩兒,全然是一個凡人的模樣,蠕蠕可愛,滑溜溜的靠在了巨蛟的懷裡,誰見了也都十分喜歡,嘖嘖嘖。


  巨蛟又是喜,又是憂,只可惜還是插翅難逃,但是有一日,來了一個牛鼻子老道,說是過來帶話的,說這個孩子倘若生下來,巨蛟不願意孩子在這牢獄之中生存,他秉著一個上天有好生之德,可以代為收養,叫巨蛟考慮一下。


  巨蛟是有點動心,正說要考慮考慮,約了那個老道,三日之後,可以過來聽話,咱家只替她高興的,結果,就在那當日里,起了大火。嘖嘖嘖。"那巨頭子說道:"是玄陰火。澆不滅的玄陰火。"

  "那火,巨頭子可瞧見了,是如何點起來的么?"我忙問道。


  "不曾,"巨頭子懊惱的搖搖頭,道:"要是瞧見了,可便好了,為著這個事情,咱家還受了好大的一個罰,嘖嘖嘖,上頭怪咱家看管不利哪!"

  "那當時的那個嬰兒,又是如何給盜走的?"陸星河按捺不住的問道。


  "那火一起,實實在在也是叫咱家措手不及的,嘖嘖嘖,"巨頭子說道:"不過,咱家闖進去的時候,迎頭,正撞上了一個人。當時自也不曾想多少,只怕誰逃難的,往外面哄還來不及,更不大可能會往火海里推的。


  那個人,一身灰衣,生的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全然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咱家只記得,那個人在懷裡,用了一糰子結界,護住了懷裡一個什麼東西。那個結界倒是也挺厲害的,就連那玄陰火,都擋得住,那人自己的左額角上,倒是正給一塊石頭掉下來,砸出來了一個血窟窿,將面目也蓋住了。也顧不上,只往外面跑了去。


  咱們還以為,是哪一個捨命不舍財的,結果進到了裡面去,這才聽見那巨蛟大聲悲鳴,說是自己的孩子,給不見啦!


  咱家這才知道,方才那個人,原來,正是來偷孩子的,心下里實實在在是一個後悔不迭,可是,也全然沒法子了。


  那個光景,你們如何知道,簡直燒了一個慘不忍睹,火海裡面,將那巨蛟的牢籠也燒開了,巨蛟升騰而起,掃的那裡都是玄陰火,自己已然也是皮焦肉爛的模樣,卻顧不得,一門心思,只是往外面,去尋自己的孩兒。


  但是自然也是尋不得的,當時我們說自顧不暇的,趁著亂子,那巨蛟沖了出去,不見了。我後來,聽說孩子終究不曾尋的,巨蛟不死心,化了人,整日瘋瘋傻傻的守在了那玄陰地里,因著她那一副模樣,實實在在,也沒法子害人了,太清宮也不曾再將她送回來,嘖嘖嘖。"

  "原來如此,"我忙道:"這件事情,多謝您了。"

  那個想收養了孩子的老道士,該是太清宮的人,但是那個時候,璇璣子道長已經是飛升而去了,也不知道是誰派來的,將孩子搶走了的灰衣人,又究竟是誰呢?

  這,必定都是太清宮的,卻又是兩派人。


  陸星河還是一籌莫展的模樣,我們拜謝過了那巨頭子,便又隨著大先生,回去了。


  臨走,陸星河回頭盯著那碩大的黑塔邊緣,給火焰燒過的痕迹,有點出神。


  我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大先生望著我們兩個,欲言又止,我忙道:"怎地,大先生,也知道什麼嗎?"

  "旁的,我也不知道。"大先生卻十分堅定的說道:"你們兩個,一定能有情人終成眷侶的。"

  "多謝大先生吉言。"許久不曾說話的陸星河點頭道:"但願如此。"

  回到了太清宮之後,不想國師還是不曾走,還在那正殿之中,與掌門人說話,見我們回來,十分愉快的問道:"為著巨蛟的事情,兩位,可有收穫?"

  我勉強笑道:"還好。"

  "那就好。"國師接著說道:"掌事達人眼看又要立下了一場大功,到時候太後娘娘一定又有厚賞,本座請一個恩典,咱們的婚事……"

  "多謝國師厚愛。"我答道:"花穗的婚約,是父親的命令,定給了大師哥的。"

  國師很有些個怏怏不樂,但還是說道:"無妨,沒有什麼事情是永恆的,本座,可以等。"

  送國師出門的時候,外面下起了細雨來,將外面打的濕漉漉的,國師回頭道:"不知道,太清宮可有傘能借給本座么?"

  早有師弟送上了傘來,國師拿著傘左看右看,笑道:"是一把好物件兒吶……"

  "國師喜歡的話,便送給了國師了。"掌門人淡然說道。


  "哎呀,還不曾送來了聘禮,倒是且拿了泰山家的東西,這怎麼好意思呢!"國師假意是十分慌亂的,急急匆匆的想行禮道謝,可是那傘也不知道怎地,居然正碰在了掌門人的冠上。


  那冠跌了下來,我忙撿起來,用手帕擦了擦那冠上的雨水,正待要還給了掌門人,卻不經意一眼見陸星河盯著的模樣,像是愣住了。


  我順著陸星河的視線望過去,但見那掌門人左額角上,居然有一個疤痕。


  我立時想起了那巨頭子的話,偷取巨蛟孩兒的那個人,額角上唄火災之中落下的石塊砸中了左額角,血流如注……


  "星河,花穗,你們瞧著本座的額角做甚?"掌門人顯然也發現了,沉聲問道。


  我忙道:"花穗不敢。只是,不成想父親法力這樣高強,怎麼會,也在要害之處受過傷。"

  "人,並不是天生就法力高強的,總也有那年少無知的時候。"掌門人道:"怎地了?"

  我忙搖搖頭,道:"是花穗孩子氣。"

  自然,旁的事情傷不到掌門人的,除非,他使用了菩提光,護住了旁人,也就沒法子再護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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