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看看究竟誰更快
「要走,也是你先走。」陸星河梗著脖子說道:「老弱病殘,才是該照顧的。現如今國師可全然是一副體力不支的模樣,也怪讓人擔心的,花穗便在活泉旁邊,國師快帶著寧妃娘娘去,在下年輕力壯,倒是還能再支撐一陣子。」
「旁的倒是不擔心,本座只擔心,大舅哥留在後面,本座的夫人也不肯走。」國師笑道:「不過,大舅哥能有這個情義,本座這次算是記下了,果然一家人,一家親。」
「誰跟你是一家人!這個情勢,國師也還是莫要多話的好。」眼見著那一大群的青衣人一波接一波的湧上來,陸星河一招手,必方昂起頭來,噴吐出了熊熊的火焰去,道:「國師支持的住,寧妃娘娘也不見得能支持的住,倘若寧妃娘娘倒是出了什麼事情,後果可想而知,便是回去了,也是一樣的獲罪!」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你推我讓,當這個虛空界是個什麼地方!」三王爺道:「既如此,這個太清宮的小後生,便與這個計都,一道殺了也就是了。」
青衣人越來越多,國師和陸星河使出來的那白光和綠光交錯起來,必方和雄獅雖然尚且矯健,可是卻總也沖不開一條包圍圈子裡的出路去。
陸星河似乎也有些焦急了,沖著東南角一指,一道白光閃過去,像是「破」字元咒,那一片青衣人給白光打的倒了下來,微微終於有了一點薄弱的出路,國師因笑道:「大舅哥脾氣暴躁,總是喜歡使出殺招。」
陸星河答道:「速戰速決,這才是上策。」
我心下里這才寬慰一些,那「破」字元咒是將自己的靈力凝結起來,以無形化作有形去攻人,也是十分損耗靈力的法術, 不到迫不得已,為著保存實力,不大有人喜歡用的,既然用了,就一定要一招制敵。
不想國師剛要與陸星河自那裡衝出來,寧妃忽然醒過來了。
寧妃一見這個陣勢,一轉身,便將國師和陸星河本來架著她的胳膊反扭了起來,國師和陸星河雖偶然猝不及防,但還是重新制住了寧妃,寧妃抬眼望著三王爺,想說甚麼,卻一下子給陸星河施加了迷魂咒,又一下子軟綿綿的倒下去了。
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好不容易打出來的出口,又給湧上來的青衣人給堵住了。
雄獅和必方因著本便是國師和陸星河自己的靈力支撐,兩個人靈力損耗的厲害,慢慢的,雄獅的力道遲緩了下來,必方燃燒著的羽毛也漸漸掉落了下來,國師和陸星河,都是面帶倦色的模樣。
青衣人們反倒是精神大振,陸陸續續的直往上衝過去。
國師前額的頭髮都給汗水打濕了,只是綠眼睛,還是光芒奪目,笑道:「本來想與本座家中夫人同生共死,只不想居然跟大舅哥在一起,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陸星河咬著牙,道:「同生共死可不行,在下,還希望花穗能回到太清宮裡去。」說著,兩手交錯出一種複雜的手勢,一隻必方,忽然變成了兩隻必方。
國師愣住了:「大舅哥,你真心不想活了么?」
「旁的不知道,大概留下一個,比留下兩個划算。」陸星河雙手一舉,兩隻必方同時大顯神威,振翅清嘯一聲,鋪天蓋地的火焰蔓延了下來,將青衣人們燒的哇呀呀亂叫。
趁著這個功夫,陸星河將寧妃往國師身上狠狠一推,國師跌跌撞撞,背著寧妃,便自那一道鬆懈下來的缺口出去了。
「不許叫花穗有事……」死魚眼的聲音傳過來:「若是在下回不去,請你代在下護她周全。」
我心頭一震,也跑了下去。
只見衝出重圍之後,國師盯著那圍起來的圈子,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一咬牙,背著寧妃趕了過來。
青衣人的包圍圈子,越來越小了。本來有人想追逐出來,可是那兩隻必方的攻勢凌厲,反倒是將那一圈的青衣人給包圍了起來。
三王爺凝神望著國師,揮了揮手,他身後幾個青衣人,也趕了過來,口中嚷著:「國師和夫人,何故要走的這樣急躁?多留一留,也是我們主上的一片心!」
「呼……」死魚眼似乎也發覺了,本來護衛在他身邊的必方衝過來,牽制住了追趕國師的那幾個青衣人,而他自己,已經被青衣人圍的看不到了。
我心裡,越來越緊張了。
趁著現下里,青衣人來不及將那活泉也給包圍起來,我忙接應了國師,將國師往那活泉裡面拉,國師難以置信的望著我:「娘子,那大舅哥他……」
「活一個,便是賺一個。」我回憶起來天書之中,關於闖出了虛空界之中的法咒,念動起來:「臨……兵……斗……者……皆……」只見那活泉周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僅僅能容一人通過的黑洞出來,我將國師和寧妃推進去,國師回過頭沖著我伸出手:「夫人快一點……」
「合!」
那黑洞,和國師的手,俱消失不見了。
若是死魚眼不肯走,那也只好死也死在了一起去了。
青衣人的各種法咒跟陸星河的法咒糾纏起來,兩隻必方趕到了陸星河周圍,且暫時護住了他,但是看得出來,兩隻必方的火焰漸漸黯淡下去,只怕,他支持不了多久了。
幾個青衣人瞧見了我,沖著我張牙舞爪的撲過來,因著人少,我先用了「破」字元一衝,白光一閃,因著那幾個青衣人靈力不如我,且將那幾個青衣人,打的連翻了幾個跟頭,接著,抓了一個暈厥過去的青衣人,使出了陰懾符,悄然隱身在了那青衣人身後。
陰懾符能教兩個人,按著施法的人的心意,變成了一個人,我現如今,緊緊跟在了那個人身後,全然能控制那個人,旁人,卻只能見到他,見不到我。
以那個青衣人的身份順著小坡輕輕的走下去,看見三王爺正坐在了一個涼亭裡面,神態悠閑的看著青衣人與死魚眼之間的爭鬥,居然還一臉的愜意。
大概三王爺,准以為追趕我的青衣人能將我手到擒來,看也沒有往我那裡多看一眼。
全數的青衣人,現在全加入了對陸星河的戰局之中,三王爺身後是空虛的。
平息凝神,收斂了靈力,我偷偷的摸到了那三王爺後面去。
三王爺一心盯著那青衣人和陸星河,自然凝著心神,倒是對後面不以為意,我一下子鑽過去,信手打破了一個涼亭裡面的水晶瑪瑙盤子,將那鋒利斷口飛快的抵在三王爺脖頸上面:「三王爺,得罪了。」
「哦,原來是夫人。」三王爺給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制住了,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答道:「本來便覺得夫人是個漏網之魚,不想居然沒有走?」
「因著我跟國師還有大師哥一樣,都不大想活了。」我答道:「三王爺的命,自然要比那大師哥重要的多,這個買賣,對三王爺來說,一定划算。」
「管陸星河叫大師哥……怎地,你是太清宮的人?」那三王爺毫無懼色,照舊還是一副談笑風生的模樣,似乎根本不知道脖頸上有瑪瑙盤鋒利的碎片,還是悠然自得:「不錯,為著守護朱厭,你們太清宮也算是竭盡全力,教後輩人才輩出了,佩服,佩服。」
「三王爺過獎了。」我忙道:「我們本來與三王爺無怨無仇,只要三王爺肯放了大師哥,您這尊貴的命數,一定能壽比南山。」
「本王不喜歡給人威脅。」三王爺頭也不回,聲音里卻滿是壓迫:「說實話,你這個樣子,除了搭上了一條命,只怕得不到旁的好處。」
「三王爺是用權謀的高手,可是我,只知道怎麼做買賣不吃虧。」我說道:「橫豎大師哥死在了這裡,我也活著出不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既然有三王爺墊背,死也與有榮焉,也就是這麼個理兒。」
「好一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三王爺輕笑了起來:「你好像,不大簡單,難怪能教寧妃扣的那樣死,教國師也那般看重。」
「過獎了,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個機緣巧合。」我答道:「好像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有註定,不認命不行,可不是便順其自然了,註定我能活到八十歲,今天我就死不了,註定我是個短命的,也許一道流光咒劃過來,我躲著也死了。」
「看的倒是挺開的么……」三王爺舉起了手來,道:「花穗,你說是不是?」
我心頭一緊,只聽一陣風聲,腥氣撲上來,一個黏黏膩膩的東西盤上了我的後背去。
不消說,是那一條三王爺的愛寵,與我同名的金花巨蟒,花穗。
我貝貝一霎時涼了起來,脖頸給一道粗粗的東西緊緊的圍了起來。
「怎麼樣,也是一命換一命。」三王爺輕笑道:「看看你的手快,還是我的花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