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一如當年的雲妃
這個地方看上去,像是皇宮。
但是顯而易見,這裡的雕欄畫棟,都並不是我去過的那個紅牆裡面的皇宮。
抬頭望過去,建築物是大同小異的,只是說不出的一種詭異,好像這裡的東西,都是不真實的。
「呼……呼……」只聽一陣急促的喘息聲,我側頭一看,是寧妃,她正死死的攥著我的手,臉色煞白,但是一雙眼睛還是怨毒的注視著我,道:「你,好像壞了大事。」
「不好意思了,寧妃娘娘。」我問道:「這裡,是三王爺的虛空界?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嗯?」寧妃有點難以置信的望著我:「你不害怕?」
「來也來了,有什麼好害怕的?」我四顧瞧了瞧,道:「三王爺果然是人心所向,這樣的虛空界,也不知道如何法力高深的人才能修建出來。」
「小丫頭,別裝的一副甚麼都知道的樣子。」寧妃瞪著我:「你先說一說,你跟國師,是一個什麼關係?」
「不算相熟,統共也沒見過三次。」我答道:「寧妃娘娘若是想用我來要挾國師,只怕才是打錯了算盤,國師待我好,也不過是看一個新鮮,若是教國師因著我去犧牲什麼,只怕做不到。」
寧妃的臉色陰晴不定:「這樣的話,便想要騙本宮放了你么?」
「不敢奢望,」我答道:「既來之則安之,看樣子寧妃娘娘留著我有用,還不像是能一下子殺了我的,既如此,在這裡白吃白喝,倒是也不壞。」
「咔……」只聽一聲脆響,我回過頭來,給寧妃死死扼住的手腕上,居然給銬上了一個金色的手環,將我的手腕,與寧妃的手腕緊緊連在了一處去。
「怎地,寧妃娘娘怕我跑了?」
「你這麼滑溜的東西,不束好了,還真真怕你要掙脫出去。」寧妃擰著眉頭,道:「別拖拖拉拉的,隨著本宮過來!」
「隨著您去,倒不難。」我說道:「不過,寧妃娘娘,您究竟是想去見誰?也不知道您想見的那個人,聽說了您在皇宮之中的事情敗落,三王爺的事情,教當今皇上也知道了,那個人會對寧妃娘娘怎麼樣?」
寧妃臉色一滯,似乎流露出來了一絲懼意,但轉瞬便答道:「你以為,因著這樣的事情,本宮還會遭到懲處不成?」
「阿彌陀佛,這話並不是我說的。」我搖搖頭,道:「不過,寧妃娘娘心裡明白,在這樣出於密謀之中的事情哩,敗露行蹤,是一個怎麼樣的後果,花穗我旁的不怕,卻只是惜命,現如今既然跟寧妃娘娘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是休戚與共的,那花穗便多言一句,還是打聽打聽,才是穩妥。」
寧妃的臉色陰晴不定,看得出來有所動搖,我趁機笑道:「您一腳踢開侏儒鬼的那個樣子,便看得出來不是尋常女子,還不如使用了隱身之術,聽一聽那當權的,對這件事情怎麼看,不是更保險?若是您想要用我作戰利品邀功請賞,也只能叫花穗說一聲抱歉了,花穗根本沒您想的那樣值錢,為著花穗冒險賭一把,實在不值當。」
寧妃不說話,只是拿出了兩個銀色的小丸,塞了一個在我耳朵裡面,自己也塞上了一個,轉瞬之間,我和寧妃,便如同落進了溪流裡面的水滴,全然隱沒了。
這種東西我自天書裡面見過,名喚雪山珍蟬丸,使用一種只在崑崙雪山頂上生存,能將自己給隱入了雪色之中的寶蟬製成的,能教人消音於無形,一丸須得九百九十九隻寶蟬方能煉成,乃是難得的寶貝,想必是三王爺為著讓寧妃在宮廷之中來去方便的刺探消息,而特地送給了她的。
只不過做妃子的,身側總要有許多人隨侍,消失一會也不能行,約略使用起來不大方便。
望著著巍峨的宮殿,心下倒是對三王爺刮目相看,就算沒有當今皇上那樣的賢明,只怕也是十分能籠絡人心的。
跟著寧妃一路往裡面走,來來去去,只看見幾個穿著青衣的人,不像是宮人,也不像是大臣,不知道是作甚的。寧妃心下十分不安寧,拖著我,只是一鼓作氣往一個正殿之中走。
那正殿之內,自然是金碧輝煌,幾個人行色匆匆的,也正往裡面去。
寧妃見了這幾個人,顯然十分緊張,踟躕了一下,還是跟進去了。
「你們聽說了沒有,寧妃好像給那篡朝奪位的昏君發覺了?」
這話一入耳,寧妃身上頓時微微一顫。
「是倒是……」一個人說道:「不過,寧妃會往何處來?」
「說是不見了,逃了出去。」一個人答道:「不知道,是不是逃回了虛空界之中。」
「唔……」開始的那個人說道:「據說當時那國師和太清宮的俱在場,寧妃若是真真逃了出來,那麼,咱們這虛空界,豈不是也要暴露了……」
「說的是……」那人答道:「所以,這大概,不好辦。」
「寧妃這幾年在宮裡,也算得上一個鞠躬盡瘁,」開始的那個人猶豫了一下,道:「真真要絕了後患?」
「聽說主上是這樣下令的,再者說,留下她,還能幫主上做什麼?」
「唔……暴露了自身的行蹤,確實也是她自己的錯……連累的主上,實不應該。」
那幾個人細細碎碎還還說了些個旁的,可是寧妃的手腕,只是微微的抖一個不住。
覺得出來,只怕又是絕望,又是恐懼,又是不甘心。
一如當年的雲妃罷。
我只覺得寧妃身子一動,引著我便往外走,不知道想將我帶到了何處里去。
出了那個大殿,我低聲道:「寧妃娘娘,看開一些,人性本便是如此,您還不如,重歸自由的好……說起來,您這是要往何處去?」
「主上既然不再需要我,那我還能往何處去?」我看不見寧妃的面龐,只聽得出寧妃語氣裡面的苦澀:「那我,只好照著主上的話,消失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