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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撲騰撲騰跳下河 鑽石滿900加更兩章

  下了車,將那個女子送到了正殿之中,掌門人自然大大的誇讚了一番,月春子還是一臉肚子疼似的模樣,輕蔑的望著我:「花穗那種修行,能成這樣的事情?只怕,是有人將功勞,特地讓給了她罷?每一次,我都想讓花穗自己去歷練,自己學到手的,才是真本事,可是偏偏兩個師哥要多事,這樣寵溺下去,簡直沒完沒了,便是有靈氣,不與施展,也要廢了。」


  「花穗自己也在勤學苦練,不過是沐川多事,才跟上去追查百花神教之事的,」蘇沐川行禮道:「這件事情是沐川的不對,沐川記住了,以後不會再犯。」


  「哼,你去也就是了,怎地星河一個大弟子,不去忙些個更重要的事情,也要跟著去?」月春子道:「簡直是本末倒置,不將咱們太清宮的規矩放在眼裡。」


  「星河知錯了。」陸星河也只得行禮道:「再有此事,星河必獨自前往,不讓師弟師妹再來隨著。」


  陽春子道:「師妹,星河挂念未婚妻子,也是很應當的,沐川大概是這幾日在太清宮憋悶,也才一起前去查探,你何故這般疾言厲色,本是好事……」


  「二師哥,我這可全是為了小輩們好,」月春子厲聲道:「倒是師哥,以前嚴厲的很,怎地也偏心起來,跟豐春子師弟一樣和起了稀泥?」


  「你……」


  掌門人道:「行了,一把歲數,倒是還在小輩們面前鬥嘴,沒得失了莊重,且將這個女子鬆開,從她嘴裡,問些個關於百花神教的事情來。」


  「是。」我忙念動口訣,且將那個乾娘鬆開了,那個乾娘軟綿綿的倒在了大殿上。


  「行了,餘下的事情,你們幾個小的也不要在這裡跟著聽蹭,都出去罷。」掌門人威嚴的說道。


  我們幾個忙行禮退出來了。


  那個乾娘,應該不敢說出甚麼事情來的,百花神教的規矩森嚴,看她的反應也就看出來了,便是掌門人他們使用了甚麼法子,教那個乾娘說點什麼出來,她供出了我,橫豎也沒有證據,抵賴過去也就是了。


  蘇沐川伸了一個懶腰,笑道:「花穗,不要滿臉的不樂意,月春子師叔素來是吹毛求疵慣了的,師父橫豎眼睛清明,甚麼都知道,你也不要多想,走,二師哥說話算數,帶你去吃驢打滾。」


  「好,」我忙點點頭:「我要桂花的。」


  死魚眼卻說道:「不行。」


  我奇道:「怎地了?最多給大師哥帶幾塊回來。」


  陸星河翻翻死魚眼,道:「你那修行根基太淺,師叔又說了這樣的話,下次,也不好再去陪你的,我自來與你補上一些修行罷。」


  「你的修行,當真還是淺一點,」蘇沐川笑道:「我也去與你補上一些罷!」


  「不用了。」陸星河說道:「你那點三腳貓的修行,還是不要拿出來誤人子弟了。」接著對我說道:「你回去休息一下,到了戌時,我在胭脂河邊,教給你五行之中,關於水的修行罷。」


  說著,便自去了。


  陸星河要親自教給我修行吶!


  「花穗,你好像很高興啊!」蘇沐川望著我。


  「也不是特別高興罷……」我忙正一正臉色:「不過是,覺得大師哥挺熱心的而已……」


  「大師哥這一陣子,一直對你很熱心啊!」蘇沐川微笑道:「好好學習,等著你能獨當一面的捉妖除鬼。」


  「嗯,」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蘇沐川笑道:「那,什麼時候得了空,再去吃驢打滾罷。」


  「一言為定。」我是高高興興的。


  但是蘇沐川卻笑的有些勉強了:「二師哥也回去了,幾日來可累得很。」


  「二師哥后好好休息。」我愉快的擺了擺手,自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小院兒里去了。


  「花穗,花穗,你近來好像忙碌的很!」婆婆和無雙見我回到了小院兒之中后,吵嚷了起來:「都沒空送東西來吃啦!」


  「著實抱歉,」我忙道:「今日里,我請青鸞來幫我補上些,糯米八寶飯可好?」


  「也不是不行吧。」婆婆落到了我肩膀上,道:「你好像,面泛桃花,要走桃花運了。」


  「誒?」我一愣,臉上燒灼起來:「真的么?」


  無雙也嚷道:「走好運!走好運!」


  本來屬於花穗的,好不容易才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桃花運,教我給撞上了罷……花穗如果還活著,現今,會不會很幸福呢?這種屬於旁人的幸福突如其來的降臨到了我的頭上,虛無縹緲,又真實的可怕。


  是一種難以想象的兩重滋味,像是偷來的點心,好吃,卻吃不安穩。


  「花穗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青鸞迎出來,道:「這一陣子,怎地要這麼忙?」


  我笑道:「捉妖捉鬼,自然要趕在夜裡去了。也無妨,倒是不覺得累。」


  「不覺得累,是因著跟陸道長在一起吧?」青鸞無不揶揄的笑了:「這幾日,我們郡主來尋花穗小姐尋不得,可都是無聊煩悶的很,待您得了空,去陪陪她罷?」


  我忙點頭答應下來。


  在床上躺了一下子,不覺就睡著了。但是心裡老是不踏實,生怕誤了陸星河教我修行的時辰去,做了不少零零散散的夢。


  好不容易半夢半醒的,到了酉時就起身打扮,熬到了盼望已久的戌時,我便往胭脂河邊去了。


  星星開始浮現到了天幕上面,映上了胭脂河,光芒璀璨,非常好看,陸星河的挺拔背影站在河岸邊上,對我來說,好像所有的光芒,在他面前,都是黯然失色的。


  很想,多看幾眼,生怕以後,我不再在這裡了,這樣心儀的畫面,就再也看不見了。


  陸星河似乎聽見我的腳步聲,便回過頭來,問道:「你待在那裡作甚?還不快快過來。」


  「哦。」我忙過去了,笑道:「大師哥來的真早。」


  陸星河道:「嗯。你過來一點。」


  「誒?」我忙依言而行,陸星河卻站在了我身後,拉過了我的手。


  我的心劇烈的跳了起來,他……


  「符咒,要這樣拿才好。」


  原來,只是在糾正使用法術的姿勢么……果然,是想多了。


  喜歡誰的話,總要對誰自作多情,這句話,一點錯也沒有。


  修行了半日,陸星河才說道:「今日,便到此為止罷,以後要勤快一些,如果我沒法子一直跟在你身邊,可不要讓自己死了。」


  「多謝大師哥。」我揉一揉酸軟的肩膀,這會子,天色越來越黑,隱隱的,自河畔飛來了不少綠瑩瑩的螢火蟲,在胭脂河上一閃一閃的,非常好看。


  「是螢火蟲啊……」我往河岸邊上多走了幾步,試著想抓幾隻,可是那螢火蟲卻都機靈的很,一個個便是進了手裡,還是從指縫之間溜出去了,我一著急,身子往前面一傾,結果踩上了一腳濕泥,一下子滑到了河裡去。


  雖然時值夏日,可是猛地落進了河裡,還是一霎時冷的刺骨。


  「撲通……」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陸星河居然也跳了下來,一隻手死死的抓住我,想把我拖上去,可是不想他自己倒像是秤砣一樣,「咕嘟嘟」的冒了幾個氣泡,便沉了下去。


  我心裡一慌,這個死魚眼,難不成真是死魚,連水也不會?

  好在江菱我小時候一直在胭脂河邊長大,雖說算不上甚麼蛟龍出海,好歹也能稱得上一個浪里白條,忙且將陸星河給拖了上來。


  別看陸星河瘦,倒是也挺沉的,一番掙扎,實在騰不出手來使用法術,好不容易上了岸,陸星河好看的大眼睛早閉上了,肚子倒像是鼓了起來,約略也喝了不少水下去。


  我忙拍打著他的臉,全然也沒有反應,按了按他的肚腹,也不見醒來,我這才慌了,忙死命的坐在了他的肚子上,狠狠一壓,「咳咳……」死魚眼方才吐出了許多水來,我一見管用,忙一鼓作氣,將他那肚子壓了好幾下,方才平坦了下來,可是死魚眼還是死魚一樣,毫無反應。


  「大師哥……大師哥……」我忙拍打著他的臉孔,心裡腦里,都是一片空白:「你快醒醒!不要嚇唬我!」


  因著心裡亂,將耳朵貼在了陸星河胸口,也聽不大分明他的心跳還是不是平穩,突然想起來,聽說自縊的人若是體溫尚存,往口中吹氣,能有一線生機,死魚眼嗆了水,也試試看,說不定能管用。


  想到這裡,我忙掰開了死魚眼的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死命的往裡面吹,他沒有反應,就再來換氣,也不知吹了多久,陸星河還是毫無反應,我已經全然眩暈起來,也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不想就這樣放棄了,喊道:「大師哥……大師哥你醒一醒……」


  「咳咳……」陸星河這才微微的咳嗽起來,睜開了眼睛。


  「大師哥!」我忙拍著他的臉:「你還看得見我么?」


  「嗯。」死魚眼翻了翻,皺著眉頭,好不容易清醒了,定定的看著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大師哥……」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樣的害怕過,如果以後,再也看不見陸星河的話,要怎麼辦,也不知怎地,居然就放聲大哭起來。


  「你怎地要這麼吵。」死魚眼皺眉道:「沒有淹死,也要給你吵死了……」


  我擦了擦一臉的眼淚:「你不要死,我不吵就是了。」


  「笨蛋。」


  待陸星河恢復了一點精神來,我們才同時發覺兩個人都成了濕淋淋的落湯雞。我便說道:「大師哥,咱們須得回去換衣服了,不然的話,便是夏日,難免也要風熱外感的。」


  「你這個樣子,如何回去?」陸星河皺了眉頭,道:「還是,往沒有人的後山,且生火烤乾了才是……」


  果然,花穗的身體,因著生的十分玲瓏,現下衣服貼在身上,看上去……即使不是自己的,可也不能讓花穗的身體受了委屈,給死魚眼看光了。


  「這個,雖然濕了,好歹寬大些,你披上吧。」死魚眼將自己的袍子脫了下來。


  我忙便將陸星河的袍子拉下來裹上了,架著陸星河到了離著這裡不遠的土洞裡面,陸星河勉強念動了五鬼搬運之術,將手中幾張紙人兒一吹,那紙人兒落地,化作赤藍黃綠紫五色的五個小人,侏儒似的五寸釘一般高,飛跑著運柴點火,生了旺旺的一個火堆,熊熊燃燒起來。


  我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道:「大師哥,你不會水,跳下去作甚?淹死了你,旁人大概都要怪我。」


  「不怪你要怪誰。」死魚眼乾巴巴的說道:「沒事做要跳下河,你以為你是鵝?啊,你有沒有覺得很押韻?」


  「壓你個頭的韻。」我翻了個白眼:「我可是浪里白條小江菱,胭脂河邊誰都知道,是你多事,明明是一個秤砣,非要跳下去作死。」


  「我怎麼知道你是甚麼浪里白條?」死魚眼有點發急,道:「不過是怕你死了,耽擱了我的掌門大計。」


  「大師哥本事大的很,」我說道:「若是怕我死了,怎地不用五鬼搬運之術將我弄上來?可見大師哥的腦袋裡面,大概只有些個玉琉和掌門。」


  「……」陸星河不說話了。


  「誒,你生氣了?」我忙道:「跟救命恩人,還要這樣小氣,真真是……」


  「因為,顧不上了。」陸星河低頭道:「我看見你掉下去之後,腦子裡發空,什麼都忘了,大概因著自己不會水,總覺得身邊的人也都不會水,所以……」


  我一下子臉上發燙,怎地,死魚眼的腦袋裡,也會發空嗎?而且,是因著我發空……


  又是一陣沉默,只有火焰燃燒起來,柴的噼啪作響。


  「我說。」死魚眼望著我,臉色突然有點發紅:「你……方才是不是偷偷趁機親了我?」


  「沒有,大師哥太過害怕,一定是昏迷過去做夢了。」我的臉給火映著,早就紅了。


  陸星河的臉也跟熟柿子一般:「大概也怪不得你,誰讓我生的這樣英俊,你把控不住,就不怪你了,權當作,你下水拉我的謝禮好了。」


  「誰要這樣的謝禮。」我明明心要跳出喉嚨來,還是裝的雲淡風輕:「要給謝禮,帶我去吃驢打滾,本來早就能跟二師哥去吃一個痛快了,都是因著大師哥從中作梗,才耽擱了,你賠。」


  「哦。」陸星河望著火,眼睛映出來亮閃閃的:「其實,你不討厭吃棗兒罷?」


  「嗯。」我答道:「我喜歡甜的東西,越甜越好。」


  「你就不怕齁死自己么?」死魚眼煞起了風景來,簡直是一個絕技,配上那十分認真的表情,讓人手癢難耐,只想拍他一掌。


  「生活這樣苦,還不吃點甜的,大概就要活不下去了。」我嘆口氣,道:「大師哥不知道,餓了吃糠甜如蜜,飽了吃蜜也不甜,大師哥是個生活幸福的人,沒有過過我這種生活,所以,怎麼會知道這個。」


  「我知道。」陸星河道:「天地雖大,卻形單影隻孤零零的那種感覺,你既然有母親,大概也不會知道的。」


  啊,想起來了,蘇沐川說過,這陸星河乃是一個給掌門人拾來的孤兒。


  「所以,對那個待你又溫和又可親的玉琉,你才那樣珍惜嗎?」


  「嗯。」陸星河說:「曾經,她是我生活中唯一的光。」


  好酸……那一段陸星河童年時光,只有玉琉,我的心裡很酸。


  「多好啊。」我勉強笑道:「你有一個玉琉。」


  「有些東西,一直覺得很珍貴,所以,明知道可能是假的,總也覺得比沒有強。」陸星河道:「你,知道么?」


  「我知道,玉琉是你最珍貴的東西,」我勉強一笑:「以後,我……」


  「所以,那是以前的事情。」陸星河微微一笑:「現在,我有更珍貴的東西了。」


  「誒?」我瞪大眼睛:「更珍貴的東西是……」


  「怎地後山有火光?」


  「過去瞧瞧,別走了水,燒出來!」


  遠遠的,聽見了值夜小道士匆匆忙忙的聲音。


  「啊,壞了,這副模樣,給他們看見了……」我忙道:「須得快快走……」


  「快快走了,也來不及了。」陸星河將食指豎在唇邊,輕聲念道:「滅!」那偌大的火堆,瞬時熄了,而小道士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奇了,怎地又滅了?」


  「還是看看妥當……」


  幾個小道士踢踢踏踏的走了進來,暗中陸星河手指一翻,一個小小的黑東西突然便竄了出去:「嗷嗚……嗷嗚……」


  「哪裡來的貂……」


  「快跑,這玩意兒凶得很,咬上腿肚子不鬆口的……」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偷偷站起來,往外面一看,幾個小道士給那個黑東西追的遠了,便說道:「大師哥,咱們趁機快走……」一回身,卻撞到了陸星河懷裡去。


  線香的味道即使是濕漉漉的,可居然,也還是很好聞……


  可是也不知怎地,一下子想起來的,還是幾次三番躺在這個懷裡的玉琉……我忙起身道:「都怪大師哥,胡亂跑什麼……」


  「江菱……」陸星河突然說道:「那,明天,我帶你去吃驢打滾。」


  「行。」我假裝還是氣鼓鼓的,心裡卻也又高興了:「那,說定了。」


  回到了小院兒里,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嘴角總是揚著的。


  這樣的喜歡,就算是摸不到邊兒的,對我來說,也已經足夠了。陸星河這樣的人,應該,也只有真正的花穗和玉琉,才能配得上罷。


  如果沒有經歷了更魂器的事情,這樣的夢,也許我連做的機會都沒有。


  何其有幸,老天能讓我有這樣的幸運。


  希望這個夢,不要醒,不要醒……


  第二天,本來高高興興,等著要去赴約的,不想到了正殿,才聽說死魚眼給差遣到了宋尚書家裡去給老夫人做法事了,無妨,且等他回來也好。


  想起來昨日里青鸞說過,朱顏郡主來尋我幾次,我便往朱顏郡主那裡回訪去了,結果到了那裡,只見朱顏郡主病病歪歪的躺在了床上,像是一副沒什麼力氣的樣子。


  我心下一緊,登時想起來那一次羅剎鬼頭髮的事情了,忙問道;「郡主這是怎地了?可是哪裡不舒服么?」


  朱顏郡主答道:「無妨,不過是月事來了,有些個難受,周身酸軟,懶懶的不想起。」


  我這才放了心,道:「喝點子熱紅糖水,准能管用。」


  「嗯,」朱顏郡主答道:「喝是喝了,還是不大舒服,熬過一兩日也就是了,做一個女子,當真麻煩。」


  我想了想,道:「對了,倒是知道紫玉釵街上那個黃先生,是個妙手回春的,也許自他那裡討要了方子抓點葯,能滋補管事。」


  「是么?」朱顏郡主道:「只是為著這個診脈,未免有些個失體面……鳳尾今日也出去了,不在跟前,又沒有旁的丫鬟抽得出空去請」


  「大概也不用診脈的,橫豎女子們,得的都是一樣病,方子該也差不多,」我想了想,道:「花穗今日倒是沒事,不如替郡主去抓了葯來,可行?」


  「如此甚好,」朱顏郡主笑道:「那,就有勞你啦!」


  「甚麼有勞沒勞的,」我笑道:「郡主等我回來,給你帶點子紅棗阿膠桂圓羹來吃罷。」說著,便出來了。


  因著朱顏郡主的身份,她是不能出去隨便走動的,整年整年須得留在太清宮裡,怪不得也總想著回到以前的家中。


  只可惜,今生今世,只怕也出不去這個八角形的圍牆了。


  走在了紫玉釵街上拿了葯,有心往家裡看一看娘,便轉了路口,且繞過胭脂河,往扎紙鋪子里去,可是偏巧,正看見了在桂枝衚衕口上,那鳳尾左顧右盼,形跡可疑的進去了。


  方才朱顏郡主是說過,鳳尾出來買東西,可是這桂枝衚衕是許多破房子,很久不見有人出入了,街坊四鄰說那裡年久失修,房子都是將要傾頹的,不讓我們往牆根兒下去,只怕落了磚頭瓦塊,要將我們砸死了。還說時時只有狐狸刺蝟在裡面穿梭,,都是家仙,得罪不起,去了要挨打的。


  這鳳尾往那裡去做什麼了?


  我心下里起疑,也就拐過去,跟了進去。


  桂枝衚衕是個瓢形的,口小肚子大,開始狹窄,裡面倒上有些個不小的空地,據說以前碾麥子用的,鳳尾便到了那個空地裡面,一閃身不見了。


  我忙跟了上去,拿出了問路尋蹤符來,問路尋蹤符一引,落在了一個井口附近。


  小時候淘氣,大人越不讓往這裡來,我偏生就要做傻大膽,知道這裡是一口枯井,早先有水的時候死過人,水沒人敢喝,慢慢的就荒了。


  探頭下去,只見那嶄新結實的軲轆繩還在慢慢的搖晃著。


  鳳尾,難不成到這裡來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且去瞧瞧看,借著鳳尾來害朱顏郡主的究竟是誰,便用上了隱身法,也順著那軲轆繩下去了。


  不想裡面,倒是真真是個別有洞天的,居然落到了井底之後,豁然開朗,那鳳尾早就連個影子也沒有了,八成這裡有個甚麼暗門。


  我蹲下身子敲敲打打,好不容易,才從井壁上尋得了一個小小的黃銅把手,拉了拉,卻拉不動。嗯,這可怎麼好?我將自己會用的符咒念了一個遍,好不容易,到了六字金剛觀音咒的時候,只聽「咔噠」一聲,那門把手自己開了。


  一縷光從裡面透過來,是一個偌大的走廊,走廊左右都是門口,長長的,,不知道通往了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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