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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放焰口與看花火

  「這……」陽春子驚愕至極:「竟有此事?」


  我點點頭,抽抽噎噎的說道:「現如今花穗因著師祖爺爺顯靈,硬是沒死,可心裡七上八下,還不知道二姐姐要想個甚麼法子,將花穗給滅了口的,花穗整日里擔驚受怕,又不敢說,這才偷偷在這裡哭泣,不想,給陽春子師叔見到了……」


  陽春子瞪著銅鈴大眼,道:「此事……此事你一直不敢告訴旁人么?」


  「二姐姐威逼,花穗這個性子,怎麼可能說出去!」我低頭道:「本想要爛在肚子里的,實在不經師叔問……」


  陽春子在原地踱步,因著太過驚愕,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只有你自己看見了?」


  我點點頭,道:「不錯,正因著只有自己看見,可不是二姐姐才這樣的惱怒么……」


  陽春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可知道,他們都是何時私會?」


  我想了想,道:「花穗上一次,是在那七夕的時候,放完了花火的時候……嗯,左不過是子時前後罷,不過事情給花穗撞破了,他們也未必還會在那老地方相見罷……」


  「太清宮左近,天罡氣弱下來的,也只有胭脂河,除此之外,妖鬼別無去處。」陽春子一跺腳:「這件事情,你不要聲張給旁人,師叔也不會將你的名字吐露出來的,今日起,師叔便要往胭脂河邊去守著瞧一瞧,倘若你姐姐當真敢跟妖鬼私會,師叔一定抓他們一個現行,看他們還敢不敢在太清宮之中罔顧規矩,這般肆意妄為,敗壞太清宮的名聲!「


  我答道:「師叔,二姐姐他們也許不是夜夜都要去胭脂河會面的,您這樣等著,未免辛苦。」


  「你何曾知道這個,」陽春子情急之下,說道:「兩個男女若是在那濃情蜜意的時候,半天不見,也要想的斷了腸,總不會不去見面的……你說的如果是真的,不出幾天,師叔便能抓到他們!」


  不想這個陽春子說起了濃情蜜意,倒是挺有經驗的,也不知道他年輕的時候,是不是也要月上了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你這一陣子且不要去見你二姐姐了,便好自為之,」陽春子蹙著眉頭說道:「只要師叔抓住了現行,保准還你一個公道來。」


  我忙點點頭,感激涕零的說道:「多謝師叔相救,花穗委實感激不盡!」這便與陽春子行禮告別去了。


  陽春子素來耿直,答應了我的話,就一定會做到,大概見到了玉琉和那赤面夜叉,也只會說是自己遇上的罷了。不過,到時候就算玉琉不與我相干 ,我可也乾乾淨淨,甚麼把柄也教她抓不到。


  見陽春子去的遠了,我就溜達到了胭脂河邊上來了,尋了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便照著那赤面夜叉教的法子,喚了那赤面夜叉來。


  果然,不多時,赤面夜叉便悄然出現了,見了我,忙問道:「花穗姑娘,百花神教的『那個』有消息了么?」


  我忙道:「公子,我正是為著這件事情來的,那個使者,今日子時,可要你帶著靈丹過來,你見了她,便與她說:『百花神教的使者大人,靈丹來了,本公子想要的,你能答應么?』她若是答應了,不就皆大歡喜了?只不過,你到時候,不要給人騙了便是了。畢竟對方是臭名昭著的百花神教啊。」


  「這點你放心,」赤面夜叉道:「多謝好話,為著『那個』,本公子甚麼風險也冒得!」


  「公子待那位心上人,當真是感人至深,蕩氣迴腸啊!」我唏噓一番:「但願公子與那位姑娘能百年好合,緣定三生。」


  赤面夜叉臉一紅,道:「便多謝你吉言了,此次,多虧花穗姑娘不計前嫌,還肯與本公子通風報信,這個人情,本公子記下了,有用的到本公子的時候,花穗姑娘不用客氣,本公子勢必全力以赴,以報知己。」


  「好說,好說!」我笑答道:「公子可當真是太客氣了,不過,倘若那百花神教,不肯與了你『那個』,還要尋幫手來與你搶,你可還是得有多遠跑多遠,據說那百花神教卧虎藏龍,教人不得不防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您可得想著,您那心上人還等著您回去呢,倘若您給人抓住了,她等你不到,可不是也教人怪不忍心的。」


  赤面夜叉沉吟了一下,答道:「姑娘說的是,本公子自有後路可留。」


  萬事俱備,只欠子時。


  志得意滿的與那赤面夜叉告了別,我便晃蕩回去,只等著晚上,看那一場好戲了。


  「喂……」一個乾巴巴的聲音:「你往何處去了?」


  是死魚眼。今天死魚眼的臉色總算是恢復正常了,開始面無表情起來。一身湖水藍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更顯的丰神俊逸了。太清宮景色如畫,還站著這樣一個好看的大師哥……


  我有點看呆了,一回神,忙道:「沒有,不過是閑得無聊,四處轉轉罷了,不想這麼巧,居然遇上了大師哥哈哈哈哈……」


  「你方才是不是在和誰說話?」死魚眼卻不依不饒:「好像,那邊有人?」


  「怎麼會呢?」我狡辯道:「大師哥也許聽錯了,對了,大師哥這是要往何處去?」


  「……」那雙死魚眼開始掩飾尷尬一般四下張望起來,臉色也微微一紅:「找你啊。」


  「找我?」我奇道:「怎地了?」


  「我聽說,今日里胭脂河對面的周家要做法事,」死魚眼不知怎地,倒是一種很緊張的模樣:「要放焰口普渡惡鬼的。」


  「焰口?」我忙道:「啊,我也聽說過,是很盛大的法事呢!」


  「我覺得,」死魚眼繼續說道:「焰口與花火,大概是差不多的,橫豎都是火嘛。」


  明明差的很多。


  「所以,想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死魚眼像是鼓足了勇氣,才這麼說道。


  誒?這死魚眼,算的上是人約黃昏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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