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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與花穗一模一樣

  「是妖鬼么?」裴大人的隨從起了疑心,便將可疑之處與裴大人說了。


  裴大人本是武將出身,面對異事,自然是毫無懼色,道:『老夫縱橫沙場多年,砍殺的敵兵不計其數,若是世上當中有妖鬼,他們一人一口唾沫,也要將老夫淹死了,怎地也不見來報仇的?八成是有膽大的盜賊,想要故弄玄虛,討一些個什麼好處罷!且教老夫來會一會他們!」


  說著,裴大人拿了一柄單刀,便在路邊等候。


  那燈籠搖搖晃晃的來了,只聽一個不男不女,陰陽怪氣,有些個像是宮中內侍的聲音道:「真命天子還不曾君臨天下,今日不許自此過。」


  裴大人喝道:「放肆!簡直是口出狂言,將聖上置於何處?你又是個甚麼東西?」


  那奇異的聲音答道:「咱家乃是此間總管。」


  裴大人便答道:「一派胡言!既如此,此間總管老夫識得,還請現身一見。」


  「要見咱家也不難,可不知道裴大人是否真能識得咱家。」說著,那燈籠一閃,一個人影影影綽綽的自那霧色之中出來了,是一個穿著大內總管服飾,卻沒有頭顱的人,一顆腦袋,正抱在那人的懷裡,眉目閃動,一張鮮紅的大嘴,猶自還在開口說話:「怎地,裴大人識得咱家么?」


  裴大人年邁,雖一腔精神,可仍給那鬼物嚇了一個趔趄,隨從們則早嚇的連聲哀叫,撲倒在地,那無頭的總管笑了起來,聲音尖銳刺耳,教人遍體發寒,到:「你們那這群亂臣賊子,恁地膽小,還敢謀逆,且留下你們的命,回去與那篡位的宵小報信,作為處罰,你們的馬,咱家就收下了。」


  說著,那雙手將頭顱如同蹴鞠一般一拋,頭顱便附在了馬的脖頸上,牙齒嘎吱嘎吱的撕咬起來,馬吃痛悲鳴,不多時,那兩匹馬,便成了兩幅冒著血腥氣的骨架。


  「吃飽了,吃飽了。」那個頭顱滿意的說道,隱然不見了,此時迷霧散去,旁的官員也走了過來,見那裴大人一行隨從在霧濕了的正天路上不省人事,只裴大人猶站在原地,卻是兩眼無神,呆若木雞,而馬車,早散架了。


  皇上知道之後大驚,尋了御醫來,將一行人醫治一番,方才自隨從口中,問出了此事來。」掌門人說著捋一捋鬍鬚,道:「你們說說,這是怎地回事?」


  那柔翠似乎搶著想要表現,忙跳出來道:「那天子之地,該有紫氣鎮守,妖鬼入內不得的,除非,乃是皇宮之內的冤魂,困在城牆之內,出不去的。師父,這八成是哪一個屈死的太監,葬身在正天路上,那裴大人時運低,給衝撞上了罷?」


  掌門人微微一笑,道:「昨日里是甚麼日子,你們可知曉么?」


  「昨日里……」柔翠一愣:「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日子……」


  「若是徒兒不曾記錯。」陸星河答道:「是三王爺的忌辰。」


  掌門人用一種讚賞的目光看了陸星河一眼,道:「不錯。」


  三王爺的事情,我也聽說過,先皇有三個子嗣,那三王爺曾經是傳聞中的繼承人。但是風雲突變,先是大王爺曾經當過皇上,後來不知為何卻禪位與了現今的皇上,當年的二王爺,而那風頭最盛,嫡出的三王爺,卻只能窩窩囊囊的做了一個沒有實權的賢王,說是賢王,實實是個閑王,約略是咽不下這口氣,居然想不開,便鬱郁成疾,足不出戶,待到一命嗚呼的時候,時年僅有二十三歲。忠心殉葬的近臣侍衛,不計其數。


  都說那三王爺做了鬼,也放不下王位,總有人傳說,見過一個穿著打扮像是三王爺的男子,仰頭在那正天路上,遙望著登向朝堂的那一條路。


  「這件事情,左司馬大人差遣了信使,將事情告知了過來,趁著那一股子怨氣尚且未曾傷及人命,教咱們太清宮快快想一想法子。」掌門人道:「不消說,是一件大事。」


  柔翠忙道:「師父,既此事這般重要,那,柔翠願意與大師哥一道前往,准能將那怨氣掃清,安撫三王爺的在天之靈。」說著含情脈脈的望了那陸星河一眼。


  陸星河面無表情,連死魚眼也懶得翻。蘇沐川倒是一副等著看笑話的樣子。


  這柔翠大概當真以為這是什麼好差事呢,那三王爺雖然不在人世,可是忠心三王爺的朝臣不在少數,倘若為著這件事情傷了舊主,太清宮准給那些個官員出於甚麼「忠心耿耿」而記恨,而若是對三王爺抱有同情,優柔寡斷,那當今聖上眼睛里也是不揉沙子的。


  說起來,大概也是一個費力不討好的事情罷。這樣的麻煩事,好在與我無關,也不必費那個精氣神。


  掌門人剛要說話,卻不知何處,居然響起來了一聲與花穗一模一樣的甜糯聲音來:「花穗願意前往。」


  我一愣,這是誰在冒充我說話?接著,不等我回過神來,不知身後誰將我用力一推,我便跪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花穗?」掌門人道:「你一心向學,自然是甚好,可是你這身體……」


  「難得花穗倒是一心向上,」那胖乎乎的豐春子見狀,忙道:「掌門,便教她去吧,橫豎有師哥師姐,自己又有了前車之鑒,大概不會與上次一般魯莽了,糊弄糊弄便算了。」


  陽春子也說道:「這丫頭,大概想儘快想起來前塵舊事罷,隨著師哥師姐前往多加學習,好早日幫太清宮效力,心思倒也是好的。」


  這個時候便是說有人冒充我,也來不及了,掌門人和師叔全不曾聽出來,現如今說了,倒是教他們面子也不好看,這個啞巴虧吃的當真窩火,不知道伸手的那個要怎樣在那正天門上算計我呢。


  我回頭偷偷一看,可是我身後卻根本沒有人,只是空空一堵牆,那柔翠,又遠遠的站在了掌門人左側,根本不會是她推的我。而且那個聲音,誰能模仿的與花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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