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把柄
偌大的顧家別墅里,一應書櫥、傢具、燈飾等等都不缺。
然則,如此滿滿當當的空間,卻是自三年前的某個時刻開始,便開始變得寂寥了起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立於書房之中的窗前,凝視著窗外不知名的某一處。
樹影婆娑,便是在他的臉上投下了一道陰影,讓人看不清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到底蘊含著什麼。
這英俊沉穩的男子,亦是不知曉想起了什麼,眉間忽然微微皺起。
若是這一幕,讓天下間的女人看見,真是恨不得伸出手去,將那眉間的皺痕輕輕抹去。
然則,此時,這高大男子,唯有皺著眉,兀自獨立,在書房的地板上,投下了一道孤獨的暗影。
此時,樓下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高大男子回過神來,視線往下掃去,不知是看到了什麼,目光忽然一厲,那深邃的眼眸之中,便是閃過一抹寒光。
男子微微眯起眼,面色微沉地注視著樓下。
不過片刻,書房外,便是響起了腳步聲。
「先生,有客人來了。」
書房門外,張媽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門,說道。
顧行止微微一頓,沉聲道:
「張媽,你讓其他人都回去,不留人在這裡。」
聽見顧行止的吩咐,張媽顯然是愣了一下,便是說道:
「是,先生。」
隨後,腳步聲便是離開了這裡。
顧行止於窗邊靜靜站立片刻,便是轉身,往樓下行去,他的腳步聲,緩慢而凝重。
樓下的人,顯然是聽見了顧行止的腳步聲,待到顧行止來到樓梯口的時候,那人便是轉過身來,笑著說道:
「顧大校,我還以為你不敢下來見我呢。」
顧行止面無表情,淡淡開口道:
「我沒有什麼不敢的。」
聽見顧行止這麼說,那人便又是笑了一聲,說道:
「是么?顧大校真的沒有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顧行止板著臉,卻是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腳步穩重,不疾不徐地踏下了最後一級階梯。
那副從容的模樣,使得等候於大廳之中的人面色不悅了起來。
這讓人有種被壓制的感覺。
顧行止亦是在看著廳中那人,眼中閃過一抹光芒。
這來到顧家的不速之客,為首的,是個中年人,相貌十分普通,面上帶著笑容,看著十分和善。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
兩人看到顧行止的時候,眼神俱是閃爍。
顧行止神情依舊不變,來到兩人面前,視線僅僅是淡淡地掃過兩人,便是使得兩人不免後退了一步。
待到反應過來之後,那中年人卻是率先反應過來,看著顧行止,面上依舊是帶著笑容,眼中卻是閃過一抹不悅,笑了一聲,道:
「呵呵,顧大校當然不會感到不安了,畢竟,你的那些事情,可是被我們瞞得好好的。」
說著,中年人別有深意地看向顧行止,笑著說道:
「是不是啊,顧大校。」
顧行止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是徑直行向顧家那舒適的皮質沙發,自顧自坐下,開口道:
「董參謀,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這副做派,顯然是沒有將廳中兩人放在眼裡,便是連打招呼的意思都沒有。
見到顧行止竟然如此輕視他們,那中年人,亦是董參謀,面色頓時一變,看向那神情冷淡的男子,亦是冷哼了一聲,道:
「顧大校,你的記性不至於這麼不好吧,你的岳父,叫做杜青山的,好像沒有死,有沒有這回事?」
顧行止原本穩穩地端坐在沙發上,此時聽見董參謀這句話,頓時面色一寒,眼神一厲,抬眼直直地望了過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冷冷地看著董參謀,顧行止沉聲道。
聽見顧行止這麼說,那董參謀似乎毫不意外,同旁邊那人使了個眼色,腳步一動,亦是往沙發處行來。
立於沙發之前,見顧行止一直在看著他,他便是笑了一聲,膝蓋一彎,亦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隨後,便是好整以暇地看著顧行止。
另外一人,亦是毫不客氣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與董參謀一道,盯著顧行止。
顧行止神情冷峻,看著那董參謀,眼中帶著不悅。
董參謀一抬頭,看見顧行止那冰冷的目光,便是笑了起來,說道:
「顧大校,你別這麼看著我,自己做過的事情,總是不會忘記的。」
頓了頓,董參謀看向顧行止,眼中便是精光一閃,說道:
「三年前,你的老丈人,杜青山,涉嫌走私毒品,原是要被逮捕的……」
說著,他便是拉長了語調,眼睛卻是盯住了顧行止不放,眼見著顧行止的神情似乎是變了變,他便是笑得更開心了,或者說,是不懷好意。
「你想說什麼?」
顧行止語調冰冷。
聽見他的話,那董參謀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繼續說道:
「那杜青山涉嫌犯罪的毒品,量可是不小哇,是要判死刑的,但是,卻沒有受到法庭的審判,你說,這是為什麼?」
董參謀面上帶笑,便是看向顧行止,故意問道。
顧行止冷著臉不說話。
那董參謀一見,便是笑了起來,說道:
「那是因為當時說杜青山被擊斃了,而擊斃他的人,正是你這個當女婿的,是不是啊?」
顧行止神情冷峻,聞言便是掃了他一眼,視線冰冷。
「當時,人人都說,顧大校鐵面無私,大義滅親。」
那董參謀笑了笑,卻是並未因此收口,他身體微微往前傾,似乎是想要看清楚顧行止的神情,便是開口道:
「可是,最近,我收到消息,他還活著,杜青山竟然還活著。」
聞言,顧行止的瞳孔,便是驟然收縮。
董參謀顯然是察覺到了這一點,臉上的笑容,便是愈發得意了起來。
他面上帶著笑容,語氣卻是森冷無比,道:
「顧大校,你說,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死人,是不會復活的,對不對呀?」
「死人當然不會復活。」
顧行止冷冷地說道。
聞言,董參謀便是呵呵笑了起來,聲音在顧家大廳中回蕩。
他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顧行止,說道:
「死人當然是不會復活的,除非那個人根本就沒有死。」
言至此處,董參謀面上的笑容,亦是消失,隨後便是看向顧行止,冷冷說道:
「顧大校,我們不要再打啞謎了!」
顧行止冷冷地看著董參謀,聲音之中的冰冷,亦是不輸分毫,道:
「你莫名出現在我家,就是想說這些?」
董參謀此時面上那客套般的笑容,已然是消失了,看著顧行止,冷哼了一聲,道:
「顧大校,我本來也不想這麼說的,可是最近,你好像不是很配合啊。」
聽見董參謀如此說,顧行止神情冷淡地開口道:
「沒錯,我不準備再幫你們。」
聞言,那董參謀眼中閃過一抹瞭然,似乎是對顧行止的回答絲毫不感到意外。
他有些苦惱地仰起頭來,嘆了口氣,道:
「唉!你們這些棋子,怎麼就是學不乖,不吃一記鞭子是不記得打的。」
說著,他便是低下頭來,將視線落在顧行止面上,陰森地說道:
「顧大校,我看你是忘記了,我手裡,可是握有你的把柄。」
顧行止自從董參謀兩人來到顧家開始,便一直是神情冷淡,此時聽見他如此一說,頓時眼眸微眯,手猛然攥緊,抬眼看向對方,冷冷道:
「你威脅我?」
董參謀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顧行止那緊緊攥著的手,眼中便是閃過一抹得意。
聽見顧行止的話,他便是將視線一收,旋即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
「顧大校這是什麼話,我可不敢威脅你啊,我只是在提醒你罷了。」
「我看,這可不是提醒。」
顧行止冷聲說道。
那董參謀笑聲不停,看著顧行止,便是說道:
「你要是這麼認為,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你現在是大校,前途無量啊,總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而自毀前程吧,啊?」
一番交談,董參謀面上,便是掛著得意的神情,一副彷彿勝券在握的模樣。
見到他這副模樣,顧行止咬了咬牙,面上的肌肉繃緊,眼神無比冷冽。
那董參謀見到顧行止的神情,便是更加得意,瞥了顧行止一眼,那輕慢的神情,令人動怒。
董參謀卻是絲毫不收斂,開口道:
「哼,顧行止,我告訴你,我要拿到更多的資料,限你三天時間,要是不把資料拿出來,後果你是知道的。」
聞言,顧行止冷冷道:
「做夢。」
見到顧行止這副模樣,那董參謀頓時說道:
「哼,你以為你還有選擇的餘地么?」
董參謀看向顧行止,說道:
「要麼,身敗名裂,要麼,就把資料交給我,哪個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你自己清楚。」
聽見董參謀的話,顧行止咬了咬牙,卻是沒有再開口。
那董參謀見到顧行止的神情,忽然笑道:
「對了,我聽說,三年前,你妻子還跟別的男人私奔了?難為你為了她,做出這種違反原則的事情,可惜啊……」
聞言,顧行止眼眸微眯,眼中便是閃過一抹寒芒,與之前不同,此時他的眼神,是愈加冷厲,彷彿董參謀的話語,觸到了他的逆鱗。
若是董參謀見到顧行止的這種眼神,一定會感到畏懼。
可惜的是,此時,門鈴忽然大作。
「叮咚……叮咚……」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