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手下敗將

  這個聲音響起，眾人皆是一愣。


  衛長青正抱著手臂，看著眾人那灰敗的面色，正自得意，哪裡料到這種時候，有人便是出聲。


  衛長青冷笑了一聲，道：

  「我倒是要看看，什麼人敢在我面前叫囂。」


  此時，眾人慢了一拍反應過來，再琢磨了一下方才那聲音所呈現的話語，面色頓時便是一變。


  余卜三亦是想到了什麼，望向那青年，聲音有些乾澀地說道：

  「你是衛家的那個天才，衛長青？」


  此言一出，周遭便是響起了一陣驚呼聲。


  經過余卜三提醒，眾人皆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紛紛看著衛長青，顯然是知道他的。


  「衛長青，誰沒聽說過。」


  「原來是衛家的天才，沒錯，沒錯，難怪實力這麼強悍。」


  余卜三看著衛長青，便是嘆了口氣，神情之中，夾雜著一抹恍然，以及認命般地嘆息。


  方才同杜若玖嗆聲的年輕人攙扶著余卜三，此時亦是望著衛長青，驚訝道：


  「師父，這個人就是衛長青，那個號稱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級人物，傳說他的醫術十分高超，東亞，乃至東南亞那一片，都很有名。」


  聞言，余卜三便是幽幽地嘆了口氣，苦笑著說道：

  「要是早知道是衛長青，我就是拼著老臉不要，都不能答應跟他比。」


  聽見余卜三如此說，那年輕人亦是喃喃道：


  「這個衛長青年少時就很出名了，近幾年來，沒聽到過比他還厲害的人。」


  說著，年輕人不禁小心翼翼地瞄了瞄余卜三的神情。


  哪裡想到，聽見年輕人的話之後，余卜三卻是沒有生氣，而是嘆了口氣，道：


  「是啊，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的名聲，算是折在他手裡了。」


  面對著眾人驚訝的神情，衛長青便是傲然一笑，視線便是一一掃過眾人，道：


  「看來你們聽說過我，那正好，我就不用再多說了，不止是沈家，我要你們全都滾出雲山，雲山，只有我衛家，才有資格管！」


  聽見衛長青這話，眾人俱是滿面怒色，卻又是無可奈何。


  衛家的名氣在雲山一帶，實在是太大了，雲山這邊的人，幾乎沒有不知道的。


  而沈南燭在聽見面前這個青年，是衛家那個舉世聞名的天才，衛長青之後，面色頓時一變。


  此處旁人倒是沒有什麼，然則，作為同衛家之間屬於世仇的沈家來說，他沈南燭要知道得更多。


  早些年，這衛長青的名氣，便是傳到了雲山，衛長青的本事，絕對比想象之中高上許多。


  沈家亦是對衛長青十分忌憚。


  之前，由於他在病中，沈玉並沒有過多地跟他解釋杏林集上發生的事情。


  再加上，當時沈琦亦是在旁邊虎視眈眈，沈玉輸給了衛長青，到底還是感到丟臉，是以，便沒有交代清楚。


  沈玉僅僅是一味地在沈南燭面前誇讚杜若玖的本事，可到底沒有親眼見過不是。


  然則，這麼多年來形成的印象，再加上方才衛長青在眾人面前將余卜三打敗，沈南燭便是親眼見到了衛長青的本事，不由得不擔憂。


  此時，聽見衛長青如此一說，他面上的神情，便是愈發擔憂了。


  青年，不，衛長青便是神情高傲地掃視著眾人，哼笑了一聲，說道：


  「剛剛是誰說要和我比的，出來，別鬼鬼祟祟見不得人。」


  「我看，是你見不得人才對。」


  此時，那清冷的聲音，便是又響了起來。


  眾人此時憶起，方才，是有這麼個聲音，不僅道破了衛長青的名字，更是提出挑戰。


  眾人不免順著那聲音，紛紛望了過去，而後，便是一愣。


  只見方才說話的，正是一襲白色長裙，氣質出塵的女子，正是杜若玖。


  眾人原本面上還帶著期待的神情，此時見到是杜若玖，卻是紛紛皺眉。


  那余卜三便是直接哼了一聲，道：

  「小丫頭看到別人耍威風，就跟著耍，也不掂掂自己有幾斤幾兩。」


  他身邊的年輕人，亦是跟著望了過去，說道：

  「可不是，人家衛長青的名聲多響啊，可這女的要是厲害的話，早就出名的，可一點兒也沒有聽過她的名號。」


  聞言，余卜三面上的輕蔑，便是更甚了。


  余卜三的徒弟，於小道消息一向靈通，說沒聽過，那就是沒有聽過，看來這女子是真的不出名了。


  聽到杜若玖的聲音，衛長青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頓時皺了皺眉。


  然則，他眉間旋即便是鬆了開來，依舊是抱著手臂，高高地仰著頭，絲毫沒有側首望去的意思。


  沈南燭見杜若玖出聲之後，頓時一驚。


  他欲言又止地看著杜若玖，此時，腦海之中，便是閃過之前沈玉對他說過的，杜若玖是杏林集那場比賽上的魁首。


  然則，沈南燭看著眼前這個輕輕瘦瘦的女子，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她的本事，會比那天才衛長青還要大。


  畢竟，衛長青是公認的天才，卻是從未聽過杜若玖的名字。


  便是沈南燭，亦是不免拿不定主意。


  杜若玖視線掃過眾人面上各異的神情，以及那擺著囂張姿勢的衛長青，唇角便是微微勾起一抹帶著嘲諷的弧度。


  衛長青一時半會皆是沒有聽見動靜，他眼中閃過一抹不屑，道：「怎麼，難道你怕了不成？」


  此時，衛長青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跟這麼挑釁他。


  衛長青便是擺足了架勢，微微站直，脖子一扭，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一邊扭著脖子，一邊還不屑地哼道：

  「等會不要輸得太難看……」


  下一秒，他的視線便是對上了杜若玖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


  眾人便是看到那啊衛長青，面色忽然一變，那神情，瞬間好像是看見了什麼怪物一樣。


  杜若玖淡淡地看著衛長青的面色，忽然之間，便是變得又紅又白。


  她唇角微微勾了勾，便是蓮步微移，一步步行上前去。


  隨著杜若玖的接近，衛長青竟然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待到反應過來之後，他便是神情一變，惱羞成怒地瞪著杜若玖，道：

  「你這個女人怎麼在這裡？！」


  見到衛長青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杜若玖唇角微微勾了勾，她那清冷的聲音，便是再次響了起來。


  「我出現在這裡不奇怪，倒是你，身為手下敗將，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你這個賤女人說什麼！」


  聽見杜若玖如此一說，衛長青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惡狠狠地瞪著杜若玖。


  聞言，杜若玖眼眸之中，便是閃過一抹寒光，她再次蓮步微移，行至桌旁，掃過那圓缽，唇角勾了勾。


  隨後，她便是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拂過那圓缽的上方。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便是已然收回了手，淡淡抬眼望向衛長青，紅唇微啟道：

  「你要是有本事，不如把它破解了。」


  那衛長青瞪著杜若玖，聽見她如此一說，當即便是冷笑了一聲，說道：


  「杜若玖，我告訴你，你上次是因為作弊所以才能贏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賄賂評委的，恐怕是給了不少好處吧，哈哈哈！」


  眾人原本還抱有希望，期待著杜若玖能夠收拾衛長青，給雲山眾人挽回面子。


  此時聽見衛長青說杜若玖是因為作弊，面上頓時浮現出失望的神情，心都涼了半截。


  「哼，我雖說是敗了，可也絕對不會作弊。」


  此時，那余卜三便是冷哼了一聲，看著杜若玖的目光之中，便是蘊含著不屑。


  余卜三的徒弟聞言，亦是附和道：


  「那是，您德高望重，誰能比得上，就算是那衛長青，也許就是碰巧蒙對。」


  余卜三自從多年的心血被衛長青給破解了之後，一直心神鬱郁，此時聽見徒弟如此一說，頓時神情一松，頷首道：

  「沒錯，有這可能。」


  而眾人之中，沈南燭聽見那衛長青的話，亦是神情一動，頓時嘆了口氣，自語道：


  「作弊，難道說，小玉是被這女子給騙了？」


  不知是否是感到這個可能性很大，他望著杜若玖的目光，便是蘊含著滿滿的失望。


  畢竟，無論在哪裡，靠著作弊取勝，皆是會被人所鄙夷的，更何況是在雲山這般推崇真才實學的地方。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居然還作弊，真是中醫界的恥辱。」


  「唉，我就說，這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天才呢。」


  「哼，要是天才，早就出名了，誰聽說過她的名字？根本沒有嘛。」


  ……


  眾人的議論聲，絲毫無法使得杜若玖變臉色。


  她唇角冷冷地勾了勾唇角，看著衛長青，便是開口道：

  「作弊不作弊的，不如你先將我的毒方破解了，如何？」


  聞言，衛長青便是冷哼了一聲，道：

  「杜若玖，你別以為我怕你，上次是碰巧了，我才不信你次次都那麼好運。」


  說著，他便是視線一轉，望向那靜靜地擺在桌上的圓缽。


  在掃過那圓缽之中的粉末之時，他忽然便是一愣。


  杜若玖看著衛長青的反應，便是紅唇微啟，道：


  「如何，我這是什麼毒，現在這毒有幾種變化，能用什麼破解……」


  說著，她便是淡淡抬眼，定定地看著衛長青，緩緩說道：


  「你不如說說看？」


  衛長青不語，死死地瞪著那圓缽之中，因杜若玖加入了不知名的粉末，而變成了黑白粉末相間狀態的藥粉。


  杜若玖唇角帶著微微勾起的弧度，便是等待衛長青給出答案來。


  然則，過了片刻，那衛長青依舊是毫無反應，僅僅是死瞪著那圓缽。


  旁人沒有發現，杜若玖卻是察覺到衛長青的額角，正不斷地滲出細汗。


  杜若玖眼眸之中，光芒微閃，便是紅唇微微啟動，說道：


  「怎麼，答不出來了么？」


  頓了頓，便是加了一句，道：

  「手下敗將？」


  聽見杜若玖的話，衛長青猛地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視著杜若玖，咬著牙說道：

  「你敢說我是手下敗將！」


  聞言，杜若玖眼眸微閃，便是開口道：


  「你要是能把這毒方破解，自然就不是手下敗將了。」


  杜若玖的語氣，實則十分平靜，語調亦是不高，然則，卻是讓人莫名地感到那其中蘊含著的一絲嘲諷之意。


  那衛長青顯然是感受到了，頓時漲紅了臉，僅僅是一味地瞪著杜若玖。


  杜若玖冷哼了一聲，道：

  「如何，這點難度，一秒鐘也就看出來了。」


  此時，眾人皆是屏氣看著衛長青，等著看他反應，大廳中，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那衛長青亦是不去看那圓缽，而是一味地瞪著杜若玖，面色是乍紅乍白，變換個不停。


  半晌之後，他瞪著杜若玖，咬著牙說道：

  「賤人，你三翻四次壞事，我衛家記下了，你給我走著瞧！」


  聽見衛長青的恐嚇，杜若玖卻是不為所動，平靜無波的神情，沒有因為前者的話語，而興起一絲波瀾。


  衛長青如此瞪了杜若玖一眼之後，便是一個轉身，大步往外行去。


  杜若玖眼眸之中光芒一閃，冷笑了一聲，道：

  「怎麼，不說說這麼破解這毒方么？」


  聽見杜若玖的話，那衛長青的腳步頓了頓，沒有轉過身來，卻是加快了步伐，大步往外行去。


  「哼，這種小破地方，還不夠資格讓我出手。」


  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他的身影便是消失在了大廳外。


  「少爺，等等！」


  因著衛長青速度太快，眨眼間便消失，跟著他的手下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此時連忙喊了一聲，匆匆地追了上去。


  一會兒的功夫，衛長青等人，便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眾人便是獃獃地望著大門的方向，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這衛長青，難道是逃了？」


  片刻之後，便是有人喃喃出聲道，語氣之中，還夾雜著一抹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