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夜半!
「穆子游,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我不會喜歡上你?」
白徽的話輕柔卻擲地有聲,尾音有些慵懶的拖長,漆黑的眼眸朦朧恍惚的看著穆子游, 啟唇時淡淡的酒香味噴在穆子游的臉上。
穆子游白皙的肌膚瞬間染上了一片紅暈,她瞪大眼睛呆楞的看著面前的白徽。
短暫的幾秒時間,穆子游焦急又慌亂的在腦子裡搜尋解決的方案。
對於白徽說的話,她應該做什麼反應, 是問清楚還是推開, 或者假裝沒聽見。
想了一會, 穆子游覺得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裝沒聽見。
可正當她醞釀了好一會, 握著拳頭抬起頭準備裝傻的時候, 白徽卻突然有些踉蹌的退了兩步, 讓出了她身前的空間。
皺著眉頭有點難受的摸著自己的額頭,白徽的臉也紅了起來, 紅的有點異常。
她轉身往沙發走去, 走了兩步, 卻不小心被茶几絆了一下,徑直摔倒在了沙發上。
「白徽。」
穆子游被嚇了一跳, 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丟到了一邊, 快步走到沙發邊,查看白徽的情況。
白徽摔在沙發上就沒起來了, 就順勢躺在沙發上, 她的左手手背輕輕的搭在自己的額頭上, 眉頭緊鎖。
漆黑漂亮的眼眸像是盪著波紋的湖面,朦朧渙散的盯著天花板。
「白徽,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穆子游趴在沙發邊,有些焦急的打量著白徽的臉色。
看著不像是病了,加之茶几上放著的紅酒杯,還有白徽身上的酒味,像是喝醉了酒?
白徽愣愣的盯著天花板彷彿沒有聽到穆子遊說的話,她有些委屈的嘟起嘴,眼眸瞬間起了一層霧氣,凝結成晶瑩的淚花在眼眸中打轉,將落未落。
她抽了抽鼻子,有些口齒不清又軟軟糯糯的嘟囔了一聲。
「討厭,好暈。」
穆子游跪坐在白徽身邊,扭頭看了看桌子上還剩半杯的紅酒,又看了眼在沙發上委屈的小聲抱怨頭暈難受的白徽,無奈的仰頭嘆了口氣。
白徽怎麼就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呢。
她千叮嚀萬囑咐過白徽,她胃不好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不能喝酒。
雖說今天的情況能理解,但是喝了那麼多酒,過後胃難受的還是白徽她自己阿。
穆子游一邊悶悶的想著,又擔憂的一直看著白徽的臉色,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額角。
還有些燙,會不會是生病感冒了。
白徽在沙發上嘟囔了一會,就安靜乖巧的閉上了眼,她的呼吸平緩,長長微卷的睫毛細微的顫抖著。
睡著了?
可就算是睡著,白徽的眉頭卻還是緊緊的皺著,也不知道是因為醉酒難過還是那些煩心事糾纏到了她的睡夢中去了。
不管怎樣,穆子游不能讓白徽就這麼在沙發上睡著了。
得她扶到她房間里去睡覺。
白徽的皮膚是真的好,白凈透亮,就像煮熟剝殼的雞蛋一樣。
「白徽,別在這睡,回房間去睡吧。」
穆子游大膽的趁著白徽醉酒,假公濟私的伸手輕輕的戳了戳白徽的臉,看著白凈柔軟,戳起來更甚,就像是棉花一樣,柔軟又不失彈性。
白徽閉著眼頭微微側了側,沒有睜開眼只是輕輕的哼唧了一聲。
「嗯。」
白徽迷迷糊糊中被穆子游扶起,她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了穆子游身上,唯一的配合就是穆子遊說抬腳的時候抬一下腿。
白徽看著瘦弱也挺輕,可扶著她上個摟也著實把穆子游累壞了。
「白徽,你是哪個房間阿。」
樓上的房間好幾個,穆子游認不出白徽的卧室。
好在白徽並沒有醉到沒半點意識,她靠在穆子游的肩膀上,伸手指了指一個裡面一個半敞開門的房間。
有人說房間的布局裝飾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穆子游的房間牆上被遊戲動漫畫報貼滿,還有一個大大的手辦櫃,東西多但卻不雜亂,羅列整齊養眼。
而白徽的房間,則是簡潔乾淨的有些過分。
除了一張床一個梳妝台還有一個衣櫃之外,房間里再沒有什麼東西,就連牆上都乾乾淨淨的連一個小畫框都沒掛。
不像個長期居住的卧室,冷清的像個臨時居住的酒店房間。
扶著白徽躺到了床上,白徽閉著眼一碰到床,很快就蜷起了身子。
穆子游小心翼翼的替她蓋上了被子,然後下樓一趟。
她本來想給白徽調一杯蜂蜜水,等白徽醒來之後喝。
可白徽家的冰箱可比她的房間還乾淨,空空蕩蕩的只剩下兩個雞蛋。
也不知道白徽回了家到底吃什麼東西,還是說每天都是叫外賣。
無奈之下穆子游只好倒了杯熱水放在了白徽的床頭櫃邊,還順便把客廳收拾了一下。
本來穆子游還奇怪白徽酒量那麼好今天怎麼喝了兩杯紅酒就醉了,等她不小心經過客廳角落的小吧台才看到,上面擺了好幾個已經空了的酒瓶。
她來之前,白徽怕不是在這裡喝了一下午的酒,難怪會醉了。
把客廳都收拾好,酒杯也洗乾淨了,穆子游拎著一小袋垃圾帶著滿腔複雜的心思,離開了。
從小區出去之後有一段路寂靜空蕩的沒有一個人,更別說的士。
看一眼手錶,已經快凌晨一點了,現在叫網約車似乎有些不安全,不過一個人走更不安全。
當她正想約車的時候,言臻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學……學姐,你這麼晚還沒睡嗎?」
「剛好準備睡,想起你去找白徽了,找到她了嗎?」
言臻的聲音清清冷冷的,說出口的話卻讓穆子游心一軟。
她沒想到言臻這麼晚還會為這件事打電話找她。
穆子游蹲在路燈下,抬頭看著面前那條昏暗彷彿看不到盡頭的路,有些無助的四處看了看。
「我見到她了,我們和好了,不過她喝醉了現在睡著呢。」
雖然我們和好了這幾個字說的格外歡快,但穆子游的聲音很快又低落了下去。
言臻穿著潔白的睡袍,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清冷的面容上唇角不動聲色的微微上揚。
「那就好,你回學校了嗎?」
穆子游搖搖頭,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沒,我在打車。」
言臻有些意外,眉頭緊緊一鎖,問道。
「打車,都這麼晚了你還要回家,白徽沒留你住下嗎?」
穆子游輕輕一笑,她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
「沒關係的,我家沒多遠,我在網上叫一輛車就好了。」
電話那頭,言臻沉默了兩秒,而後她從窗邊走開徑直走到了房間的衣櫃前,打開衣櫃從裡面拿出了一套衣服。
「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接你。」
穆子游一愣,然後連忙拒絕。
「不用了學姐,現在已經凌晨了你都睡下了,不用麻煩你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地址發給我,我去開車。」
丟下這麼一句話言臻就掛了電話。
穆子游愣愣的看著掛斷的手機,她在原地轉了兩圈,然後撓撓頭,乖乖的把自己的地址定位發給了言臻。
學姐,要過來接她阿。
穆子游這麼想著,雖然覺得太麻煩言臻了,但還是控制不住的上揚唇角。
拿著車鑰匙經過客廳的時候,林忱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懷裡捧著一盒紙巾,披散著頭髮抽抽噎噎的。
「這麼晚了你還要出門阿。」
看到言臻走出來,林忱抬起頭,臉頰上還掛著淚花。
「嗯,去接個朋友。」
言臻點點頭,有些奇怪的瞥了一眼電視。
電視上正在播的是一部老電影,卡薩布蘭卡。
此時電影正進入尾聲,里克正在和伊爾莎告別。
林忱抽著紙巾抹眼淚,頭也不回的叮囑了一聲。
「路上小心點,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