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家庭!

  這天周六,穆子游難得的起了個早。


  昨天已經被掃的乾乾淨淨的房間,她早起后,又四處檢查了一遍,就連地上掉的一根頭髮都用鑷子夾起來丟掉。


  出門買早餐的時候,她還順便在附近的花店買了一束還沾著露水的藍色玫瑰花。


  回家之後,往茶几上的花瓶里倒滿水,再將新鮮的玫瑰花放進去。


  陽台上種著的花花草草也全部澆好水,該搬出來曬太陽的曬太陽,該搬進去避陽的都搬進去。


  忙完之後她洗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就趕緊給表哥打了個電話。


  穆木慕好像還在睡覺,手機想了半天才接通了,迷迷糊糊的聲音都有點聽不清,但是能聽出有幾分無奈。


  「大小姐,現在才幾點啊。」


  穆子游站在陽台上,白皙清秀的臉上是有些興奮的笑容,手上拈著一株翠綠盆景的綠葉,輕輕的。


  「表哥你快點起來啊,我爸媽的飛機快到了吧。」


  穆木慕在床上翻了一圈,趴下了皺著眉頭閉著眼,顯然對被吵醒有些不滿,雖然有些不開心的,但是他還是沒脾氣的嘆了口氣。


  「什麼快到了,大伯跟伯母的飛機要九點才到,你看看現在才幾點。」


  穆子游低頭看了看手邊,微微一愣。


  「七點啊。」


  穆木慕耐心的解釋了一下,還賣了個慘。


  「從我這開車到你家接你,再去機場也就半個多小時。游游,你讓我休息一下吧,我昨天做了個手術,三點多才休息,我現在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一會再去接你啊,乖。」


  穆子游趴在欄杆上,盯著手錶表情有點失落,但是也有些擔心穆木慕,就趕緊讓他休息,然後就掛了電話。


  「那表哥你再休息一會吧,等會我給你帶早餐。」


  掛了電話,穆子游在陽台上轉了兩圈,心情急切又興奮。


  穆子游的父母常年都在國外旅行,一年能回來兩次都算是多了,上一次見他們還是在春節,春節一過他們就出發,到現在都快到年底了才回來,穆子游當然興奮不已。


  有時候越是急切的等待,時間就會過的越慢,任穆子游在陽台上打轉,還是坐在沙發上看動漫,等她看時間時,才剛剛過去了半個小時。


  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沒過一會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穆子游拿起手機接聽,打電話過來的,是白徽。


  白徽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心情不錯,她笑著問。


  「起床了嗎。」


  穆子游趴在沙發上,無聊的用手指輕輕的在沙發划來划去。


  「起了啊,等下我要去機場接我爸媽啊,他們今天回來。」


  能聽出穆子游聲音中的激動,白徽輕輕一笑,端過身邊男人遞過來的咖啡,聲音輕柔。


  「開心嗎?」


  穆子游開心的笑著,在沙發上滾來滾去。


  「開心啊,我好像有□□個月沒看見到過他們了,這次他們回來,我肯定要他們給我買好多禮物。」


  白徽單手握著咖啡杯,偏頭看著窗外,唇角輕佻,但漆黑深邃的雙眸突然有些恍惚。


  「雖然你爸媽沒有在你身邊,但是你的開心我能感受到,他們一定都很愛你,我很為你開心。」


  穆子游用力的點了點頭,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嗯,他們當然很愛我啊,雖然他們老是到處跑很少陪在我身邊,但是那是他們的夢想啊.……」


  只是話說了一半,她突然騰的坐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懊惱。


  她是白痴嗎,在白徽面前炫耀自己的父母,炫耀自己的家庭和睦?

  穆子游咬著唇表情小心翼翼,語氣卻裝作很輕鬆的轉移了話題。


  「白徽,你怎麼起那麼早啊,你要去玩嗎。」


  白徽敏感的察覺到了穆子游的小心思,穆子游的好意她明白,她也的確有些羨慕穆子游的家庭氛圍,不過她也不是那麼容易失落的人。


  既然穆子游既然轉開了話題,那她也就順著話題往下了。


  「嗯,今天有點事要見一個人。」


  穆子游點點頭,又關心道。


  「你今天吃早餐了嗎,你的胃剛好。」


  白徽唇角一挑,垂眸用手貼近溫熱的咖啡杯。


  「你還真是我的小管家啊,放心吧,起來的時候我自己煮了粥。」


  穆子游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是不忘絮絮叨叨的提醒。


  「那就好,你被太累啊,記住醫生說的。按時按量吃飯,別太勞累了,也別熬夜。」


  白徽咬著唇眸底的光芒有些柔軟。


  「知道啦知道啦。」


  只是很快,當她眼角的餘光瞥見餐廳大門那個身影時,笑容瞬間收斂了,眼底的冷光如同刀刃上刺眼的寒光般冷漠。


  就連與穆子遊說話的語氣,都淡了不少。


  「子游,我等的人到了,晚點再跟你聊。」


  「嗯好,拜拜。」


  白徽和一個穿著西裝拿著公文包的年輕男人坐在一起,她身邊的男人戴著一副金框眼鏡,長得也斯文帥氣,氣質看上去很沉穩鎮定。


  白孟德一推開玻璃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女兒。


  他整了整身上的西裝,原本綳著的臉上,擠出一絲討好的微笑走了上去。


  一走過去,白孟德就無視白徽身邊的那個年輕男人,對著白徽露出微笑,只是那笑容面對自己的女兒,卻有點怪異的討好意味。


  「小徽,好久不見啊。」


  白徽看到走到面前的白孟德,面對自己父親的示好,只是冷冷一笑,就連站都沒想過站起來,只是坐著輕描淡寫的打了個招呼。


  「白先生,好久不見。」


  聽到白徽的稱呼,白孟德臉一僵,瞥了眼白徽身邊的靳顏,臉面有些掛不住了,他伸手握拳放在唇邊咳了一聲。


  迅速變了臉色,拿出了一個父親的威嚴。


  「小徽你面對你的父親,就是這麼一個態度嗎,啊?還叫我什麼,白先生?」


  白徽冷冷一笑,站起身,直視著白孟德,直接拎起包。


  「白先生,今天的會面,是你一直打電話給我,要和我好好談談。如果你現在非要擺出一個父親的姿態來談,那麼,我們就沒什麼好談了。靳律師,我們走。」


  白孟德一愣,沒想到白徽的態度還是那麼堅決,也顧不得保持自己什麼父親的尊嚴了,伸手攔住了去路,放軟了聲音。


  「小徽,你別這樣。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跟你好好談談,好好好,你愛叫我什麼就叫我什麼,可以了吧。我們兩父女總該要好好聊聊的,畢竟我們這是家事,說句話談句話都要別人傳話,這種事傳出去,不是丟咱們家的臉嗎。」


  白徽並沒有打算真的走,她的確想跟她的這位所謂的父親談談,但是當看到他又裝模作樣的擺出一副父親的姿態說教,她就覺得噁心。


  眉角輕輕一挑,白徽唇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


  「咱們家?」


  白孟德伸手抹了抹額角的汗,眼神略微有些心虛,但是那抹心虛很快就被掩飾過去,他繼續放低姿態哄著白徽。


  「小徽,我們今天誰都別發脾氣好嗎?我們今天好好的談一談,不要總是半途什麼都沒談完,就撂挑子走人。」


  靳顏坐在一邊,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面無表情的拿下架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用一張乾淨潔白的紙巾,輕輕的擦拭著。


  好不容易兩個人坐下了準備好好談,白孟德卻看了靳顏一眼,眼神有些厭惡防備,他暗示著白徽。


  「小徽,今天的會面,是我們父女之間的談話。」


  白徽的態度沒有絲毫緩和退讓。


  「靳律師是我的代理人,我和白先生的談話,他有權旁聽。」


  面對,對自己沒有絲毫尊重的女兒,白孟德好不容易偽裝出的慈父假象,終於忍不住撕破了。


  「好,既然你非要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我也無話可說。」


  白徽面無表情的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著手臂,淡淡的看著白孟德。


  「白先生,你說吧,你今天約我出來,到底是想說什麼。」


  白孟德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語氣試著緩和。


  「小徽,我以前的確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和你媽媽的事,但是你要相信,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你畢竟是我唯一的女兒。」


  白孟德的嘗試煽情,在白徽看來,不過是只正在擠眼淚的鱷魚,她靜靜的看著白孟德,臉上的神色沒有一絲觸動,只是諷刺的反問。


  「是嗎?唯一的女兒,難道那個女人肚子里的,不是你的種嗎?」


  白孟德聞言額角的青筋一跳,他緊緊的咬著牙關,硬是把怒火壓在了心底,繼續誠懇的跟白徽說。


  「小徽,你弟弟還沒有出生,但是他要是出生了,他就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你血脈最親的人。」


  對白孟德的話,白徽嗤之以鼻,她表情有些不耐。


  「白先生,你覺得現在跟我扯什麼血脈親人有用嗎?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一副偽善的面孔,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你知道我是什麼性格,我沒空跟你繞圈子。」


  白孟德點點頭,臉黑了下去,既然白徽一點父女情面都不講,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他深吸一口氣,雙手壓在面前的桌上。


  「那我就直話直說,我不想跟你打什麼官司,我們畢竟是父女。如果鬧到法庭上,對我對你都有影響。我們不如私下和解,你媽媽當初立下遺囑的時候,我和你媽媽還是合法的夫妻關係,她的財產也就是我們夫妻的共有財產,我不貪心,也為了你以後著想,你媽媽留下的產業,我只要一半。」


  與白徽和父親的劍拔弩張不同。


  在S市的機場,穆子遊興奮的舉著手中的紙牌,站在接機口,伸長脖子看向出站的人。


  穆木慕的表情也有些高興,跟著穆子游一起探頭探腦。


  不一會,看著兩個熟悉的人影慢慢的走近,穆子游一撇嘴,清澈黝黑的眸子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她像個孩子一樣委屈的下撇著唇角,默默的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哽咽著輕輕叫了一聲。


  「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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