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護妻狂魔上線
怒氣沖沖的反問宛若點燃了的炮仗,在安靜的偏廳里十分響亮,卻讓顧桑榆一懵,看著雲家大嫂咄咄逼人的陣仗,下意識地搖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雲家大嫂氣得連連喘氣,像是一不注意就會暈厥過去,讓顧桑榆下意識地噤了聲。
「顧桑榆。」連城天忽然開口,借著這個空檔,雲家老大安撫妻子坐下,而顧桑榆轉頭看著上面的男人,就見他拿起了一個袋子,是平時警方裝證物用的,裡面放著香囊和玉葫蘆。
「這個香囊里有刺激鬼魂的藥物,而玉葫蘆的塞子也是打開的,你怎麼解釋這個事情?」
顧桑榆一愣,不可思議地盯著香囊,「這個香囊是我陪朋友去選禮服時在大街上買的,還送給了芳菲和翟南,我不知道裡面有什麼藥物可以刺激鬼魂。」
吳芳菲點點頭,「桑榆確實送過我們香囊,若是你們不相信,我可以回去拿來給你們看。」
「而且,我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地去傷害一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人?」顧桑榆苦笑,「我和雲小姐可是在宴會上才認識的。」
「就是覺得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連城天放下證物袋,「你不覺得這實在是太巧合了嗎?」
「什麼?」顧桑榆不安地握緊手。
「類似於這樣的案子在本月已經發生了十幾起,」連城天居高臨下地看著露出驚懼神情的顧桑榆,「沒有目擊者,沒有嫌疑人,只有血淋淋的受害者,而你,是第一個被牽扯進來的人。」
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時的心情,顧桑榆怏怏不安地看著上首的連城天,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要問什麼才好。
「你仔細想想,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情。」連城天問。
顧桑榆忍不住掃過在座之人,見他們皆是面色沉重,頓時心裡更沒底,腦子裡飛速地回憶起近日的的記憶,好似斷了片,每回憶一處便覺得可疑,仔細想來卻又覺得正常,緊繃起的神經像是要斷裂一般難受。
吳芳菲連忙按住她肩膀,「慢慢來,你別著急。」
顧桑榆搖頭,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每天就上班下班,並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難道雲綺就白死了嗎?」雲家大嫂不滿地反駁,瞪著顧桑榆,「如果不是你,那為什麼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你一個人?別忘了玉葫蘆上面就只有你一個人的指紋,除了你打開玉葫蘆放出了惡鬼還有誰?!」
雲家大嫂再度將話題轉回了謀殺,但所言並不是沒有道理,雲家老大按住妻子的手,沉聲道,「顧小姐,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收服冤鬼的玉葫蘆會被打開吧。」
顧桑榆除了搖頭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才好,「當時我確實進了洗手間,但沒有打開提包,我不知道為什麼裡面的鬼魂會突然冒出來,平時我都是把玉葫蘆戴在手腕上,從來沒管過,但沒有出現過一次這種情況。」
「你的意思是那鬼魂自己把塞子給撞開了?」雲家大嫂冷嗤一聲,「我可沒冤枉人,在之前就問過聯盟里的人了,這種法器除了有人在外面打開,否則裡面的鬼魂絕對出不來,這點你怎麼說?」
顧桑榆到不知道雲家大嫂出聲前已經將事情調查得這麼清楚,聽她反問也是一臉茫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怎麼作答,顧桑榆臉上抑鬱無比,卻只能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不知道,你難道就想用不知道三個字把我給打發了嗎?」雲家大嫂流下淚來,「我的綺兒躺在冰冷的停屍房,用了針線才能保全屍,你說我該做些什麼才能讓綺兒瞑目?!」
吳芳菲猛地看著她,「你什麼意思?」
雲家大嫂盯著顧桑榆,唇角卻不受控制地彎起,「我能有什麼意思?我只想為我的女兒報仇!!」
毫不掩飾地警告讓顧桑榆瞬間手腳發冷,什麼意思,這是要對她下手嗎?若是還不解氣,是不是還要對她父母……
「顧小姐,我記得你也算是一名法師,為什麼當時就沒有出手呢?」忽然,閆霖溫和的詢問傳來,卻是將顧桑榆推向死路。
偏廳里所有人的視線都一變,目光不明地望著顧桑榆,雲家人更是全身一顫,盯著顧桑榆的眼神越加不善。
「……我當時沒反應過來,雲小姐已經……」顧桑榆惶惶張口,話到一半卻再也說不下去,她明白了,不管怎麼說,只要這件事情沒有查到最後的真兇,她就一日逃不脫罪責。
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三個字在眾人耳里就是推脫,狡辯。
「沒反應過來?」雲家大嫂忍不住捂臉,「是不是只要衝著你來你就能反應過來了?!」
「住口!」
「嘭——!」
「啊——!!!」
訓斥聲合著木頭掉落的聲響忽然炸開,雲家大嫂看著不知為何被削掉了半個扶手的椅子,若不是自己松得快,是不是斷的就是她的手了?
「嘶——」
這一變故讓眾人不由得抽了一口涼氣,看著地上平整的扶手,切口平齊,就像是利刃直接一刀切下,讓人不由得想到了雲綺的死狀,竟然有人在情勢正是緊張的時候,如此的,囂張!!
吳芳菲眉頭一跳,這種風格怎麼看起來略眼熟?!
「之前你們不是在問為什麼沒反應過來么?」門外,冷淡聲音傳來,帶著詢問的意味兒顯得有些飄忽,清清冷冷,像是從遠處高山而來,帶起一身冰冷氣息。
顧桑榆轉過頭,就見那人從遠處走來,身後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全都成為他的背景。
與顧桑榆驚喜酸澀相交的複雜心情不同,偏廳里其他人卻是震驚。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思維都停滯了一般,只能怔楞地看著那人邁著步子走來,分明是閑庭漫步的肆意卻帶上周身冰冷的氣息,像是見了血的利刃,鋒利得讓人不敢阻攔半分。
「現在我想要問問你們,在座這麼多法師聯盟的精英,怎麼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了?」墨千胤站到顧桑榆身邊,將手放到她頭上,輕拍了拍,手上動作憐惜又溫柔,但那反問卻是比雪山還冷,比冰水還涼。
連城天看著外面的保鏢,微沉下臉,「墨先生不用每次上門都給法師聯盟送這麼大的禮。」
墨千胤輕挑起唇,「誰讓法師聯盟總是來找麻煩。」
連城天嘴角狠狠地一抽,這話說得好像確實沒錯,但是找麻煩又不是連城家,偏生連城家還不能不管,「給墨先生加張椅子。」
身邊的管家立馬招呼人動手,卻聽得墨千胤道,「不用了。」
隨後,墨千胤彎下身,沖顧桑榆笑,「讓我和你一起坐可好?」
若是以往顧桑榆還會害羞兩下,然而此時,她什麼都不願意想,只渴望好好地抱抱他。
墨千胤握住她的手腕,見她站起身,便坐椅子上,隨後牽引著她坐到自己腿上,為了她坐得舒服,還直接翹起了二郎腿,如此不符合他優雅氣質的動作,偏生他做起來無比順暢,沒有半點辱沒貴公子的形象。
反到是身上愛憐的氣息柔和了周身涼意,像是從寒冬飛渡到春日,讓眾人鬆了口氣。
墨千胤本來以為依顧桑榆內斂的性子就算不拒絕也會僵硬一番,唯獨沒想到她乖順至極地縮進了他的懷裡,如同稚兒一般,雙手抱著他的腰,不願意動彈。
如此的依賴,讓墨千胤心軟得一塌糊塗。
手掌貼在她腦後,一下一下地理順她的髮絲,像是撫慰受了驚的小貓咪,一番動作下來,見眾人也回過了神,方才開口道,「各位還有什麼疑問?」
雲家大嫂堪堪回過神,卻是氣得嘴皮子都在發抖,「你是什麼意思?」
墨千胤低垂地眼皮兒睜開,望向咄咄逼人的雲家大嫂,總是清冷的眸光卻在剎那間好似打翻了墨汁,濃厚的黑色蔓延在眼眶裡,像是一條波濤起伏的暗黑河流,淹沒了無數人性陰暗,讓人對上的瞬間好似見到猙獰惡鬼,恍若墜入無邊地獄,不得解脫。
剎那間,雲家大嫂握住已經裂開了的扶手,鋒利的切口鑲嵌在手心,帶來痛意,她卻不敢鬆手,生怕那河流中游過的鬼物突然伸手直接將她拖了進去,至此,生不如死。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害怕,墨千胤微閉上眼,輕薄眼皮兒遮掩住那顯露的凶光,一隻手摟住自己小魚兒的腰肢,再度睜開眼來,淡淡掃過眾人,「我家魚兒性格溫吞,也不會說話,諸位有什麼問題只管問,雖然我剛回來不久,但對事情還是了解一些的。」隨後,他看向惴惴不安的雲家大嫂,「這樣說,是不是就能聽懂了?」
雲家老大眼皮子一跳,這分明就是指她妻子聽不懂人話呢。
頓時心裡惱怒非常,卻沒想到還不待自己開口,旁邊自墨千胤走進來便一直盯著他的雲老爺子卻發了話,「原來是墨先生,倒真是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