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人心歹
連城家住下的旅店就隔顧桑榆家兩戶人家，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就到了，還沒進門顧桑榆就看見河邊還有法師在做法事，頓時不解，「水鬼不是已經捉住了嗎？為什麼還要這樣？」
墨千胤解釋道，「水鬼是附身到了崔陽榮身上，但是河裡還有留有冤魂。」
「難道河裡不止一個鬼？」顧桑榆瞪大眼，覺得自己從小長到大的地方接二連三冒出一些冤鬼有些接受不能。
「不是。」墨千胤指了指躺在沙發上昏迷不醒的崔陽榮，此時他的臉色就和李叔的臉色差不多，慘白得好像死人，甚至還比李叔多了幾分黑氣，「當時他掉下河裡便被水鬼替換了，河裡留下的冤魂應該是崔陽榮的魂魄，因為時間不長，所以怨氣不強，現在法師聯盟的人就是在凈化他的怨氣。」
「那能救他回來？不是說水鬼要找人替代才能出來嗎？」顧桑榆問。
墨千胤搖頭，「已經換不回來了，趁變成冤鬼的時間不長，等到將他身上的怨氣除去，送他去投胎。」
「這樣啊。」顧桑榆了解地點點頭，隨後想起水鬼之前所提到的事情，不由得壓低了嗓音問，「水鬼之前說，你在十幾年前打傷了它？」
墨千胤眸子閃了閃，摸摸顧桑榆的頭，「確實是這樣，有些恩怨。」
顧桑榆看看他，這是很明顯搪塞的話語，見他不欲多說，顧桑榆也就笑笑，走進房門，關注起大廳里的狀況。
也許是大部分村民都去河邊湊了熱鬧，屋子內外也就只有聯盟里的大人物，閑雜人等少得不得了，而此時，水鬼已經被押解到大堂，被派出去的人也將崔陽榮的徒弟們給叫了來。
兩個徒弟一見這麼大的陣勢頓時軟了腿，再見到昏迷中的崔陽榮以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古裝男子時，腦子裡就亂成了一團漿糊。
「你們是崔陽榮的徒弟，最近幾天他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嗎？」連城天詢問道，光聽聲音聽不出他的喜怒，讓人摸不清他的情緒。
大徒弟頓時一愣，悻悻然地點點頭，「師父他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門裡，就連吃飯都是我給他端進去，他也不開燈，還有平時言行也是感覺換了一個人似的。」
「那你有沒有發現你們師父什麼時候出過門？」連城天繼續問道。
大徒弟小心翼翼地掃過上首的連城天，搖頭，「沒，沒發現過。」
「你家師父是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
「自從除水鬼掉進河裡被救起來昏迷一陣醒來過後就這樣了。」徒弟小聲道，就算是再傻他都反應過來，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崔陽榮被卷進去了，連帶著他們。
但是，看著周圍衣著不凡的人們，他連耍滑頭的心思都不敢有，就怕弄巧成拙，反倒丟了自己的前途。
「好了，你下去吧。」連城天擺擺手。
見幾個徒弟都出了門，連城天才掃了周圍一眼，「現在事情已經清楚了，是水鬼附身在崔陽榮的身上，妄圖蠶食生人魂魄供養自身，可以給受害人家屬一個交代了。」
下面的眾人都點點頭，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麼將受害人的魂魄奪回來。
水鬼被束縛在地，感覺到眾人的視線卻是不怒不怕，甚至沖著連城天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令他看起來和身上文雅的書生裝極其的不相符。
「想要我把那人的魂魄還回去？」水鬼笑，隨後看向站在門口的顧桑榆，「可以啊！只要你們答應將她的魂魄中的一魂給我。」
顧桑榆一愣，站在身邊的墨千胤冷淡地看了水鬼一眼。
「你是不是當鬼太久了，連腦子都生鏽了？現在是你被捉了，還敢談條件？有病吧！」吳芳菲頓時看不過眼，張口就罵。
水鬼沖吳芳菲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那個人的魂魄已經在我體內，如果你們傷了我，大不了就是他跟著我一起魂飛魄散。」隨後，水鬼盯著墨千胤，神情像是在報復，「就算按照你說的剔除我所有魂魄，也會對那人的魂魄造成傷害，歸位後到底能不能醒來，會不會是個痴兒，誰又知道呢？！」
顧桑榆眯起眼，水鬼的目光又落到她的身上，「快做決定吧，等到他的魂魄與我融為一體，就再也沒辦法取出來了，到時候，你的鄰居會恨你一輩子，都是因為你，我才會沖他下手的。」他像是瘋了一般沖著顧桑榆吼叫，「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顧桑榆忍不住後退一步，倒不是因為他奇葩的思路，而是他眼底的怨恨，憤怒，兇狠……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可是，她又做過什麼呢？
林子雨看著顧桑榆的動作，直覺認為她是心虛，頓時，輕咳一聲，「這位小姐，你看現在該如何做？」
顧桑榆看向林子雨，半眯起眼，「林小姐什麼意思？你覺得我該用自己的一魂去跟一個鬼做交換？這就是你們法師聯盟的行事準則？」
林子雨無奈，神色頗有苦口婆心的感覺，「做事要視情況而定，若是顧小姐沒做過一些特殊的事情，水鬼也不會直盯著顧小姐吧？」
顧桑榆眨眨眼，「前一陣我被他騙到河裡差點死掉的時候確實對他做了不太好的事情，難道我做錯了？」
「這位白蓮花小姐，既然你這麼大公無私，那就別廢話，把你的魂魄貢獻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起了什麼作用了，除了瞎BB，盯著別人家的窩蠢蠢欲動之外，也沒見你動動手啊。」吳芳菲忍不住開口反駁，半點面子都沒給林子雨留，末了，還象徵性地看了看外面，「這還是冬天呢，要是到了春天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呢。」
「這位小姐，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林子雨不悅地皺起眉頭。
「喲，敢做不敢讓人說啊？你當別人眼睛都是瞎的啊！」吳芳菲微笑。
顧桑榆扯了扯吳芳菲衣角淡定道，「瘋狗咬你一口，踢它一腳就夠了，你還反咬回去啊？」
「呸！」吳芳菲裝腔作勢地吐了一口唾沫，「老娘對咬一嘴狗毛沒有興趣。」
「你們竟敢不把林家放在眼裡？！」林子雨瞪大眼。
「大姐，這是你的事情，別把林家扯下水。」在一邊的林子鉞淡淡道。
「你竟然聯合起外人來對付……」林子雨不敢置信地盯著林子鉞。
「你們說夠了沒有？」水鬼不耐煩地打斷林子雨的話頭，惡意的目光看向墨千胤，顯露出幾分憐憫，像是記起什麼痛苦的回憶，「我是在幫你，她遲早會背叛你，你為她做過的事情她一點都不知道，甚至她忘……啊——！！！」
凄慘的叫聲讓人瞬間後背一涼，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痛苦才能讓它發出如此凄厲的叫喊。
墨千胤垂下眼，聲線一如既往地冷淡，「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到水鬼的身上，就見他明明被束縛得動彈不得此時卻因為疼痛拼了命地想要蜷縮起來，身體成為一種想動動不了的僵持姿態。
看不出，不敢想，眾人都不知道墨千胤做了什麼手腳，只能從水鬼的變化中揣摩，好比現在。
水鬼被捆綁的四肢連帶著頭顱呈一種詭異地姿態彎向五個不同的方向，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一種常用的刑罰——五馬分屍！
眾人心裡發寒，下意識地後退。
墨千胤卻是走上前，本就鶴立雞群之人此時更加的受人矚目。
像是嫌棄，墨千胤不過走了兩步，此時水鬼的慘叫聲就更為激烈，在一聲高亢叫聲后，水鬼的身體以肉眼所見的速度變得透明起來，同時，幾團彩色的白光從他身體里冒了出來，在原地轉著圈圈，很是茫然的樣子。
攤開手掌，白糰子乖巧地落到掌心上，墨千胤淡淡道，「強行剔除確實會讓魂魄受到損傷，但只要將力量集中在你自己的魂魄上，便能降低傷害，只需要稍微供養就能恢復如初。」
水鬼被折磨得夠嗆，本就是虛幻的身體此時更是變得半透明起來，似乎隨時都會煙消雲散，他盯著墨千胤，咬牙道，「那又如何？魂魄照樣回不到他的身上，12個時辰已經過了，已經沒有用了！」
墨千胤不再看他，而是轉過身沖顧桑榆伸出手將魂魄交到了她書上。
「？？」顧桑榆不解。
墨千胤摸摸她的頭，在她耳邊低語了一陣，讓顧桑榆驚異地瞪大眼，「你確定？！」
「乖，去吧，你可以的。」墨千胤鼓勵一笑。
顧桑榆糾結地點點頭，捧著找回來的魂魄跑了。
「你會被她害死的，你會被她害死的。」水鬼見墨千胤的動作，頓時反抗起來，死死地瞪著墨千胤放在顧桑榆頭頂的手，變換的情緒讓人心裡生疑他是不是生前得了失心瘋還是怎麼滴。
「別相信女人，她們會害死你，就像害死我那樣，她們都該死！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