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披著人皮的魔鬼
警局電梯里，吳芳菲站在角落，心情還是不太好的樣子，顧桑榆拉著她的手，看向旁邊的趙采萱，她被兩個警員扣押著，面色很白，很是孱弱的樣子。
「叮~」，電梯門打開，王隊長率先跨出步子，雖是晚上，除了陪著超度的人出外勤，其餘警員都等在警局裡，此時聽見動靜，齊齊站起身，「隊長。」
王隊長點點頭，臉上輕鬆的神情讓警員們都知道事情差不多已經解決了，眾人都鬆了口氣，畢竟最近案子接連不斷，還都是一些讓人頭痛的大案子，早點解決就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
警員帶著趙采萱跟在後面，顧桑榆三人走在最後。
王隊長看向面色蒼白的趙采萱，「趙小姐，你的要求我們已經做到，現在你是不是也該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趙采萱從容道，「可以。」
王隊長點點頭，沖警員擺擺手，警員了解地帶著趙采萱進入審訊室。
剩下的警察也打起精神，盯著審訊室。
之後，趙采萱的配合讓顧桑榆驚訝，先前在更衣室里，趙采萱提出交易，超度孫明輝時她要在場，便告訴警察她知道的所有事情。
顧桑榆三人和王隊長交涉之後，王隊長應下要求，才有了之前去偏僻樹林超度的事情，不然孫明輝和馬初彤應該要再養一段時間才對。
「趙采萱，五年前馬初彤遇害，是不是你指使的？」審訊員按照文件上的問題一一問道。
「是我出錢僱人綁架她，在她要生產的時候取出了她的孩子。」
「你雇傭的人是不是昨天來指認的團伙？」
「是。」
「馬初彤的孩子你是自己撫養還是交給了別人？」
「在取出來之後就交給了別人。」
「那個人是誰？」審訊員在之前就跟王隊長通過風，知道這是重點。
「不知道。」趙采萱搖搖頭，「我只見過她幾面。」隨後，她望向玻璃窗，「雖然綁架馬初彤，取走孩子是我的主意，其它的，卻是她提出來的。」
站在外面的顧桑榆三人均是一驚，翟南沉下眉頭，靠近王隊長小聲道，「王叔，別細問下去，之後的事情要單獨聊才行。」
王隊長點點頭，其實翟南不說他也會阻止，畢竟神鬼蛇怪這些事情在這個年代不好明著說。
王隊長拿起耳機，沖著審訊員一陣吩咐，審訊員也是不簡單的，不動聲色的跳過了幾個問題，其實後面也沒什麼好問的了。
將錄像之類的儲存好，這些可都是要呈交給法庭當證據的，本來應該將趙采萱收押的，但因為顧桑榆他們還有話要說，王隊長就讓一部分警員先回去休息，留下一部分人守著，隨後帶著趙采萱和顧桑榆他們進了會議室。
在審訊室里人多嘴雜，會議室里就只有他們幾個，說話也方便。
不過剛剛落座，翟南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趙小姐，你知道幫你做事的那個法師現在在哪裡嗎？」
顧桑榆見翟南面上的著急，暗道，這變臉的功夫不錯，在外面都還是一臉淡定呢。
不知道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還是整日掛著笑容太累，自從回來后，趙采萱一直是面無表情，問什麼說什麼，此時見翟南這種神情，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子，「不知道，那個道士也是那個女人帶來的。」
「你說你和那個女人不熟，可你為什麼要這麼聽她的話？」吳芳菲懷疑的看著她，「別說一見如故這種不靠譜的理由。」
「不是聽她的話，」趙采萱看著吳芳菲，扯扯嘴角，滿是嘲諷，「這只是一場交易而已，她幫我，我幫她，感情是弱不禁風的，世上最堅固的紐帶是利益。」
吳芳菲憐憫的看了她一眼，「總有一種感情是能陪著人一輩子的，沒有感情的不是人，是怪物。」
趙采萱嗤笑一聲，看著吳芳菲的眼神像是在說，等著吧，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是對的。
顧桑榆敲敲桌子，將注意力吸引過來，「麻煩跟我們說說與那個女人有關的事情吧。」
趙采萱轉頭，盯了顧桑榆半晌，忽然道，「顧小姐，我很羨慕你。」
「嗯？？」顧桑榆被趙采萱的飛來之語說得一懵。
趙采萱笑笑，「但想要繼續幸福下去你就要警惕一點。」
顧桑榆皺眉，「趙小姐是知道什麼？」
趙采萱搖搖頭，「不，我只是知道那個女人絕對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她既然讓童童來對付你就肯定會有后招。」
顧桑榆有些焦躁，卻不得不按捺下負面情緒，「所以還需要趙小姐多給我點提示，關於那個女人。」
「我和她是在五年前的茶館里認識的，」趙采萱輕斂下眸，「她年歲不大，我遇見她的時候，她看起來差不多只是個上初中的女孩兒。」
吳芳菲瞪大眼，「那麼小就這麼狠毒？！」
只可惜，此時的翟南和顧桑榆都沒時間理她，專心聽著，吳芳菲也乖乖的不出聲了。
趙采萱駝著背，是個很頹廢的姿態，平平淡淡嗓音訴說著五年前的故事，「那時我剛知道明輝在外面有人不久，準確的說，其實我才是他們的第三者，我心情不好，不習慣去酒吧，沒有朋友，也不想留在庭院里，住進庭院時有多高興，那時候對我來說就有多諷刺，用名聲、白眼、朋友、嘲諷換來的就是這樣一段感情。」
趙采萱舔了舔唇，一直安靜著沒有出聲的王隊長起身到了一杯熱水給她，趙采萱捧著水杯，繼續道，「那段時間，我都待在茶樓里，直到那個女孩兒來找我，她說，她知道我在煩惱什麼，她也有想要的東西在馬初彤手上，與其這樣難過，還不如自己動手解決這個麻煩，我答應了。」
「我用明輝的手機發信息給馬初彤讓她到富悅見面，商量今後的事情，然後，雇了人跟著她，隨後，綁架了她，帶到偏僻的地方。」
「本來我是想直接殺了她，可是那個女孩兒阻止了我，她說，她要的東西就是馬初彤肚子里的孩子。」趙采萱喝了口水，「我問她，她要來做什麼，她那時笑了笑，神情很陰森，她說，她要給那個孩子永生。」
「媽的智障！」吳芳菲一抽，忍不住吐槽。
顧桑榆和翟南不約而同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別打岔。
吳芳菲心虛地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兩人才轉過頭繼續聽。
趙采萱聽了吳芳菲的話卻是一笑，「我和你反應差不多，再加上她行事的狠辣，我當時就想她是不是個瘋子。」
「你都覺得她有問題了還繼續和她合作，其實你也差不多了。」吳芳菲毫不客氣道。
趙采萱彎彎唇，不可置否，態度更像是默認。
「其實當時我是執意要處理掉馬初彤的，畢竟馬初彤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明輝的，我不想留下他，但是她說她會告訴我一個秘法，我動心了。」趙采萱幽幽的看了翟南一眼，「能把明輝永遠留在我身邊的辦法。」
翟南皺了下眉，「困靈陣。」
趙采萱點點頭，「我答應了。」她閉閉眼，「我讓那些人一直囚禁著馬初彤，直到她臨盆取出孩子后，再動手。」
「馬初彤失蹤了，明輝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我，也是，誰懷疑的不是我呢？之後，他和我越來越疏遠，幾天都不再回家。」趙采萱語氣輕飄飄的，「那天晚上他喝了酒，其實沒到喝醉的地步，但我讓人在他的車上做了手腳，他衝下河裡的那刻，我就在站在岸邊，看著他被水流吞沒。」
「之後，警察來了，很順利的判為意外身亡，我幫他處理後事，聯繫了殯儀館，下葬的時候將他的屍體偷梁換柱，那晚，女孩兒帶來了道士，說是她的助手，我信了，看著道士在明輝身上貼滿符咒，我再封死他的屍體，讓人放進床墊里。」
「就這麼過了五年。」趙采萱看向顧桑榆，「之後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
「把明輝的屍體處理好沒多久，馬初彤就要生了，我親手取出了那個孩子把她交給了女孩兒。」趙采萱攤開雙手，「我第一次知道人的鮮血是那麼燙。」
趙采萱冷笑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我沒用麻醉劑，當時趙采萱被綁在床上，就算是被堵住了嘴，她的叫聲依舊凄厲，可是當時我連手都沒有抖一下。」
趙采萱半眯起眼像是回憶，「明明劃開她肚皮時，血液，脂肪，肌肉……這些東西都令人作嘔，取出孩子的那一刻，馬初彤已經暈了過去，生死不知。」趙采萱突然沖著顧桑榆咧咧嘴，白花花的牙齒很陰森，「我肯定是個魔鬼，只不過披了一張人皮。」
「女孩兒得到了孩子，很高興，然後她給了我一個友情提示，能困住馬初彤的方法。」趙采萱神色又變得淡然，「我把她困在富悅不讓她離開，就是為了讓馬初彤時時刻刻的記住，就是在這裡，她的情人和我結了婚，拋棄了她，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