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奇蟲
看到林塵好奇的模樣，顧田羽微微一笑，更加確信林塵是來自普通環境的武道修煉者，否則不會詢問嗅覺該怎麽測驗，像葉家這樣的百年武道世家，葉霏就不會詢問這樣的問題，因為從小耳濡目染，早已知曉了，見怪不怪。
一旁的葉霏微微側目，美眸中露出幾分疑惑，顯然也沒料到林塵會問這麽普通的問題，好歹也是將身體三處練到極限的天才人物，難道對極道館一點都不了解？
“嗅覺不在這裏，而是在裏麵的測驗室中。”
顧田羽來到圓廳裏麵葉霏剛出來的那個測驗室前，對林塵道：“視覺和聽覺，以及喉部，全都在這裏麵測驗，這是感官測驗室。”
林塵恍然，走了過去。
顧田羽推開門，讓林塵進去，隨後自己也跟了進去。
如果換做葉霏的話，他倒是不必跟進來，畢竟葉霏不是第一次來這裏測驗了，不用他在旁邊指導也能獨自完成測驗。
這測驗室內的光線十分陰暗，裏麵比林塵想象的還要寬敞，有數百平米，十分空蕩，沒什麽擺設，隻有幾個黑漆漆的小房間，像幾道豎立的黑棺，麵積極小，僅能容納一人進入。
顧田羽指著其中一個豎立的黑棺，道：“測驗嗅覺的方法有兩種，第一種是進入這黑封室內，裏麵有一個近乎封閉的小盒子，盒子裏有一樣東西，如果你能在十分鍾內嗅出裏麵的東西是何物，就算合格，但前提是不能用手觸碰，也不能用鼻子觸碰，最多是稍微靠近一點。”
林塵向那黑封室望去。
聞東西？
倒的確是最常規的測驗嗅覺的辦法。
“如果裏麵的東西是我沒見過的怎麽辦？”林塵想到這個問題。
顧田羽微微一笑，道：“等會兒我會帶你去見十樣物品，讓你記住它們的氣味，小盒裏的東西就是這十樣物品之一，所以你不必擔心，隻要你的嗅覺達到極限，就肯定能聞出來。”
“那就好。”林塵鬆了口氣，問道：“那第二種辦法呢？”
顧田羽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卻顯得有些詭異，道：“第二種辦法，是用一種從裂痕之墟中帶出來的奇蟲，叫「細嗅蟲」，讓這蟲子爬入到你的鼻腔中就行。
它能檢測出你的嗅覺有沒有達到極限，而且準確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林塵微微挑眉。
又是裂痕之墟？
似乎很多稀奇古怪，超出這個世界常規認知的東西，都來自那裏。
看到顧田羽詭異的笑容，林塵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一隻奇怪的蟲子爬入自己鼻腔中的畫麵，頓時不寒而栗，有些惡心，他問道：“你說這種方法的準確率是百分之百，那第一種方法的準確率是多少？”
“百分之九十八左右。”顧田羽微微一笑，道：“如果嚴格遵守我們的指導來進行測驗的話，理論上來說準確率也能達到百分之百。
但偶爾總是會出現一些人為的其它因素，導致結果出現偏差，比如說有些人在測驗之前，剛好聞過刺鼻的氣味，導致嗅覺變得不夠靈敏，就測驗失敗了。”
“原來如此。”林塵想到圓廳裏的那位葉家小姐，後者身上沒有什麽胭脂香味，他先前雖然注意到，卻沒有多想，現在看來，對方顯然對這極道館的種種規矩都十分熟悉，所以來之前就將身體沐浴梳洗過了，以免破壞規矩，妨礙到其他前來測驗的人。
“你想選哪種？”顧田羽微笑道。
林塵直接道：“第一種吧。”
如果沒有屬性麵板的話，他會選擇第二種，盡管惡心點，但力求精準，這樣也不浪費極武石，畢竟極武石太珍貴了。
但現在對他來說，測驗隻是走個過場，再精準的測驗，也不如他的屬性麵板精確。
對林塵的選擇，顧田羽沒有意外，畢竟第二種方式能接受的人實在不多，他說道：“第一種測驗的話，需要脫光衣物，以免衣服上混雜的氣味影響到自己的判斷。”
林塵挑眉，沒做聲。
顧田羽見他默許，便帶他來到房間旁的一處櫃子中，從裏麵拉出一個抽屜，裏麵有十個豎盒，他將豎盒依次打開，每個裏麵都有一個物件。
林塵看到了鐵片、石頭、淡水等等各種常見卻奇怪的東西。
這些東西無一例外，都是氣味淡到常人難以聞到。
顧田羽將東西依次給林塵聞了半分鍾，便將所有東西全都收起，“在你進入黑封室的那一刻開始計時，你好好準備一下吧。”
林塵點頭。
他將衣物什麽的全都脫下，雖然他是貨真價實的嗅覺達到極限，但難保不會被這些外物幹擾，影響了測驗。
稍作準備後，林塵便進入到黑封室中，這裏麵的空間十分狹隘，光線漆黑，但好在林塵的視覺達到極限後，具備動態視覺能力和夜視能力，隻見裏麵有一個橫隔板，上麵有一個拳頭大的小木盒。
盒子完全封閉，但在封閉處有一絲絲縫隙。
封存在裏麵的東西，本就是石頭和淡水之類氣味極淡的物體，加上又被木盒封住，更難聞到了。
而且，木盒本身的木頭氣味，比裏麵的氣味更重，想要從濃鬱的木頭氣味裏辨別出裏麵的東西，難上加難。
林塵覺得極道館設置出這道測驗嗅覺極限的方法，肯定是經過無數次測驗後，才找到一個極限值，所以即便是他，如果大意疏忽的話，也有可能測驗失敗。
林塵集中心思，深吸了口氣，靠近木盒，閉上眼睛仔細辨別聞到的氣味。
或許是黑封室完全封閉的緣故，林塵聞到最濃鬱的，便是木頭的氣味，然後便是自己身體上散發出的汗味。
自身氣味的顆粒平時早已粘滿他的鼻粘膜，已經習慣，林塵很快便將這氣味剔除出去，仔細感受木頭之外的氣味，不時地深吸麵前的木盒。
隱隱約約，林塵聞到了一道極淺的味道。
帶有一絲絲臭味，以及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怪味。
林塵在腦海中搜尋那十件物品，陡然眼睛一亮，知道這裏麵的東西是什麽了。
哢！
林塵推開黑封室的門。
站在遠處等待的顧田羽愣了一下，有些驚訝，旋即便釋然過來，這才過了五分鍾不到，林塵就出來了，顯然是被裏麵的測驗難度給嚇到，直接放棄了。
他心想這樣也好，銼銼林塵的銳氣，對他今後的武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畢竟，年少輕狂未必是件好事，容易夭折。
“等會兒出去了，你就跟葉老賠個不是，這件事就當過去了，以後……”顧田羽搖了搖頭，勸說道。
林塵聽到他的話，微愣一下，便打斷道：“你誤會了，我已經聞出來了，那裏麵的東西是銅錢。”
“呃？”
顧田羽愕然，旋即看了看林塵的表情，見他一臉篤定的模樣，不禁苦笑，就算林塵再有天賦，也不可能有閑工夫去鍛煉嗅覺，即便是許多神職武者的嗅覺，都未必能達到原始階的極限呢！
“行吧，那我就去看看。”顧田羽覺得林塵是瞎蒙的，但也沒急著拆穿這少年最後的倔強，畢竟用事實來證明才是最有說服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