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絕望與痛哭

  傍晚，歐瀟歌蘇醒，很突然的睜開了雙眼，很突然的坐起身，睜大的雙眼沒有任焦點，沒有任何色彩，她並沒有忘記暈倒前聽到的一切，也沒有忘記機場廣播的聲音。


  而歐瀟歌突然醒過來，也勾起了大家的擔心。


  「爸爸……爸爸……」嘴裡無意識的念叨著，雙瞳越來越快速的顫抖著，她的雙手也開始緊緊的抓住身上的被子。「凌夙，凌夙，爸爸在哪裡？」快速移動視線，歐瀟歌在尋找凌夙。


  「瀟歌……」凌夙將歐瀟歌攬在懷裡，他沒辦法說什麼，沒辦法親口說出這個會讓歐瀟歌無法接受的事實。


  陽筱然坐在床邊，抓緊了蓋在歐瀟歌身上的被子，身體不住的在顫抖著，一波一波的悲痛越加強烈，沉重的壓抑著她的身體。


  「已經……不在了。」陽筱然低著頭，咬著牙響起很微弱的聲音。「瀟帥，已經不……在了。」伴隨著陽筱然的眼淚，最後幾個字由她口中而出。


  陽筱然已經沒辦法再繼續忍耐，在那不成話的一句話之後，她在沒有力氣抬起頭，無法再去控制眼淚和徹骨的痛。


  歐瀟歌足足愣了三秒鐘，回過神之後她的耳朵里，聽到的全都是陽筱然的哭聲。


  「不會的，不會的，爸爸……不會死的！」歐瀟歌突然扔掉被子，赤腳跑下床，直奔門口跑過去。


  「瀟歌。」凌夙叫著歐瀟歌的同時也追了上去，而還沒等他追上，歐瀟歌已經不穩摔在了地上。


  摔在地上之後，歐瀟歌就沒有再起來過，她蜷縮在地上，雙手用力抓著自己的頭髮，她隱忍著強烈的悲傷，隱忍著想要聲嘶力竭吶喊的衝動，導致全身的顫抖越加明顯。


  凌夙走到歐瀟歌的身邊，蹲下……痛苦又心疼的將手放在了歐瀟歌的肩膀上。


  「呃呃呃……唔唔唔……」她想哭，眼淚卻一滴都流不出來，她的心在痛，腦袋在痛，全身都在痛。


  閉上眼睛，能看到歐簫的一言一行，想到再也無法看到了，讓歐瀟歌更加無法承受這個事實。


  「瀟歌，瀟歌……瀟歌……」凌夙眉頭緊皺，他的胸口也在承受著沉悶的劇痛，但他必須堅強，咬著牙抓起歐瀟歌的雙肩，將歐瀟歌緊緊的抱在懷裡，不管她有多麼痛苦、多麼難以忍受，凌夙都會代她承受。


  進入凌夙的懷裡時，歐瀟歌感覺到了溫暖和安全感，這種感覺，讓她徹底放開隱忍，將一切情緒釋放。


  「啊啊……嗚嗚……啊……」在凌夙的懷裡，歐瀟歌嘶聲哭著，一邊哭著一邊拍打著凌夙，一邊哭著一邊緊咬的牙關在咯吱咯吱作響，接近沙啞的聲音時有時無。


  歐瀟歌不這樣做的話，就沒辦法緩解她此時此刻，宛如撕裂般沉重的絕望與劇痛。


  其他人只是看著、聽著就已經無法承受著痛楚，在這你瞞著悲傷與劇痛的空氣中，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在凌緋苑的引導下，其他人先後離開了病房，接下來，就是他們一家人的事情了，用多少時間能振作起來，就要看著三人的力量了。


  為了防止歐瀟歌再傷害自己，凌夙始終把她抱在懷裡很緊，而凌夙除了這樣緊緊的抱著歐瀟歌之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歐瀟歌。


  凌夙本來就不擅長說安慰的話，再者他並不知道失去至親的痛，會痛到什麼程度。


  現在歐瀟歌和陽筱然都需要把所有的感情宣洩出來，忍耐，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在凌夙的懷裡，歐瀟歌不斷的用自己的腦袋撞擊著他的胸膛，一次又一次，不知疼痛，不停歇。


  陽筱然的下嘴唇早已咬到流血不止的程度，只是這些疼痛，卻都不能抵消她內心的疼痛。


  陽筱然明白，她必須哭，只能哭這一次，走出這扇門之後，她必須堅強，如果她脆弱的話，歐瀟歌和凌夙一定會擔心。


  凌夙撫摸著歐瀟歌的頭髮，讓她依靠著自己，不再讓她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


  他知道她心痛悲傷，但也一樣心疼她傷害自己。


  歐瀟歌張開嘴，狠狠的、用力的咬住了凌夙的手臂，深深的咬下去，痛覺讓凌夙微微蹙眉，而他卻絕對不會推開歐瀟歌，任由歐瀟歌這樣咬著，發泄著。


  他們都沒有想到，只不過是一如既往的出國工作而已，這一次卻沒能回來。


  歐瀟歌第一次去接歐簫回國，明明是第一次，卻發生了這種事，歐瀟歌在想，如果她沒有去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zhui機了。


  這樣想著的她，其實也明白，該發生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會發生，不關乎其他的因素。


  「瀟歌……」心疼又低沉的聲音叫著歐瀟歌，另外一隻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希望可以通過這個細微的動作，舒緩一些她的心情。


  這個熟悉的動作，讓歐瀟歌回過神，稍稍放開咬住凌夙的手臂，然後她終於能夠正常的發泄悲傷了


  「凌夙……」艱難的開口，口腔中帶著血腥的味道，在叫著凌夙的名字時，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流下來，很快濕潤了凌夙手臂的襯衫。「凌夙，凌夙，爸爸……爸爸他……」抓緊凌夙，歐瀟歌淚流的越來越凶。


  「……」凌夙什麼都說，只是安靜的擁抱著她，輕柔撫摸著她的頭髮，他是男人，所以痛都要放在心裡，歐瀟歌需要他，這個家也需要他支撐，所以他必須把痛忍下去。


  「嗚嗚嗚嗚……」面容埋在凌夙的胸膛中，歐瀟歌的身體一直都在不住的顫抖著，哭泣的聲音非常無力。


  咬著牙，一陣陣的心痛悲傷襲擊者歐瀟歌，原來失去至親是這麼痛苦的事情，她明白人都有一死，但是這種痛，歐瀟歌實在不想承受。


  兩個哭聲迴響在這件病房之內，凌夙是她們的聆聽者，一直等待著她們度過這一關，抬起頭面對已經發生的事情。


  歐瀟歌的心裡其實有很多遺憾，她和歐螢螢不同，她是調皮的孩子，雖然他們家是放任式教育，但歐瀟歌還是比較叛逆，從小到大，真的沒有一次有和歐簫認真的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