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故意失敗
秦風從火元殿上空飛下來了。
此時的他只剩下了虛幻而略顯不真實的靈魂，至於肉身——連靈魂都開始潰散了，哪裡還能再護住肉身。
「朝聞道，夕死可矣。今日衝刺神境雖然失敗，但卻有一條更廣闊的路在等著我探索。其中取捨值了。」秦風默默自語。
整個天地間，那可怕的烏雲消失了，遊走的電龍也回歸蒼穹，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秦風！」
「秦師弟……」
百里月、柳茹妃、澹臺雪等一個個人都急了，紛紛飛了上來。
眾多星天宗弟子也都遙遙看著，或是嘆息，或是遺憾，也有女弟子在落淚。
「太可惜了，就差最後一點點！」
「我明明看到宗主即將把那最後的神劫轟散，怎麼會突然被逆轉？」
「我們宗主，絕代天驕，沒想到也倒在了這神劫之下。」
「主人……」
小虛空獸看到秦風那虛幻的靈魂，頓時眼淚止不住了。
「秦風……」百里月撲了上來，可是沒能想以前那樣被秦風抱著，而是直接穿透了秦風的虛幻靈魂之軀。
她也哭了。
一時間不要說這些女人，就連阿東、虎子、阿羅伊等人也淚眼朦朧。
所有人都替秦風感到可惜，在他們看來，秦風就差一點點便成功了，就那一點點啊！
秦風看著眾人，反而淡笑道：「無盡疆域數萬年來，不知有多少天驕衝刺神境，全部都失敗了，我今日之敗，也是早有心理準備。你們與我一起坦然面對吧。」
「坦然，怎麼坦然？」柳茹妃哭著抬起頭：「沒有你，我們怎麼辦？兩個孩子怎麼辦？」
秦風正欲開口說什麼，突然一陣風吹來，這陣風，就連只剩靈魂的秦風，都感覺到帶著一起怒氣。
「臭小子，你是怎麼回事？」一猥瑣老頭怒視著秦風，鬍子都氣的吹起來了。
正為秦風而傷心的柳茹妃、百里月等一個個紛紛露出驚容，以她們如今的超凡實力，還有什麼人能悄無聲息的突然出現在她們跟前，而她們沒有絲毫的察覺？
虎子看著猥瑣老頭，眼睛一瞪，似乎感覺非常眼熟，像大元城裡那個不要臉的老騙子。
「前輩。」看到猥瑣老頭，秦風躬身苦笑。
猥瑣老頭卻是氣憤的一擺手，怒道：「別跟我玩虛禮，老頭子我最不吃那一套。你說到底怎麼回事？你最後的力量足以擋住那第九神劫，上位神所需要的靈肉合一與大道相融，你也領悟了，為什麼放棄了抵抗，任自己被神劫轟殺？」
秦風再次苦笑：「果然還是瞞不過前輩的眼睛。」
聽得秦風此話，眾人更是驚駭的無以復加：
怎麼回事？是秦風最後放棄抵抗，故意失敗的？
這世上還有明明能衝刺成功，明明能成就永恆的人，主動放棄尋死的？
「秦師弟，你……」柳茹妃銀牙緊咬，無法理解。
秦風看著一個個滿是不解的眾人，最後目光停留在猥瑣老頭身上，苦笑道：「我只是在最後時刻突然發現自己錯了，所以只能放棄衝刺。」
「狗屁！」猥瑣老頭一聽，氣的直接跳了起來：「錯什麼錯？上位神都馬上要成了，你說錯了？這都要成功了，還有錯？」
「你可知道，在神界，一萬個神境裡面，可能都沒有一個上位神，那身份之金貴，你想都想不到，你……你……」猥瑣老頭幾欲吐血。
秦風反而是最淡定的，認真道：「前輩，這世上除了下位神、中位神和上位神，可還有更高的神階？」
「沒有了，」猥瑣老頭氣的一擺手，「上位神已經都開始和大道相融了，哪裡還有更高的？」
聞言，秦風反而是一愣，最後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那看來晚輩這次是真的有些冒險了。」
衝刺上位神，雖然沒有詳細的經驗可借鑒，但終究有人成功過，所以秦風衝刺上位神，這風險到不是太大。可是上位神之上再沒有更高的神階，那秦風心中所想的可能，根本就是一條從未有人探索過的路。
一條從未有人探索的路，自己要摸著石頭過河，恐怕稍有差錯，便瞬間萬劫不復。
想到這裡，秦風只能真誠的道：「不敢隱瞞前輩，晚輩在對抗第九道神劫之時，突然明悟了一些天道治理，若是能將這些天道至理都弄明白了，或許晚輩衝刺的上位神，會是不一樣的上位神。」
「哼，還不一樣的上位神，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猥瑣老頭怒道。
秦風淡笑道：「晚輩現在的確是死了，我雖然靈魂強大，但以這種靈魂潰散的速度，恐怕也至多只能撐五個月左右。但好在晚輩曾在天火遺迹好運得到了幾具本尊靈身。雖然會死，但還能有復生的機會。」
聽得秦風這麼一說，頓時柳茹妃、百里月、澹臺雪等一個個都瞬間轉悲為喜，
是啊，
她們都險些忘了，秦風還有本尊靈身，那四具本尊靈身，他一直留著三具未動，但還有一具早就自己用了。
「本尊靈身？可是耶和華的本尊靈身？」猥瑣老頭驚駭的一瞪眼。
「正是。」秦風沒有隱瞞。
猥瑣老頭也露出了笑容：「那可是好東西啊，整個神界能煉製出來的不超過五人，不要說你們這些小輩，就連老頭子我都眼紅。」
言畢，猥瑣老頭眉頭一掀：「看來你還有機會再衝上位神，準備什麼時候沖？這次你都能成功，下次只要規規矩矩的來，別自己找死，肯定能輕鬆成功。」
秦風道：「暫時不急，晚輩發現現在在通天大道的感悟上還差的很遠，希望能再感悟的深一些。」
「唔？你生死大道之強，都已經足以達到上位神的標準了，還不夠？」猥瑣老頭有些不解，他發現即便是以他的實力和閱歷，也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年輕人了。
秦風道：「只可惜，大道的感悟並不是修行，強求不得。可能某一瞬間我就能有大感悟，也可能我即便將剩下的七百多年大限都耗盡，也不得寸進。所以晚輩這次故意失敗，的確是有些冒險了。若是下次衝刺神境時，我的大道感悟還是這般，那我也就只好老老實實的衝刺上位神了。」
「你個臭小子，上位神如此不凡，還『只好老老實實衝刺』，很委屈的模樣，」猥瑣老頭瞪眼，「罷了，雖然不知道你小子在搞什麼，不過你若要感悟大道，我倒是有一個好去處。」
「哦？」秦風頓時眼睛一亮。
猥瑣老頭故作玄虛道：「那地方若是你沒有渡劫失敗，反而還去不得，現在倒是剛好。」
「什麼地方？」秦風忍不住好奇起來。
猥瑣老頭道：「殘魂界。」
「殘魂界？」秦風頓時眉頭一皺。
猥瑣老頭道：「那是一處頗為神秘的空間，只有潰散中的靈魂才能進入其中。當年也是一名衝刺神境失敗的天驕，他的殘魂無意中進入才發現的，據說在那裡，靈魂潰散的速度會減慢十倍以上，自然存活的壽命也就會提升十倍。久而久之，許多衝刺神境失敗的人，都會進去到那裡。當然，都是一些強大世界的人進去的，畢竟殘魂界並非所有人都知道，即便知道，沒有大能指引，你也找不到地方。比如你們這小世界，就根本不知道殘魂界的存在。」
秦風嘆道：「即便是能壽命延長十倍又能如何？靈魂一旦開始潰散，依然用不了多久就會身死道隕。」
猥瑣老頭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每一個衝刺神境失敗的人，他們或是因為這一點沒有悟透，或是因為那一點沒有悟透，總之，他們都是帶著遺憾身死的。這些人衝刺神境之前，早就已經把該交代的後事都交代完了，當他們失敗，所留的唯一遺憾就是失敗的原因，所以幾乎每一個衝刺神境失敗的人，都會去殘魂界，尋找答案，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死得瞑目。」
「原來如此。」秦風點頭，看到有著朝聞道，夕死可矣心態的人不止他一個。
的確，
苦修了一輩子，努力了一輩子，最後就差一點，結果失敗了，如果不弄清原因，是難以瞑目。
猥瑣老頭又道：「而且有某些巨大勢力的後裔，他們也擁有本尊靈身或者類似的至寶，即便身死還能復生再來一次機會，這種時候他們的殘魂也會進入到殘魂界，通過吞噬其他人的殘魂，掠奪他人的大道感悟，這樣他們的大道感悟就會直線提升。下一次衝刺神境，幾乎必然成功，當然，這樣的人非常少，畢竟本尊靈身這種無上至寶，可不是隨便哪個勢力就能捨得拿出來給一個還不到神境的後輩用。」
秦風道：「前輩讓我進殘魂界，也是這樣的打算吧？」
「當然，」猥瑣老頭奸詐一笑：「你們的殘魂里有著你們畢生的大道感悟，吞噬這些殘魂后，那其中的大道感悟也會進入吞噬者靈魂，就和吞噬者自己感悟的一樣。這般下來，吞噬者的大道感悟想不突飛猛進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