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不得再打聽
老頭反問道：「那個低等神應該不是沒什麼準備就被你毀掉水晶門的吧？」
秦風想了一下，道：「在我毀掉水晶門之前，他的確舉動詭異，甚至我掠奪他的死亡大道力量，他都沒有隔絕我的舉動，任我而為。反而是他的一些奴僕在此過程中實力並未提升。在我殺掉那些奴僕時，他逃了，但很快便被我追上毀掉。」
「那就對了嘛。」老頭抿嘴著，道：「必然是他將所有的力量都凝聚起來，而後在逃跑的過程中隱匿在半途，我若猜的不錯，那些力量上還會附加一些他的靈魂和意志，只等再找機會製造強大的奴僕。」
「這麼說一切並未結束。」秦風面色有些凝重了起來。
老頭卻是毫不在乎的一笑，道：「以你的實力，神境以下，只要不是半神戰力，鮮有能奈何你的。再說這種事就算你想解決，也沒任何辦法，只能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別去想、更別自亂陣腳，你的化凡修行不錯，做好自己沒有錯。」
「多謝前輩指點。」秦風誠心的說著，又道：「晚輩還有些疑惑，想請教前輩。」
許多事情，秦風一直疑惑，但無盡疆域沒有人能給他解答，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位深不可測的大能，秦風自然要一次問個清楚。
老頭也很洒脫，無所謂的擺擺手，道：「說吧。」
秦風道：「不敢隱瞞前輩，晚輩正是當今星天宗之主。」
「星天宗？沒聽過。」老頭卻是搖頭。
「這……」秦風尷尬苦笑，但很快就釋然了。這神秘老者看星天宗，看無盡疆域各大勢力的爭霸廝殺。恐怕就像他看大元城，看大元城內那幾個世子勾心鬥角，爭奪權勢一般。高高在上，完全不屑理會。他自己現在就根本不知道大元城的城主叫什麼，也懶得知道。
秦風馬山又道：「晚輩有一寶物，名為江山社稷圖，據說乃是一件洪荒至寶。在無盡疆域，晚輩也幾乎闖蕩了一遍，所有大神遺迹都見過，可是江山社稷圖的主人是誰，是否有遺迹存在等等，晚輩一無所知。甚至晚輩問江山社稷圖，它也從不提起。前輩可知道些訊息？」
讓秦風所料不及的是，老頭一聽，嘻哈猥瑣的老臉立刻變得從未有過的凝重，沉聲道：「原來你就是那個秦風。」
秦風道：「看來前輩還是認得晚輩的。」
「我認識你個屁，我是認得江山社稷圖。」老頭一瞪眼，沒好氣的道：「記住了，關於江山社稷圖主人的事你以後不要再打聽，那不是你該打聽的。」
「嗯？」秦風一愣，他還想順便問問斷劍和沁心界的事呢，沒想到這老頭如此凝重。
心中有些不甘心，秦風又問道：「那我們這處小世界那麼弱小，價值似乎也微乎其微，不知是哪裡吸引到了前輩等諸多大神久久駐留？」
「你你你……」老頭突然手點著秦風，一副氣憤的模樣，道：「你這個小兔崽子，我本看有緣，想提點提點你的修行。可你竟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實在可氣，走了。」
未等秦風反應過來，老頭一閃身，竟是連秦風都沒看到一絲蹤跡，他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喂，等一下！」秦風連忙高喊。
「小子，幸虧遇到老頭子我，對江山社稷圖沒興趣，不然你今日所談之事，件件其他主神都會取你性命。」老頭聲音遙遙傳進秦風識海，而後再也沒有了任何回應。
秦風怔怔的有些發獃，心中掀起滔天駭浪：說起北寒主神，既然號稱主神了，那定不會弱到哪裡去，可老頭直接讓他到了神界去找回場子。可說起江山社稷圖的主人，說起這世界有什麼秘密，老頭居然反應如此劇烈，這令秦風更加疑惑了。
然而這些事情，秦風註定不可能自己就想通，他所後悔的，是老頭本打算指點一下他，或許能省去他十年之功，可結果被自己氣跑了。
「還是靠自己去感悟大道吧……」秦風自語道。
他平復心緒，走回書房，拿起毛筆，沉默片刻后，右手一揮，繼續畫起來……
時光流逝，歲月匆匆，轉眼間，又是三年！
這四年來，秦風的外貌，已然變得更加成熟起來，額頭出現了些皺紋，甚至鬢髮之中還夾雜著一些白髮，整個人看起來，已然是近五十歲的中年人。
在他的店鋪內，畫卷越來越少，這四年的時間，秦風只畫成了一幅畫，那就是古月仙子，還是通天煉獄界時的古月仙子，並非在天火遺迹，擁有神境威能的她。
實際上，秦風把通天煉獄界里的赫里安、維京可汗等一個個也都畫了出來，但和古月仙子的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無法達到完美，秦風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境界還不夠的緣故，若是夠了，那些比古月仙子更強的人也都能畫出來了，畢竟他們差距並不大。
這一日，秦風看著手中剛化出的維京可汗畫卷，輕嘆一聲，右手在其上一抹，頓時畫卷消散成灰。沉默少許，他站起身子，緩緩的打開了店鋪之門。
柔和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秦風拿著一個木椅，坐在了門口，靜靜的看著四周的路人。他對面的鐵具鋪子，在這四年的時間又擴大了許多。
不多時，一個三歲的幼童，從鐵具鋪子內探出小腦袋，看到秦風后，立刻小嘴一樂，快跑幾步來到秦風身邊，小手上還拎著一個酒壺，遞給秦風后，奶聲奶氣的說道：「秦爺爺，這是我給你偷來的酒，糖呢？」
秦風臉上露出開懷微笑，摸了摸幼童的頭，右手一翻，手中多出了一粒指甲蓋大小的藥丸，扔給幼童后，拿著酒壺喝了一口。
幼童連忙一口吞下，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兩個小手拄著下巴，好奇的說道：「秦爺爺，這酒好喝么？我看你天天都喝。」
秦風微微一笑，此時鐵具鋪子內，走出一個壯漢，這壯漢相貌依稀可見當年的那個虎頭虎腦的少年，他看到秦風后，眼中露出感懷之色，走上前來，口中關切的說道：「秦叔，今天不能再喝了！」
秦風呵呵一笑，說道：「好，就喝一口，今天不喝了！虎子，你爹怎麼樣了？」
虎子臉上露出黯淡之色，說道：「打鐵落下的老毛病，沒事。」
秦風暗嘆一聲，凡人的輪迴，他無法干涉，生老病死，本就是大道的一部分。因為凡人只有六七十年的壽命，所以結婚生子都很早。虎子在四年前與裁縫店趙掌柜的閨女成親，那幼童，就是他的孩子。
「秦爺爺，你還沒和我說呢，這酒到底好喝不好喝啊。」幼童不依的拽著秦風手臂，追問道。
虎子望著秦風，輕嘆一聲，說道：「你秦爺爺喝的不是酒，是心境……」
秦風回頭看了虎子一眼，目中露出讚賞之色，拍了拍他的手臂，說道：「虎子，帶著孩子回去吧，我去街口轉轉。」
虎子搶過秦風手中的酒壺，放在畫卷店鋪內，隨後關上門，說道：「你剛才答應我了，今天不喝了！」
秦風笑了笑，起身向著街口走去，他略有蹣跚的背影，充滿了中老年的漸漸力不從心模樣。
虎子輕嘆一聲，拉著幼童的小手，回到了鐵具鋪子內，幼童抿了抿嘴，高興的對虎子說道：「爹，秦爺爺給我的糖，可好吃了，每次吃完，都全身暖呼呼的……」
秦風走在這條居住了十年的老街上，只見一個個店鋪的掌柜，不知從何處得來的消息，紛紛從店鋪內走出，一臉誠惶誠恐的跑到秦風近前，低聲哀求。
「秦掌柜，您看這生意不好做啊，下個月，下個月我一定把租子交上！」這是在三年前新搬來的雜貨鋪子的掌柜。
「是啊，秦大老爺，現在生意真的不好做啊，您緩幾天如何？」這是當年的客棧掌柜，那個胖子。
諸如此類的聲音，陸續傳來，秦風苦笑的掃了一圈，他也不知怎麼回事，在這居住了十年，居然不知不覺中，整條街上的人家，幾乎全都欠他銀子。
甚至於，這條街上的大部分店鋪，最終居然都成為了他的產業，每每有沒落的店家急用錢，便會找到秦風，把店鋪盤給他。
至於秦風自己的店鋪，也在兩年前，那店家上門，賣給了他。當然，價格是貴的離譜。
到了現在，秦風幾乎一出門，這些店鋪的掌柜的，便會立刻跟在後面，好言好語一番。實際上這與秦風平日里很少出門有關，他有的時候，甚至數月都不出現一次，所以這才一出現，便讓這些掌柜的心裡緊張，生怕是來要租子的。
其實這租子，也沒多少錢，但凡是住在這裡時間長的，都知道秦風的性子好，於是就有了拖延租子的想法，這時間一長，幾乎沒人交過租子，慢慢的，這也就成為了習慣。
畢竟銀子這種東西，凡人之中，很少有人會覺得燙手，全都是越多越好。
秦風對於這一現象，本就不太在意，也就順其自然，把這當成了感悟大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