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藏起來
只是在目光掃過的時候,她注意到了那不遠處的一個小點。那是一個窩棚,看上去很小。窩棚里,躺著一個人,是女人。雖然看不清楚,但是還是覺得那就是一個女人。而且那女人……像是烏雲!
怎麼可能?烏雲不是跟那個皇宮侍衛走了嗎?怎麼就在這路旁?這裡離前面的王府也不過一天的路程罷了。他們就這麼大膽地在王爺的眼皮子底下嗎?如果是她,那麼昨晚王爺突然沖入雨中等等那些奇怪的表現就可以理解了。
馬車飛奔得很快,這麼一閃而過,讓和寶兒不能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烏雲。她捂著肚子一聲喊道:「等車!等車!我不舒服!」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只是前面的王爺並沒有停下來。
馬車停下之後,烏雲在蘇嬤嬤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蒼白著一張臉,幾步扶住了一旁的樹,捂著肚子,皺著眉頭,看著一旁駕車的小廝,嬌聲叫道:「就不能慢點啊。這路又不好,一路這麼顛下來,肚子都痛了。」
這個小廝是原來跟著她陪嫁過來的馬車夫,雖然不算心腹,但是至少是能幫她做事的。
和寶兒伸手指指後面遠處的那小窩棚,道:「你去那邊看看。」說完,她傾過身子,壓低聲音交代了兩句。那小廝皺皺眉馬上點點頭,快步朝後跑去。
和寶兒看著那前面已經離得很遠的馬匹和馬車,她沒好氣地一個冷哼。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那個男人對她稍稍好一點呢。封建傳統讓她不往另外偷個男人的角度想,但是她也不想著就這麼孤零零地過一輩子。
雨後的空氣很好。比在王府里那種乾燥的空氣好多了。在那邊的馬匹馬車都消失之後,那小廝也背著一個人跑了過來。
和寶兒在看到那小廝帶著人過來,就禁不住皺了眉頭了。那人被小廝丟在了馬車上,臉朝上,讓她看清了那張熟悉的臉。
烏雲!她還是那麼漂亮,依然白皙,臉頰緋紅。長長的睫毛掩住了明亮的大眼睛。頭髮凌亂,看得出來昨晚她淋了雨,才在那窩棚里躲著的。
只是怎麼動她竟然還沒有醒來?
小廝解釋道:「她好像病了,燒得厲害。」
「哦。」和寶兒應了一聲。難怪臉色這麼紅,真是上天的安排。她跟別的男人跑了,那麼就好好躲起來吧。何必要出現呢?或者說就算出現,多遲個十天半個月,那事一過,也沒她什麼事了。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還是被她見到了。只能說她的命是如此了。
「帶著她一起走吧。」和寶兒一個冷哼。烏雲的命真是不好。她想放她一次,都要自己撞上來。只是怎麼跟王爺說呢?就先藏起來吧。
小小的窩棚,在於浩潛回家,換了衣服,確定他們都離開之後,他才回到了這裡。
篝火早已經熄滅了,而窩棚中也沒有趙月溪的身影。
「趙月溪?!趙月溪?」他知道,這麼大聲喊,也許會讓剛離開不久的王爺聽到,但是在這個時候,於浩的心中一驚亂了,亂得計較不了這麼多。
這麼大的雨,在這並不熟悉的環境下,趙月溪會去哪裡?這裡接近山林,如果被山上的野獸攻擊了的話,該怎麼辦?
「趙月溪?趙月溪?」他一遍遍喊著,可是卻沒有得到回應。
***
馬車上,那紅色的毯子上,一名女子依舊昏迷著。她的雙手被反綁著,雙腿也被綁在了馬車的柱子上。嘴被堵上。這樣她要是敢跳下去,也只會被馬車拖到死一個可能性。
而在馬車裡面,蘇嬤嬤依舊心有餘悸地說道:「真的這麼帶她回京?王爺可是和我們一起的,要是被他看到了,咱們這罪名可就洗不脫了。」
和寶兒一個冷哼,道:「你覺得他會來看我的馬車嗎?」
也是,以王爺和側福晉現在的關係,他壓根就不會過來。在王爺的眼中,她們都只是空氣罷了。和寶兒想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好的藥用在王爺的身上,竟然沒有一點效用。也許她就不該在下雨天用。
馬車有搖晃著,在午後再次停了下來。馬車外是一座城池,不算很大,不過也應該是這北方排的上名的城市了。
和寶兒下了馬車,給了那駕馬車的小廝一個眼色,他自然點點頭,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現在人全去吃飯了,那麼馬車裡的那個人自然要防著。況且還是在這樣繁華的地方。要是讓人一個不小心發現了,她就沒那好戲看了。
這家大酒樓的二樓的包廂中,走得最快的十四早已經點下一桌子飯菜,等著她們姍姍來遲了。
巡撫大人陪著笑臉,呵呵地稱讚著這裡的飯菜可是有名氣的,在京城都不一定能吃得上這麼地道的呢。
和寶兒緩緩上了桌,一直不說話。這一點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啊。巡撫大人問道:「側福晉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沒事,宋伯伯。就是……不習慣這麼趕路罷了。」
巡撫呵呵一笑:「辛苦幾天吧。回了京城就好了。既然福晉都已經不在了,那麼回到京城只要把事情說清楚,我想皇上也不會為難王爺的。」
一直沉默著的十四,突然問道:「宋大人,不知道這次上書彈劾這件事的是誰?」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在乎那件事了,趙月溪走了,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但是這很明顯就是有人在故意這麼給他製造麻煩。四阿哥登基不過幾年的時間,就已經有不少阿哥遭到了迫害。其中也包括曾經和十四深交的七阿哥和八阿哥。就連為他打下江山的年羹堯都被誅九族了。他遠在邊疆,雖然暫時遠離了那些事情,但是他相信皇上對他的存在不會這麼簡單就消失的。
宋巡撫一時臉色就白了,目光不自主地看向了和寶兒。這個事情是他彈劾的,而給他消息的是和寶兒啊。這麼大的事情,關係到皇家聲威的事情,他當然不敢隨意說話。就因為是和寶兒,十四自己的側福晉,宋巡撫才相信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他陪著笑,給十四倒了杯酒,將酒杯推到他的面前:「王爺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說。皇上下的令,我們只能去完成不是。」
在他看向和寶兒的時候,十四已經注意到了他的這個小動作。他一個巡撫,難道還要看著一個側福晉的臉色說話嗎?還是說答案和寶兒知道?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就算在爭寵中有點手段也不至於會知道這樣的事情啊。
而同時在下面大街上,那停放在酒樓旁的豪華馬車上,小廝正捧著小二端出來的飯菜,就坐在馬駕上大口大口吃著。而馬車裡,喧嘩的聲音讓趙月溪醒來了。
趙月溪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被束縛,掙扎了起來。可是腿卻只能踢到馬車旁的杆子,讓她吃痛地皺皺眉。
呼吸是那麼熱,看來昨晚的雨,讓她燒了起來。一股不安地感覺涌了上來。這裡是哪裡?是誰綁了她?為什麼要綁她?
「娘!那是什麼?」一個童稚的聲音傳來。趙月溪心中一驚,要是能有人幫忙,她至少也逃走的機會。
「嗚嗚……」趙月溪使勁發出聲音。可是這時她卻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吼道:「一邊玩去!」
那是那駕馬車的小廝匆匆丟下碗,就跑到馬車後面來朝著那小孩子讓道。小孩的娘看按馬車就知道是不能得罪的大家,連忙抱著孩子就離開。只是在她走的時候,也注意到了那馬車上伸出來的腿,是被綁著的。她只是一個平常人家也不敢理會這樣的事情。
那小廝回過身來,看著那伸出馬車的雙腿,撩開了帘子,就對上了趙月溪的眼睛。
他沒好氣地將趙月溪推了進去,並說道:「你老實點,別以為你以前當福晉就當我不敢對你怎麼樣。你現在算什麼啊?呸!王爺都說你死了,我現在就是把你活埋了都沒人知道。哼!」
帘子又放了下來,趙月溪只是這回她要逃走更加困難了。只是剛才的話,她猜到了幾點。首先,抓到她的人,只是她是烏雲福晉。而他提到王爺說她死了。難道抓她的是十四?如果是十四做的,那麼他因為恨她,要殺她也是有可能的。可是為什麼要抓她呢?他大可以直接殺了她啊。
這樣綁人的做法,真的恨不想是十四該有是。但是如果不是十四的話,會是誰呢?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現在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呢?於浩呢?他們會不會也傷害了於浩?該怎麼辦?
趙月溪好像哭,為未知的未來哭。可是她也知道哭是沒有一點用的。現在一定要想辦法弄清楚是誰抓了她,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可是頭好燙,好昏。也許在她弄清楚這些問題的時候,她已經病死了吧。她的唇角苦苦一笑。
在和寶兒回到馬車的時候,那小廝連忙迎了上去,正要說剛才趙月溪醒來的事情。可是在和寶兒的身後,跟著走出來的就是十四。
小廝那張開的嘴,一下就驚慌地閉上還急急退到了一旁。
和寶兒一下明白了過來,陪著笑臉說道:「王爺,騎馬累。你傷才剛好沒幾天,要不你也跟我坐馬車可好?」
這話一出,蘇嬤嬤就驚得一身冷汗,但是卻不能有任何的表現出來。她不懂和寶兒為什麼要冒這個險,要是王爺真的答應了。那麼馬車裡的烏雲福晉不就是她們被殺的最好理由了嗎?
那小廝畢竟沒有蘇嬤嬤沉穩,一聽這話,張著嘴就要說什麼,和寶兒一道凌厲的目光瞪過去,並厲聲說道:「怎麼?王爺坐坐馬車還不行啊?」
他們主僕在這裡說著,十四已經幾步跨上馬,調轉馬頭,繼續趕路了。
接著就是那巡撫的馬車,在他們都離開之後,蘇嬤嬤才舒口氣,上前問道:「側福晉,這是嚇死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