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喝酒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接近一個男人。縱使平日中心機設計,但是她畢竟還是一個黃花女子啊。手中結實的身軀,耳朵靠在那精壯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和寶兒的臉頰紅了起來。
十四一隻手就將和寶兒推開了,連看也沒有看一眼,直接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當初給趙月溪的誓言還不夠嗎?和趙月溪一起走過的快樂、痛苦還不夠嗎?他哪裡還會再相信別人呢?
他連話都沒有和她說一句,就離開了。讓和寶兒那本來因為羞澀而緋紅的臉頰,一下變成了氣紅。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和寶兒一巴掌打在了軟榻上的小几上,引來了頭上的環佩一陣叮咚作響。
蘇嬤嬤趕緊從丫鬟的手中接過一杯茶,遞了上去,道:「側福晉彆氣了,王爺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他……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真打算為那個烏雲守身了不成!沒見過這麼冷血的男人。我都那樣的求他了,他還這樣子,這算什麼啊。」
「側福晉說的是,王爺再怎麼,也是個男人啊。」
這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清雅。只是她一身丫鬟的衣服,站在門外說著,卻沒有進來。
縱使現在烏雲已經離開了,她也還要留著,要是這件事真讓王爺查出點什麼來,清雅還是和寶兒的擋箭牌不是。
和寶兒知道,清雅的心機也不少,她緩緩踱步走到她的身旁,道:「你想說什麼?」
「是男人,總有所需要。既然現在福晉不再了,側福晉就好好利用自己身體,要得到寵愛,又有什麼難的?」
這一招,她用過,只是她沒有成功。那個時候烏雲福晉還在。而現在和寶兒的情況要比她那時好了很多。想著自己當初,那麼求他,他都不曾答應。而現在她到想看到十四被另一個女人玩弄的模樣了。
和寶兒的臉一沉,揚手一巴掌就打了過去。「你把我當什麼?」她厲聲道,一個冷哼轉身走進了內室中。
只是她的心已經下了決心,清雅這一招可以用。要不然她弄不好真要在這邊陲小鎮上孤獨終老了。
***
軍營外的山坡上,一座瞭望塔旁,一堆篝火忽明忽暗。
多鐸騎馬來到篝火旁,下了馬,看著那篝火旁坐著的大將軍心中一沉。「大將軍,這是怎麼了?叫我到這地方來喝酒啊?」
十四就直接坐在了沙地上,絲毫不理會直接身上那金絲刺繡滾邊的黑色衣袍會弄髒。而在沙地的一旁,十幾罐小罐子的酒堆放著,看來那就是他這次的目的。
多鐸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擔憂。自從烏雲福晉離開之後,大將軍就彷彿沒有了心一般,什麼事情也從來不放在心上。甚至不生氣,不高興,也不傷心。整個人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現在至少他還會叫多鐸出來喝酒了。雖然他們是上下屬的關係,但是這麼多年的戰場廝殺,讓他們早已經成了兄弟了。
多鐸拿了一罐酒,也坐在了十四的身旁,打開了木塞,舉手敬了他,才喝了一口。
「明天我去京城。」十四淡淡地說著。
多鐸臉上一驚,馬上意識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然後他壓低著聲音道:「沒事嗎?用不用讓我帶一隊精英人馬跟去。」
「不用,他們沒有把柄。」十四說完苦苦一笑。他倒願意和趙月溪一起面對,哪怕是一起浸豬籠。可是趙月溪卻走了。沒有她,那些人又能把他怎麼樣?
多鐸抓抓脖子,才說道:「大將軍,我也不會說什麼好聽安慰人的話。只是……都一個多月了,你也別忘心裡去了。王府里不是還有著一個側福晉嗎?一樣很漂亮的啊。」
十四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是依舊不怕死地說道,「女人嘛,就算心機重點,你把她弄床上去,壓個五六天的,她的心准向著你了。」
「你成親了?」
「沒啊。」
「有女人了?」
「沒啊。」
「那你懂什麼?」十四再次白了他一眼。和寶兒他不打算碰。那兒皇上派來的姦細,就這麼晾著吧。他要讓和寶兒後悔答應嫁過來,就這麼老死一生。
多鐸縮縮脖子,灌了口酒。
一陣沉默之後,他突然聽到十四說道:「我想殺了她,趙月溪。」他看著自己的右手,緊緊拽起來。就彷彿捏碎了她的脖子一般。
多鐸一驚,連忙說道:「別啊,那怎麼都是一個漂亮女人呢?而且還是當朝丞相的大小姐呢。你怎麼就能說殺就殺了呢。」
十四疑惑著看著他,然後緩緩別開臉去。他說要殺的女人是趙月溪,不是和寶兒。現在,如果趙月溪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一定會殺了她。讓她永遠成為他的女人,就算只是屍體也要是他的。
***
在床上醒來的時候,十四為自己昨晚那個念頭吃驚了不少。
即使昨晚喝多鐸喝多了,但是他依然清楚地記得昨天的那個念頭,殺了趙月溪,讓她成為他的。他苦苦一笑,怎麼可能呢?他怎麼可能對她下得了手呢?他現在根本就不能去想趙月溪的事情。一旦想到她和於浩在一起,他就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
所以,他只能讓自己的心死去,什麼也不想就這麼死去。
梳洗好之後,十四就走向了王府外。他沒有忘記今天是回京城的日子。沒有了趙月溪,那件事也只能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出了王府,就看到了外面早已經等候好的人馬。看來昨晚的酒真的喝多的,讓他有些睡過頭了。
排在最前面的是那巡撫的馬車,跟著是是一輛王府的馬車。十四不由地皺皺眉。他的武將,出門用馬,那麼這馬車就是為了和寶兒準備的。她也會回京城?
那宋巡撫上前拱拱手,看著十四的目光,馬上解釋道:「王爺,昨天王爺走得急,也沒有跟王爺說一聲,這次微臣來,丞相還有交代,讓王爺帶著側福晉回家省親。雖然時間有些晚了,但是還是回去看看的好。畢竟丞相就這麼一個女兒。這也是人之常情嘛。」
十四冷冷看了一眼,習慣了不在外人面前多話,直接走到了一旁士兵準備好的馬匹前,翻身上馬,一聲「駕」就朝著鎮子外走去。
巡撫急忙上了馬車,匆匆吩咐道:「快快,跟上啊。」
而那王府馬車中的和寶兒坐在軟墊上,揚揚唇角。回到京城,她有更多的機會和十四獨處,那個清雅的計劃,也可以拿來用一用了。
***
一座小村莊旁,有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流。小河流旁草地翠綠,野花朵朵。一群農婦在河邊說笑著,洗著衣服。幾個孩子正在水中撲騰著水花。
趙月溪看著那些孩子中稍小的一個,小男孩,穿著一條灰色的褲衩。頭髮濕漉漉的,臉上帶著天真的笑容。
如果她和十四的第一個孩子能生下來的話,現在也有這麼大了吧。
「哎哎,於嫂子,你衣服漂走了。」
不知是那個農婦喊著,讓趙月溪回過神來。一名稍大的孩子,已經幫她撈起了衣服,一下丟到她的面前,朝著她呵呵一笑。
趙月溪也回了一笑。
一旁的農婦又說道:「於嫂子,你們都來一個月了吧。」
「嗯,一個月了。」時間過得真快。一下就已經一個月了。也不知道十四的腿好了嗎?他能好好走路了嗎?她已經不在家裡了,那個和寶兒再強悍也是一個女人。沒有人跟她爭,她會好好待十四嗎?
「我說於嫂子。」另一名較年輕的婦人說道,「你家男人長得真好看。又會打獵,上次還打到梅花鹿呢。你也這麼漂亮,她一定很疼你吧。」
她的話一說完,一旁的一個胖大嬸,就用手潑了她一身水花道:「你這是什麼話呢?想著人家男人了?」
一時間鬨笑傳來。
來到這裡之後,漸漸的也和這小村莊上的人有了接觸。為了別人不生疑,他們只能說是夫婦,流落到這裡來的。漸漸的,大家叫於嫂子也叫順口了。
那胖大嬸笑完了,才嚷嚷道:「快點吧,看著天黑黑的,弄不好要下雨了。」
一時間大家才注意到,這似乎真的要變天了。
雖然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但是在整理好衣服的時候,還是已經下雨了。一時間這些女人都散了。雨勢挺大的,趙月溪提著洗衣籃,朝著那小木屋快步走去,迎面也跑來了一個人影。
那正是於浩。於浩身上披著蓑衣,頭上戴著雨帽,手中拿著一把雨傘。跑過來就將傘擋在了趙月溪的頭上,接過她手中的洗衣籃。「快回家吧。別涼著了。」
趙月溪拿著傘,於浩已經退出了傘外。趙月溪苦苦一笑。這一個月來,他沒有靠近過自己,她知道,不是於浩不想靠近她,而是他在擔心她會討厭他,隨意寧願看著她,保護她就好。
雨越下越大,雖然打著傘,但是身上的衣服也濕了大半了。兩人一起朝著那小木屋跑去,只是在靠近小木屋的時候,趙月溪的身子突然在雨中僵住了,於浩不解地抹去臉上的水,問道:「怎麼停了?快跑吧,馬上就到家了。」
趙月溪的目光吃驚地看著那小木屋前停著的馬車。那輛馬車她怎麼可能忘記呢?那是大將軍王府的馬車,是那王府落成的時候,她第一天坐著的馬車。
會是他來找她嗎?不!不可能!如果他要來找她的話,他早就應該來的啊。為什麼還要等一個月呢?
而那馬車旁還停著一輛馬車,好幾匹馬,來的人不少。
於浩也看到了那些馬車,一把抓過已經呆掉的趙月溪,閃身躲在了一旁的大樹後面。即使現在雨再大,他們也不能就這麼回去。因為他們的小木屋中,有著一個絕對不能見面的人。
雨已經將兩個人都打濕了,於浩看著眼前那臉色蒼白滿臉是水的趙月溪,艱難地咽咽口水,才問道:「你……想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