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隱瞞

  「福晉也是聰明了。你只是敗在沒有我這麼狠得下心來。要知道，女人不狠，地位不穩。我們只是女人，不狠心點，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其實今天也知道請了大夫給福晉看看。要是福晉的病還有治，那我們也一定會好好給福晉用藥的。」和寶兒微笑著說著這樣的話，然後遞給了身後的大夫一個眼色。


  那大夫放下藥箱走上前去：「請福晉伸出手來，讓老夫把把脈。」


  烏雲心中一驚。她的身體她很清楚。她沒有生病，沒有發瘋。但是她有可能已經懷孕了。


  如果她真的懷了孩子的話，那麼和寶兒是不會讓她留下這個孩子的。隱瞞著孩子的事情，還有可能留下命來。


  烏雲緊緊將手被在身後，厲聲道：「把脈的結果你們不是早就想好了嗎？何必還要走這個過場呢？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去。」


  和寶兒呵呵一笑：「是啊。只是這大夫還是要青來的，不是嗎？好了，大夫，我們家福晉到底怎麼了？要知道王爺可是關心福晉的，你可要好好診脈啊。」


  那老大夫似乎也很猶豫，東東嘴唇，半天才說道：「回……回側福晉。福晉她……猶豫抑鬱成疾，已經瘋了。」


  「那好，開藥吧。」


  這邊剛說著開藥，門外就已經有一個小丫鬟端著一碗葯走了進來。


  烏雲更是慌張了。這碗到底是什麼葯？喝下去她會怎麼樣？就算不知道正確的答案，至少她能感覺到這葯絕對不能喝。這個意識讓她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


  可是身體卻很快被連個婆子抓住了，蘇嬤嬤接過那葯碗，道：「福晉，我們這也是為你好啊。生病了就要喝葯不是嗎？」接著她對那抓著烏雲的婆子說道：「扶好了，伺候福晉吃藥。」


  說完，她一下抓住了烏雲的頭髮，吃痛讓她不得不仰起頭，張開嘴，就在這時，蘇嬤嬤將那藥水灌了下去。


  「嗚嗚……」即使烏雲使勁掙扎，還是敵不過她們的力氣。


  終於被放開之後，烏雲已經虛軟地攤在地上了。


  和寶兒滿意地一笑，道：「走吧，明天妹妹再來看姐姐了。」一行人離開了，還再次落了鎖。


  烏雲在聽到她們離開之後，馬上伸手扣著喉嚨。即使身體已經虛弱得使不上力氣了，但是她還是用盡全力去做，讓自己將那葯汁又吐了出來。


  藥味，血味頓時瀰漫在屋子中。烏雲也已經吐得滿臉的蒼白，直接昏倒在地上了。


  夜風很涼，兩個丫鬟在前面掌燈，和寶兒緩緩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在她身後是蘇嬤嬤有些不安地問道：「側福晉，這事情發生得太快，怕是有人會懷疑吧。」


  「懷疑什麼？我們不是給她留了條命嗎？灌幾天葯下去，等到王爺回來的時候，她也真瘋了。就那麼一個瘋子擺他面前，他還能怎麼樣？」


  蘇嬤嬤點點頭。福晉是命不是能直接要的。要是王爺回來一定會追究。但是用這樣的辦法，才能讓王爺沒有辦法遷怒別人。


  「那個大夫多給點銀子，讓他到別處去。等王爺回來，就算是請了御醫來，診出來的也是瘋症了。」


  「嗯，還是側福晉心思細密啊。」


  ***

  陽光依舊明媚，在這座邊陲小鎮上，並沒有什麼改變。街道上是人依舊叫賣著，那客棧的小二，依舊仰頭看著北方，希望那些商人早點回來，讓他們又能賺上一筆。


  一輛馬車在王府門前停了下來，那趕著馬車的小廝跳下車子，就拍拍大門。


  門房將大門打開了一條縫，上下打量著那小廝：「什麼事？」


  那小廝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已經被身後的主子推到了一旁，一張年輕，卻艷俗的臉出現在門房面前：「開門，我都不認識了？我來找你們福晉的！」


  門房一看是龐夫人，連忙打開門，陪著笑臉，點頭哈腰地說道：「是龐夫人啊，龐夫人請進。我這就通知我們蘇嬤嬤去。」


  在看著龐夫人帶著丫鬟走了進來，那門房才關門，飛快地跑開了。反正這裡龐夫人也來過幾次。


  龐夫人直接走向了花廳，上次烏雲就是讓她在花廳等著的。


  只是龐夫人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小聲嘀咕著：「怎麼是去通知蘇嬤嬤啊。我又不是來找那麼什麼嬤嬤的。」


  「誰知道啊，人家王爺家說不定，主子見什麼人都要嬤嬤先同意的。」那小丫鬟跟著主子也養成了這性子。


  龐夫人進了花廳，就有丫鬟上了花茶。


  她剛想問問，那側福晉和她們福晉的事，那丫鬟就匆匆離開了。龐夫人更是疑惑著：「這都什麼啊？我是鬼嗎？一個個都這麼跑了。等會跟福晉說，好好管管她們家的下人。」


  喝了幾口花茶，龐夫人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出花廳，站在花廳看著外面那打掃著的婆子。


  沒有想到她還沒有開口呢，那婆子在看到她之後，就福福身，直接走人了。


  「哎~~怎麼回事啊？」龐夫人叫嚷著，「這是不歡迎我，還是怎麼著？站住！」可是那婆子卻是溜得更快了。


  寢室中，和寶兒正把玩著從京城中帶來的那些首飾的時候，一名小廝在外面說道：「側福晉，蘇嬤嬤在嗎？那個……龐夫人過來了，說是找福晉的。」


  和寶兒不解地挑起眉頭，看看站在一旁伺候著的蘇嬤嬤。蘇嬤嬤馬上皺皺眉頭，才解釋道：「她是龐鎮長的小妾，和那個烏雲福晉挺好的樣子。兩人也經常一起上街什麼的。」


  「哦。那我也要去看看了。幫我打扮一下吧。」和寶兒的話下，一旁的丫鬟馬上就將她的安歇首飾，細細插在頭髮上，很快妝點出一個奢華而美麗的女人來。


  花廳中，龐夫人跺著腳回到了那貴妃椅上，低聲嘀咕著：「福晉不會是一下就被那個小妾給弄倒了吧。就連著我都成了這王府里的敵人了？她也太弱了吧。怎麼當福晉的？」


  她說著這話，而身後的丫鬟卻在低低笑著。她壓根就忘記了自己不也是一個小妾而已。只是鎮長的正式早已經年邁，早年就進了祠堂拜菩薩，吃齋念佛，什麼也不管了。所以在她心中，她這個小妾早就被大家的龐夫人叫得忘了怎麼回事了。


  和寶兒還在心中氣堵著，已經聽到了一串環佩的聲音傳來。她急急起身，奔了出去，開口道：「福晉……」


  話是生生被打斷了，因為那走過來的女人，明顯不是烏雲福晉，而是一名有著尖尖下巴，丹鳳眼，頭上戴著繁雜而華麗頭飾的女人，確實漂亮，但是怎麼看都是個厲害的女人。她的打扮一看就是京城的風格，想必就是那個側福晉了。


  龐夫人心中一沉，看來烏雲福晉確實被絆倒了啊。


  「龐夫人好。」和寶兒微微一笑，倒先打起招呼來了。


  龐夫人這才換上笑臉，福福身道：「側福晉吉祥。我夫家姓龐，看來側福晉已經聽說了。」


  「是啊。我也知道龐夫人是來找我們福晉的。」和寶兒輕輕牽住了龐夫人的手，讓她滿臉的吃驚。本以為會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呢，現在卻這麼主動跟她親近了。


  和寶兒帶著龐夫人，一邊朝著那邊的園子走去，一邊低聲說道：「不瞞龐夫人，福晉現在身體不舒服，不能見客。我也知道，我剛來，而且還是個側福晉而已，在這裡也沒什麼地位。但是現在我們福晉真不合適見客。」


  「她怎麼了？」龐夫人問道。


  和寶兒看看身後跟著的一串丫鬟，才拉著龐夫人走遠了一些，壓低著聲音道：「本來不應該告訴你的，但是我也知道，你是福晉的姐妹，這才斗膽跟你說一聲。那個……我們福晉……瘋了。」


  「啊！」龐夫人驚訝得張大嘴，也不管自己這模樣有多難看了。


  和寶兒繼續說道：「我也知道是怎麼了。就是昨天，好端端地，我們就聽到有人哭喊救命的聲音。跑去看的時候，就在那後院里，福晉拿著洗衣服的木棍，將她貼身丫鬟採蓮，打死了。一棍子打在腦袋上了。我現在想來……好可怕呢。蘇嬤嬤就叫人先送福晉回房，好好看管著。可是她的情緒卻一直不穩定。晚上我們就請了大夫來了。大夫說，福晉是受了什麼刺激，瘋了。我猜著，是不是我來，福晉才受刺激的啊。可是……我現在就算走，她也不會好啊。而且我也不想到這邊遠的地方來，還不是皇上，一定要把我指給王爺的……嗚嗚……我……我也沒辦法啊……這些話，也就跟龐夫人能說一下，在王爺面前，我哪敢這麼說呢。我也委屈啊……」


  龐夫人看著和寶兒泛紅的眼睛，緩緩吐了口氣：「好了，我先回去吧，她不是生病了嗎？讓人好好伺候著吧。」


  「那是一定的。那，我就不送龐夫人了。」


  龐夫人一笑：「哪裡話，是我跪安了。」她福福身才轉身朝外走去。


  在龐夫人離開之後，蘇嬤嬤馬上迎了上來，低聲道：「側福晉，這就沒事了？」


  「哼！就是一個當花瓶的女人罷了。」和寶兒輕蔑地撇撇嘴。


  走出王府大門，龐夫人的臉一直沉著，直到上了馬車才低聲道：「一定是出事了！」


  那丫鬟湊過頭去：「夫人，怎麼了啊？她們福晉那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怎麼知道？」龐夫人沒好氣地說道，「總覺的哪裡不對勁。她一個側福晉用得著跟我這麼示弱嗎？看她那眼睛就知道她不是好欺負的模樣，那她還對我一個夫人這麼低聲下氣的。真會演戲。把我當什麼啊？蠢的？我要是蠢能在這個位置上待著。哼！想想辦法……」


  ***

  烏雲醒來的時候，只能通過從屋頂縫隙透進來的陽光猜測著已經是中午時分了。餓、累還有心中的痛苦一下涌了上來。淚水再次在眼睛中打轉的時候，她緊緊咬著唇，將淚水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