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指婚
太後放下杯子，冷冷說道：「不用了。你跪安吧。我累了。」
年妃看看外面的太陽，也不過剛過早餐就說累了。這明顯著就是打發人的話。但是年妃還是福福身離開了。
年妃剛走出來，一名老太監就急急走了進來。她和那太監擦肩而過的時候皺了皺眉頭。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老太監是在金鑾殿上，負責擦擦龍椅桌子什麼的。這前殿的人，跑到這後宮來。看來皇太后還是不甘心啊。
老太監進門就站住了腳，彎腰說道：「太後娘娘，奴才有事稟報。」
太后抬眼看到他，眼中一亮：「進來說吧。」這是她留在前殿唯一的眼線，也是她現在唯一的勢力。如果不是有急事的話，這個老太監也不會這麼來找她的。
老太監一進來，那老嬤嬤就馬上走出去站在門前，看著門，不能讓任何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老太監上前低聲說道：「太后，剛才在前殿上，皇上提議讓和尚書的女兒，指婚給十四阿哥了。」
「什麼？」太后驚得從軟榻上站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怒意。雍正才登基不過一個月，對不少阿哥就已經下手了。他將十四留在邊關，現在又指婚個自己心腹的女兒去。一個尚書的女兒去當側福晉，這本來就不合理。除非他們的目的不是這個，而是讓和家的小姐去幫他監視十四的。
十四都已經這麼退讓了，他還不肯放過十四嗎？
老太監退出寢宮之後，皇后緊緊捏著手中的茶杯，讓她無法平復下現在的心情。「來人啊！」
老嬤嬤走了進來，太后說道：「去叫皇上過來，就說哀家有事問他。」
「是！只是……」老嬤嬤欲言又止的態度讓太后疑惑著問道：「怎麼了？」
「太后，現在皇上已經成定局了。你看……」
「我怎麼都是他的皇額娘！去把他叫來！」
老嬤嬤雖然為難，但是還是離開了。
中午時分，皇上才來到了這寢宮，依照規矩行了禮之後，陪著一張笑臉，問道：「皇額娘有事找兒臣？」
「是啊！」太后還是坐在那有著精緻刺繡的軟榻上，金指套高高翹起，衣服雍容華貴的模樣，緩緩的低聲說道：「聽說你要給十四指個側福晉？」
「是的。我和尚書的女兒，和寶兒。雖然已經十七了，但是溫柔嫻淑。我也是上次出宮在街上遇上她和和尚書在一起的。我看她就很適合十四，十四一定會喜歡的。」
「哼！」太后一個冷哼那金指套刮過軟榻上的小桌子，「既然是尚書家的小姐，怎麼就做個側福晉呢？她要好，你收她進宮好了。十四那地方風沙大，你叫人家大小姐怎麼待啊。」
雍正微微一笑：「太后多慮了。我已經下令在那邊關修了大將軍王府，那裡不會比京城差的。而且這件事已經下了聖旨了，太后就不要多說了。」
「大膽！這後宮的事情，我還說的了話！」太后一巴掌拍在了那小桌子上，狠狠瞪著雍正。
雍正輕蔑一笑：「太后，這應該不是後宮的事情吧。我們心裡都清楚，何必要把事情說穿呢？太后你就好好休息吧。兒臣先跪安了。」說畢，他沒有等太後有所反應，就大步走出了寢宮。
太后那上下起伏著的胸口說明了她的怒意。但是現在的她卻無可奈何。
雍正即位不過幾年，就因為十四的問題，幾次和太后發生衝突，最後太后被逼自盡。
***
小鎮上的日子似乎很快樂。每天簡單而充實。
烏雲每天都會提著菜籃子經過那修建王府的地方，看著那裡一天天的變化，看著未來的家，心中總會充滿幸福的感覺。
從菜市場回來，小院門口已經站著一對老夫婦了。烏雲認識他們，是對面鋪子做衣服的那堆老夫婦。她的這幾身衣服都是在他們那裡做的呢。
「大娘，怎麼有空來了啊。」烏雲沖著那大娘微微一笑。
那大娘和大爺馬上半彎著腰，唯唯諾諾地說道：「福……福晉好。」
烏雲微微一愣，這幾天十四不時會過來，她的身份估計這也漸漸傳開了。她只是微微一笑，道：「大娘有事嗎？」
那大娘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馬上低下頭去：「那個……那個……我們兒子前幾天去要了新貨。有上等的綢子呢。我們來問問，你要不要做幾套衣服？」
烏雲猶豫了一下，看看身上那件暗色的土布衣服。當初剛到這裡，也沒有多想就趕著做了幾件。而現在王府已經開始修建了。以後她住在王府里，穿著這估計連丫鬟都比不上的衣服也太不像話了。雖然這裡沒有京城的那種攀比，但是也不能讓十四丟臉不是。
烏雲正想應下，一個尖刻的聲音就傳來：「喲，我們福晉怎麼可能會在你那小店做衣服呢？福晉的衣服以後都是從京城請人做好了送過來的。一邊去！」
那堆老夫婦一看來人，馬上低著頭就走開了。
「哎~」烏雲叫道，看著兩位老人這麼急匆匆的離開，她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再看向走向她的人，那是一個穿著絲綢衣裙，頭上戴著複雜頭飾的年輕女人。烏雲又印象，她是這個小鎮上，那老鎮長新娶不到一年的小妾。一張小臉上，滿是脂粉，倒透著一股子庸俗來。
烏雲還是禮貌地給了她一笑，道：「龐夫人怎麼來了？」
那龐夫人也不客氣地拉過烏雲的手，就往小院子裡帶：「我來看看福晉啊。福晉從京城到我們這地方來，一定有很多的不方便吧。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儘管說，我一定幫你辦好了。」
烏雲嬤嬤抽回自己的手，低聲說道：「不用，現在這樣就好。」說完，她就往廚房走去。將籃子里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準備做頓午飯。中午，十四是不會回來吃的，她只要做給自己吃就好。
聽那腳步聲，就知道那龐夫人進了她的房間。她在心中嘀咕著：怎麼有這樣的人啊？還說什麼大家出來的呢？沒一點禮貌。
「哎喲，福晉，你的床也太小了！」不多會，房間中傳來了龐夫人的聲音，「這晚上兩個人怎麼睡啊？」
「這茶杯怎麼是陶的啊，怎麼著都要買個紫砂的吧。」
「福晉，你還要自己做飯呢？」
已經站在廚房門口的龐夫人再次吃驚地叫道。
烏雲勉強地給了他一個笑臉：「我能做。」
龐夫人急急走了進來，一抓握住了烏雲本來正在洗米的手：「看看，這手都粗了。福晉，這女人就該在床上伺候男人的。你怎麼能做這個呢？趁著年輕，不好好保養著，等過幾年有了新人來，王爺哪裡還能看你一眼啊。也不怕福晉笑話，我自己就是一個小妾。我可是看著那正房看看被晾著，只能讀讀詩經了。我可不想自己老了也像她一樣。我們家老爺老了不中用了，他也生不了了。福晉，王爺可還年輕。你要是不好好保養著，不趕緊生一個，讓以後的偏房生先了，你就真的後悔了。」
烏雲真不知道她再說什麼，抽出自己的手，乾乾一笑：「我……我……」
龐夫人也意識到了自己突然說這些的尷尬：「我也是一時口快。平日里在這鎮子上，沒人跟我說說話的。今天見了你，就一時都說了。福晉，以後我能來找你嗎？我們做好姐妹吧。」
面對這樣的人，烏雲根本就沒有辦法說不。
龐夫人也自我感覺良好地離開的。烏雲才緩緩吐了口氣，也不知道以後她還會不會來呢？會說什麼話呢？烏雲把這件事丟開，想著一會去那老夫婦那邊，看看布料定做幾套衣服吧。最後是能連著十四的一起做，這樣以後住在小鎮上也方便一些。不像現在去哪裡都是穿著軍裝的。
***
時間漸漸流逝，從那年的夏天進入了秋天。王府在眾人的趕工下，終於落成了。而同時京城裡也送來了王府落成的禮物。其中就包括一個管事嬤嬤，六個丫鬟，六個小廝。王府里又在小鎮上新招了十幾個人下人，這個大家總算有了規模。
王府落成的日子，小鎮上鞭炮齊鳴。街道上圍滿了百姓，士兵將百姓攔在了路的兩側。正午時分，一支隊伍緩緩駛向了王府。
在隊伍最前面的是十四，他一身整齊的軍裝，騎在馬上緩緩朝著王府前進。百姓們都很安靜，對於他們來說，這座小鎮已經將由這個大將軍接管不只是是福還是禍呢？
在十四的身後緊跟著的是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是又檀木做成的，黑色的門帘上，金線刺繡著王爺的麒麟圖案，宣告著這馬車是屬於皇族的。
在後面就是一列的親兵，一個個騎在高頭大馬上，英姿勃發。
隊伍緩緩在王府大門前停了下來。十四翻身下馬的時候，鞭炮也正好燃完了。
王府的大門旁立著十幾位穿著統一丫鬟小廝衣服的下人。十四走上前去，一手拉開了那匾額上的紅綢。紅綢滑落，大將軍王府幾個字金碧輝煌。
那京城來的管事嬤嬤連忙帶著下人們跪了下來：「王爺吉祥！」
十四沒有理會他們，直接走向了馬車，撩起了帘子，伸出手去。
烏雲將手搭在他的手上，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一時間那些百姓都不由地倒吸口氣。那就是福晉嗎？她今天穿著嶄新的紫色衣裙，白色的領巾，頭髮挽起，帶上了一套同樣是粉紫色的頭飾。腳上穿著暗紅色的花盆底鞋子，一身正式的滿族打扮。臉上也略施了淡彩，讓整個人看上去光彩了很多。
不少百姓人認識她，就是那個住在小院子中的女人。以前看她就覺得她很漂亮。現在看來她更是美得讓人心動了。
不少百姓開始低低說著話來。「福晉跟我買過魚。」「我吃過她煮的面。」「上次，我還給了兩個地瓜給福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