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知道一切

  皇甫出野笑著笑著突然就笑出了眼淚，看著禹不爭的臉慢慢就變得模糊，只是，即使模糊，皇甫出野依舊能看到禹不爭的冷漠。


  「皇甫出野，對於以前你做的一切，我謝謝你，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但是，請你把趙月溪還給我，我從未求過你任何事，這算是第一件。」


  聽到禹不爭這樣說，皇甫出野眼中突然湧出一絲凌厲。


  「哈哈，禹不爭，好，我可以告訴你趙月溪在哪」


  「真的？好，謝謝。」對於皇甫出野的突然答應，禹不爭雖然有一些驚訝，但還是感謝。


  「但是，禹不爭，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


  「趙月溪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


  皇甫出野的話讓禹不爭後背突然湧出一絲涼意。


  「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趙月溪已經知道了一切，不僅知道了當初禹清羽慘死的原因，還知道了是誰害她家破人亡的，禹不爭，這一切，不僅僅是因為趙月溪聰明，其中當然還有我的功勞，禹不爭，你要不要感謝我？哈哈哈哈」


  「皇甫出野，你混蛋」


  皇甫出野話音剛落，禹不爭便一拳揮了上去，狠狠的打在皇甫出野的右臉上，瞬間，皇甫出野的嘴角被湧出鮮血來，整個人狼狽的跌倒在地，卻還是倔強的爬起，咧出一口滿是鮮血的大紅牙。


  「禹不爭，既然你都已經背叛我了，我又何必再給你留情面，趙月溪現在在哪我可以告訴你，不過，要不要去找她那就看你了，不對，有沒有臉再去見她，這就看你了，哈哈哈哈哈。」


  皇甫出野囂張的模樣恨得禹不爭只想殺了他，要不是念在他曾幫助過自己的份上，他現在一定會殺了他，不過，他現在最頭疼的卻不是這件事，而是趙月溪，看來趙月溪現在已經知道了一切，他不確定趙月溪會怎樣，他甚至不敢想象趙月溪再見到他的反應。


  禹不爭挫敗的回到趙月溪的房間，坐在趙月溪曾經睡過的床上，一點點撫摸著，想要感受趙月溪曾經留下的氣息。


  待看到趙月溪放在床邊的手絹時，眼淚再也綳不住的流了下來。


  「月溪，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曾經野心太大，你不至於受到這麼多的苦痛，你不會家破人亡，也不會失去孩子，更不會每夜每夜的睡不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怪我，都怪我。」


  「禹不爭」


  就在禹不爭痛哭流涕時，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叫聲，禹不爭連忙擦掉眼底的淚水，起身，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開門走了出去。


  只見禹百明正匆匆忙忙的向著他走過來。


  「禹不爭，你有月溪的消息嘛？我派出去的人都說沒有一點點消息，你現在有消息嘛？」禹百明停在禹不爭面前，焦急的問道，可以看出他真的很著急。


  看著禹百明著急的模樣，禹不爭猶豫片刻。


  「沒有，我現在還沒有消息」


  聽到禹不爭這樣說，禹百明心中的著急此時完全化成了怒氣，他狠狠地看著禹不爭，一拳揮在禹不爭臉上，看著他倒在地上大聲吼道。


  「禹不爭，我放心你才把月溪交給你，我以為你能給她幸福，她和你在一起一定會快樂，可是，現在那，現在你們成親才幾天？你就讓她失蹤了，禹不爭，你到底要怎麼樣？」


  禹不爭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伸手抹掉嘴角的鮮血，眼神冰冷的看著禹百明說道。


  「不管怎樣，這是我和趙月溪之間的事情，是我們夫妻的事情，勞王上費心了，但王上，現在怎樣，與你無關，你回去吧」


  「禹不爭，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聽到禹不爭這樣說，禹百明震驚的看著禹不爭，他居然會這樣和他說話，他是怎麼敢的。


  「王上，我說，我和趙月溪怎麼樣，這都是我和趙月溪的事情，與你無關，月溪現在是我的娘子，我們只是鬧了一點小彆扭，她故意氣我的，但是我當然知道她在哪，這一點不勞王上費心，我現在就接她回來，還請王上離開。」


  聽到禹不爭這樣說，禹百明心裡雖然很是難過，但聽到禹不爭已經知道趙月溪在哪了，便又覺得放下心來，但是，心裡卻是抑制不了的難過。


  「好」


  禹百明失落的應了一聲，離開了，雖然他不放心，但現在他又有什麼資格不放心那。


  看著禹百明離開的背影，禹不爭原本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了下來，但一想到趙月溪，他的整個心又提了起來，眉頭緊皺，良久，才起身，走了出去。


  趙月溪待在皇甫出野的地牢里，手腳被緊緊的束縛著，動都動不了，只能靜靜的坐在地上，腹中偶爾傳來一陣疼痛，痛的她神經緊繃，只有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寶寶，你這麼努力在媽媽腹中活動，是為了告訴媽媽好好活下去嘛？」趙月溪低頭，看著隆起的腹部，輕輕說道，兩天沒吃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大聲說話了。


  不過，回應趙月溪的卻不是寶寶微微的活動，而是腹中傳來的咕咕聲。


  她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寶寶，委屈你了，媽媽沒能力讓你吃飯」趙月溪目光無神的看著腹中，良久，沒有感到腹中寶寶的動靜，才慢慢抬頭，雙眼無神的看著遠處的牆面。


  這兩天，趙月溪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之前的困惑完完全全解開了，自從來到這個世上，她好像一直都在好心辦壞事，先是害了禹清羽，如果不是她執意要讓禹清羽離開琥珀，禹清羽不會死去，如果不是她，趙天爹爹不會落得這麼悲慘的結果，半香，以及趙家所有的人都不會遇此一劫，他們應該都會生活的很好，如果不是她，禹不爭或許會和真正的趙月溪在一起，或許他不會落得這麼壞，如果不是她，禹百明應該會找到一個很好的王妃，生一個可愛的孩子，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如果不是她，她的第一個寶寶不會無故慘死，如果不是她，獨孤玉現在還好好的待在獨孤國，做她受寵的獨孤國公主，如果不是她，獨孤城不至於難過，他還是他快樂的皇子。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老天，你為什麼要讓我來到這裡？你為什麼不讓我就那樣死去？啊？」


  「禹不爭，我說了讓你不要管我你聽不到嘛？」


  見禹不爭沒說話，趙月溪提高聲音又喊了一聲，但是，由於幾天沒吃飯，趙月溪早就精疲力盡，這麼一聲，竟讓她雙腿一軟昏了過去。


  禹不爭正幫趙月溪解掉手腕的鐐銬，聽她這麼一喊，便停下動作看著她，想要說些什麼，不料，卻看到趙月溪直直的向他倒了過來。


  「月溪，你怎麼了？月溪」


  見趙月溪昏倒，禹不爭忙抱住她，無論他怎麼叫她都不見趙月溪有任何反應，禹不爭擔心的迅速解除她腳上的鐐銬，抱起她匆匆離開了，眼裡滿是擔憂與難過。


  走出牢門時，正好看到皇甫出野看戲般站在門口看著他，禹不爭此刻的擔憂全部化作了怒氣，只見他一臉仇視的沖皇甫出野喊道。


  「皇甫出野，要是趙月溪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把你碎屍萬段。」


  說完這句，禹不爭便加快腳步向外跑去。


  皇甫出野看著禹不爭離開的背影，突然笑了，越笑越大聲，直到笑出眼淚才停止。


  「雪兒，我對不起你，你的囑咐恐怕我沒辦法幫你實現了，出塵這孩子真像你，愛一個人就愛到死心塌地，什麼都想給她，甚至失去生命也不可惜，只是，我不甘啊，我不甘我這麼多年心血就毀於一旦，雪兒，你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皇甫出野想起十幾年前禹不爭母親臨死前的託付，又想到自己這麼些年的付出，頓感一切都不值得，只是，愛這種東西，不就是明知道不可能，偏偏要去做的是嗎？

  良久，皇甫出野才再次開口。


  「算了，雪兒，我不強求，你等著我，可能不久我就會來找你了。」


  說完這句，皇甫出野慢慢挪動腳步離開了，背影是掩蓋不住的落寞。


  王府，禹不爭坐在床邊，握住趙月溪的一隻手，擔憂的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趙月溪，她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臉上的表情緊張，似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禹不爭鬆開握住趙月溪的手，伸手撫向趙月溪的眉頭，和以往的很多次一樣，輕輕撫摸，試圖揉開趙月溪的擔憂。


  見趙月溪眉頭不再緊皺，禹不爭才鬆手，重新握住趙月溪的手，放在唇邊，凝視良久。


  「月溪，對不起」


  「禹不爭，對不起有用嗎？」


  禹不爭以為趙月溪還在昏睡，沒想到卻聽見她的應答，激動的他大聲叫道。


  「月溪，月溪你醒了？你沒事吧？」


  聽到禹不爭這樣說，趙月溪慢慢睜開眼睛，通紅的眼睛看的禹不爭很是心疼，她應該已經兩天沒有休息了。


  「月溪，對不起，這兩天讓你受苦了。」禹不爭愧疚的看著趙月溪，完全忽略了她眼中的憤怒。


  「禹不爭，你不是這兩天讓我受苦了，你毀了我的一生你知道嘛？」趙月溪掙扎著抓住禹不爭的衣袖，哽咽的說道，雖然在牢中的兩天她試圖原諒所有人，可是，現在看到禹不爭的臉，她發現她根本沒有辦法原諒他。


  直到聽到趙月溪這樣說，禹不爭才真正正視起趙月溪眼中的仇恨，他想拉住趙月溪抓住他衣袖的手，不料卻被趙月溪一把甩掉，讓他撲了一個空。


  禹不爭傷心的看著趙月溪，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他知道他現在說什麼趙月溪都不會原諒他了。


  「禹不爭，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嘛？」


  看著禹不爭低頭一言不發的模樣，趙月溪突然覺得自己就這樣沒確認就判他死刑不對，於是她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平心靜氣的問禹不爭，她想知道一個答案，她很想聽到禹不爭說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