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與死神的對弈
看著年輕人這副模樣,相思子也不知怎麼安慰,只能加緊腳步想要快點找到衣館熬藥,她快一秒,或許死神就能慢一秒,這是一場與死神的對弈,但是她不能輸。
「張伯,開門那,張伯」
在三人的緊趕慢趕中,不一會便到了一處門上寫著張家醫館的醫館,年輕人上前拍著門叫道,不過裡邊卻悄無聲息。
「張伯,張伯快開門那,我找到能幫我們的人了,他們能治瘟疫,你快開門那。」
年輕人見裡邊沒動靜,便更大聲的拍門,想要以此來讓門內的人開門。
「裡邊是不是沒人?又或者說他們都已經病死了?」
相思子見門一直不開,便上前朝門縫看了一眼,隨後雖然很不願意,但還是提出了一個她能設想到的情況。
「不可能,張伯是大夫,之前全鎮人都被瘟疫困擾,幾乎家家都死過人的時候張伯一家都沒人患上瘟疫,他不可能有事的。」年輕人情緒有些激動道。
他們一直沒有患上瘟疫?聽到這句相思子不理解了,他不是大夫嘛,按道理,大夫患上瘟疫的幾率應該遠遠大於其他人吧,畢竟接觸的多,難道,相思子和禹百明對視一眼,眼神告訴對方,他們想的是同一件事。
「這鎮上只有張伯一個大夫嘛?」相思子一把拉住年輕人想要繼續敲門的手,輕輕道。
「還有一個,不過他們一家都因為瘟疫去世了,現在家裡空無一人。」年輕人有些沮喪的看著相思子,說道。
「那家裡藥材還在嘛?」
聽到年輕人的話,相思子激動的問道。
「有是有,不過好多據說能治療瘟疫的藥材已經在他們死後被鎮上的人搶乾淨了,應該沒有太多了。」
「應該沒有太多了」相思子皺著眉頭重複了一遍年輕人的話,思索片刻說「行吧,我們先去那家,我先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用的藥材。」
「好吧」
年輕人有些沮喪的看了張家醫館一眼,落寞的向前走去,打算帶相思子和禹百明去另外一個醫館。
「之前瘟疫爆發的時候,張伯怕自己被感染,就屯好糧食,鑽進家裡再也不出來了,現在還是,都說了有人能幫助大家了可他還是不願意開門,他怎麼能這樣那,都是朝夕相處的街坊鄰居,他怎麼就能見死不救那」
年輕人在前面走著,忽然像想起什麼般聲音低啞的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但音量卻又剛好能被禹百明和相思子聽到,
相思子聽出了年輕人話里的委屈難過,便上前輕輕拍個拍他的肩膀,和他並排走在一起,道「這個世界很複雜的,不是所有人都會心甘情願為別人付出的,但是你也要理解,理解他們,誰都怕死,沒人不怕死的。」
「那你那?你們那?你們和我們鎮子根本一點都沒有交集,卻心甘情願冒險來救我們,為什麼他們明明是我們朝夕相處的親人,卻不肯幫我們一把,為什麼?」年輕人沒等相思子說完,便抬頭一臉感激的看著她,語氣激動道。
「我們啊,我們」相思子有些不好意思,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禹百明,示意他說。
「我們熱情,而且真的想要幫助你們」禹百明收到相思子的訊號,輕輕上前搭上年輕人的肩膀道,其實這句話他未說完全,直接忽略了最後,也是他最想說的那一句「為我贖罪。」
「對啊對啊,所以你就不要傷心了,你看,這不是還有我們嘛,我們幫你們啊,對不對」聽著禹百明說完,相思子順著他的話笑著接了下去,希望這樣能讓年輕人心情好點。
「恩,對,沒錯,我們還是幸運的,遇見了你們。」
年輕人思索片刻后露出一張笑臉看著禹百明和相思子說道。
「恩」
看到年輕人笑了,禹百明和相思子也覺得心情好了很多,笑著隨他繼續往前走,他們的笑聲並不大,可在這座「死城」里,卻像一顆希望的種子,洋洋洒洒的播在這塊土地。
「到了,這就是李伯家」
走到一處破落的小店時,年輕人停下腳步,對禹百明和相思子說道。
「恩,那我們進去吧」相思子看著眼前的小店,雖破,但隱隱可以從中嗅到些許草藥的味道,讓她莫名有了一種興奮感。
三人進去看時,只見小屋的地上掉落著很多殘渣,這讓相思子一陣心疼,以前什麼都不懂得時候不知道,後來時間越長相思子覺得自己對藥材的感情越深,現在見這麼多藥材被人糟蹋,她肯定心疼啊。
相思子一邊拉開放藥材的抽屜,一邊心疼的說「作孽啊,這麼好的藥材怎麼就都給糟蹋了那,唉,真是作孽啊」
禹百明和年輕人也幫著拉開抽屜幫相思子尋找藥材,拉開最低下一個抽屜時,見裡邊還有些藥材,便打斷相思子的抱怨道「月溪,你看這些藥材有沒有用?」
聽到禹百明說有藥材,相思子趕忙停下手中的動作蹲到禹百明身邊,看著抽屜里為數不多的藥材興奮道「哇,運氣真好,居然還有這個藥材,真不錯,不錯」
相思子說這話就拿起手邊的袋子,將藥材裝了進去,隨後起身又繼續尋找去了。
經過一番摸索,三人倒是有一些收穫,起碼還找見了一袋子的藥材,其中很多也正是相思子需要的,可只有一味藥材他們怎麼都在這裡找不見,看來,早已被人們搶光了。
「怎麼辦啊」相思子看著禹百明拎在手上為數不多的藥材,有些著急的想著。
「月溪,就這些葯不行嗎?」禹百明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不行,要治療瘟疫這些是不夠的,只有缺的那一位藥材才是關鍵,沒有它,這一切都相當白搭,沒用的。」相思子有些著急的皺眉道。
「那怎麼辦那?」年輕人聽相思子這樣說,有些失望的問道,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麼般興奮道「這樣吧,我現在還是去求張伯,好好求求他說不定他能把藥材給我們那。」
說完這句他便要離開,向著張家醫館的方向走去,卻被相思子一把抓住。
「等等,去了也沒用的,去過他想給藥材,剛才就不會不開門,不理你了,現在去找他,同樣沒用。」
「那怎麼辦?現在就算是去外邊找也沒用啊,臨鎮離的那麼遠,根本就來不及,再說,再說我自己本身還有瘟疫,萬一再傳染給別人,可怎麼辦?」年輕人有些著急,眼淚在眼中直打轉,要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如果這次還不成功,他們整個鎮子可能就因此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既然這樣,那就只有」相思子說到這裡的時候看了禹百明一眼,禹百明沖她點了點頭,示意可以。
「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現在這樣也沒什麼意義,不如先養精蓄銳,等到明天再說好不好。」
年輕人也清楚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便輕聲應了聲好,在前邊帶路,帶禹百明和相思子去他家休息了。
相思子沒猜錯,果然這年輕人是富人家的少爺,光看這眼前的大門,雖有些破舊,但還是能看出往日的繁華。
「你家很有錢嘛」相思子站在年輕人家門口,看著年輕人說道。
「有錢又有什麼用,在災難面前還不是一文不值,什麼都做不了。」
聽著年輕人沮喪的說著話,相思子自覺自己說錯了話,便不再出聲只靜靜的跟著年輕人進了屋。
「爹,娘,我回來了」
走進院子,年輕人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沖著裡邊喊道,但話中卻讓人覺得莫名有種悲傷的感覺。
相思子沖裡邊看了一眼,發現根本沒有人走出來,她有些不解的看著年輕人,只見他眼光微紅,憋憋嘴竟哭了出來,這下相思子明白了,原來如此,看樣子這年輕人的爹娘也死於瘟疫了,怪不得他死也要逃出去找救兵那。
「都過去了」
相思子輕輕拍個拍年輕人的肩膀,輕聲道,此時,她除了做這些什麼都做不了。
「恩,我知道,走吧,我幫你們收拾客房。」
聽到相思子的話,年輕人抬手擦了一把眼淚,止住哭泣啞著嗓子說道,但眼中的悲戚卻怎麼也消散不了。
「恩」
禹百明和相思子順從的跟著年輕人進去,在他的安排下住進了一間客房,因為一天的忙碌相思子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三人便拿出之前準備的乾糧,坐在一起就著水填飽了肚子。
年輕人離開后,禹百明有些心疼的從身後抱住正在收拾床鋪的相思子,將頭放在她的肩膀上。
「禹百明,你幹嘛?」
身後突如其來的溫暖讓相思子愣了一下,隨後習慣般的回握住禹百明修長的雙手,軟聲軟語道。
「哈哈,怎麼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害不害羞啊你。」禹百明將相思子反過身來,寵溺的刮著她的鼻子說道。
「哈哈,不然那,我總得順著你的話說下去吧,不然你多尷尬。」相思子將禹百明的手拉在手上,笑道。
禹百明看著相思子明媚得臉,突然收住笑容,靜靜的看著她。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嘛?」
相思子被禹百明看的有些尷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解的問道。
「沒有,你臉上沒有東西,我就是想看看你,三年了,我有三年沒這麼認真的看過你了。」禹百明握住相思子撫上自己臉的手,輕輕放在自己嘴邊,柔聲道。
看著禹百明深情地模樣,相思子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認真的站在原地,讓禹百明仔仔細細的看著。
「月溪,你真美。」
不知過了多久,禹百明輕輕吐出這一句來,羞的相思子臉龐泛起了一層紅意,她以為她臉皮已經夠厚了,可現在,就聽到禹百明這樣一句淺淺的讚美,就已經羞的臉紅了,她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