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沒大沒小
醒來的時候，似乎也是傍晚五六點的樣子。身軀疲憊，然而肚子也挺餓的了。正翻身起來的時候，門外卻響起輕言的敲門聲：「小姐，小姐。您醒了嗎？」
「嗯？」趙月溪迷迷糊糊看向門口，「起來了，怎麼了？」
「皇後娘娘邀請您去宮裡與她吃晚膳，您先起來要行動嗎？」輕言在門外問道。
皇后？姑姑？趙月溪一頭霧水，姑姑為什麼突然想要邀請自已吃飯？是因為今天彈奏得九玄古音嗎？「嗯，我知道了，輕言，進來吧，替我梳發。」
或許是因為習慣了禹百明給自已梳發，現在讓自已來梳的話，貌似自已會笨手笨腳的……說起禹百明，趙月溪問輕言：「對了，禹百明有沒有找過我？」
小姐，您怎麼可以直呼三皇子殿下的名字呢……輕言在心裡苦苦叫道，可是趙月溪小姐一直都是這樣直呼三皇子殿下，她也不好說什麼。「是的，三皇子殿下有找過您。」
「呃？什麼時候？」趙月溪好奇問。
「就在剛剛不久之前，但是三皇子殿下來的時候小姐您在休息，就沒有吵醒您。」輕言道。
是這樣啊……「他離開之前你有問他要去哪裡嗎？」趙月溪問。
輕言苦叫連連：「小姐，奴婢哪敢追問三皇子殿下的去向啊！就是和三皇子殿下對視奴婢就覺得心驚膽戰，何況是您口中的詢問去向呢？」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趙月溪小姐啊！
禹沒有她口中的這麼可怕吧……不至於把禹說得好像吃人魔一樣可怕吧……但畢竟古代的身份之分，她們會這樣也是正常的。不然沒大沒小的，也不好看。
梳洗完畢之後，趙月溪一行人就啟程去皇宮裡了。離開之前，趙月溪吩咐叮嚀了下府里的奴婢太監，「如果三皇子殿下來了，就告訴他我去了皇宮裡與皇後娘娘吃晚膳。」
「是。」
羅安護送趙月溪去宮裡，一路平安無事。
到了皇宮裡，進入了皇後娘娘所在的宮中。
「民女趙月溪參見皇後娘娘！」進入宮內，趙月溪就看到了一身鳳衣裳的皇後娘娘。
皇后看到了趙月溪，一臉欣喜，「趙月溪快快平身，來，坐在本宮這裡。」
趙月溪倒也不抗拒，對方是自已的姑姑，對自已毫無敵意，她又何須戒備？便起身坐在皇后附近。微微一笑問：「皇后召趙月溪進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皇后嗔怪的看了趙月溪一眼，「哎，趙月溪，這裡沒有外人，你叫本宮姑姑就行了，何須那麼生分？」
「是，姑姑。」趙月溪趕緊改了口。
皇后滿意得笑了笑，「今天啊，趙月溪你彈奏可棒了，本宮就想召你進來聊聊這些事情。」
趙月溪撇撇嘴，一副看透人心秘密一般，「姑姑您可不是為了談這些琴棋書畫的話題吧……」
「瞧你小丫頭說得，把本宮說得多另有目的啊。」皇后無奈道。
「趙月溪不敢……」
皇后道：「本宮好久沒和你聊聊談談了，今早你彈奏得那麼好，使本宮更想和你坐著聊聊了。擇日不如今日，就召你進來吃晚膳了。」
「原來如此……」趙月溪一副恍然大悟。
「你啊，餓了嗎？本宮已經讓人備好晚膳了，現在就開始用膳吧。」皇后道。
趙月溪點點頭，「好的。」
「現在天色也不算晚，咱們就慢慢吃吧，一邊吃一邊聊，有得是時間。」這句話，倒是話中有話了。
趙月溪離開不久之時，禹百明就回來了。
「趙月溪呢？」
「回三皇子殿下，小姐去了皇宮。小姐離開的時候讓小的轉告您，皇後娘娘邀請她去宮裡吃晚膳。」一個在趙月溪房門守候著的太監看到禹百明來了，趕緊出來對禹百明道。
「皇后？」禹百明皺了皺眉，皇后啊……如果是皇后的話，他倒是放心。「這樣嗎。」
皇宮這邊……
「來，趙月溪，嘗嘗這來自西方送來的龍芯魚，聽說這魚啊，吃了讓使人皮膚光嫩呢。」皇后熱情的給趙月溪夾了一塊又肥又嫩的魚肉。
趙月溪拿著飯碗接了過來，也夾了一道看起來美味之極的菜給皇后，「姑姑您也嘗嘗這個。」雖然她不知道這是啥……
皇后開始扯起了話題，「最近趙丞相還好嗎？」
「家父很好，不勞姑姑多慮。」
「唉，過得好就好……以前啊，家裡過得最幸苦的就是他。當時家裡就靠你爹支撐，還好你爹爭氣……」皇后感嘆起曾經，說起了以前的事情。
一談就談到了吃飯吃了一大半，趙月溪也挺好奇過去自已父親的事迹，沒想到這位父親比自已想象中的還要偉大，特別是當自已的娘親死去之後……
聽皇后說，當時她娘去世，她爹日夜吃不下飯，得了病也不肯治療，還差點就因為病情嚴重隨著她娘一起死去了。
當時旁人苦勸他還有趙月溪這麼一個女兒，趙烈才肯開始接受治療的。時間過去四五年之後，趙烈的情緒已經穩定許多了，再眨眼過了七八年，趙烈也放下了過去愛過的人。
因為如此趙烈愛著的疼著的人是趙月溪，並帶著過去愛人的份一起愛著。給予趙月溪至上無比的寵愛。
趙月溪內心種種感情，可惜這個身體的主人是痴傻痴獃的，更是苦了過去的趙烈。不過，沒關係了。如今她已經代替了過去那個趙月溪……
雖然這樣想著會很自私，這些愛，這些位置本來不屬於她的，卻被她奪走……
「趙月溪，你最近和禹百明皇子殿下……」皇后突然扯開了她父親的話題，聊到了趙月溪與禹百明的感情之上。
趙月溪也明白皇後知道了她和禹百明之間的曖昧，因為面前的人是她的姑姑，是她父親的親人，她就沒什麼好顧忌的。
於是開口道：「趙月溪與三皇子殿下互相愛慕著對方。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一兩年，趙月溪會與三皇子殿下成婚。」
皇后皺皺眉，有想說的話，猶豫了會還是問了出來，「他……沒有介懷於你的過去？」皇后指的過去，是趙月溪曾嫁給六皇子的時候。現在提起來，皇后也後悔。
早知道當時就不該答應趙月溪，不然的話，趙月溪現在還是一個清白乾凈的女孩啊！皇后後悔著。
趙月溪搖頭，「三皇子殿下不介意我曾嫁過於他人，況且，當時我也沒有與六皇子殿下洞房。」這話說得夠含蓄了吧……
皇后愣了下，然後輕輕咳嗽了一下，道：「這，這……」這應該是驚還是喜還是尷尬呢……
「姑姑您放心，這次，趙月溪不會再和以往那樣胡來亂來了。」這已經是考慮好的了，她趙月溪考慮好的事情，又怎麼會是胡亂來的？
皇后看著趙月溪好半響，最後只有搖搖頭，一臉不忍於心。「知道嗎，趙月溪。如果可以，姑姑希望你不要嫁給三皇子……」
「為什麼？」趙月溪愣住，姑姑不應該是支持自已的才對嗎？
「唉。姑姑，不希望你嫁身於皇宮之中，你明白嗎？」皇后嘆口氣。
「為什麼呢……」難道姑姑是擔心她被人陷害之類的？
皇后愛憐的摸摸趙月溪的手，「皇宮。是一個危險的地方，隨時你一個不經意，連什麼時候被人害死都不知道。曾經的本宮，有好幾次差點被人害死，好在有貴人救助，以及你父親。」
「本宮如今站在皇后這個位置，當時也不是一下子就坐上來的。是經過一把辛酸過往一把淚才站到如今的位置，期間本宮付出了多少，真真是數不清。」皇后緩緩說起。
「當時本宮之所以能坐在皇后這個位置，也並非是本宮陰謀奸詐，或者是本宮聰明過人。而是本宮曾經與禹百明皇子的生母感情好。本來皇后這個位置，再怎麼說也是她坐的。但是皇上一面擔心她坐上皇后這位置會更吸引注意，或者擔心她掌管後宮太過於累。便讓這位置讓給了本宮。每晚對外宣稱到了本宮宮裡過夜，其實是去了她那兒……」
皇后提起過往，難免會難過，辛酸。況且對方是自已的侄女呢……
趙月溪可以想象過去的皇後有多痛苦，便伸手輕輕拍了拍皇后的後背，示意讓她別難過，事情已經過去了。
事情雖然是過去了，可是這一切一直銘記在皇后的心目中。「那些日子裡，許多人以為本宮非常得聖寵，嫉妒本宮的人多著來，想害死本宮的人也數不清。」
「本宮啊，可真是表面光彩鮮艷，內在卻……」皇后苦笑，「曾經本宮有想過自殺的想法，但是被你父親阻止了。如今回想起來，本宮依然非常感謝你的父親。」
趙月溪保持沉默。
「皇宮，真的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當時你想要嫁給六皇子的時候，本宮反對還是很強烈的，你還記得嗎？不為別的，就是怕你也會經受到本宮這樣的經歷啊……王妃，也不好當。」
「姑姑，是這樣沒錯，但是，三皇子殿下和六皇子殿下，是不一樣的。」趙月溪搖搖頭分開他倆說話。
皇后卻笑了，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嘲諷趙月溪。「不一樣？本宮覺得，男人都是一樣的。曾經皇上是非常寵愛於本宮，可是禹百明生母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
「可是本宮不懷恨她，她是特別的，她不同於常人。本宮雖然嫉妒，卻不恨……她那麼討人喜愛，讓人恨不起來。皇上會愛她，也是正常的。」皇后喃喃道。
「嫁給六皇子，本宮已經覺得很不好了。況且是三皇子呢？」皇后反問。
「姑姑您為什麼對三皇子存在偏見呢？趙月溪覺得，三皇子比六皇子優秀得多。」趙月溪忍不住為禹百明說話。
皇后苦笑，道：「趙月溪，你可知道，三皇子即將要被皇上選為太子？」
這個趙月溪不免沒有想過，畢竟場勢已經分得很清楚了……太子，又如何呢？
「被選為太子，意味著他接下來會接替皇上的位置，變成皇上。」皇后道。
「所以呢？」趙月溪問。
果然，趙月溪還是不了解，不清楚這些場勢。「那意味著他會有後宮三千佳麗，會意味著每年你都得眼睜睜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女人進宮裡服侍他。」
趙月溪愣住。還是搖搖頭，道：「不會的。禹他說，除了納我為妻之外，不會再納第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