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幫了大忙
趙月溪一聽到不能動用內力,最先想到的就是她和禹百明等人那次在山坳里忽然失去內力的事情,事後想想,應當是那山坳里的植物有問題,可是,洗幽這一次,問題又是出在哪裡了呢?
「那麼雙腿失去知覺,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
洗幽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對趙月溪敘述道:「最初只是覺得兩腿吃不上力氣,睡了一夜之後,就發覺徹底沒有知覺了。」
「安王府的人,給你開過什麼葯?你最近有服用過嗎?」趙月溪聞言直皺眉頭,怎麼感覺不太像是中毒的問題。
若是中毒,一旦毒發,必然會一次比一次情況嚴重,可洗幽卻是先前每次毒發都全身如癱瘓一般,這一次忽然就又只是雙腿出了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
「倒是日日都給我送葯,而且……」洗幽說話間,抬手在寬邊腰帶里搜尋了一會兒,拿出一個小紙包,遞給趙月溪,笑的有幾分狡黠的對趙月溪眨了眨眼,「我偷偷藏了一點藥渣,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趙月溪見到那個小紙包,簡直就是恨不得抱著洗幽親一口。
果然啊,這種當過侍衛,經歷過風浪的女子,比那些菟絲花有用多了!這點藥渣,說不定就能讓她救回來洗幽的雙腿!
「幫了大忙了!」趙月溪很是開心同時有小心翼翼的把那個小紙包收在一個梨花木的小盒子里,寶貝兮兮的收起來。
「能有點用就好。」洗幽對此也頗為高興,當時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會留下這些藥渣,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對薄雪有著徹頭徹尾的信任,相信他一定會把她救出去。
到時候,這些藥渣,也許就能讓薄雪不再為了她身上的毒而頭痛。
沒想到,還真的就派上用場了。
「我先給診診脈,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然後再去研究那些藥渣。」趙月溪在洗幽手腕下墊了個脈枕,耐下心來仔細揣摩她的脈象。
可是,好半晌之後,趙月溪那雙漂亮的黛眉卻是越蹙越緊,最後甚至又抓過洗幽的另外一隻手來診脈。
洗幽見趙月溪這樣子,也是有點緊張起來,莫非,這毒很棘手?
「趙月溪?」看趙月溪的臉色越來越奇怪,洗幽忍不住低低喚了她一聲。
是死是活,好歹說句話呀,哪怕她現在都做好心理準備了,被趙月溪這樣來回來去的把脈,也會莫名就覺得心裡毛毛的。
「洗幽,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毒發癥狀的?」趙月溪放開洗幽的兩手,認真的對她詢問道。
「半月之前,第一次毒發之後,王都沒人可以解我的毒,薄雪外出替我尋醫問葯,安王派人將我劫走,後來又派人傳訊兒給薄雪,說我的毒只有他可以解,而我那時候的確在到了安王府之後又行動自如了。」
趙月溪咬著下唇苦思許久,在看到自己的那些銀針的時候,眼前驀地一亮,猛拍了一下手掌,「對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洗幽見趙月溪一臉豁然開朗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想通了什麼,還是想到了怎麼給她解毒,有些困惑的看著她。
「洗幽,你沒中毒。」趙月溪如釋重負的看著洗幽,這個該死的安王,把事情搞的這麼複雜,今晚上只是把他嚇昏,實在是便宜他了!
「沒中毒?」洗幽意外的對趙月溪問道:「可是,我先前那樣……而且腿還……」
趙月溪蹲下來揉了揉洗幽沒有知覺的雙腿,「這的確是因為藥物導致的腿部神經麻痹,不過,和你之前的那些癥狀無關。」
神經?
腿部神經麻痹?
那是什麼?
洗幽滿腦袋都是問號的看著趙月溪,難道是名醫之間用的專業交流術語嗎?完全,聽不懂的樣子啊。
趙月溪也沒顧上洗幽聽沒聽懂她這來自現代醫學的辭彙,匆匆打開收起來的小紙包,仔細的把那些藥渣給擺弄了一遍,一味味的去辨識那些藥材。
好半晌之後,趙月溪看了洗幽一眼,也沒多說話,直接就起身去打開門,把外面等著的人都喊了進來。
「怎麼樣,洗幽的毒,可以解嗎?」十二王爺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事兒,一進門劈頭蓋臉的就問了過來。
「著什麼急?先聽我把話說了。」趙月溪白了他一眼,本來還想讓他先高興一下,算了,那件事留到最後說好了。
一心關心媳婦兒的小鳳凰碰了個扎人的釘子,只好老老實實閉了嘴,坐到軟榻邊上攬著洗幽,等著趙月溪說完話。
「首先,我要說第一句就是,洗幽根本沒中毒。」趙月溪對著滿屋子都是滿面震驚的人一攤手,「你們對我的醫術有點信心,最起碼,中毒沒中毒,我還是可以完全無誤的看出來的。」
禹百明眉頭一挑,對趙月溪問道:「既然沒中毒,洗幽現在又為什麼會這樣?」
「之前幾次好像毒發的癥狀,和藥物的確無關,不過,洗幽的腿就可藥物有關了。」趙月溪也不管這話說出來,會讓在場的人有多頭暈,徑自走到洗幽身邊,抬手按在了洗幽頸后的位置,對洗幽問道:「洗幽,你這些日子,有沒有感覺到頸后以下會有酥麻疼痛的感覺?」
洗幽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對趙月溪點點頭,「偶爾會,我以為是因為睡眠不足太過疲乏才會這樣。」
「不是因為疲乏,是因為有人在你的穴位里埋了金針,這些金針會讓你在一定的時間裡,忽然陷入猶如癱瘓一般的狀況里。至於安王府給你喝的那些葯,只是為了抑制你的內力而已,對金針的存在根本不能起到任何效果。」
趙月溪語出驚人,在座的除了禹百明之外,就連冷天翼對此都略有疑問。
怎麼都覺得不太對勁,冷天翼便對趙月溪開口問道:「既然是金針埋入了穴位,那麼,為什麼洗幽後來又會康復?」
如此說來的話,洗幽豈不是應當在金針還未取出之前,都一直處於癱瘓狀態嗎?
趙月溪將她剛才擺弄研究了許久的藥渣拿出來,放到桌子上,對著眾人說道:「按理來說,的確該是這樣,可是,安王府準備的這些葯,除了封住洗幽體內的內力的之外,還有一個作用,安眠。」
始終抱著洗幽沒說話的十二王爺眼皮一跳,「他們給洗幽下蒙汗藥?」
「沒錯,應該是有人會在洗幽熟睡之後,以內力將那些金針逼出來一些,不至於讓金針徹底壓制著洗幽的穴位,而這幾天,給洗幽逼出金針的人不見了,才會導致金針刺入穴位,洗幽的雙腿失去知覺。」
趙月溪點點頭,雖然那味藥材其實不是蒙汗藥,不過,既然作用都一樣,那麼,解釋也就沒什麼必要了。
畢竟,這個問題在現在來說,只是個小事情。
「這些金針,我就可以直接替洗幽逼出來,只是,金針是小事,另外一件事才最棘手。」趙月溪越說臉色越難看,結果一整個屋子的人都跟著一起緊張起來。
金針都是小事兒了,還有什麼事是難事兒?
十二王爺也是覺得萬分緊張的,忍不住對趙月溪問道:「還有什麼問題?」
趙月溪對他說道:「洗幽懷孕了。」
本來只是在擔心洗幽的身體還有其他的問題或者危險的十二王爺傻了。
那張精緻的臉上露出大概是他這輩子最傻的傻相,而後像是被人冷不丁抽了一巴掌似的,「蹭」的一下從洗幽身邊竄到趙月溪身邊,連珠炮似的問道:「那些金針會不會對他們母子有傷害?安王府給她吃的葯呢?有問題嗎?為什麼說是棘手?」
趙月溪被十二王爺逼的連連後退,一直退到禹百明的懷裡,才堪堪止住腳步,忍不住伸出手把十二王爺往後推了推,對他說道:「你先冷靜一點,我再和你說後面的事。」
被趙月溪這麼一說,十二王爺倒是真的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心急了,回頭看了一眼同樣被這個消息震驚的獃獃的洗幽,有些心疼的走回去把她抱在懷裡,「洗幽,辛苦你了。」
他無法想像,若是趙月溪他們還沒把洗幽救回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也許,到時候他失去的就不僅僅是洗幽,還有他們的孩子了。
「那些金針,我必須以內力逼出來,可是,這些內力卻有可能因為太過霸道而傷到洗幽腹中胎兒。」趙月溪從剛才診斷出來結果之後,就一直都在為這個問題困擾著。
不把金針逼出來,洗幽早晚會因為那些金針再度導致癱瘓,甚至會因為長時間被金針埋在身體里,而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可是,如果逼出金針,又可能會傷害到洗幽肚裡的孩子。
真是為難。
聽完了趙月溪的話,十二王爺薄唇抿了抿,目光微閃,旋即對趙月溪問道:「請你替洗幽逼出那些金針,如果真的出了事,只能說,我們和這個孩子無緣。」
說他狠心也好,無情也罷。
和那未出世的孩子相比起來,他選洗幽。
「等等」,回了神的洗幽聽了十二王爺的話,忽然開了口制止了趙月溪的點頭,「就真的沒有一個,能保住這孩子的辦法了嗎?」
洗幽伸手撫著自己的尚未有任何凸起跡象的小腹,就在這裡有了一個孩子。
她和薄雪的孩子。
這讓她怎麼能捨得,輕易放棄這個出現在她人生里的小生命?
趙月溪為難的目光,在十二王爺和洗幽之間兜兜轉了一圈,最後回到十二王爺臉上,「有沒有辦法,不是我能決定的,是要讓王爺來決定的。」
十二王爺一愣,看了一眼滿目期待的洗幽,對趙月溪問道:「我能做什麼?你只管說就是。」
若是能同時保住孩子和洗幽,他自然也是最願意的!
「我可以將那些金針以相對溫和的方式,從洗幽身體里誘導出來,但是,必須有一個人,讓我可以暫時把那些金針埋進他的體內。這樣可以利用承接金針的人,幫洗幽卸去一部分內力的傷害,最好的結果,就是她和孩子都毫髮無傷,最壞,也不過是要服用一陣子安胎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