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壤之別
「鄭凡的背後,很可能是和繁花王族某個有權勢的人有關,禹,你覺得呢?」趙月溪推斷了一下,又對禹百明問道。
只是,禹百明並沒有直接回答趙月溪的問題,反而是對羅安發問道:「這個鄭凡,在繁花國內地位如何?生活如何?」
羅安把以前看過的有關於鄭凡的資料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而後對禹百明說道:「只能說得上是衣食無憂,不過,若是想和真正被承認的王族之人相比,那就是天壤之別了,可以說,就連一般皇親國戚的待遇都比不上。說到底,也就是個平民百姓之中,生活富足之人吧。」
王族血脈與賤民有染,這本身就是令繁花王族感到蒙羞的事情。能夠讓這鄭凡生存下來,並且還給他一個算得上富足的生活,只是看在他母親足夠懂事,當初在生下鄭凡之後,主動表示放棄所有和王族有關的一切,只希望能像平民那樣生活下去。
再加上,那時候繁花老王對鄭凡的母親寵愛有佳,別人也不好再多做其他。
於是,鄭凡就這樣處在一個極為尷尬的地位生存了下來。
如今,這個鄭凡已經年逾三十歲,就算是繁花王室的人看他不順眼,在沒有什麼太大借口的時候,除了偶爾戲謔幾句,暗中下下絆子,還真不好當面再做什麼舉動了。
禹百明把那張信紙拖到自己面前,點漆似的黑眸注視著那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名字,聲音有些低沉的回答道:「我倒是覺得,這個鄭凡有可能是被人利用,在用這種方式對繁花王室示威。」
想也知道,同樣身為繁花老王的親生兒子。可是,別人錦衣玉食,華府美妾,偏偏就他一個倒霉蛋,要什麼沒什麼,說到頂天了,也不過就是個餓不死,凍不死,平日里還要遭受其他同父兄弟的白眼和取笑。
換做誰,讓這種怨恨在心底壓抑了三十多年,都會瘋狂的吧。
這是一種奇特的反應,自卑,自怨,時間久了,就會如同那被封了口的酒罈,只是,酒罈里醞釀出來的是飄香醉人,而這種自卑自怨醞釀出來的卻是幾近瘋狂的怨恨和報復心理。
「那麼,會是什麼人在背後鼓動這個鄭凡呢?居然能用拿出藏寶圖這麼大的手筆,倒是真的像是和繁花王室有仇了啊!」趙月溪對禹百明的推測也相當認可,但是,具體想要把這個人的身份落實下來,又遇到了難題。
羅安對著趙月溪一攤手,十分誠實的說道:「小主人,我對這個寶圖大會也沒能調查多少,而且,連身在繁花的獨孤堡都沒有能力查出來這幕後之人,恐怕,我們也難以得到什麼其他的消息了。」
「唉!」趙月溪嘆了口氣,撇嘴看著那最後一張信紙,無可奈何道:「那就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先趕去繁花王都,參加了這個寶圖大會再說吧。」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動身?」滿意對於這些勾心鬥角的戲碼一直以來都不怎麼喜歡,一發覺話題要結束了,便趕快發問道。
其實,從滿意對於鬼門的處理,就可以看得出他的一些性格。
能用殺人來解決的事情,就不需要用其他麻煩的手段去折騰,在這個被以這種觀念灌輸了多年的少年腦子裡,估計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殺人了吧?
誒,不知道若是方家兄弟倆知道了這些,會不會當場被氣死過去。
趙月溪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將事情交代了一遍,對眾人說道:「出發的事情恐怕還要等等,冷天翼說今天晚上,他會派林言帶著獨孤堡的人到客棧里和我們匯合,而這些人到時候是要出發去萬重保護我爹的。」
「嘖,林言帶頭?」滿意一聽到林言的名字,便知道這次冷天翼是下血本了。
平日里出任務,獨孤堡都是以難度等級劃分派出去出任務的人的,這個林言,可以說是獨孤堡除了冷天翼之外最少出任務的人。
不是因為完不成,而是因為林言只需要處理別人無法完成的任務,這就是他的工作。
而獨孤堡的能力一向都是有目共睹的強悍,故而,林言自然也就比其他人輕鬆許多。
趙月溪聽了滿意的一連串解釋,也是對林言高看了幾分,但是旋即有覺察有些不對,瞅著滿意問道:「當初看見林言,你連他是誰都認不出,怎麼這會兒就知道的這麼清楚了?」
被反問的滿意翻了個白眼,深覺自己被人看不起了,揉了揉鼻子對趙月溪說道:「我好歹也是在山下為了等你們住了半個月的,這裡本來就是獨孤堡的地界,想知道一些獨孤堡的情報,還會很困難嗎?」
更何況,林言在獨孤堡的名聲,僅次於冷天翼,消息量自然也就比其他人更加豐富的多了。
「好吧,看來獨孤堡對於自己的活招牌還是很會善加利用的嘛!」趙月溪蹙眉想了想,忽然笑了出來,說道:「有林言在這兒,光是看林言下山的頻率,就可以看得出獨孤堡任務失敗的頻率,所以,他越少出現,就代表獨孤堡的任務執行的越完美。」
「這不會是冷天翼想的,應該是林嘯,冷天翼這個人,鮮少出面處理什麼,獨孤堡的事情都是林嘯在一手打理。」羅安在旁邊繼續說道:「就連和六皇子禹逸合作一事,都是冷天翼拍板定案,然後由林嘯負責計劃整件事。在獨孤堡里,如果是林言是獨孤堡的刀劍,那麼,林嘯就是獨孤堡的智囊。」
趙月溪聽了羅安這樣的解釋,對於林嘯在冷天翼面前那般放肆倒是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
如此看來,林嘯和林言,對於冷天翼來說,應該是更像兄弟一樣的感情吧。
不然的話,冷天翼這麼一個把獨孤堡看的如此重要的人,又怎會將獨孤堡託付給他們兩個去?
「那麼,等到了獨孤堡的人,我們就可以出發了么?」滿意現在是對王都的事情十分感興趣,而且,他也知道,他繼續留在邊境,多少會增加危險係數,於是便對離開一事顯得十分積極。
哪知道,趙月溪偏偏就是要給他澆一盆冷水,對於滿意的期待視而不見。
「走不了,還有其他事情呢」,趙月溪看著滿意麵露不滿,也是無奈,對他解釋道:「我路上給碧血門的人留了消息,他們應該也快要回來了。」
趙月溪這麼一說,禹百明自然也就想起來,那個時候趙月溪和過來路上遇到過的一個店小二託付了什麼東西,便對她問道:「要等多久?」
「應該不會很久,我只是留了暗語給他們,讓他們先去了一趟王都,看看那邊寶圖大會的情況,算算時間,這兩日也就該回來了。」趙月溪算了一下時間,對禹百明回答道。
「小主人,那你這次出來,豈不是身邊沒有人保護了?」羅安在一邊聽了趙月溪的話,頓時驚著了,連忙開口問道。
「怎麼會!並不是所有人都去了王都的」,趙月溪對他擺了擺手,繼續說道:「而且紫金衛也都跟著來了。」
一聽說紫金衛全部出動跟來了繁花,羅安驚訝的看了禹百明一眼,沒想到,這個三皇子真的是把小主人看的如此重要。
紫金衛向來都是萬重的王族堪稱重要守護,即便是三皇子說過,皇帝已經將紫金衛交給了他,可是,為了小主人,就將所有紫金衛帶離萬重,也算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決定了。
一個弄不好,被誤以為有謀逆之心,就很可能會遭到牽連打擊,這算是,冒了不小的風險了啊!
「多謝三皇子!」羅安想到這裡,很是鄭重的站起身,對禹百明拱手行禮道謝。
對於他們碧血門來說,小主人就是最重要的,有人能如此保護小主人,自然是令他們萬分感激。
「放心,有我在,就不會讓趙月溪有事。」禹百明知曉羅安心中所想,便如此對他承諾道。
「你們兩個,不要把我當成琉璃做的那樣脆弱好嗎?」趙月溪對這倆人把她看的比大熊貓還珍貴,實在是有氣都發不出來。
她到底哪裡表現的看上去讓人覺得她很需要被人保護了?
真的有這麼一股弱者的氣息在她身上存在嗎?
「叩叩叩!」正當趙月溪的思維開始不受控制的狂飆的時候,門外的敲擊聲打算了眾人的談話,「客官,您的門牌我給您拿來了,能否現在開一下門?」
有了店小二送來了各人屋子裡的門牌,而事情也討論的差不多了,眾人便乾脆各回各屋,散會了。
一路從獨孤堡施展輕功下山,饒是趙月溪和禹百明之輩,也算是有些乏累,於是,除了滿意在那有精力無處發泄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會房間里補眠。
一直到了晚上,睡得正香的趙月溪等人,才被滿意挨個敲門給叫了起來。
神態還帶著些睡意朦朧的趙月溪,在看清了客棧一樓大廳站著的那一群黑衣人之後,瞬間就像是打了醒神葯一樣的清醒了過來。
獨孤堡的人,到了。
「趙小姐,這些人會由我親自帶著去保護趙丞相,我們何時啟程?」坐在大廳角落裡的林言一聽到腳步聲,便站了起來,見的確是趙月溪下樓,直接對她開口問道。
趙月溪看了一眼大廳里黑壓壓的人,知道冷天翼估計也是動用了不少人來,心裡有些受用,對林言說道:「我還要等另外的人,你們在這歇息一晚上,明早先啟程就好,不必等我。」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今晚直接出發了,趙小姐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林言顯然覺得在出任務的時候,「休息」這樣的辭彙根本就不該出現在他的世界里,直接就下了這樣的決定。
「唔,那麻煩你等我一會兒,給我爹帶一封信回去,也算是個證明。」趙月溪自然明白,林言都決定出發了還要問她這些,要的就是一個證明他們身份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