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她還是愛了
“這麽說，她離開了帝都？”慕無痕微微楊眸。
辜無情點點頭，道：“她之前一直都在宣王府，如今南宮諾帶兵出征，我懷疑她也來到了邊境，所以……”
慕無痕輕輕冷笑，道：“你猜的不錯，不過，她並不僅僅是來了邊境，而是就在這霍蘇城中！”
“霍蘇城？”辜無情有些驚訝，“難道，難道她在軍營？”
慕無痕點點頭，別說辜無情了，就連他也十分驚訝，一個女子，竟然心甘情願上戰場，在那刀光劍影中廝殺，她究竟是為了什麽！
辜無情打量著慕無痕的神情，片刻之後笑道：“王爺是否已經見過她了？”
慕無痕沒有回答，而是再一次想起了那一天的場景。
辜無情笑意更濃，“以王爺的武功，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敢問王爺，她現在還活著嗎？”
慕無痕冷冷道：“本王沒有殺她。”
“哦？”辜無情哈哈一笑，道：“難不成，王爺也有憐香惜玉的時候？也對，霧汐雖然可惡，卻長著一張絕色的臉，就連宣王和靖王，也都對她動心不已……”
“你說什麽？宣王和靖王？”慕無痕眸光一凝，似乎抓住了什麽要害！
“不錯！”辜無情點點頭，道：“王爺應該不會想到吧，天鳳朝的兩位王爺，都對這丫頭十分傾心呢！”
慕無痕心中暗暗一怔，難怪兀雲會說，那個女人跳下城牆救了南宮炙，而南宮諾則為了就她率兵追出數裏，原來如此！
夜幕中，慕無痕突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兩根手指抵在了辜無情的頸側，辜無情渾身一驚，慕無痕的身手永遠這樣快，快到讓她沒有任何防備之力！
慕無痕道：“你應該知道，你不是本王的對手！如果本王想讓你死，你絕不會有機會活到明天！”
“王爺究竟想讓小人做什麽？”辜無情的聲音雖然還算平穩，卻也隱隱有種驚恐之意。
慕無痕收了手，道：“文昌錦繡圖之事，本王可以不再追究，但是現在有一件事，你必須替本王做，否則，本王絕不會輕饒你！”
辜無情看著慕無痕的背影，心中有些涼意！當初她正是為了幽冥宮的未來，才選擇與慕無痕合作。竊取文昌錦繡圖失敗，慕無痕對她失望至極，她也以為兩人以後絕不可能再有任何合作，所以才準備投靠南宮炙。
其實不到萬不得已，她又怎麽會去投靠南宮炙！有些事情，若是南宮炙將來有一天知道，恐怕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她！
所以現在看到慕無痕還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辜無情隱隱感覺上蒼待她沒有那麽狠絕，終於還是給她留了一條生路。
她抬起頭，問：“王爺需要我做什麽，不論是什麽，我都會去做。”
慕無痕沉冷開口，一字一句：“讓南宮諾交出兵權！”
“南宮諾？”辜無情有些意外，難道對慕無痕而言，最大的威脅不是南宮炙嗎？
慕無痕道：“你在天鳳朝多年，竟不知南宮諾是個比南宮炙更可怕的對手麽？他藏而不露，隱於無形，兀雲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辜無情有些疑惑，道：“王爺是希望戰爭盡快結束麽？如果這樣，我們也可以暗中對付南宮炙……”
“不。”慕無痕目光深沉地搖搖頭，他冷冷一笑，“或許，本王希望的正是這場戰爭持續得越長越好！”
如果南宮諾在，兀雲很有可能戰敗，最終他的王兄慕無傷會休戰！而如果隻有南宮炙，兀雲和南宮炙勢均力敵，難分高下，這場戰爭就會一直持續。
戰爭持續，或許對他而言才是最好的機會。
辜無情似乎明白了慕無痕的意思，任何一個王朝，都會有權力的爭鬥，天鳳朝如此，北燕朝也是如此！
她看向慕無痕，問：“那霧汐，王爺還要殺她嗎？”
慕無痕的眸光稍稍一動，他冷冷一笑，道：“這個人暫時留著，因為本王有種預感，在你的計劃中，你一定會用到她的！”
“王爺英明……”
就在這時，一直信鴿突然飛到了辜無情的手腕之上，辜無情臉色微變，對慕無痕道：“是天鳳帝都宋寅來信。”
“宋寅？”慕無痕揚起唇角，冷笑：“你找來找去，就找了這樣一個助你東山再起的靠山？”
辜無情訕訕一笑，將那信鴿之上的紙條取了下來，但見那紙條之上寫著：不論用何種辦法，盡快讓南宮諾放棄兵權！
她笑了笑，對慕無痕道：“想不到，宋寅的想法，竟和王爺的不謀而合。”
慕無痕冷笑不語，當他轉過身準備離開之時，他毫無表情地說道：“如果這一次你可以辦成這件事，本王會幫你消除你臉上的傷疤！”
說罷，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辜無情怔怔地站在風裏，她的手伸進了麵紗之中，輕輕地撫摸著那凹凸不平的傷痕！漸漸地，她笑了起來……
不錯，對於她而言，幽冥宮那場大火最讓她痛楚的，不是十八年的心血毀於一旦，而是她永遠地變成了一個醜八怪！
慕無痕，這個男人果然厲害，總是能一眼看穿她最需要的是什麽！
天色陰沉，大風揚起，黃色的塵土在空中陣陣飄揚。
霧汐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幾日，南宮諾幾乎每天都會來，他總是騎著駿馬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總是帶著那樣溫潤安然的笑容。霍蘇城中都是將士，他不希望她養傷的時候受到任何打擾，所以他把她留在這裏，讓齊韌和藍兒好好照顧她的傷。
這裏的確是個養傷的好地方，隻是這裏也太過於安靜，讓她的心會一點點地彌漫上思念。即便他每天都會來，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思念，思念他的溫度，思念他身上屬於他的淡淡清香……
是從什麽時候？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是在碧瀚樓嗎？還是在汀蘭水榭？還是在那臨崖別墅？不知不覺，她和他已經經曆了那麽多，這個外表看起來連笑容都沒有溫度的男人，竟一點一點地溫暖了她的心。
她以為自己不敢再愛，以為自己不會再愛，可是現在，她還是愛了。或許，這也不是一個她該愛的男人，但是她不想再逃避，不想再退縮。她時常望著天空，無聲地說：爹爹，如果您能看得見人世間的一切，您會祝福我和他嗎？
她想，爹爹一定會祝福的，他總是希望她可以過得幸福。而現在，每當她依偎在他懷裏的時候，每當她像現在這樣等他的時候，她真的感覺很幸福。
其實，她要的幸福真的很簡單，隻是在那一世，這樣簡單的幸福上蒼都不願意給。但願這一世，上蒼會對她多一些仁慈與不忍。
“姑娘。”藍兒的聲音打斷了霧汐的凝思，她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道：“紙筆已經準備好了，信鴿也準備好了。”
霧汐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隨著藍兒走進了屋內，她隨意地問道：“齊大哥呢？”
藍兒回道：“主子在東邊的那間房裏看醫書，自從到了這裏之後，主子除了研究醫書和草藥，似乎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比起帝都，這裏的日子的確十分單調，虧得你們還熬得住。”霧汐目光真誠地看了藍兒一眼，隨即鋪開紙，拿起筆輕輕地蘸了點墨。
藍兒有些好奇地問：“姑娘是想給什麽人寫信呢？是帝都的人嗎？”
“嗯。”霧汐輕輕地應了一聲，點點頭。紙上已經寫了兩個字——阿銘。不錯，這封信她正是寫給夜銘的，上次齊韌說過，他或許可以辨識出梅花蠱的解藥配方，如果真的可以辨識出來，她體內的梅花蠱定然可以解除。所以，她要給夜銘寫信，讓夜銘來一趟邊境，把那顆梅花蠱的解藥交給齊韌。
霧汐凝凝神，正欲在下筆，屋外卻響起了一陣清晰的馬蹄音。藍兒疑惑地嘀咕一句：“是宣王殿下的馬麽？怎麽今日竟這樣早？”
霧汐沒有說話，心中卻是微微一震，隨即邁開腳步向外麵走去。當她走出小屋，看見那騎馬而來黃塵中的身影，她的目光突然一滯，手中的筆也瞬間掉落在地。
那一身玄色的衣衫，那張無比熟悉清俊的容顏，還有那柄永不離身配在腰間的長劍——夜銘，她怎麽會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夜銘！
就在她準備迎上去的時候，齊韌的身影卻突然騰空而起，穩穩地落在了夜銘的馬前！駿馬嘶鳴，齊韌低沉冷喝：“什麽人，竟敢擅闖此地！”
“齊大哥——”霧汐快步跑了過去，她拉住齊韌的手臂，仰頭看向了馬背上的夜銘，分別數日，他還是那個清俊少年。那一日帝都城外，他騎著馬不遠不近地跟隨軍隊的情景，似乎還在她的眼前。
她的嘴角浮起一絲笑容，輕聲呼喚：“阿銘……”
看見她的身影，夜銘的眸光微微一動，他動作利落地翻身下馬，目光中充滿了擔憂地打量著她的身子！他從帝都來到邊境，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霍蘇城，他以為她在霍蘇城中，卻不想從舒莨口中聽到了她受傷的消息，繼而知道她在此處養傷。
或許是因為長途跋涉，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問：“你的傷……都好了嗎？”
她笑著點頭，道：“都好了，多虧了齊大哥。”
說罷，霧汐拉著夜銘走到齊韌麵前，對齊韌道：“齊大哥，這一位就是我之前跟您提過的，我的朋友——夜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