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為目標而活著
舒莨再次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原本呢，我是準備安排她在王爺的大帳裏休息的，可是她很要強，覺得自己可以和士兵們在一起休息，所以我就沒有強求了。”
“你……”南宮諾當真是氣結，他擔心霧汐和士兵們在一起會有所不便，所以才讓舒莨特意去安排！不想舒莨的安排就是讓她在他的大帳裏休息！
可是他生氣，更多的還是因為霧汐！她真的這樣想和他劃清界限？寧願和那些士兵們在一起，也不願意到他的大帳裏來？
霧汐，看來你還是太不了解軍中的男人了！你想在他們那裏安然入睡，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好，本王就在這裏等著你來，看到時候的你，如何求本王收留你！
然而一夜的時間悄然而過，他一夜未眠，卻終究沒有等來她的身影！這個女人，竟然真的在那堆男人中過了一夜！她倒還真能忍受！
舒莨早已整理好裝束，走進來嘻嘻一笑，說：“王爺錯過了昨夜營帳中的好戲。”
“什麽好戲？”南宮諾語氣有些不善，微帶血絲的雙眸看起來有些疲憊，又有些隱忍的不悅。
舒莨卻沒有注意，笑道：“聽聞昨夜士兵們全體脫了上衣睡覺，獨獨霧汐沒有，士兵們一半是好玩，一半是好奇，便要爭著搶著去脫霧汐的衣裳，你猜怎麽著？”
南宮諾臉色有些僵硬，可是一顆心卻在懸著等待下文。
舒莨笑了笑，道：“霧汐不僅沒有被他們脫去衣裳，反而將他們一個個治得服服帖帖！說實話，霧汐的武功真的比在王府的時候精進了不少！照這樣下去，她就算是睡在大營，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南宮諾的臉色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即便霧汐保住了自己，可他能忍受她整夜待在一堆光著上身的男人中間嗎？
沉默片刻，他冷冷道：“傳霧汐進帳！”
舒莨一怔，左右看了看，道：“現在嗎？現在可是要開始行軍了。”
“現在！”南宮諾沒有廢話，說了兩個字之後轉過了身。
舒莨見狀，隻好有些疑惑地走出了帳外。
當霧汐走進南宮諾的營帳的時候，一名士兵正在為南宮諾穿戴鎧甲，他微微閉著眼眸，如墨的發絲被緊緊束起，透出一種淡淡的冷意與孤傲。似乎是聽見了霧汐走進來的腳步聲，南宮諾幽幽睜開了眼眸，眸光掃向立在門口的她。
觸碰到他突然過來的目光，她似乎怔了怔，隨即規規矩矩地行禮：“參見宣王殿下！”
南宮諾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用毫無溫度的眼神打量著她，此時的她雖然一身戰衣，可是那雙眼眸卻依舊如此清冷，那眉眼末梢的梅花印，更是給人一種麵紗之後的神秘。這樣的她，朝夕與那些士兵們在一起，遲早會被人識破身份。
他淡淡地別開目光，抬起手製止住了士兵的動作，說：“出去吧！”
士兵停住動作，不解地看了一眼南宮諾身上還未完全穿好的鎧甲，然後暗暗垂下頭，應了一聲走出大帳。
此時外麵已經是微微晨曦，可是大帳之內卻還點著燈火，南宮諾轉過身，指了指身上的鎧甲冷冷吩咐：“過來！”
霧汐立刻明白南宮諾是要她過去為他穿戴鎧甲，可是此時此刻，她隻是一名士卒，做這些會不會有些不合適？
正在遲疑，南宮諾卻將淡漠的目光掃了過來，他哼聲道：“怎麽，因為隻是一場交易，所以連這些事情也不屑為本王做了嗎？”
霧汐聞言，心中微微一痛，終究還是邁出腳步，一步步走向他。他背對著她，身子有些僵硬，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著。
她看著他的背影，眸光中不自覺地露出一眸溫存。她伸出手，輕輕地拿起鎧甲，對齊、落扣、束腰，然後雙手碰上那頂銀色的頭盔……如果南宮諾不是轉過了身，如果南宮諾看見她所有的動作，那麽他應該會疑惑，疑惑一個幽冥宮的女子，為何如此嫻熟地為他穿戴鎧甲。
那一世的他，曾經含著眼淚送那個人出征，曾經萬般不舍為他穿戴鎧甲，曾經心心念念，隻求他平安！可是如今，她麵前站著的是另一個人，而她卻做著與那一世相似的動作。
當她呈上頭盔的時候，他麵無表情地轉過身來，看著她說：“其實本王一直很想知道，你不惜冒上生命危險跟隨大軍，究竟是為何？”
她心中一怔，原來，那一日與賀之名演的戲都被他看穿了！她早應該想到的，如果他真的信了那場戲，賀之名怎會至今安然無恙？隻是，他既然都知道了，又為何還帶上她？
看見她微微蹙眉，他眸光微漾，幽幽說道：“是為了他嗎？”
“他？”她迎上他的目光，有些錯愕與不解。
他勾唇冷笑，“怎麽，還要繼續騙下去？”
霧汐輕輕搖頭，說：“我真的不知道王爺所指的這個他，是誰！”
“南——宮--炙--”
他一字一句，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而當這三個字落入她的耳朵裏的時候，她的身形微微一晃！可隨即她便搖頭，道：“王爺是在玩笑嗎？我與南宮炙毫無瓜葛！”
“毫無瓜葛？”南宮諾好看的笑容此刻卻帶著無比的嘲諷，他勾起她的下頜，森然說道：“若是毫無瓜葛，他怎麽會幾次三番為了你直闖宣王府？又怎麽會在幽冥宮大火那一日冒死將你救出？”
霧汐掙開他的手，臉色有些蒼白地說道：“王爺莫非忘了麽？靖王之所以那樣做，是因為他將我錯認成了他的靖王妃！”
“那你呢？你對他沒有絲毫感情？”他聲調不大，語氣卻是咄咄逼人。
霧汐握緊十指，定定地回答：“沒有！”
南宮諾聞言，沙啞一笑，“本王曾經也相信你沒有！可是如果真的沒有，倉央行宮中你無緣無故會忍心刺他一刀？如果真的沒有，玉橋樓身陷險境之時，你會讓緋月傳信給他？你對他，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思！”
她握緊的雙拳，指甲嵌進肉中！或許，她應該解釋！解釋她曾經堅守了八年的愛情，如今短短數月，已經消失殆盡！解釋她曾經封閉的心，此時此刻是在為這個叫南宮諾的男人而痛！如果沒有那麽多仇恨的糾葛，如果沒有那麽多權力的爭鬥，或許，她應該向他解釋！
可是現在，所有的解釋都顯得那麽多餘！因為無論她怎樣解釋，她和南宮諾都不會改變自己人生的目標，他不是一個為了愛情可以放棄所有的男人，而她，也不再是那一世可以傾盡一切去愛一個人的女子！
她無言地轉過身，想要離開！可是他卻一把將她拉住，他低吼：“不論你對他懷著怎樣的心思，本王都絕不會允許！霧汐，你應該知道，本王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你敢靠近他，你應該可以想象後果！”
她的眼睛突然有些濕潤，就那樣迎著他的目光，帶著些許的委屈與無奈，她說：“王爺請放心吧，我不會靠近他，更不會和他有任何糾纏！”
看見她眼睛裏的濕潤，他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般，他鬆開手，別開目光說道：“從今天起，你做本王的親兵！”
她微微蹙眉，咬咬唇看向他：“王爺身邊不是已經有人隨身保衛了嗎？我尚未立下寸功，如果現在調我過來，會不會惹人懷疑？”
“是怕惹人懷疑，還是你根本不情願？”南宮諾幽深的雙眸中露出一抹不悅，冷冷說道：“別忘了，在本王答應你隨軍之前，你答應過本王什麽！”
她的臉色瞬間泛白，腦海中又想起了他的那句話！他說過，若是他的麵前擺上一杯毒酒，她要替他喝下去！若是一把利刃向他刺來，她要為他擋下！
她輕輕一笑，抬起頭，說：“好！”
話音落下，她已轉身而出！當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的眼睛裏有閃動著淚光。她的生命，原本在那一世的懸崖邊就已經結束。如今的她，隻為了一個目的而活著！如果當她查明真相，洗清爹爹的冤屈，她真的可以做到為他而死！如果真的有一杯毒酒，如果真的有一把奪命的利刃，她會擋在他麵前的。
南宮諾永遠也不會看見她此刻的表情，他看見的隻是她決然轉身的身影！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落寞！阿霧，真的是被我猜中了嗎？你曾經說過你心裏愛著一個人，那個人，是南宮炙嗎？
他的心突然一痛，仿佛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這時候舒莨走了進來，表情有些焦慮地說道：“王爺，果然不出我們所料，北燕已經發起了進攻，戍邊大將韓風抵擋不住，霍蘇城失守！韓風退守雲城！”
南宮諾聞言，表情依舊如平常般冷然，或許，這個男人隻有麵對霧汐的時候，才會有些許的情緒波動與不可自抑。
他眯起眼，緩緩問道：“對方是誰人領兵？”
“兀雲！”舒莨表情凝重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南宮諾卻揚起一抹冷笑，“聽聞這個人是北燕的常勝將軍，個性好強！在一年半前，他曾被南宮炙率領暗影樓的人擊敗，從此對天鳳以及南宮炙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