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十二年後依然失手
當軟劍的劍鋒就要割向南宮諾的脖子的時候，南宮諾突然出手，一劍刺向了辜無情的胸口！
“不！”想不到關鍵時刻，夜銘竟然一劍擋住了南宮諾的劍鋒！
“不要殺她，放她一條生路……”
“哈哈哈……”辜無情大笑起來，她看著夜銘，道：“阿銘，本座沒有白養你十八年！不過，本座想做的事，誰也阻擋不了！”
話音落下，辜無情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霧汐，她那樣虛弱地站在夜風中，長風卷起了她白色的衣袂和她如墨的長發。
“不！”
“不！”
南宮諾和夜銘幾乎同時喊出，但是辜無情已經手掌一翻，三枚黑色的暗器“嗖”的一聲向霧汐射去，那暗器上墨綠色的毒針，在月光下閃過一道熒光，猶如地獄傳來死亡的訊息。
就在這時，一道粉色的身影突然擋在了霧汐的麵前，她張開雙臂，嘴角掛著一抹笑容，“噗”的一聲，三枚暗器齊刷刷射進了她的身體！
蘇蘇，竟然是蘇蘇！
當她倒地的瞬間，南宮諾猶如妖魅一樣騰空而起，手中利劍狠狠地刺向了辜無情的身體。
“主人！”夜銘大吼一聲，推開南宮諾飛快地接住了辜無情的身體，然後用力躍起，帶著辜無情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之中。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蘇蘇倒在地上，嘴角汨汨地流出鮮血。霧汐沒有想到，在她生死關頭，竟然是這個幾次三番想要取走她性命的女人救了她！
她半跪在蘇蘇的身體旁邊，搖著頭，問：“為什麽，為什麽……”
蘇蘇無力地一笑，說：“不是為你，是為他……”
她知道，如果霧汐死了，南宮諾此生也不會再快樂！曾經，霧汐問過她，問她是否懂得愛一個人，或許現在，她懂了。愛一個人，不是為他做任何事，不是為他去死！愛一個人，隻需要看著他幸福，看著他快樂，僅此而已……
霧汐的眼睛濕潤了，她曾經埋怨過這個女人，憎惡過這個女人，可是現在，她卻在心裏為她感到心痛。“蘇蘇……”她沙啞地呼喚，所有的話都隱匿在了哽咽之中。
蘇蘇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後將頭轉向另一邊，那裏，有那道仿若謫仙般的身影。他站在月色下，如此僵硬地一步步向她走來。
“王……爺……”她輕輕地呼喚，帶著一絲祈求。
南宮諾指節泛白，帶著一種莫名的隱忍，他跪下來，伸出雙手輕輕將她抱在了懷中。三年，這是第一次，可很快就會變成最後一次！不過，即便是最後一次，她也如此滿足！
這一直是她的夢境啊！自從三年前與他初識，自從她將自己的一顆心遺落在他的身上，她就一直渴求著這樣的擁抱，渴求著這樣的溫暖，隻是他從來不肯。
現在，她終於得償所願了。
她說：“王爺……蘇蘇這一生，不後悔……”
他微微低著頭，那張俊逸的臉色此刻也有些許的蒼白，那雙修長的手，微微地泛出冷冷的青色。
她露出一抹笑容，艱難地抬起手，將霧汐的手和南宮諾的手放在了一起，然後看向霧汐，說：“對不起，我騙了你……他……他從不曾想過……想過利用你……”
或許，她從未想過，自己這一生的最後一句話，是對霧汐說出來的。當她說完最後一個字，那雙柔若無骨的素手僵硬地垂落，曾經撫出人間妙音的十指，永遠定格。
帝都城外的一家客棧內，秋風吹動著客棧的招旗，在茫茫的原野上顯出一種淒冷之感。夜銘施展輕功，幾起幾落落在了客棧二樓的房間之內。此時房間的床榻上，辜無情臉色蒼白地捂著胸口，鮮血已經染紅了她的衣裳。
“主人！”夜銘喚了一聲，急忙衝到辜無情的麵前，然後將自己買來的藥包打開，說道：“這是帝都城內最好的止血藥，主人，讓阿銘為你上藥……”
辜無情恨恨地看了夜銘一眼，如果她還有一絲力氣，她或許會一劍殺了夜銘以解心頭之恨！可是現在，她能依靠的人竟隻有夜銘。
夜銘用剪刀剪開辜無情的衣衫，目光不禁暗暗驚詫，南宮諾的功力究竟有多深，這道劍傷幾乎穿透骨髓，如果不是辜無情用內力暫時封住了經脈止血，恐怕必死無疑。
他小心地將藥粉撒在了辜無情的傷口之上，然後又用幹淨的紗布將傷口包紮起來。不管辜無情做了什麽，他還是無法對她做到不管不顧，畢竟這個女人養育了他十多年，他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女人給他的。
辜無情冷冷地看著夜銘，哼了一聲，道：“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放過阿霧！”
夜銘微微蹙眉，問道：“主人，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您會這麽恨阿霧？難道，真的隻是因為她沒有拿到那幅文昌錦繡圖？”
辜無情嘴角浮起一絲森冷的笑容，說道：“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為好！阿銘，總之隻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不會讓阿霧好過！”
夜銘痛苦地看著辜無情，沉吟道：“曾經，我看到您為阿霧種下梅花蠱，看到您一次又一次地折磨懲罰阿霧，我以為您隻是想控製她，想讓她聽您的話。如今看來，實情並非如此。阿霧說的沒錯，你恨她，雖然我不知道您是因為什麽，但是我相信，您真的恨她！”
“是！”辜無情終於冷冷地點頭，她銳冷的眸光掃向夜銘，道：“我的確恨她！她根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當初我把她帶回幽冥宮，就是為了一天天地折磨她！你不知道，當我看著她承受蠱毒發作的痛苦，我的心裏有多開心！”
“為什麽？告訴我，主人，這是為什麽？”夜銘不敢相信地看著辜無情，仿佛不認識這個女人一樣。
辜無情笑道：“沒有為什麽！我討厭她，就這麽簡單！阿銘，現在你應該知道，我是絕不可能給她梅花蠱的解藥的，她隻有兩條路可以選，要麽死，要麽永遠痛苦！”
“主人……”夜銘目光驚愕地看著辜無情，或許他一直還期待著辜無情能對霧汐有一絲不忍，“主人，您究竟想要怎樣？要怎樣才肯放過阿霧？”
辜無情的目光中閃爍出一絲陰狠，道：“現在不是我想要怎麽做！是有人要我怎麽做！阿銘，幽冥宮已經毀了，你也不再聽命於我，但我還得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好！”
夜銘有些疑惑，許久，他說：“難道，主人要活下去，就必須殺死阿霧嗎？”
辜無情輕輕地籲了一口氣，說：“不，我必須殺的人，是南宮諾！”
“南宮諾？”夜銘更是不解，道：“難道，您還在恨南宮諾毀掉了幽冥宮？”
辜無情冷冷一笑，道：“阿銘，你太天真了！如今我殺南宮諾，可不隻是報仇這麽簡單！在這嗜血的江湖，我必須依附一棵大樹，隻有如此，我才有機會重振幽冥宮！”
“大樹？”夜銘喃喃自語，很快他眸光一閃，問：“難道，又是北燕人？主人，為什麽您還執迷不悟呢？和北燕人打交道，最終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北燕人！辜無情的嘴角浮起一抹自嘲！她現在還能依靠北燕人嗎？如今慕無痕被封了珞王，為了不讓燕王慕無傷有所懷疑，他正幾次三番想要殺她滅口，還會讓她依靠？放眼天下，她能依靠的還有誰？
想到這裏，辜無情的雙手暗暗握起，如果今日她殺了南宮諾，或許她的處境會好很多，現在，她又該如何向宋寅交代？又該如何取得靖王南宮炙的信任？
“主人……”夜銘喚了一聲。
辜無情不耐煩地閉上眼睛，道：“你當初既然選擇了阿霧，如今就不應該回來幫我！夜銘，我和阿霧之間，你隻能選一個！”
夜銘沒有說話，轉過身默默地拿著一包藥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他把藥放在床邊的桌子上，說：“這是療傷藥，外敷內服，傷才會好得快。”
辜無情依舊閉著眼，鼻腔中充斥著藥香，她卻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夜銘靜靜地站了片刻，目光中帶著一絲複雜轉身離開。
就在夜銘離開不久，一個一身朱袍，帶著鬥笠的男人走進了客棧，並且直接走進了辜無情的房間。當他進入房間的那一刻，他摘下了鬥笠，竟然是宋寅。
辜無情一笑，說：“想不到，宋丞相的消息還和十二年前一樣快！”
宋寅的臉色有些難看，道：“辜宮主也是一樣，十二年失了手，十二年後，還是失了手！”
“你！”辜無情一陣氣節，傷口一陣疼痛。
宋寅哼聲道：“廢話少說，如今你打草驚蛇，看來一時半會是殺不了南宮諾了！不過如果你真的想投靠靖王，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辜無情問。
宋寅道：“如今朝中大臣提議讓靖王和宣王各領三萬兵馬增援邊疆，雖然事情還沒有定論，但萬一皇上準奏……”
宋寅若有所思，到了嘴邊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辜無情哼笑一聲，道：“宋丞相是想說，如果南宮諾當真增兵邊境，就讓我在邊境動手？”
宋寅老謀深算地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