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對他隻剩下恨意
他冷冷地問：“為什麽要那樣做？”
蘇蘇的唇角不禁浮起一絲苦笑，“王爺，這三年來，蘇蘇對王爺的一片真心，王爺當真看不到麽？試問天地間，有哪個女子願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用心用情，為了另一個女人展露笑容？”
“你！”南宮諾暗暗咬牙，沉冷怒道：“本王早告訴過你，不要愛上不該愛的人！更不要愛上本王！”
“那王爺呢？王爺是否也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蘇蘇含淚笑了笑，緩緩說道：“今日之事，王爺比蘇蘇更加清楚！不管霧汐是不是真正的靖王妃，南宮炙都已經認定了她是！所以，她遲早要到南宮炙身邊去，遲早要離開宣王府！”
南宮諾心中一震，離開？她會離開麽？心裏狠狠一疼，他抬眸冷道：“若是三年之前，本王或許會選擇放棄，但是現在，隻要本王不點頭，誰能帶走她？”
“王爺！”蘇蘇驚呼出聲，不可置信地說道：“難道王爺真的要為了霧汐，不惜暴露多年來苦心積蓄的實力與南宮炙對抗？”
南宮諾清冷一笑，一字一句道：“這十二年來，本王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可是王爺……”
“夠了，本王不想再聽！”南宮諾冷哼一聲，微微傾身攫起了她的下頜，冰涼說道：“本王今日可以不殺你，不過你以後最好給本王乖乖的，不要再做讓本王生氣的事。否則，休怪本王無情！”
他鬆開手，毫不留戀地大步離去。而蘇蘇，則是瞬間整個人癱軟在地，臉上是驚嚇之後的委屈與不甘！王爺，為何看起來如此溫雅的你，卻有一顆世上最冷的心？
她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浸濕了衣袖。這時候，一道身影走進房間，蘇蘇抬起頭來，但見舒莨已經愜意地坐在大椅上，一隻手悠閑地撐著腦袋，正看好戲似的看著她。
蘇蘇站起身來，心中雖然有些不悅，卻還是行了一禮，喚道：“舒公子安好。”
舒莨笑道：“在下還真沒看出來，外表如此柔弱的蘇蘇姑娘，竟然會忍心用匕首傷人。”
蘇蘇冷冷一笑，道：“舒公子也要責怪蘇蘇麽？隻可惜，蘇蘇並不感到後悔！我隻恨劃傷的是那賤婢的手，而不是她那張蠱惑王爺的臉！”
舒莨故作驚訝，笑問：“你就這麽恨她？是因為王爺對她與眾不同麽？”
蘇蘇微微凝眸，許久說道：“蘇蘇認識王爺已有三年，這三年，蘇蘇從不見王爺對哪一個女人上心。可是這一次，蘇蘇看得清楚，王爺的一顆心早已交給了她。”
“所以，你才會妒忌，才會狠下殺手？”
“不，並非如此！”蘇蘇皺皺眉，急切說道，“蘇蘇之所以如此恨她，是因為恨她不懂得珍惜！王爺對她如此用情，她不僅不為所動，還屢屢欺騙背叛王爺！先是在街上惹了靖王南宮炙，後又私出府幽會他人！這樣的女人，怎配王爺喜歡？”
舒莨原本想要隱忍，這一刻卻終究沒有忍住，大聲笑了起來。
蘇蘇一驚，不悅地問：“你笑什麽？”
舒莨微微收斂，略略平靜之後說道：“本公子隻是在笑，你這女人根本不懂得愛為何物。”
“你！”蘇蘇有些氣結。
舒莨道：“本公子雖然不曾愛過，卻也懂得，愛從來不是公平的，不是付出多少就必須回報多少的！有時候，沒有回報的愛也是一種幸福！”
蘇蘇凝眉，一時間沒有明白舒莨話裏的深意。
舒莨稍稍正色，和緩說道：“本公子和王爺一起長大，見慣了他的痛苦和冷漠。所以在我的印象裏，他就像一尊優雅不凡卻沒有任何溫度的雕塑。可是自從霧汐出現之後，他學會了溫柔，學會了發自真心的笑容，也學會了心痛……蘇蘇，你不覺得人隻有這樣，才算是真正地活著嗎？”
蘇蘇沒有說話，心卻在狠狠地痛著，她多麽希望，那個讓他給予溫柔，讓他真心而笑，讓他偶爾心痛的人，是她蘇蘇啊！
她抬起雙眸，嘲諷一問：“舒公子今日來凝香館，就是為了告訴蘇蘇什麽是愛情麽？”
舒莨瀟灑地走過來，隨性笑道：“可以這麽理解！不過……”
他眸光一閃，將聲音壓低幾分，笑道：“這段時間，還請蘇蘇姑娘多多留意一下朝中之事。”
蘇蘇怔了怔，凝神問道：“有什麽事情要發生麽？”
舒莨淡淡一笑，道：“今日靖王帶人闖入宣王府，朝中必定會有所反應，那些反對靖王的勢力一定會借機崛起。而且今日對峙，宣王府的實力也有所暴露，所以靖王黨包括皇上，都不會輕易地善罷甘休，我們一切都要小心。”
蘇蘇皺皺雙眉，在她看來，這所有的麻煩都源自於霧汐！
舒莨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道：“這三年，王爺有多倚重凝香館，你不會不知道吧？蘇蘇，可別讓王爺失望啊！”
蘇蘇咬咬下唇，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可是不管怎樣，她都不會眼睜睜看著南宮諾處於危險之中，所以，她才會甘願做一顆棋子，為他的大局而廝殺！
或許，舒莨說得對，愛情從來都不是公平的。沉默片刻之後，她道：“舒公子請放心，蘇蘇知道該怎麽做。”
“這就好。”舒莨原本還有些擔心這個女人會忘了來凝香館的初衷，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他神色一緩，轉身離開了凝香館。蘇蘇僵硬地站在房間裏，目光拂過那琴上的斷弦，神情有些複雜。
南宮炙孤身一人站在書房之內，從宣王府回來已有一個多時辰，可是他的心仍然在陣陣抽痛。她手上的傷，她清冷的眼神，她絕決的話語，還有那句同塌而眠……
他知道，她就是他的汐兒！可是如今的她，再也不會撲進他的懷裏，喚他阿炙。再也不會握著他的手，說汐兒永遠不會離開。如今的她，對他隻剩下恨意……
他的目光掃過桌上的一卷聖旨，雙手緊緊握起，指節生疼。
這時候外麵傳來宮人細長的聲音：“皇上駕到，靖王接駕！”
南宮炙眸色一驚，他似乎沒有料到南宮壽會親臨靖王府，他正欲出去迎接，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已經站在了門口。南宮壽沉穩地掃視眾人，示意眾人門外伺候，這才抬起雙腳，走進書房。
南宮炙連忙跪地行禮，“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宮壽歎了口氣，沉沉說道：“你起來說話！”
南宮炙站起身來，神色漠然地請南宮壽入座。南宮壽卻寧願站著，他道：“你帶人去了宣王府？”
南宮炙眸色一冷，原來南宮壽是為這件事而來！他道：“兒臣許久不曾拜訪王兄，去看看又有何妨？”
“你隻是去看看麽？”南宮壽有些生氣地說道，“朕怎麽聽說，你是出動了暗影樓一等一的高手，殺氣重重地闖入宣王府？”
南宮炙擰擰眉，沒有說話。
南宮壽又是生氣又是擔憂地說道：“不管怎樣，他都是你的王兄，也是天鳳朝的嫡長子！朝中有多少人在看著你們二人，你怎可做出這樣的事來，令人朝中文武百官非議？”
南宮炙聞言，冷然一哼道：“誰敢非議？若要非議，當著本王之麵即可！”
“炙兒！”南宮壽輕輕怒喝，他皺眉問道：“這些年，朕是如何囑咐你的？就算你再恨，也不要將這種矛盾激化！難不成，你真想天鳳朝掀起一場爭鬥？讓那北燕王朝坐收漁利？”
“兒臣不想！”南宮炙用力說道，眼睛裏閃過一絲痛苦，“可兒臣不得不去！因為--汐兒在那裏！”
“你說什麽？”南宮壽渾身一震，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南宮炙蹙眉道：“兒臣已經找到汐兒，她沒有死，還活著！而且現在，就在宣王府！”
“這……這是為何……”南宮壽更加驚訝，“寧慕汐是你的女人，她怎會認識宣王，又怎會棲身在宣王府？而且你既然已經找到了她，為何沒有帶回來？”
一連串的問題，每一個都讓南宮炙痛上加痛！他說：“她恨我！不願意認我！”
“不願意認你？”南宮壽一時間似乎沒有聽懂。
南宮炙遲疑了一下，道：“如今的她和之前有一點不一樣，她改了名字，而且還學會了武功，並且……”
“等等！”南宮壽皺皺眉，從南宮炙的話語中，他似乎隱隱感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他道：“父皇知道你很想找到她，可是你不能隨便抓個長得像的就說是寧慕汐！那樣你會害了你自己的！”
“不！不是！”南宮炙大聲道，“這一次，兒臣可以確定，她就是汐兒！父皇，給兒臣一段時間，兒臣一定會帶著她去給您請安，到時候您就知道了，兒臣絕不可能弄錯！”
“唉……”南宮壽重重歎了口氣，這個兒子，什麽都好，隻是也和他一樣，一旦用情，就難以自拔！不管那個女子是不是真正的寧慕汐，總之她的出現又讓南宮炙燃起了希望，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這時，南宮壽不經意注意到了桌上那卷聖旨，他隱隱有些心疼。這卷聖旨，曾是他答應給南宮炙的條件，卻沒有想到讓他痛苦了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