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被關入暗室
霧汐卻站在原地,沒有挪動一步,“阿銘,雖然我找到了文昌錦繡圖,卻沒有帶出來。”
夜銘驚愕地回過頭來,擔憂地問:“怎麽,是被南宮諾發現了嗎?還是設有機關,一時難以帶出來?”
“不,都不是。”霧汐搖頭道,“南宮諾沒有發現,那幅圖也沒有設置任何機關……”
“那是為什麽?”夜銘有些著急了。
霧汐幽幽說道:“我現在還不想把這幅圖帶出來,我想弄清楚這幅圖究竟有什麽秘密。”
“可是它有什麽秘密,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夜銘更是不解,他皺眉說道:“阿霧,你隻要把圖帶回來,主人就會給你解藥,而且我也不用再為了你的安危每日提心吊膽,這不是很好嗎?”
是的,如果她還是以前的霧汐,這樣做對她而言是最好的出路。亦或者,如果她是剛入宣王府時的那個她,她或許也會選擇這樣做。但是這中間她與南宮諾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幾次生死相依、幾次挺身而救,還有那塊十二年前被他撿起的桃花絲絹……
她縱然淡定從容,卻也不是冷血無情、忘恩負義之人。所以,她必須再三權衡,她要弄清楚那幅文昌錦繡圖對他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麽。她的蠱毒重要,她寧府的冤屈重要,但是她不會因此而傷害無辜之人。
夜銘將她臉上的掙紮看在眼裏,心中隱隱作痛,他憂傷說道:“阿霧,難不成真讓主人言中?難不成你真的對那南宮諾動了情?”
“不,沒有!”霧汐毫不猶豫地否認,她坦白說道:“我承認,對於南宮諾我有幾分不忍,可是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之前有好幾次,都是他救了我,所以我不想給他造成很大的傷害。畢竟那幅圖,是他母後唯一留給他的東西。”
“那你想怎麽做?”夜銘問。
霧汐道:“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下這幅圖背後的秘密,我知道你可以調動幽冥宮很大一部分力量,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查得到。”
“那查到以後呢?”夜銘皺眉問道,“查到以後,若是這幅圖當真對南宮諾很重要,你會怎麽選?”
霧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遲疑許久,她說:“在沒有知道那個秘密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麽選。或許,我會盡我所能,想一個兩全之策。”
“阿霧。”夜銘的聲音有些低啞,他說:“我有時候很害怕,因為我總是有種錯覺,我覺得在你眼中,我的身影已經越來越淡了……”
霧汐心中一痛,她曾說永不傷害這個男人,可是她的出現原本已經是一種傷害。夜銘,你可知就算我已不是真正的霧汐,你仍然是我心中那抹不可缺少的溫暖和陽光?
夜銘歎了一口氣,凝神片刻之後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霧汐搖搖頭,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而且萬一南宮諾發現,我怕你會有危險。”
聽到她還在擔心他,夜銘心緒稍稍好轉,笑了笑道:“你擔心我有危險,我卻不擔心你麽?難道你忘了,暗影樓的人有可能還在宣王府外呢,我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
霧汐仍然有些遲疑,夜銘卻已擁住她的身子,向亭外走去。夜色清冷,他將她的手握得很緊,這個江湖上神秘的幽冥宮殺手,對於霧汐卻總是嗬護備至。而她,也已經漸漸習慣了。
宣王府的院牆外,燈光暗淡,夜銘看了看那庭院深深,有些不舍地將霧汐攬入懷中,他說:“阿霧,我會按照你說的去辦,可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要再讓自己有任何危險。”
霧汐心裏一陣感動,拍了拍他的背,說:“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你隻要相信我就好。阿銘,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他們如此自然地相擁,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無關風月,隻有發自內心深處對彼此的關切與擔憂。
然而就在這時,無數盞燈籠突然亮起,一時間恍若白晝。
霧汐與夜銘皆是一驚,她原以為是劍雙等人,卻不想當她抬起雙眸,映入她眼簾的竟然是一身雪白衣袍的南宮諾。此時的他,那樣清冷地站在宣王府眾人之前,目光冷銳,猶如寒冰。而在他左側的女子,是蘇蘇。
夜銘習慣性地要將霧汐擋在身後,不想霧汐卻道:“快走!”
“不,阿霧……”
“快走!”她聲音如此清冽,不容拒絕。夜銘看了她一眼,雖然有些不願,但是最終還是按照她的意思,飛身離開。她說過,讓他相信她!
莫元欲要帶人去追,不料南宮諾隻是冷冷地揮了揮手,說:“不用了!”
蘇蘇聞言,立刻勸道:“王爺,霧汐與那個男人做出苟且之事,敗壞了宣王府的名聲,理應……”
“夠了!”南宮諾簡短喝止,臉色陰鷙得有些嚇人,他雙拳暗握,冷冷地看向霧汐。這個女人,不惜違抗他的命令深夜私自出府,便是為了與方才那名男子私會麽?她愛他嗎?有多愛……
他心中嘲諷,原來這些日子,有感覺的隻是他一人,那些在他看來彌足珍貴的瞬間,對她而言什麽都不是。他曾經很想知道,當她為他溫泉療毒的時候,當她在冷楓林與他生死共依的時候,有多少是發自真心,有多少隻是為了盡一個婢女本分。
現在不用她回答,他都明白了。
他就那樣冷冷地看著她許久,最終卻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說,冷漠決然地轉過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蘇蘇的臉上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她太了解南宮諾,當他什麽也不說的時候,是最可怕的時候。她看向莫元,問:“莫管家,王爺把這事情交給了你,你準備怎麽處置?”
莫元沉默了,表情有些為難。按照附中規矩,若有下人違抗命令私自出府,甚至是幽會他人,理應杖責五十,逐出王府。可是今日犯事的人是霧汐,若是當真將她逐出王府,他人王爺要是後悔了,他如何能承擔這樣大的責任?
思來想去,莫元對眾侍衛道:“且先將霧汐關入暗室,靜候王爺處置!”
“是!”兩名侍衛一左一右押著霧汐,往府中走去。自始至終,霧汐都沒有一句辯解,也沒有任何反抗,莫元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有時候他覺得霧汐和王爺的性子,竟有很多相似之處!
蘇蘇嗔道:“莫管家,真沒想到連您也這般偏袒霧汐。”
莫元低沉一笑,道:“我並不偏袒任何人,隻是想盡量按照王爺的意思來辦。”
“王爺的意思?”蘇蘇皺眉問道,“你是說,就算霧汐和別的男人有染,王爺還是不會死心?還會繼續留霧汐在府中?”
“我不知道,一切還要聽王爺的吩咐。”莫元的話不輕不重,他打理王府這麽多年,早已學會八麵玲瓏,不輕易得罪於任何人,他說:“今日多謝蘇蘇姑娘來傳信,天色已晚,不如蘇蘇姑娘就暫歇在府中?”
蘇蘇凝凝眉,隨後在侍女的陪同下,走向王府。
宣王府的暗室又黑又冷,可是霧汐卻感覺不到絲毫寒意。她坐在牆角邊,腦海中始終揮不去南宮諾方才看她的神情。他是在生氣,還是在責怪?還是什麽也沒有,隻有不屑和嘲諷?她分不清,唯一能感覺得到的,就是他目光中的冷鷙與漠然。
她的心裏有些沉重,或許她應該告訴南宮諾,夜銘隻是她的朋友,如同親人一般的朋友。可是他會相信嗎?況且夜銘對她,分明不是隻有朋友那樣簡單。她皺皺眉,不知道莫管家要將她在這裏關多久。他應該是在等南宮諾的指示,可若是南宮諾對她不再過問,那她是否要在這裏被關一輩子?
她歎了口氣,靜靜地閉上雙眸,既來之則安之,此時的她也隻好聽天由命了。唯一所願,便是夜銘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試圖來宣王府救她。
就在霧汐凝神靜思的時候,暗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打開,一陣馥鬱的香味襲來,霧汐知道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蘇蘇。她輕輕一笑,睜開雙眼問:“蘇蘇姑娘就這般關心霧汐麽?安排眼線監視不說,如此夜深了還來暗室探望,當真是讓霧汐感動。”
“你怎知道我安排了眼線?”蘇蘇微微一驚,有些口快。
霧汐笑道:“若非有眼線,蘇蘇姑娘的消息怎能這樣及時?恐怕自霧汐出府的那一刻起,蘇蘇姑娘就已經安排好了這場好戲吧?”
“是又怎樣?”蘇蘇一哼,厲聲道:“我就是要讓王爺看清楚你的真麵目,你可知道,王爺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和欺騙,恰好這兩樣你都有!可惡的是,這樣的一個你,竟然還巧做姿態伺候王爺左右,就算今日王爺不發落你,我也要替他討回公道!”
霧汐目光一凝,當她站起來之時,蘇蘇已經疾步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蘇蘇的武功原本就在她之上,此時她這樣抓住她,竟讓她無法動彈絲毫。
霧汐皺眉問道:“你想做什麽?”
蘇蘇冷冷一笑,道:“自你進入王府之後,王府風波不斷,王爺也不止一次遇險,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你這塊不祥的梅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