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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眼淚是弱者的托辭

  霧汐暗暗驚歎,原以為舒莨隻是一個風流公子,想不到他的武功也這般絕妙!


  一想到自己今後要從南宮諾和舒莨的眼皮底下取走文昌錦繡圖,霧汐不禁有些心虛。


  雨後初晴,空氣中充溢著泥土與花草的芬芳。霧汐昨日淋了雨,身子雖然沒有染上風寒,但是也覺得有些困乏,因此整個上午都坐在藏珍樓中,懶懶地翻閱著一本泛黃的古籍。


  如今的藏珍樓,幹幹淨淨充滿書香韻味,又無閑人來擾,霧汐很是喜歡。隻可惜有時候清淨也隻是暫時罷了……


  “賀公子到!”就在霧汐暗自凝思之際,門外傳來了仆從拉長了的聲音。霧汐微微凝眸,這賀公子,難道就是之前宴席中所見驃騎將軍之侄賀之名?他來宣王府並不奇怪,隻是他怎麽會突然造訪藏珍樓呢?


  霧汐靜靜地放下了手中古籍,與蘭嬸相視一望,然後兩人一齊前往藏珍樓大廳迎接。當她們走到大廳,賀之名的人還未出現,卻早已有十來名仆從婢女端著錦盒托盤分兩側整齊站在大廳。


  其中一人高呼道:“賀公子送--白玉扇墜一對、紫金玫瑰釵一對、和田玉如意一柄、南海珍珠耳環四對,另有親筆題字香扇兩把、十色墨一套……”


  話音未落,門口已經出現了賀之名的身影,他一襲藏藍色的錦袍,玉帶束腰,臉上帶著儒雅萬分的笑容。而在他身後,數名藏珍樓的婢女緊緊相隨,眉眼間皆帶著好奇,急切地想知道,為何賀之名會將禮物親自送至藏珍樓。


  賀之名這時候走進大廳,直到站在霧汐麵前,才拱手說道:“霧汐姑娘,那一日花園中匆匆一別,未來得及以禮相贈,今日特備下薄禮,萬望姑娘不棄。”


  “什麽?送給霧汐的?”眾人瞪大了雙眼,倒抽一口冷氣,一開始他們還以為這是賀之名送給宣王爺的禮物,想不到竟然是送給霧汐——一個卑微婢女的!


  一時間,仆從婢女門低聲私語,“我前兩日聽說賀公子曾當眾向王爺討要霧汐,看來是真的了。”


  “這霧汐真不知交了什麽好運,竟然能讓賀公子登門送禮,如果是我,一定會高興得暈掉……”


  “可是你看霧汐,她似乎並沒有多高興,反而,還有些麵露難色呢!真不知她在想什麽,哎呀,快收下嘛,收下啊……”


  霧汐暗暗抬起頭,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許久方才迎上賀之名的目光,淡然道:“多謝賀公子。隻是王爺今日不在府中,霧汐若是擅自收下重禮,恐王爺會責罰。”


  話音一落,眾人又是一驚,賀之名送禮已經是異常萬分,這霧汐不過是一名婢女,怎麽能如此直接地拒絕賀公子好意?


  蘭嬸走過來勸道:“姑娘,還是先收下為好,不要拂了賀公子美意啊!”


  “就是!”有人輕聲嘀咕道,“以為自己是誰呢?姿態未免也太高了吧?賀公子親自上門送禮,哪有拒絕之理?我看啊,她是欲擒故縱……”


  “咳咳!”賀之名皺眉輕咳兩聲,目光掃了掃眾人,然後對霧汐道:“剛才我過來時,看見府中睡蓮湖裏的蓮花開得甚好,不知姑娘可否賞臉,陪在下一起去賞花?”


  霧汐知道他大約也是受不了這群多嘴多舌的女人,因此會意說道:“公子請。”


  說罷,她隨著賀之名向那睡蓮湖走去。身後的議論聲聲聲不絕,這大約是藏珍樓建樓以來最熱鬧的一日!

  兩人來到湖邊,湖水靜謐,睡蓮盛開,輕風徐徐撩起了兩人的青絲與衣袂。


  賀之名笑道:“你真是本公子見過最奇怪的婢女,有時候我都不相信你僅僅隻是一個婢女了。”


  “哦?是嗎?”霧汐淡笑,“我不過是比尋常人冷寂幾分,卻也仍舊隻是一名婢女。”


  賀之名搖頭道:“若是那些金玉之物入不了你的眼我倒也能想通,隻是那香扇和十色墨,我原以為你一定會喜歡的,卻不想你也沒有絲毫興趣。”


  霧汐但笑不語。這賀之名隻當她是喜歡字畫的,卻不想如今的她,早已失去了吟詩作畫的閑情逸致!一切,隻不過是為了在這宣王府中立足罷了。


  賀之名看向那湖中睡蓮,緩緩道:“那一天,我看你沉冷自若地鋪紙作畫,在場那樣多的貴族公子,甚至還有王爺在場,你的眼裏卻隻有你的畫,我以為你是喜歡。所以才不惜重金,求得這十色墨,專為你作畫之用,難道你就不肯收下?”


  他說的那樣認真,讓霧汐有些不忍拒絕。片刻之後,她雙眸中靈光一動,隨即說道:“十色墨我當真是不在乎,不過賀公子如果真心想送霧汐一樣禮物,那可不可以讓霧汐自己來選?”


  賀之名聞言大喜,點頭道:“當然可以!你說,你想要什麽?”


  看見他如此率性的模樣,霧汐也幾乎要忍俊不禁,她道:“聽聞賀公子擅長吹笛,這湖邊楊柳依依,湖中微波蕩漾,不知賀公子可否贈一曲笛音給我?”


  賀之名微微一愣,她竟然不要十色墨,隻要一曲笛音?心中隱隱有所顫動,口中遲疑說道:“今日出門,忘了帶玉笛,不如以楊柳葉吹奏,可否?”


  霧汐一聽楊柳葉,不由得暗暗訝異,隨即走到湖邊,為他摘下了兩片青翠的楊柳葉來。


  賀之名接過柳葉,笑著看向霧汐,然後將那柳葉稍稍卷起,放在了唇邊。下一秒,音色優美、旋律動人的樂曲便悠揚飄出,比起笛音,絲毫不遜色,而且更有一番韻味,能夠瞬間讓人心境平和。


  這一刻,霧汐失神地站在原地,連日壓在心裏的那些疑雲與痛苦也瞬間消逝,心裏像被流水洗過一般,幹淨而輕鬆。她揚手折下一根柳枝,伴著笛音在湖畔沙地上一筆一畫地寫下:卷葉吹為玉笛聲!


  看著自己寫下的幾個娟秀小楷,她漸漸地露出了笑容,那笑容中沒有防備,亦沒有雜念,一如那一世她未出閨閣之時,如花般絢爛。


  不遠處的林蔭之下,南宮諾一身淺色衣袍,墨發高束,兩道沉冷的目光始終緊緊地追隨著霧汐的身影。當他看見她臉上那稍縱即逝的笑容,他那冷銳的眸光驟然一縮,多年前的一幕突如其來地閃現在他的腦海。


  那時候,他剛剛失去母後,傷心萬分,每到黃昏時候,便一個人躲在寢殿外的廊下抱膝而泣。直到有一天,一個稚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聲音說:“眼淚是弱者的托辭,笑容才是強者的武器。”


  他受驚一般地抬起頭,淚眼朦朧中,看見的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她的臉上笑容盈盈,如花般絢爛,如陽光般亮眼。


  他皺眉說道:“我沒哭,沒哭!”


  小女孩卻不和他爭辯,將一塊潔白的手帕遞到她的麵前,稚嫩卻又平緩地說道:“我生來就沒有娘親,其實我也很想哭哦,但是爹爹跟我說,眼淚是弱者的托辭,笑容才是強者的武器,所以我每次都會把眼淚藏起來!”


  這時候,外麵有人呼喚,小女孩急忙向外跑去,那潔白的手帕隨風飄落到他的麵前,他抹掉眼淚,將那手帕撿起,用力地重複了那句話:眼淚是弱者的托辭,笑容才是強者的武器。


  從那以後,他用笑容掩藏仇恨,用笑容暗聚力量,一切,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南宮諾凝眸看向霧汐,她的笑容,和記憶中的好像!可是,他知道,她不是她!那個小女孩,應該是一個小宮女,亦或是某個大臣的女兒!奇異的是,這麽多年,他竟無法知道那小女孩的真實身份。


  南宮諾漠然轉過身,走向碧瀚樓,將自己關進了書房。微暗的光線中,他的書案上平平整整地放著一塊白色的絲絹,手帕已經有些泛舊,但是下角那一枝粉色的桃花,卻仍舊鮮豔奪目。


  書房的門輕輕被推開,走進來的是舒莨,他疑惑地問:“你怎麽還在這兒?方才一回來,不就說要去藏珍樓嗎?”


  南宮諾的眼神有些暗怒,“藏珍樓今日熱鬧得很,本王不願湊那熱鬧!”


  舒莨愕然,他今日與南宮諾一齊出府一齊回來,因此並不知賀之名去過藏珍樓!

  這時候,舒莨的目光掃見了桌上那塊絲絹,微微一笑道:“還留著呢?人家不過就說了那麽一句話,你至於當神一樣供奉起來嗎?”


  南宮諾冷然瞥了一眼,道:“你可知,若不是當年她那句話點醒了本王,或許即使到現在,本王也隻能任人擺布!”


  “是是,豈止是王爺你,就連我舒莨,也要感激她一輩子呢!”舒莨有些不正經地湊上前,笑道:“行了吧?”


  南宮諾懶得理他,這個人平日裏就是這樣沒個正形!這時候,門外有仆人回稟道:“王爺,賀公子知道王爺回府,在樓外求見呢。”


  “賀公子?賀之名來了?”舒莨有些驚訝,照理講,有客來應該是在前廳等候啊,怎麽方才他從前廳回來,完全沒有看見賀之名?


  南宮諾則是冷眸一掃,道:“本王今日累了,告訴賀公子,讓他擇日再來。”


  “是,王爺。”仆人應聲而去。


  舒莨奇怪地看著南宮諾,道:“如今驃騎將軍手握三萬兵馬,你這樣讓驃騎將軍的侄子吃閉門羹,豈不是主動疏遠這一脈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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