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玩夠了嗎

  很多人都知道,一棟好的宅子,哪怕年久失修,就算失去了往昔的光鮮亮麗,也絕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年裡,荒廢的想座鬼屋一樣。


  原因很簡單,因為宅子是要靠人氣兒來養的,有人氣兒,哪怕你不去保養修繕它,它即便光鮮不在,依然還會保留它本身的氣勢,而一旦這宅子的人倒了,甭說若干年以後,就是幾天以後,一幢好好的宅院,都能頃刻變成一棟廢墟!

  水玉深諳這其中道理,故而,她忽的笑了起來。


  不是她平素冰冷的,清泠的,亦或是嘲諷的笑,而是一種從喉嚨里,聲帶被撩動的,自動發出的一種笑。


  這種笑聲很複雜,有壓抑,也有釋放,有暢快淋漓,也有極不甘心……咯咯的,既不尖銳,也不圓潤低啞,分外的詭異,而滲人。


  即便是司馬流雲曾經見慣了水玉很多可怕面,現在聽到她這樣的笑聲,依然會覺得膽戰心驚,毛骨悚然。


  等他還沒處理身上赫然立起的雞皮疙瘩,水玉已經邁開了步子,開始朝西府樓的主屋走去,穿過月洞門,踏過雜草叢生的庭院,步履踩在已經積累了厚厚一層的白雪上,發出一陣陣,極富節奏的咯吱咯吱聲。


  近兩日的天兒實在是太冷了,平素看守在外的兩個小家丁,現在正躲在西府樓的前廳里生火取暖,還抓了一隻野兔在火堆上燒烤著,這吃的肉足酒飽的,又有暖融融的火堆烤著,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睡著了。


  以至於今夜來了這樣的不速之客,兩人卻還並不知曉。


  水玉望了一眼癱倒在廳堂里的火堆邊睡著的兩個家丁,眼中隱約的憂慮,也掃空而盡。


  既然有人看守,那麼看來,這裡並非是座空屋,而她要見的那個人……十之八.九,必然在內。


  心念一動,她忽然有些焦急起來,腳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


  其實,她是個器量很小很小的人,雖然稱不上睚眥必報,但若是誰犯到了她的底線,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當然,在這一點上,她不想承認,也不想再去想,自己對某個男人,卻是何等的縱容,忍讓。


  故而,當她聽到年瑤而今的下場時,沒有人知道,當時她何止是激動,簡直,她差點就要興奮的振臂高呼起來!

  不可否認,在白天的那場與那個男人的歡愛里,也正是因為她的這些興奮,揉雜於其中。


  所以,她今晚迫不及待的來到這裡,是她太想,實在是太想太想親眼看看,她的好姐姐年瑤現在,究竟還是個什麼模樣!

  越想越是激動,腳下的步子就越是急切,以至於在最後,她竟然動用了武功,在快如閃電的身法驅使下,她幾乎只用了眨眼的瞬間,就到了西府樓的主屋前。


  沒有等待,片刻的躊躇都不想,她雙手在那扇漆色斑駁的門扉上一推,吱呀一聲,門被猛地推了開來——


  赫然,屋內的所有景象,頃刻映進她的眼底。


  不比外面的一片昏暗,屋子裡很亮,亮的出奇,原來,是有一顆罕見的碩大夜明珠,正鑲嵌在橫樑穹頂之上,讓整個屋子,亮的尤如白晝。


  這讓水玉一眼就看清了屋子裡所有的一切,而屋子裡的人同樣在同時,也能一眼,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站在門外,突如其來的,驚醒她們的來人——


  「你……你是誰!」癱在地上,渾身又臟又臭,蓬頭垢面的幾乎看不清樣子的乾瘦女人,就像突然被驚醒的乾屍,空洞的目光望向房門處,有一絲絲的恐懼,開始在她眼底匯聚,「胭……玥兒……年玥!」


  比起乾瘦女人,水玉卻是截然相反的冷靜,靜默的,好像只是一株生根長成在了門口的梅,兀自散發著幽幽冷香,張揚著她驚人的冷艷。


  這樣的她,在後來跟上來的司馬流雲眼裡,有那麼些微的錯愕,彷彿好像,剛剛那個激動的恨不得剎那飛到這屋子裡的那個近乎癲狂的女子……都只是他司馬流雲的錯覺。


  水玉的冷然與默然,讓屋裡的乾瘦女人,有些歇斯底里起來,「不,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剛咆哮完這一句,女人的頭又猛烈的搖晃起來,機械的乾澀的骨骼摩擦的聲音,就好像她的脖子,是生了銹的機器,開始拋了錨,失了控制,瘋狂的搖晃,「不不——你是她——你是她——你就是年玥——你就是!」


  醜陋髒亂的如同老嫗乞丐的模樣,瘋狂搖晃彷彿隨時都會斷掉的腦袋,沙啞刺耳的破碎聲音,胡言亂語的言詞,神經兮兮的表情,讓人怎麼看這個乾瘦女人,都只用三個字來形容——瘋婆子!


  水玉似乎很喜歡女人現在的樣子,她依然沒打算說話,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一眨不眨,眼裡,卻有著點點的星芒,在不斷的亮起。


  她現在的樣子,就好像發現了一件特別稀罕的玩物的孩子,是那麼的感興趣,那麼的歡喜,生怕自己一說話,這好玩兒的玩具,就會突然在眼前消失了一樣。


  在走到了一側,倚靠在門邊上的司馬流雲看來,水玉現在的樣子,比起屋裡邊兒的那個狀若瘋癲的乾瘦女人來講,還要瘋狂——


  只是一個是發泄了出來的,都顯現在肢體上的,而另一個,則是隱隱暗藏在皮囊下,深埋於心底。


  可若是兩者相比較起來,他司馬流雲更認為,那個後者,才是最可怕的!


  果然不愧是同類人,司馬流雲預料的一點兒也沒錯,當饒有興緻的把屋裡女人的瘋態欣賞夠了,水玉,終於說話了。


  「比起能出去,你覺得,和我的身份究竟是誰相比,哪個更有趣兒呢?」水玉笑了,一張清雋的臉,卻讓她笑出了風華絕代,「年瑤。」


  乾瘦女人不再嘶吼了,頭也沒有再晃了,就像一個破敗骯髒的布娃娃,終於耗盡了所有垂死掙扎的力量,全身一松,像灘爛泥一樣,完全的癱在了地上,唯有那雙死灰一般的眼睛,散發著灼人的光,緊緊的盯著水玉的那雙眼,那張臉,「真……真的……真的?」


  水玉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就算在看一條卑微的癩皮狗,嘴角一翹,「當然。」


  「那帶我出去……帶我出去……現在就帶我出去!」聽到答案時,年瑤幾乎想都沒想,就像一條垂死的老狗一樣,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力氣,一點一點的,朝著水玉的腳下爬了過去,「求求你……求求你……。」


  水玉很滿的欣賞著年瑤爬過來的樣子,心裡激蕩的,都是滿滿的病.態快.感。


  司馬流雲冷眼旁觀到這,不由對地上像狗一樣爬來的年瑤,目露出了几絲憐憫,而心裡再一次得到肯定的認知,這溱王,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陰毒小人!


  年瑤這個名字,他聽了之後,心裡就馬上想到了她是誰。


  昔日大溱京都的第一美人兒,太傅年家的第一千金,人人艷羨,人人傾慕的溱王平妃,瑤王妃,年瑤!


  在權貴遊走的上流階層,權貴交流的方式,都是靠一些大小宴會,來交流世家關係,或者來場家族聯姻,來鞏固家族地位,而他司馬流雲一介商人,能賺到最多最容易的金錢,便是靠這些貪慕虛榮的權貴身上博得,所以很有幸,曾經來過大溱一次的以茶會友的雅宴上,他就親眼見過這年瑤。


  男人,除了對金錢權利有特彆強力的記憶之外,對於美好的人或物,就譬如這美人兒,同樣會記得尤其清楚。


  算來,大概也有六年多的光景了,現在只要他一回想,依然能清晰的記得年瑤仙人般的清絕容貌,甚至是一顰一笑,他也仍能記憶猶新。


  如果不是知道水玉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女人,如果不是年瑤的不否認等於默認了自己的身份,他幾乎都不敢相信,昔日那樣像仙女,像白海棠一樣高貴美麗清絕出塵的年家長女,竟然就是眼前這個如同死狗一樣的枯瘦瘋婆子!

  試想想,溱王究竟是用了怎樣可怕的手段,能把一個那樣耀世芳華的美人兒,給活生生的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只怕這裡的日子比地獄還要可怕,才會令年瑤連想都沒想,一點都不害怕和擔心水玉會對自己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就這樣乾脆果斷的像狗一樣央求水玉!

  司馬流雲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又放到了水玉的身上,眸光閃動,想笑,卻實在是笑不出來。


  他很清楚,接下來,這個女人,這個溱王曾經的女人,很快,就會做出,比溱王更狠毒,更殘忍十倍的事情!


  誠如司馬流雲所想,此時水玉眼睛里,除了冰冷,除了玩味,就只剩下了惡毒。


  只是她把這點惡毒,給埋藏的很好很好,甚至連一點的殺氣,都沒有迸發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年瑤明明懷疑她是不是年玥,卻還要湊過來求她的其中一個小小的原因,因為如今纖細而愈發敏.感的年瑤,根本在她水玉的身上,就找不到半點的殺機!


  水玉在享受著年瑤一路爬到自己腳下的快.感,一直都不說話,就是這樣靜靜的欣賞著,賞玩著,直到年瑤終於爬到了她的腳下,直到年瑤用那臟污的手,拉住了她的裙擺。


  「求……求求你……求求你……。」年瑤費儘力氣的拽著水玉裙擺的一角,如同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苦苦的哀求著。


  似乎終於看夠了,欣賞夠了,也或許是水玉太厭惡於年瑤的觸碰,她終於有了動作,陡然一個轉身,利用這般的巧勁,直接的讓自己的裙擺抽離出了年瑤臟污的手指,「把這瓶葯吃了,三天以後,我要看到容光煥發的年瑤。」


  說著話的工夫,她才袖子里掏出一個精緻的瓷瓶來,隨意的往身後一拋,直直的掉在了年瑤的身前。


  說完做完以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不光是年瑤呆住了,就連司馬流雲,也呆了一下。


  就這麼簡單?


  司馬流雲很快回神,馬上追了上去。


  而年瑤,拿起那隻小瓷瓶,幾乎沒有猶豫,就拉開了軟塞,就要把瓶子里的葯往嘴裡灌,那視死如歸的模樣,就好像那瓶葯即使是毒藥,她也能吃的甘之如飴。


  死,對她來說,那反倒是一種解脫。


  「二小姐!」被塞在大缸子里,已經胖的幾乎找不出來了原來模樣的小瑤,本來因為害怕,都只是一直秉著呼吸,驚恐的看著水玉,可待水玉一走,又見年瑤那樣聽話的把水玉扔的葯給吃了,這才毫不猶豫的驚駭大叫。


  年瑤並沒有因為小瑤的呼喊,而停止吃藥的動作,等吃完以後,她這才雙眼木訥的轉過頭,對小瑤凄然一笑,笑容卻比女鬼還要可怕噁心,「對不起瑤兒……我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我不能再陪你了……對不起……。」


  小瑤登時淚如湧泉,「小姐……瑤兒知道……瑤兒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謝……謝謝……。」年瑤頓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醜陋可怖的笑弧在她嘴角抖了抖,便隨著她腦袋的耷拉倒地,一道消失在了她的唇畔。


  小瑤嗚嗚的哭著,淚如雨下,看著倒在地上一點動靜也沒有了的自家小姐,眼底不由湧現了一絲希冀的光彩。


  小姐若真沒了,那麼她,是不是同樣會很快得到解脫了?


  水玉走的有些急,比剛才來的時候,步履快了很多,即便她現在還是個大病未愈的病人,仍然把司馬流雲一個大男人,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司馬流雲心裡叫苦不迭,腳下緊隨其上,嘴上壓低了聲音喊著,「能不能等等哥哥啊你——」


  水玉沒有搭理他,一路火速出了西府主樓,來到了西府樓外已經沒有了昔日海棠盛景,只剩下荒草凄凄,滿地銀雪的庭院,一躍而下直接跳進了那黑漆漆的地道入口。


  司馬流雲無法,緊隨在後,也跟著一躍而下。


  本來,他還以為追逐的戲碼還會繼續上演,沒曾想,到了地道裡面之後,才沒走兩步,就看到了水玉駐足在了地道中,只手撐在地道乾燥的土牆壁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息,身子在微微的顫抖。


  「怎麼了?是不是凍著了?還是傷口裂開了?」司馬流雲還以為她是舊病複發,或是傷口又開裂了,所以才會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令他不禁感到心疼,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狐裘大氅,上前要去給她披上。


  沒曾想,上前之後,才聽到她那呼呼喘息的呼吸聲中,分明夾雜了一種低笑聲,這種笑聲比起之前聽到的,她近乎詭異而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卻又是另一番味道。


  是詭魅而尖銳,充斥著幾分癲狂的笑!

  果不其然,很快,她的笑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聽在人的耳朵里,就好像深山老林修鍊多年的妖精終於得道修成,那得意而近乎狷狂邪肆的笑聲,簡直令人心驚膽顫,不寒而慄!


  司馬流雲伸出去拿著大氅的雙手,給生生僵硬在了半空,伸頭凝目一看,毫無意外的,在她的臉上,也同樣看到了,完全與她的笑聲,一模一樣的邪狂笑容,一種獵人終於捕獲到了極品獵物的得意興奮。


  頓時他打了個哆嗦,撇了撇嘴,一副就知道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年瑤的樣子,有些自討沒趣兒的把自己手裡的大氅,就跟丟沾染了什麼毒藥的東西似地,近乎於扔的狀態,直直的扔到了水玉的背上,「玩夠了,笑夠了?該走了吧!」


  他敢打包票,要是再耗費時間下去,等出去之後,溱王肯定要恨不得活剝了他的一層皮!


  在年瑤的身上,他算是徹底在溱王這個小氣吧啦的男人身上,領教到了什麼叫做無毒不丈夫的真諦,而這樣的男人,即便現在看起來表面上是兵權已卸,賦閑在家的一個無權無勢的閑散王爺,他司馬流雲卻依然心裡頭清楚,這種能屈能伸能忍能藏的男人,才是最可怕,最難應付的!


  這樣真是觸到了這種人的逆鱗,他想,就算自己是天皇老子,溱王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幹掉自己!


  而他溱王的逆鱗不是任何東西,而是一個人,此刻正在他跟前的,正在發瘋的女人——


  水玉大概是剛才憋得太久了,所以有些憋壞了,這段瘋笑差不多持續了將近半盞茶的功夫,才漸漸戛然而止了。


  而戛然而止之後,她的表情沒有再那麼瘋狂和扭曲,依然淡淡的,冷冷的,讓人總是猜不透,也看不明白,她這冷麵之下,到底暗藏著什麼樣的真實表情,不苟言笑的,實在像個歷經滄桑看透了萬千紅塵的老婆婆一樣。


  「走吧。」拿起手裡的手帕,隨意的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花,她冷淡的說了這樣一句,另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拉了拉司馬流雲扔到了自己背上的大氅,邁步向地道外走去。


  司馬流雲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沒再說話,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得安靜的繼續跟在她後面,往地道出口而去。


  還是那句老話,他司馬流雲是個商人,那些打打殺殺什麼的,他實在是不喜歡的很,先不管如果他問了她接下去會做什麼,她到底會不會說,就算她會毫不吝嗇的告訴他,他也不會想聽。


  什麼爭權奪利,什麼陰謀詭計,都不如金錢,來的更令他感到安全和舒心。


  就這般,兩人輕輕鬆鬆的來,卻氣氛壓抑沉悶的去,一路上,都沒有搭話,只余兩人深淺不一,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幽幽回蕩在深長的地下甬道里。


  直到出了地道,又回到那片梅林時,司馬流雲才赧然覺得,外面的世界果然就是美妙的仙境。


  只可惜,他還沒享受夠這番美妙滋味,前後左右四把冰冷的刀,突然就神出鬼沒似地,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同一時刻,他看向前方的眼睛,也將走在前頭的水玉,同樣被四把大刀給架住了脖子的一幕,收盡了眼底。


  前院,聽著輪番來報的傳報兵,都在說沒有找到人的秦放,登時面孔一陰,手下倚靠的桌案,被他一掌擊碎,「找,繼續找!哪怕把整個京城給本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這可嚇壞了一干前來稟報的傳閱兵,基本都已經嚇得兩腿發軟,跪倒在地,「王爺息怒——」


  也不知道秦放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一下就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剛要張嘴下命令,就看院門處,溫子若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爺,找到了——找到了!」溫子若興高采烈,歡呼雀躍,欣喜若狂的像是要哭了。


  秦放一怔,旋即驚喜交加,主動的往台階下跑去,「人在哪?!」


  溫子若大手一揮,咧嘴一笑,「還不快請上來!」


  很快,從前院的大門之外,就有十幾個人一齊涌了進來,其中走在前面為首的,是分別被四個黑衣蒙面影衛,用四把大刀挾持走來的一男一女。


  男子劍眉星目,生的英俊沉穩,女子眉目如畫,生的清雋雅緻。


  不是司馬流雲和水玉,還能是誰?


  秦放當時看到人群中的水玉之後,眼底都忍不住的放光,喜色溢於言表,可仔細看了,發現她是被人用刀子押解上來的時候,臉瞬間就陰沉了下去,「誰讓你們動刀的?!」


  影衛們被自家爺這突如其來的怒吼,給吼得一愣。


  好在溫子若反應夠及時,發現自家爺變了臉之後,都還沒等自家爺的怒吼出聲,就先一步往幾人小跑了過去,待自家爺吼完,他人已經到了人群前,然後,恰時剛好一人一腳,將幾個沒眼力見兒的影衛給踹到了一邊,「混蛋,有這麼對待貴客的嗎,啊?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們是不是!」


  影衛們紛紛捂著自己遭殃的屁股,露在面紗外的眼裡都露出了冤枉的眼神。


  說好不是叛賊刺客嗎?什麼時候又變成貴客了!

  主子們這樣變來變去,他們這些做屬下真的好累好累的,好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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