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偷襲

  原來水玉一直把心思都聚集在秦放的身上,少有的暴跳如雷,自然對周遭的一切都不是那樣的能敏銳感知。


  這會子她沒了那個精神氣再與秦放鬧將,空間里又異常的安靜,自然是將毒液侵蝕地板的聲音,如數聽進了耳朵里。


  驀地,她才憶起,白蛇劇毒無比,不至於立刻見血封喉,但絕對無葯可解,混蛋秦放居然用嘴幫她吸取毒液,那他會不會……


  聯想到這裡,後面的水玉已經不敢再想下去,費力的扭過頭,抬起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驚惶藍眸,從榻上幾乎彈跳坐起,駭然變色的看向了秦放,「你這個蠢人,拿嘴給我吮毒,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會中毒死掉的!」


  比起水玉的驚惶失措,秦放卻顯得太多雲淡風輕,此刻他已然推著輪椅轉過了身,背對了水玉,準備立刻離開的樣子,「本王當然知道。」


  雖看不見水玉現在緊張的模樣,但從水玉激烈言辭里,秦放聽出了水玉的反應。


  這讓本來即刻準備離開的他,生生勒住了自己離去的行動,撐在輪椅上的雙手一用力,立時阻止了還要繼續往前滾動的輪椅輪子,驀然轉頭,斜睇向了身後榻上坐起的水玉。


  但見水玉面色難看,那雙美麗的藍色眸子里,寫滿的都是驚色和憂色,分明處處都在昭示著水玉的在緊張著他,而水玉眼中的這份緊張,令他幾乎是心頭一跳,險些窒息。


  這雙眼睛現在的這個神情……他久違了好久好久,思念了好久好久。


  誰教當年的他,曾為得到那個女人這樣關切自己的一個眼神,是那樣的欣喜若狂,是那樣的視若珍寶呢?


  他渴望,他需要,哪怕就只是這樣的一個小小的眼神,亦能令他滿足,也能令他瘋狂——


  就因為,他覺得只有如此,才能夠證明,自己是在那個女人的眼裡的,亦或許,也能在那個女人心中的!


  彼時,水玉被秦放突然過於熱切的目光,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自己快要被他的視線所融化一樣,幾乎就要燒熔掉她好不容易偽裝好的這層外表,將裡面她想拚命掩藏的真相,給暴露了出來。


  她為之一驚,趕緊垂下眸,不再與秦放四目相接,遮掩下她眼底湧起的懊惱,也收斂了臉上外泄的情緒,讓透骨的寒霜,從腳底一路攀沿,爬滿全身。


  只有冰冷,才能令她清醒,不再為他的熱度而頭昏腦脹,不知所云。


  她真的惱火極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如此昏了頭,還去關心這個混蛋,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他要找死,那就讓他去死好了,作甚還要關心他的死活,當真是一個小小的蛇毒,也將自己的腦子給侵蝕了不成?!

  對於水玉頃刻斂卻那些情緒,還垂下眸不再與自己四目相對的作為,秦放很是不悅的蹙起了眉峰,原本一怒之下準備返身回去,讓水玉再繼續用那樣的眼神來滿足自己的心態,在看到水玉漸漸罩上寒霜的那張臉時,剎那飛灰湮滅。


  暗惱之色,漸漸染上他的一雙若焰緋眸,眸子的熱度,也漸漸的褪卻。


  他這是在做什麼?居然在一個可稱得上是陌生人的眼睛里尋求安慰!

  是瘋了不成?

  哪怕那雙眼睛再像,那也不是她!

  想到這裡,秦放扣在輪椅兩側輪子上的十指,險些將兩個輪子掐碎。


  收回視線,轉回了頭,他的面色比水玉還要難看,陰沉的可怕,如同他此刻的聲音,「希望,你最好能早些體現出,本王留你性命的價值。」


  說完,頭也不回的推著輪椅離開。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水玉目光黯淡了下去,良久,嘴角冷笑宛然,「做、夢。」


  讓她說出他要的所謂的事實,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別說是事實,哪怕只是編造謊言,她也不願!!


  因為她今晚過後,絕不會再與他有任何的瓜葛,絕不——


  剛出偏房的門,秦放就已經感到一陣的頭暈目眩,雖然遠遠的看到了院子里正在起爭執的溫子若和一干左翼親衛兵,但是含混不清的視線中,這些人都赫然變成了無數個。


  「溫子若!」身體漸漸感覺到的無力感,令他趕緊連名帶姓的喊著溫子若,雖然字句有些無力,卻勝在威嚴氣勢半點未曾弱下。


  主屋的院子是很大很寬的,溫子若一行,位於西北方,偏於靠近院門,與連著主屋的偏房之間的距離,算得上是較遠的。


  但溫子若耳力極好,畢竟是個有著渾厚內力的武功高手,雖算不得一流,但就這般去收納到自家王爺的聲音卻是半點不難。


  到底都是這些年給實實在在的在溱王底下給練出來的吶……


  何況。


  「哎呀,你們還不信,那你們聽,王爺這不是在叫本公子嗎?這還不夠說明,是王爺讓本公子來這的?」溫子若眼珠轉的飛快,一邊穿好了衣服褲子,一邊朝一干已經傻眼的左翼親衛擺手作勢告辭,「好了好了,本大爺就不跟你們繼續叨叨了,王爺還在等著伺候呢!」


  言罷,腳底抹油似地迅速朝偏房那邊幾乎是飛奔了過去。


  望著面前的溫子若轉眼就消失不見了蹤影,一干左翼親衛目瞪口呆的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其中一個小兵,傻愣愣的望著伍長,「大……大哥,您信么?王爺居然會給溫公子這樣變.態的懲罰……。」


  以前辦事不力,頂多是挨幾個板子,現在也不知道王爺哪裡又不對了,居然誰辦事不好,就會被罰脫光衣服裸.奔王府一圈!

  這樣古怪到近乎變.態的懲戒,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啊啊啊——


  伍長也被這個新穎的刑罰震驚的不行,就跟丟了魂兒似地,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點頭,就是那訥訥的目光,一直首次大膽的,望向了偏房門廊處的溱王,久久不能自已……


  秦放倒是沒想到,總喜歡賴皮的溫子若,也會有出現的這麼快的時候,幾乎是自己的聲音才剛一下去,這人,眨眼間就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著溫子若閃爍不定的眼神,秦放不用想,也知道這小子怕是又在外面惹了什麼事,不過他現在並不關心這個,他只關心,「用最快的速度,把明了給本王帶到這裡來。」


  他的意思很明顯,溫子若立刻明白過來,王爺這是要他動用武力,強制把此時恐怕正在被窩裡呼呼大睡的明了大人給拉到這裡來。


  「得令。」一想到能整一整明了那個倔老頭,一晚上的鬱悶頓時消散不少,溫子若自是答應的無比痛快。


  「另外,讓明了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把屋子裡的那個人,給本王留在這裡,永不可能出這屋子半步。」邊把輪椅往外推動,秦放邊面無表情的下著命令,「前提,不得傷此人分毫。」


  溫子若懵了一下,「啊?」


  秦放沒有再理會他,徑直推著輪椅,越過了他,往院外幽幽而去。


  靠院門處的西北位置上,本來那一干好不容易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后,準備離開的左翼親衛兵們,在看到溱王推著輪椅,幽幽的朝他們過來后,都不自覺的生出了一股想要立刻逃跑的念頭,然而常年的軍規教條下來,早就已經深深刻在了他們的骨子上,如今見到自己的統帥過來,身體本能的就朝統帥紛紛匍匐跪地,而非是腳底抹油開溜。


  「叩見王爺,千歲千千歲!」


  沒能逃離也不敢逃離的親衛兵們這嗓子喊得著實戰戰兢兢。


  對他們過度的驚恐,秦放臉上閃過一絲莫名。


  如今手底下的這些小兵小將們很是害怕自己,他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只不過,倒還沒有眼前這些小子們如此害怕的程度。


  不過這倒是一件小事,他並不以為然,何況他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要他們著手去辦,自然沒必要把心思和言語,浪費在這種小事的身上。


  念及此,摒除臉上的莫名其妙,秦放的面孔上,又是全然的毫無表情,只罩著一層的陰翳,「今晚南苑的安危,就交給你們了。」


  明了是用來阻止水玉逃跑的,而這些親衛兵,則是用來保護水玉安危的。


  適才,若不是他曾經中過神仙散那樣的至尊之毒,因禍得福,竟有了百毒不侵之體,如此,他當然不會真的愚蠢到盲目的發揮什麼勇猛,用嘴去幫水玉吸取毒液。


  不過,有一點現在是肯定的,那蛇毒似乎十分的猛烈,如不是他正有這樣的百毒不侵之體,只怕剛才那樣的去用嘴吸取毒液的行為所會得到的後果,那怕早就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而自己王府上有沒有這樣身負劇毒的蛇蟲鼠蟻,他自己最清楚。


  念及此,在一眾親衛兵剛應下前一個命令后,秦放又把視線對準到了左翼親衛伍長的身上,「嚴驍,你立刻去調集左翼的其他人,在今晚,勢必要將溱王府,給本王徹查個乾淨。」


  嚴驍一愣,旋即才明白過來溱王這話內里的意思。


  讓他今晚徹查個乾淨,那意思不就是,現在的溱王府,已經不幹凈了?


  怎麼會這樣?


  嚴驍有些難以置。


  由於皇帝近些日子頻繁的對溱王用收買來的刺客找麻煩,所以現在溱王府的安危防禦這一塊,他們這幾支親衛兵的伍長几乎都是親力親為的參加到了每晚的巡邏之中,就怕這些小兵有什麼地方不夠仔細,從而會形成漏洞,沒得讓那些刺客給鑽了空子。


  然而沒想到,不是前翼中翼后翼及右翼巡邏時出現了漏洞,而是他左翼今晚巡邏就出現了漏洞,並且看王爺的語氣,那些不幹凈的東西甚至已經滲透到了溱王府中——


  試問,這讓今晚帶隊巡邏的伍長嚴驍,怎麼能夠接受這個事實?

  見嚴驍半天也不答話,臉上俱是驚駭之色,秦放有些不耐的蹙起了眉心,「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太過自負沒有任何的好處。現在趁還未到亡羊補牢尤為晚矣的時候,就給本王快些處理乾淨了,明白沒有。」


  嚴驍又是一呆,倒是沒有被溱王的嚴厲言語給嚇著,反倒在呆愣剎那過後,就迅速露出了感激之色,激動抱拳朝溱王報以一禮,聲若洪鐘,「是!」


  在別人眼裡,如果被溱王這樣嚴厲的指責,定會嚇得不行,可他嚴驍這個跟了溱王多年的小將明白,溱王這話表面聽起來份外的可怕,可你仔細去分辨后,你就會發現,溱王實則分明就是在教他做人的道理啊——


  再者,王爺也沒有任何要處罰他的意思,或許在外人看來,王爺讓他擔下這樁命令,那就是在處罰他,可他卻並不這麼以為。


  其餘人都不知道自家伍長現而今的心思,只是現下看到自家伍長被王爺如此劈頭蓋臉的一頓教訓,不但不驚懼害怕,反倒還如此有精神又莫名激動的對王爺聊表感激,怎麼看,都覺得有點兒……瘋了。


  被自己底下的小兵們看瘋子似地眼神注目著,心情大好的嚴驍也不予他們計較,轉過身,就開始對他們下令,「嚴密保護南苑,一隻蒼蠅都不許給飛進去,聽清楚了沒有!」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聽在一眾小兵的耳朵里,令小兵們都是精神一震,再多的瞌睡蟲,也給嚇得不翼而飛。


  軍人服從的天職,更令小兵們發自下意識本能的整軍行禮,「是!」


  秦放見這些小子們都打起了精神執行起了自己的命令,一種骨子裡的自豪感,在眼底悄然而生,不過,他卻用冰冷的眼神掩飾的很好。


  暗自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再管他們,秦放推著輪椅,繼續離開這裡。


  無法,他現下的暈眩感越來越厲害了……現在必須,他得回到自己長居多年的書房,把殘留進了體內未消化的蛇毒,給逼出來。


  眼見外面的情形愈發不妙,一直躲在小小角落裡的小桑榆,偷偷的嘆了一口氣,垂頭喪氣的低聲嘟囔起來,「唉,沒辦法啊……今晚看來再想偷襲那個狐狸精是難咯……。」


  畢竟她沒有自家弟弟那麼俊的身手,可以悄無聲息的想潛入哪裡,就潛入哪裡。


  嘖,要是被那些臭大兵給抓到了,那可就麻煩了啊!


  不管能不能放倒這些人是一回事,總之,她現在還不想,也不能離開溱王府——


  大仇未報,她怎麼可能甘心就此離開?那也太對不起可憐的娘親了!

  「阿嚏——」屋子裡已然躺下,準備養精蓄銳的水玉,又莫名的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溫子若的速度確實有夠快的,溱王吩咐完左翼親衛那些事情以後,才剛出南苑的大門不久,那在王府里的屋頂上,大大咧咧毫無收斂意思的溫子若便拎著垂頭喪氣,還是一身衣衫襤褸的明了,就到了南苑的偏房外。


  這才剛一落地,剛才還要死不活如喪考妣的明了就像原地復活了一樣,精神瞬間大好,一個扭身,竟輕巧的掙脫了溫子若這樣武功高手的桎梏。


  掙脫完了以後,明了一面站定還有些不穩的身形,一面指著溫子若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小子,一點也不尊老愛幼,這麼冷的天,竟然毫不顧忌我這樣一個老頭子的意願,如此粗魯的把我這老頭子連拖帶拽的從被窩裡扯起,甚至連一點穿衣服的時間都不給,你你你……簡直就是虐待老人,喪心病狂啊你!」


  對於明了這一通狂轟濫炸似地大罵,溫子若全當沒聽見似地,眯著眼睛,姿態悠哉的掏了掏耳朵,「哦,那我這喪心病狂還有治嗎?明大人。」


  已經快速穿起匆忙撈進了懷裡的衣服的明了,滿臉鄙夷,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給溫子若,「沒治了!病入膏肓了你!!」


  溫子若切了一聲,華麗麗的一個轉身,看著滿院子已經忙活了起來的左翼親衛兵們,眼睛一亮,提步就要往他們堆里扎。


  剛才去明了院子里的一路上,他突然才想起來,自己本身是還有一個奶娘擔當的重大角色任務,而自己要看管的小傢伙,也在他無意中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蹤影——


  現在他只能慶幸,剛才王爺心繫其它事情,並沒有想起這一茬,不然若是讓王爺知道他連一個孩子都照看不利,怕就要真的讓他扒光了衣服,在溱王府裸.奔一圈吶!


  咳,一想到這個玩笑話會變成真的,那估計以後他花爺在溱王府里,就真的別想再抬頭做人了……


  念及此,溫子若心裡越發忐忑起來,加快步伐往左翼親衛隊里扎去。


  都說人多力量大,要是有這些兔崽子們的幫忙,再大的南苑,也能儘快的翻個底朝天,屆時,還怕找不出那個小調皮鬼么!


  明了見溫子若心急火燎的走了,差點氣的跳腳,指著溫子若的背影罵道:「臭小子,把老頭子我扔在這裡就走,什麼意思啊你!」


  已然遠去的溫子若抬手揮了揮,「進去你就知道啦,這可是王爺吩咐的——對啦,別忘了給那人下點葯,要再也動不了又不傷身的那種哦——」


  其實問他溫子若,呵呵,他也不知道啊他……


  聽到這話的明了,倒是高漲的怒焰一下子就熄了下去,怒色漸轉狐疑之色,「溱王讓我來這的?」


  說話間,扭身轉首,探究的目光落到了偏房禁閉的兩扇房門上。


  被溱王逮到了尾巴以後,他明了很無奈,就算在外遊行,卻每每總是要隔三差五的回溱王府一次,時間久了,經年下來,倒是真把這溱王府當自己家一樣隨便的進出來去了。


  雖然一年之中,有大多數的時間並不在溱王府,但每每回來,他還是能從溱王府里的丫鬟婆子們,甚至是府里的大小兵將們口中得知,溱王府一直以來的具體動向,及發生的那些事情。


  畢竟嘛,他是個大夫,府里雖然有林大夫坐鎮,但上千的人口,自然裡面難保不會有人會得個林大夫難以醫治的疑難雜症,到最後自然是他這個妙手神醫出手的時候,而這個時候,就是套取消息最好最有利的時候。


  人在生病的時候,身心的各個防線都會變得很鬆弛,他啊,只要能讓那病人稍微那麼舒服一點兒……嘿嘿,讓病人放下心裡防線還會遠嗎?要套取府上的消息還會有難度嗎?


  哪怕這些人再怎麼被上面人勒令不能隨意謠傳王府中的事,在他明了的面前,都一樣在最後,會乖乖的事無巨細的說出來。


  所以啊,此刻眼珠直轉的明了心裡很清明,現如今的王府上,能讓溱王請他明了坐鎮的貴人,除了東苑那對特殊的夫妻,怕是再無旁人了。


  但是他更清楚,那對夫妻再怎麼特殊,也還沒有達到能夠住進南苑的資格。


  南苑是什麼地方?那可是以前那個死妮子住的地兒啊——


  只怕普天之下,能夠住進這南苑的恐怕也只有……


  片刻想到這裡,明了自己都是一驚,面上的睡意頓時全無,望著那扇房門的視線漸變的不敢相信,「不……不會吧?」


  這是一個沒有結果的自問,所以明了在自己磕磕巴巴的問出這個問題后,便沒有傻兮兮的等待自己能琢磨出這個答案,而是立刻精神一震,朝房門疾步走過去。


  不知為何,明了心裡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激動,抬起的雙手,竟好半天都沒有真的推上那扇房門上,而是僵持在半空中,微微的顫抖著。


  雖然他很煩那妮子,何況那妮子還動不動就威脅他,有時真恨不得用針扎死這個沒大沒小目中無人的臭丫頭……


  但是,人往往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很討厭的東西,在失去以後,就會特別的懷念和惋惜。


  在事後知道那妮子墜入飛渡江生死未卜以後,明了後來對她的回憶,就是抱著這樣的情感。


  所以,當這樣東西,突然猝不及防的,又這樣要出現在了你面前,說沒有一點的緊張和激動,那都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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