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這姐弟
他眼皮子跳了跳,還以為是這些人伺候的不好,讓王爺有了什麼損失,於是著急的連馬車還沒停下,就先迎了上去,「王爺——」
車夫看到丁管家這般架勢,生怕這位府上的元老會撞上馬車,下意識的就趕緊勒馬停車,駭的臉色都變了變。
緊急的勒馬自然會造成馬車極其的顛簸,馬車顛了顛,猛烈的隨著馬臀搖晃了幾下,這才穩妥的停好。
不過,車廂里很快就傳來了溱王的冷酷聲音,「幹什麼吃的!」
大概是心情的問題,溱王冷酷的聲音里,明顯透著焦躁和不耐煩的語氣。
車夫又被溱王這不悅的聲音嚇得不輕,連忙跳下馬車,就跪在了車前,「請王爺恕罪!」
趕至馬車前的丁管家看到這番情形,又清楚的聽到了溱王.剛才的那聲怒斥之後,一顆懸起的心這才放了下去,拍著胸口,面色漸漸緩和。
王爺的聲音如此的中氣十足,看來是沒出什麼問題啊……這樣他也就放心了。
不過……
丁管家雙眼一亮,又挨近了車廂口幾分,恭敬施禮,「王爺,老奴有事稟報。」
很快,車簾被近乎蒼白的手指挑起,隨即,露出溱王同樣有些蒼白,卻布滿了陰霾的臉,「什麼事。」
丁管家抬頭一看,有些駭了一跳,「王爺您這是……莫不是哪裡不痛快?」
溱王抬眼,淡淡瞥了丁管家一眼,視線隨即收回,沒有作聲,只是嘴角扯動了一下。
丁管家見了,自知自己用詞不當,連忙告罪,「老奴失禮了。」
王爺哪裡不痛快,作為貼身管家,又豈有不知道的道理?
何況,這還已經是全府皆知的事情……
溱王一擺手,面無表情,「說事。」
丁管家應了一聲,垂下了眼帘,眼睛眨了一下,沉吟了片刻,方道:「是雨王妃她……吵著要見您。」
此話一出,周遭的氣氛瞬息就變了,凝滯的,幾乎令人窒息。
沉默了良久,溱王一直陰沉的,沒有任何錶情的臉上,開始綻放出了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卻是陰冷至極的。
「吵著要見本王?」一字一句,他說的很緩很慢,說到吵著兩個字時,語氣格外的重。
丁管家打了個寒噤,稱是。
溱王笑容更盛了,已經趨向詭異,只是笑,卻沒有發出丁點的笑聲,讓人感覺,他這好像魔鬼的無聲詭笑。
「看來,她還很有精神。」說到這,他低垂的目光就此看向了丁管家,語氣充滿責怪,「丁叔,看來你失職了,本王讓你做的事,你竟然沒有做好。」
丁管家一個激靈,曲膝跪在了地上,「老奴失職,請王爺降罪。」
溱王沒有像以前一樣,尊敬心疼的趕緊讓丁管家起來,而是用極冷的目光,睥睨著跪在車前的丁管家,「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一點,本王還要重新教你嗎。丁叔,你是真的老了,心,太軟了。」
丁管家沒有半點要給自己辯解的意思,一味的稱著是。
這會子,看到丁管家都跪下的一行隨在溱王馬車左右前後的護衛,就連騎在馬上的騎兵,也都趕緊下了馬,隨著丁管家一樣,圍著溱王的馬車周邊,跪了一地。
從三年前開始,那傳聞中嗜血成性的溱王,就真的成了真事。
而不僅如此,溱王還變得極其陰晴不定,暴戾無常,別說做錯事說錯話的,哪怕是沒做錯事的也沒說錯話的,但凡只要溱王不高興了,你也一樣逃脫不了悲慘的下場。
所以現在趁王爺還沒動怒到極點,不管有沒有用,他們現在先擺出認錯的姿態,興許溱王見了心情會舒暢點,他們或許還有那麼點僥倖逃脫的機會。
「以後西府樓那邊的事,一律移交給溫子若處置。」溱王還坐在馬車裡,是看不到外面一行護衛和小廝們的動作,但是,他卻聽的到,所以他冷笑了一聲,「今天玄字親衛隊沒有恪盡職守,讓本王在外顏面盡失。統統下去,每人領罰一百鞭。」
外面的一行人聞言都不寒而慄的打起了寒顫,但是卻無一人敢有異議,還要齊聲對溱王叩謝,「多謝王爺——」
丁管家看到這,只得嘆了一口氣,沒有為這些護衛和小廝求情,眸光閃了閃。
他自己帶出來的人,自然自己心裡頭清楚,別說敢給王爺丟臉,就是用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他們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多做一個動作。
所以他心裡很清楚,這怕又是王爺的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打人不見血,王爺心火不會得到平息。
然而,他現在很好奇,究竟在王爺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令他今天動了這般大的雷霆遷怒。
要真是說起來,恐怕也只有那個人的事,才會令王爺……
想到這,丁管家悄悄瞟了自家王爺一眼,張了張嘴,卻是怎麼也問不出口。
看來,還是等呆會兒找個隨行的小廝問一問,才是上策。
心中打定了主意,丁管家不敢再耽擱,一邊揮手示意府前站著的一干看守趕緊幫著把王爺從馬車上攙下來,一邊趕緊先行走進了王府,前往北苑,去找溫子若,先將王爺的吩咐給辦妥了才是正事。
免得後面追究起來,他這把老骨頭,還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若說以前的王爺是冷酷冷情,現在的王爺,根本完全是冷心冷肺。
也就是還惦記著他好歹是護他養他到大的人,若是換了別人,今天雨王妃這事,恐怕就不是換個人來做這麼輕鬆了。
不過他這三年也算是看明白了,要是他真的犯了什麼大錯和大忌,王爺怕是同樣也不會輕饒了他的……
心裡嘆息著這些紛擾的思緒,腿腳倒是矯健的丁管家,沒多久的功夫,便到了北苑。
循著對溫子若那小子的了解,進了北苑不一會兒,就在北苑那幢小屋舍的後頭,找到了躺在柳樹下,掛著的一張麻繩編織的網chuang里的溫子若。
溫子若倒是睡的正香,就連有幾隻麻雀停在他的身上棲息,他都不曾察覺。
丁管家見之,不悅的冷哼,抬手就在溫子若的頭頂敲響了一個腦瓜蹦兒,「你倒是愜意,沒心沒肺的臭小子!」
溫子若吃痛,大概又是做著美夢的關係卻被突然打斷的關係,反映很大的幾乎是立刻從網子里跳了起來,不過他卻忘了頭頂橫生著一根柳樹枝,身高又高,自然砰的一聲,直接就給撞了上去。
這樣一撞,真是撞得他頭暈眼花眼冒金星,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一手指了一下丁管家之後,就晃晃悠悠的撲通一聲,整個人從網子里翻了出去,栽倒到了地上的草堆里,切切實實的摔了一個狗吃屎。
愣是好半天,都沒有從地上爬起來。
丁管家見了,也不理會他,就好像沒見著他這人一樣,更別提會扶他起來關切的詢問之類云云,繼續負手而立在一旁,仰頭看著天上的藍天白雲,「王爺剛才來了吩咐,以後西府樓的大小事務,都將由你來掌管。」
輕描淡寫的語氣,就好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
然,把這話聽在耳朵里的溫子若可不是這樣的雲淡風輕,人幾乎是立刻從地上蹦了起來,嘴巴里吃進的泥草都來不及吐乾淨,就連忙抓住了丁管家的手,淚眼婆娑的追問,「金……金的?!」
因為嘴裡還有泥草的關係,吐字便有些囫圇含糊。
丁管家哼了一聲,「王爺的命令,難道還有假的。」
聽到這麼說,溫子若都興奮的跳了起來,手舞足蹈的,別提多高興了,像個樂壞了的孩子一樣,「哦吼~」
丁管家不悅的皺了皺眉,「你興奮的是不是過頭了點?」
溫子若翻了翻白眼,呸呸吐掉了嘴裡的泥草,「您老又不是不知道,老子可是連做夢都想親手好好的一報當年被坑之仇哇——!」
丁管家不以為然的嗤之以鼻,「當年你那是被雨王妃坑?分明是你自己教的手下夠蠢!」
溫子若頓時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向來不敢在丁管家面前放肆的他,這會子居然面對面的,沒好氣的反駁了起來,「比起丁叔你那反水背叛的線人,我那手下再蠢也比你的人強太多了吧?!」
「你!」提及這事,丁管家也像被打了臉一樣,一直的雲淡風輕,立刻破了功,用力一指一臉挑釁的溫子若,旋即,拂袖而去。
看到丁管家氣呼呼的走了,溫子若才知自己這張把不住門的嘴說的過了頭,給了自己一個不輕不重的嘴巴子之後,就麻溜的跟在後頭追了上去,「誒嘿,是我說錯了話,我該打,丁叔~你就不要跟阿若一般見識了嘛,要是氣壞了身子,那阿若就要內疚死了啊!」
「臭小子,嘴裡沒一句中聽的!」丁管家不吃這一套,沒好氣的冷哼。
「是是是……丁叔您教訓的是,該打該打。」追到了丁管家身邊,溫子若諂媚的伸手去扶他老人家。
丁管家甩袖撥開溫子若湊上來的手,半點也不領情,極其的不耐煩,「走開點!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動手動腳的——」
這樣熱臉貼了冷屁股,溫子若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沒有再腆著臉繼續湊上去,而是腳步緊隨不放的緊跟在丁管家的身邊,賤兮兮的壓低了聲音問向的丁管家,「叔兒,這事兒不是一向都是您老操刀嗎?怎麼,您是不是惹了王爺哪裡不痛快了,所以王爺連您的面子也不賣了,直接拿了您的職權了?嘿嘿……。」
說到這,溫子若發出賤兮兮的一串笑聲,手掌搓了搓,「是不是……我即將上任為有史以來最年輕英俊,最風度翩翩瀟洒不羈的帥管家?」
丁管家斜睨溫子若一眼,毫不客氣的潑下冷水,「你倒是想得美。」
「嗯嗯,我想的很美。」溫子若忙不迭的點頭。
「哼,沒門。」丁管家諷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知道王爺脾氣不好,就快點到西府樓去,別說到時候王爺罰你,我不給你求情。」
一手好算盤落了空,溫子若頓時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樣,焉了吧唧的,不過,在聽到丁管家后話的提醒,人立刻就精神了起來,沖著行色匆匆而去的丁管家抱歉施了一禮,「得嘞~謝謝您吶!」
說完,一個華麗轉身,輕鬆一躍上了房頂,就跟一隻剛從籠中釋放的大鵬鳥一樣,在王府內的一處處屋頂上飛躍起落。
溫子若的輕功速度非常的快,若是按照走路,他從北苑繞去處在西苑的西府樓,只怕沒有個一盞茶的功夫是到不了的,然,在他這般不用繞道走路的輕功使用情況下,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到了西府樓主屋的屋頂上。
在高處,總能以俯瞰的姿態,將地上的生物輕易的收入眼中。
所以才剛到西府樓的溫子若,幾乎立刻,就看到了侯在西府樓主屋外的,丁管家身邊的人。
這些人,溫子若並不陌生,「小雲子,小林子——」
喊著話時,人縱身一跳,便落到了兩人身前。
兩人起初還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從溫子若的別緻衣著上就知道了是誰時,臉色的驚色立刻褪了下去,有些討好的沖著溫子若拱手嬉笑,「喲,原來是花爺啊——」
「去去去,少打趣哥!」溫子若佯裝不悅的對兩人擺了擺手,「在這王府里能稱爺的,除了那一位,還能有誰?」
「是是是,花哥說的好,說的太好了!」兩人崇拜的對溫子若豎起了大拇指。
溫子若被逗樂了,在一人頭頂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馬屁精!」
兩人並不吃痛,所以被打了,反而笑的更歡了,「這不跟哥哥您學的嘛!」
溫子若自傲的揚了揚下巴,「那倒是,不然就丁叔那樣的老古董,哪能教出你們這樣靈活的小兔崽子?」
說著話,溫子若的目光,就瞟到了兩人手裡提著的麻袋上,「哎喲,這是什麼玩意兒?」
兩人見溫子若看著自己手裡的麻袋發問,然後笑嘻嘻的對視了一眼,繼而才神秘兮兮的提著麻袋,直往溫子若的跟前湊,「哥,來瞅瞅。」
溫子若被兩人神秘兮兮的表情吸引了,滿懷著疑惑,就伸長了脖子往兩人的麻袋裡看過去,只是才看了一眼,人就跟彈簧一樣,瞬間就往後彈出去了數米,花容失色,「我.靠!!」
回了小四合院,水玉將手裡的小桑榆交給了正在院子里打掃的奶娘之後,就自個兒徑直往自己的屋子而去。
推門而入,連忙將房門反手關了上,背部抵在房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呼吸,雙眼極其疲憊的緊緊閉著,紅唇在貝齒用力的啃咬下,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全身,都在止不住顫抖。
她似在隱忍著什麼,不願出聲,不願被人看到,也不願被人聽到……
維持這樣的姿勢沒有多久,她的背便順著門面,一點點的向下滑,直到,最後完全蹲在了地上為止。
臉上的表情是麻木的,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小華離胳膊腿兒畢竟短,進到後院時,最後也只看到了自家娘親關上房門的那一幕,沒人注意到這小小的孩子眼睛里,此刻正流露著怎樣的邪惡目光。
不過別人注意不到,可作為心有靈犀的雙生姐姐,被奶娘抱在懷中的小桑榆,可是在打了個寒顫之後,就剛好把自己小弟那可怕的一面盡收眼底了。
抱著小桑榆的奶娘清楚的感覺到了懷中小人兒的瑟瑟顫慄,頓時有些緊張的詢問起來,「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小桑榆把毛茸茸的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一看到自家小弟扭過頭來對自己翹嘴微笑,嚇得趕緊把頭扭了過去,死死的埋在了奶娘的懷裡。
奶娘見狀,這下真是慌了起來,手掌對小桑榆的額頭就是好一陣的緊貼,不過傳到掌心的溫度並沒有過熱,奶娘這才漸漸放心的長舒了一口氣。
「蘇嬤嬤。」此刻已經邁著短腿兒走到了奶娘身前的小華離,倒是很有禮貌的喚了一聲。
奶娘蘇嬤嬤親切的笑著應了一聲,同時也不忘記對小華離見禮,「二少爺,您回來了。」
小華離微微頷首,依然還是那副正兒八經的小大人模樣。
埋在奶娘懷裡的小桑榆聽到兩人的對話,嘟著小嘴,氣鼓鼓的,表示自己的各種不服。
為什麼莊子里的人見到自己這個大小姐都是小孩子似的對待,不是哄著就是供著,可對自己的弟迪卻是對待大人,對待主子般的恭敬敬畏——
這人與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嘞?
「下來。」小華離負手而立在奶娘身前,卻是不苟言笑的望著四合院里種著的一樹梨花,眼睛微微眯起,動作倒是像只盯上了獵物的小狼,與他母親做這動作的樣子,真是一般無二。
躲在奶娘懷裡的小桑榆知道自家弟弟這話是對自己說的,但是她今天的心情特別不美麗,自家弟弟還對自己吆五喝六的,一點都沒有把自己當成是他姐姐的自覺,真是太不可愛了,她的心情更加不好看了。
於是,她當然要選擇……布吉島。
奶娘可是看得真真的,尤其對自家小少爺那細微的面部表情特別的敏.感,因為那眯眼的表情與自家主子簡直是一模一樣,而她更知道,一旦主子做出這樣的表情,那表示很快就有人要倒霉了。
同時,做出這樣表情的小少爺,也一樣。
想到這,奶娘生怕自家大小姐會惹了自家小少爺不痛快,見大小姐在自己懷裡裝睡,連忙小聲的在自家大小姐的耳邊笑著勸說,「大小姐還是快到少爺身邊去吧,說不定少爺得了什麼好吃好玩兒的東西給小姐您呢!」
小桑榆在奶娘的懷裡翻了翻白眼兒。
當她是小孩子呢,她才不會上當呢——
當然,得此結論,那也是在無數次受騙后總結出來的……
小華離自懷裡,拿出了一塊血紅色的,篆刻著騰雲飛龍圖案的玉佩,拇指漫不經心的摩挲著上面的圖案,目光變了幾變。
「那個人的消息,你不要了?」小華離一向經久不變的老陳語氣里,透出了一絲玩味。
奶娘不知道自家少爺口裡所謂的那個人是誰,但是她懷裡的小桑榆卻是知道的很清楚。
於是,小桑榆下一刻就著急的仰起了小腦袋,然後搖起了蘇嬤嬤的胳膊,「嬤嬤嬤嬤,快放桑桑下去啦——」
蘇嬤嬤一時猝不及防,沒想到小桑榆會突然這麼折騰,當即想也沒想,就趕緊將這小祖宗給放到了地上,因為她真是怕這小祖宗鬧騰起來的厲害,沒準就會從自己的懷裡翻了下去,她雖個子不是很高,可這小祖宗若真的翻了下去掉到地上,那估摸著也是要摔出個好歹來的,屆時她真是要萬死難辭其咎了——
待看著一到地上的小桑榆撒著歡兒就自動往自己弟弟身邊搖搖晃晃的黏了過去,蘇嬤嬤這才拍著胸口直念阿彌陀佛,額頭都冒出了無數冷汗。
一到小華離身邊,小桑榆就一改之前桀驁不馴擺大姐譜的樣子,笑眯眯的,一雙大眼睛都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兒狀,露出一口早就長好了卻獨缺一顆門牙的潔白牙齒,小手抓著小華離的衣袖晃啊晃,「弟迪~告素倫家嘛~」
小華離不著痕迹的把那塊血紅的玉佩收進了袖子里,小臉兒一沉,「叫哥。」
明明兩人出生的時間相差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卻要一輩子背上做這笨丫頭的弟弟名頭,怎麼想就怎麼不爽。
「……。」小桑榆一聽,嘴角有點兒抽搐。
弟迪真是大大地狡猾,每回抓住她滴小尾巴,就喜歡這麼對她逼良為……不對,是強人所難!
她可是好不容易擠破了頭生在他前頭,做了得瑟的大姐頭,多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