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太子一派斬草除根
眾人大聲謝過後,便一個個才安安分分規規矩矩的站起身,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見狀,秦錚眸色一動,笑著對眾人擺手,「朕今日來是與諸位同慶,而不是來給諸位掃興的,都快坐下,之前是如何,現在還該如何。」
言罷,信然轉身,看了一眼蹣跚跟了過來的老太監寶慶,「讓樂師繼續奏樂,舞姬繼續跳舞。」
寶慶立即駐足,遂恭敬應是之後,便面色一凜,執起手中的拂塵往臂彎上一甩,聲線拔高,「奏樂——」
彼時,比起這皇宮裡的紫醉金迷下的暗潮洶湧,看似平靜的溱王府,卻在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因為心情抑鬱,雖有杜嬤嬤幾番勸阻,但終究也沒能讓年玥多吃幾口飯菜,便早早的撤了晚膳,被年玥打發下去歇息了。
縱然杜嬤嬤和白茶几個丫頭有些想留在年玥的屋子裡說說話,可年玥已露了疲乏之色,四人無奈,只得作罷,聽話的先回到各屋休憩一會兒,也好方便半夜起身,或是明天的早起。
秋天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快,秋風陣陣的吹著,有些涼颼颼的。
待四人離去后的一盞茶后,本在準備更衣歇下的年玥,卻一改面上的倦意,精神抖擻的又把衣物重新穿回到了身上,不過,她卻穿的不是白天的藏青襖裙,而是找了一件顏色偏深的黛藍色襖裙換了上。
黛藍色在白天還好,尚能分得清它和黑色的顏色差距,可到了晚上,尤其是今晚這般昏暗無月的夜色下,幾乎與黑色沒有了任何的區別。
倘若是行走在黑暗中,幾乎完全與能融於夜色里的一身夜行衣,是相差無幾的效果。
然,年玥並沒有仰仗這身衣服就堂而皇之的出了小別院,而是推開了外室的那張飯桌,掀開了地上的絨毯,露出了地面上,那方秦放在早上鑽進來的洞口。
因為時間尚短,又為了不吵到她的休息,所以溫子若只安排那幾個土夫子抓緊白天的時間把洞口處的機關填補好,故而在今天這短短的幾個時辰里,土夫子們並沒有把這項任務做完。
沒有機關封鎖的洞口根本不用年玥費心,拿起一顆明亮的夜明珠,她便縱身跳進了洞口。
進到她這條分支的密道僅此一條,所以年玥並不擔心會迷路,相反,走在這條密道上,年玥的臉上還帶著無法抑制的甜蜜微笑。
雖然密道這種東西總是讓人會把它和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等等字眼相掛鉤,再結合近日秦放那廝所做所為,更是變相的驗證了這一詮釋。
甚至於,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更似偷.情。
這種關係本該是難以啟齒的,是她所不喜的,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心裡的愉悅。
年玥腦子裡這般抑制不住的想著這些與今夜行動,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念想,不知不覺中,竟已經到了這條小道的岔路口。
而岔路口上,燈火通明。
許是被岔路口上的燈火弄得有些刺目,令年玥一個激靈,便從甜蜜的思緒中醒轉,連嘴角上的笑容,也瞬間斂了住。
當她完全走出小道,到得岔路口上時,那在燈火闌珊下的幾個蓬頭垢面的土夫子,都對她齊齊參拜,「主公!」
獨有一人不同,只是依舊站在那一動未動,對年玥言笑晏晏,「師傅,好久不見。」
話音一落,男子的視線便落到了年玥已經明顯隆起的小腹上,目光微不可見的黯淡了剎那。
年玥揮手示意土夫子們起來,視線打從進到岔道口時,就一直沒有從男子的身上挪開,見男子對自己笑,她也禁不住的微笑,「吟嘯,好久不見。」
這人不是外人,正是她唯一的關門弟子,吟嘯。
說來確實是許久未見,仔細算來,怕是已有半年之久了。
人啊,果然都是歷練出來的,她的這個好徒弟,明顯比以前更聰明睿智了。
就連她都沒想到,吟嘯在聽到了京都盛傳關於她被秦放那廝擄走的消息后,竟然用這種方式,將水玉山莊那幫子盜墓土夫子順其自然的安插進了溱王府,來堂而皇之的來救她離開。
這些土夫子都是表面在混江湖的盜墓賊,可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他們盜取的財寶,都被她自己收入囊中,當初,就是為了給太子秦殷做一切財力的後盾。
他們的身份很渾濁很雜亂,這般如此,想來就連秦放那廝,也未必能從幾人身上查出個什麼來。
兩師徒也就這樣簡單的打了聲招呼,並沒有再花費唾沫和時間來說話敘舊,即刻就開始進入了正題。
吟嘯當先面色一正,對年玥有禮的拱手抱拳,「徒兒無能,並未找到曾為太子座下效力的影,還請師傅責罰。」
聞言,年玥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斂卻,擺了擺手,「影作為太子秦殷那麼多年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要是沒有些能耐,恐怕早就先被太子秦殷給處決了,豈還會讓他活到今天?」
提及這個影,吟嘯整個人都冷厲的起來,「這個傢伙果真是人如其名,來無影去無蹤,每每徒兒的探子一得到他的線索,正要繼續深入追蹤下去,可每每都會莫名其妙的中斷,根本就無從追蹤下去,把徒兒的人,都耍的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團團轉。」
年玥並不責怪吟嘯,反倒輕笑起來,「太子倒了,太子一.黨幾乎更是被斬草除根了,可偏偏他這個太子身邊的左右手卻還活著,你說,他得多大的本事?」
當然,能和他一拍即合的好二姐,本事也是不小的。
吟嘯卻是不屑的冷哼,「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年玥奇怪的看了吟嘯一眼,這孩子向來是個穩重的,跟著自己久了,人更是沒有什麼情緒,冷冰冰的像座冰山,所以她倒是極少的看到,他如此情緒化的一面。
接收到她略帶疑惑的視線,吟嘯面色一僵,下意識的稍稍將臉別開了去,「接下來……師傅打算如何?」
年玥目光犀利的瞥到吟嘯發紅的耳尖,疑惑更深了幾分,嘴角上揚起來,「既然我的好二姐如此想要繼續玩下去,那我也只好……卻之不恭了。」
吟嘯眼睛一亮,好奇的又把眼睛轉回到了與年玥對視的位置,「師傅的意思是……。」
「你和影已經交過手了?」年玥卻答非所問,忽然拋出這個問題。
始料未及的吟嘯愣了一下,方面色一變,連忙把臉垂下,不讓年玥看到他此刻怪異的面部表情,「是……是。」
吟嘯確實很成功的沒能讓年玥捕捉到他的面部表情,但是年玥像蒼鷹一樣犀利的目光,卻是沒有錯過他耳朵尖兒上泛起的可疑紅暈,這讓年玥倍感詫異的眯起了雙眼,「他都對你,做了什麼。」
如果讓影發現吟嘯人皮面具下的真正模樣,定然會從而聯想到她這個本該已死的傅長歌。
不必想也知道,以影的手段,定然會就此對影使用各種手段逼供!
倘若真是如此,她一定不會放過膽敢傷害她徒弟的影!
吟嘯忽然慌張的搖起了頭,頭垂的越發低了下去,彷彿地上若多出一條縫,他就要鑽進去似的,「沒……沒有。」
年玥見他如此反應,就越是覺得其中有什麼,也就越是生了氣,「抬起頭來!我的徒弟,難道現在已經成了連頭都不敢抬的窩囊廢不成?!」
話音一落,年玥清晰的看到了吟嘯身子一震。
忽然年玥覺得自己口氣太嚴厲太重了一些,心中有些愧疚油然升起,但是她並未有改口的意思,甚至一瞬不瞬凝視著吟嘯低垂的腦袋上的目光,愈發的冷冽銳利,毫不退讓。
常年的管制下,吟嘯幾乎是發自本能的,順從聽話的將低垂的頭抬了起來,只是期間的速度有些慢。
今晚畢竟還有要事在身,且年玥又是個一碰到自己身邊人的事,就會變得異常急躁性子的人,故而,未耐心的等到吟嘯把臉重新抬起到面向她的位置時,她就已經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將吟嘯的下巴抬了起來。
不期然的,她清楚的看到了吟嘯慘白的臉色,甚至,還有眼角閃爍的晶瑩。
一時間,她愣住了。
而沒想到她會對自己如此動作的吟嘯,也同樣愣了住。
就連一直杵在一旁不聲不響的幾個土夫子,也是為之一愣。
不過,土夫子們要比當事的兩師徒清醒的較快,恍然清醒后,均是對年玥瞬間露出了仰慕的晶亮目光。
眾所周知,水玉山莊是一個在江湖上很是特別的存在,明明身在江湖,卻又不是走在江湖路上。
水玉山莊囊括的都是四國江湖中形形色色的人物,黑白兩道之人都有,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甚至還有非常神秘的角色參雜其中。
譬如,水玉山莊的莊主。
沒有人知道水玉山莊的莊主是誰,更不知道是男是女,年齡歲數。
而水玉山莊認人辦事,憑的就是水玉山莊天地玄黃四等水玉雕琢各種圖案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