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放年玥走

  「那你呢!」忽然扭過頭俯視年玥的秦放,雙眼已然通紅如血,猙獰的面目,讓他就像一隻剛從地獄爬出的魔鬼,他手指狠狠指著年玥隆起的肚子,「嫁給了我,成了我的女人,可你卻還要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還和別的男人懷了這樣一個野種,你倒是說說,你又是什麼,是盪.婦,還是淫.娃?!」


  年玥一窒,既是被他可怕的樣子嚇到,更是被他殘忍的話語傷到,揚起手再度摑向他的臉,「全天下就你沒這個資格這樣罵他!」


  這一次沒有那麼幸運,秦放輕易就在半空截住了她揮過來的小手手腕,五指用著捏碎的力道鉗制的動彈不得。


  「是么?」秦放殘冷的扯了扯嘴角,另一隻手則狠狠一扯,將她身上最後的屏障全部扯碎,惡劣的話語里充滿了涼薄和戾氣,用著宣示般的口吻居然臨下的對她邪笑道:「本王現在不光要罵他,還要殺死他,而且……還要用你口口聲聲中,最禽.獸的方式。」


  不知道是因為身上沒了衣物而感到寒冷,還是因為眼前這個魔鬼男人的話而寒冷,年玥只覺得這股冷,一直從肌膚浸進了骨子裡,冷的令她瑟瑟發抖,令她牙齒髮顫,瞠大了雙眼凝視雙眼通紅的男人,「不……你不能……你不……。」


  秦放以前就在想,自己什麼時候,可以令這個女人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許多不同的表情,但是,他想看到的表情里,卻沒有他想要看到的畏懼,害怕,還有厭惡。


  可這一刻,他卻在她現在的眼睛里,把這些他從來都不想見到的負面表情,統統收進了眼底。


  他不覺得興奮,也不覺得刺激,現在的他早已不是初次對她毫無感情的溱王,所以,她現在的這些表情,只是表情,就已經像一把把無形的利刃,一刀又一刀的剮著他的心臟,剮的沒完沒了,剮到鮮血淋漓。


  這份痛,已經承受到了一個臨界點,他覺得自己有些再也撐不下了的感覺,至少,他不想在自己一個人承受。


  「既然你這麼無情,既然你怎樣都要離開我,既然你如何都不會愛我,呵呵呵……那好。」鬆開她的手,秦放的大手伸向了她的臉,指腹溫柔的摩挲著她的臉頰,輕輕的笑了起來,笑容竟透著說不出的凄涼,「那就再恨我吧,盡情的……恨。」


  話音一落,他笑容陡然一凝,大手將自己身上的腰帶一扯,便將那蓄勢待發的傢伙逼近她。


  年玥大驚之色的想要逃,可是他的一雙大手卻有力的掐住了她的腰,不但半點動彈不得,還一直拉扯著往他的那方下沉,「秦放你瘋了!快放開我!!」


  秦放對她的話根本充耳不聞,垂著眸,連看也不再看她,手上和身子只在做著他想做的事情。


  年玥的掙紮根本毫無用處,似乎對秦放而言,她只不過是一條被按在砧板上只會跳動幾下而已的小魚而已,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年玥想用雙腿去蹬他踢他,可卻被他一雙長腿的膝蓋一曲,將她的雙腿壓制的死死的,再也動彈不得,而她的雙手除了無力的捶打他,撓他,根本沒有多少實際的殺傷力。


  當真切的感覺到了那熾熱的碰觸,年玥的一顆心臟都嚇得差點跳了出來,驚恐萬分的大叫,「秦放!!」


  雖然孩子一直很乖,也是進入了最安穩的第七月,但是因為連月的奔波,明了就已經警告過她不能再操勞,更不能傷到孩子,不能劇烈運動,更不能那方面……


  否則,仍然會有滑胎的危險。


  念及此,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怨恨和憤怒還有驚恐瞬間瓦解,只有滿腹的委屈,和深深的哀怨與失望,「你怎麼能對我,怎麼想我都沒關係,可是這孩子,這個孩子可是你……。」


  「咳……咳咳……。」看到她再次因為自己而淚流滿面的樣子,秦放只覺胸口被誰狠狠捶了一拳,一股腥甜頓時湧上喉嚨,猝不及防下的忍不住一咳嗽,一口黑血就噴了出來。


  既是他有及時去捂住自己的嘴,腳下也跟著連退兩步,還是無數黑色的血珠,噴濺到了年玥的身上,還有臉上。


  年玥只覺一股異香襲來,身子和臉上的肌膚,就好像被灼燙的火花濺到了一樣,灼痛的厲害。


  危險的遠離,雙腳被桎梏的鬆懈,年玥本能的想要立刻鑽了這個空隙逃離,然而,她並沒有,而起身的第一反應,卻是震驚的望著口吐黑血的秦放,忐忑不安的問,「秦放你怎麼了?怎麼……會吐黑色的血?」


  秦放黑色的血吐了不少,大手根本就捂不住,很快就從指縫中露出,滴答滴答,一顆顆一串串滴落到了白玉石的地板上,非但醒目無比,甚至還會騰起一圈圈的白煙,就像,白玉石的地面,被他的血給燃燒了。


  秦放沒有理會年玥,一手穿好了褲子,邊直往後退,大約退到五步之外時,便一個轉身,彷彿逃兵一般,想要逃離這裡。


  可是沒想到,他才往前邁出一步,腳下突然騰起一陣虛軟,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往前栽倒了下去。


  一個大男人倒下去的聲音是沉重而沉悶的,甚至,還震飛了今天葡萄架下沒有掃去的枯黃落葉。


  他的倒下無疑是嚇壞了年玥,引得她的小臉再度慘白一片,人,下一刻也顧不得去給自己不著寸縷的身子遮羞,風一般的便跑到了他的身邊,「王爺!」


  待到了他的身邊,她想伸手去扶他,想去看看他怎麼樣了,卻被還未昏死過去的他一手推了開。


  「滾開!」雖然聲音有些有氣無力,但秦放這聲低吼仍然底氣十足,瞪向她的眼神,還淌著漆黑血絲的嘴角,都帶著濃濃的諷笑,「你應該感到高興啊……本王就快死了,就不會再有人阻撓你了,你想去找誰,想要跟哪個男人,從今往後都不會再有本王這樣令你憎惡的禽.獸來破壞你了……。」


  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人被他自己更清楚的。


  就算丁叔和阿若他們如何的刻意隱瞞,他又豈會察覺不出?

  所以他恨,他惱,他怕,他不甘!

  所以他怎麼都不願意對她放手,他不甘心她會忘記自己,他想永遠都死死的記著他曾是她的夫!


  年玥被他這一推,輕易推的跌坐到了地上,可她混不在意,也不覺得疼痛,一顆心揪的很痛,痛的難以呼吸,雙眼瞳孔陣陣緊縮著,難以置信的望著他,「不,不會的……你不會死的!」


  看著她竟然不是歡天喜地,反倒如此一臉痛苦的望著自己,秦放沒有想象中的覺得高興,也沒有覺得難過,就是心裡很空洞,空洞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許已經什麼都沒有再想。


  沉默的看了她好一會兒,他垂下了眸子,抬手一擦嘴角的血,身子往後一躺,恰好靠在了葡萄樹的架子上,面無表情,似累極了,「你走吧……。」


  「你……你在說什麼……。」年玥一愣,雙眼瞠大。


  「讓你滾,你聽見沒有!」秦放不耐煩的低吼一聲,「你不是想跟雲頤那小白臉走嗎,那你走啊,走啊!」


  年玥身子一顫,就那麼繼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緘默了,少頃,才幽幽的望著他,唇瓣抿了抿,「我……不想走。」


  這話,是實話,是真話。


  即便被年瑤如此威脅,即便沒有他拿阿籬和阿珠脅迫自己,即便這連日來兩人爭鋒相對愛恨難休——她,卻沒有想過再離開。


  當初的金蟬脫殼,那也只是暫時性的,她不過只是想冷靜一下,而且她也知道他這毒等不了太久,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知道自己幫助子卿奪位后的反應,所以,她第一次竟然做了逃兵,用著這種種理由,離開了大溱,離開了他。


  如果她知道事情的後續竟然會變成這樣,如果還可以再重來一次,她絕對不要再做逃兵,絕不!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秦放怔了一下,抬起雙眸,詫異的看向她。


  四目相對,兩人皆是無聲。


  片刻,秦放笑了,笑容充滿了自嘲,「你在可憐本王?還是為了樊籬和阿珠,想放低姿態來討好本王?」


  「不……不是這樣……。」他的笑容太刺心,令年玥有些心慌,向來伶俐的唇舌也有不會說話,不知該怎麼說話的時候。


  「夠了!」秦放不輕不重的呵斥打斷,眼底開始浮現厭煩之色,「本王不會拿他們怎麼樣,現在你可以滾了吧,本王不想再看見你,再也不想!!」


  再看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瘋,會不會想把她殺了,來為自己陪葬!


  「我是不會走的!」見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自己往外推,年玥也有些惱了,大聲的辯駁。


  「你……。」秦放喉嚨一哽,見她倔強的瞪著自己,泛紅的眼眶,氣惱的表情,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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