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太子殺了傅長樂
如果此刻殿內還有其他人的話,不難發現,此刻的影也在森冷的盯著傅長樂,那樣的眼神,彷彿在盯著一具死屍。
如果有人看見,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果可以,就算太子秦殷不動手,他影,也一定不會猶豫,親自動手,殺了傅長樂!
「賤、人!」失去心愛的女子,失去最看重的位置,這連番的打擊,已經令秦殷暴走,秦殷再沒有了一絲疑慮,一劍下去,直接砍斷了傅長樂的一條手臂!
嗤的一聲,伴隨著這聲鮮血飛濺的聲音,還有傅長樂慘烈的嚎叫!
這前腳才剛出落水宮的宮人們,青禾和海棠,將傅長樂這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都收進了耳朵里,都為之一振,都紛紛驚恐的更加往宮外逃竄。
海棠面色一變,臉上有過一抹快意扭曲的笑容浮現。
雖然現在太子這個結果她沒有料到,也不想要的。但是傅長樂這個結局,她非常非常,想要。
青禾也一樣,臉上的笑容,只比海棠更加燦爛解恨的多,不比海棠的少。
眼看著周身的宮人們就像被驚了的魚群,膽戰心驚紛紛魚貫逃出了落水宮苑,她們兩個人,倒是像很有默契似的,反倒步子慢了下來,觀花賞景閑庭漫步般,在落水宮的前院里緩慢的走著。
所有人都只顧著逃命,自是沒有去在意,這兩人古怪的樣子。
「呵,真是沒想到,今天這齣戲,意外的成功呢。」先說話的,是海棠。
說話間,經過前院的花圃時,海棠伸手,就折下了一枝傅長樂平素最寶貴的芍藥花,在指尖把玩起來。
因為上一次有年香的一通大鬧之後,這滿院的芍藥已經被毀壞的七零八落,獨獨剩下了三株完好無損,故,這使得傅長樂,愈發的珍愛這三株芍藥,旁人碰都是不能碰的。
「是啊,真是意外的成功。」青禾幾乎都要抑制不住,興奮的想要尖叫。
太子倒不倒台,現在於她這個已經和傅長樂成為死敵的貼身丫鬟,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關係。
而太子之所以倒台,卻是因為樊籬侯爺,卻讓青禾異常的愉快。
因為她本來還覺得讓一個小小的玉姬之死,嫁禍到假孕的傅長樂頭上,恐怕還不足以能讓太子對傅長樂這個有樊籬庇護的女人下死手,而現在。
樊籬背叛太子,卻意外成了太子對傅長樂下死手的助力!
而這一點,讓青禾變相的覺得興奮極了,不管這一切背後,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她都不想管,也不想知道,她想要的,只是這個結果。
「從此,這東宮,可真真,只是我海棠一人的天下了啊……。」海棠喟嘆了一聲,手指,一瓣兒一瓣兒的扯著手中開的紅艷極了的芍藥花瓣。
青禾舒了一口氣,看了海棠一眼,嘴角翹的很高,「我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果真,會成為傅長樂的心腹大患。只可惜……。」
只可惜,她青禾卻不再是當初那個護住心切的傻丫鬟了。
「你現在要去何處?去找你的侯爺?」海棠笑的有些得意,今兒這出連環計,恐怕以後就要變成她棠妃的絕唱了。
提到樊籬,青禾略帶羞赧的點了點頭,她自然是要去找他的,只去找他。
海棠見狀,笑容一凜,神情一振,「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個男人,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認定的,向來只是他這個人。」青禾微微一笑,「無關其他。」
海棠挑眉,「既如此,我也不必多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你也是。」停下步子,青禾言笑晏晏的看著與海棠對視,「好自為之。」
至此今日,京都,已是風雲變幻,風雨欲來。
而遠在莫道關,群山峻岭的十一嶺的溱王,秦放,卻對此一無所知。
幾乎除了溱王府中人,沒有一個人知道,他遠赴十一嶺,還抱一具已近腐爛發臭的焦屍。
從京都到西部最是偏僻的十一嶺,本來要四五日的路程,被秦放生生節縮成了兩天,可謂是沒日沒夜,馬不停蹄。
沒有人知道,他在這一路上不吃不喝,也沒有人知道,他跑死了多少匹馬。
除了,隨身藏匿暗處的七個影衛,還有趕車的車夫。
十一嶺群山環繞,比比皆是相互接踵的重山峻岭。
路很不好走,十分的顛簸,等下了車時,車夫都覺得自己的一身骨頭,已經顛散了。
「王爺,我們已經到了。」忍著身上的酸痛,車夫跳下馬車,對車內的人拱手知會。
很快,帘子就被掀了開,出來的,是一個鬍子拉碴,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男子。
看到這副場面,車夫都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他不僅是車夫,也是王爺身邊的帶刀侍衛,跟隨王爺身邊南征北戰也有多年,只是他從來沒見過,曾經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溱王,竟然會有如此頹敗的一面,就連溱王裝瘋賣傻時,也沒有如此的落拓。
而使得王爺變成這副模樣的始作俑者……
想到這,車夫不由得把視線瞟到了秦放緊緊擁著的一具冰棺,眉心擰的愈發緊了三分。
雖然冰棺對屍體的降溫和保持不腐有奇效,但是在這樣的炎炎夏日下,又是在這最炎熱的西部地區,冰棺再如何神奇,那也是需要地方的,所以即便有冰棺保存著王妃的那具屍骸,還是隱約有了腐臭的味道,傳了出來。
只是令他所不解的是,王妃明明已經死了,都已經腐爛了,王爺為什麼還要不肯面對這個事實,長途跋涉冒著生命危險,冒著三十萬大軍被敵人發現的危險,來到這大軍藏匿的十一嶺?
當真是王爺失心瘋了,還是說,王妃真的狐媚惑主,把王爺蠱惑成了這般模樣?
無解。
「快,去把明了叫出來!」秦放嘴唇乾裂的很厲害,張口一說話,嘴唇就開裂的愈發厲害,絲絲鮮血從深壑的血肉縫中流出,他的嗓子,更像是被粗砂子摩挲過一樣,嘶啞無比,很是難聽刺耳。
這車夫看的實在是不忍心,忙從腰間把自己不捨得喝的一壺酒遞到了秦放面前,「王爺,還是先喝口酒潤潤嗓子吧……。」
「讓你去你就去!!」秦放咆哮,一把將酒壺打翻在地。
車夫有些惱了,很想將面前的秦放打醒,可是當見到秦放布滿血絲的眼睛,又心疼的不想再和秦放多作爭執,只得訕訕稱是離開。
進了村,就見挑著擔子村民打扮的人在來來往往。
這一旦有外人進村,他們都會輕易的發現,並十分的警惕。
只是這車夫時常都在秦放身邊跟著,所以這些人似乎認得他,警戒一下就鬆懈了下來,並且還立刻主動的上前和車夫搭話。
「誒,這不是老肖嗎?你怎麼到這來了,怎麼不在王爺身邊呆著了?」
「是啊是啊,是不是王爺嫌你老了,所以就把你攆到這裡來了啊!」
「哈哈!還別說,你老肖還真是一個十足的老兵老將了!」
這車夫叫嚴肖,平日里的難兄難弟都管他叫老肖,因為以前是個販鹽的鹽梟,所以經常被人拿這個外號笑話他。
「滾犢子!少他嗎廢話!趕緊的,把那個前幾天送來的一個山羊鬍子老頭拉出來!」嚴肖沒好氣的在那幾個調侃他的村民身上踹了一腳,不過他之前並沒有見過明了,這樣的形容,也是聽丁管家對他說的。
「你找那老頭兒幹嘛?嘿,不過還別說,這老頭兒醫術不錯,比那個什麼什麼茯苓公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對啊對啊,我還聽見了呢,那茯苓公子還管那小老頭叫師伯呢!」
嚴肖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你們廢話怎麼這麼多,讓你做點事,怎麼這麼多屁話,還不快去辦!」
沒好氣的說著話,又在那三人屁股上來了一腳。
三人無奈,只好去了兩人進了村子,去找正在村裡邊兒研究藥方的明了。
剩餘的一魁梧壯漢,神秘兮兮緊張兮兮的湊到了嚴肖跟前,「我說哥們兒,這是遇到啥事兒了,怎麼心急火燎的,就跟吃了火藥似的!」
嚴肖嘆了一口氣,微微偏頭,看向了村外。
他真是無法想像,等會兄弟們看到現在的溱王,究竟是個什麼表情。
要知道,在兄弟們眼裡,王爺可是他們的頂樑柱,是他們心裡的神!
看到自己的頂樑柱,看到自己的神,如今落拓就跟一個乞丐一樣,讓他們心裡怎麼想!
說話間,遠遠看去,就在貧瘠的重重低矮木屋裡的一座,被那過去的兩個村民拉扯出來了一個道士打扮的老者,三人罵罵咧咧拉拉扯扯的,直往出口這裡走來。
嚴肖見狀,終於明白為什麼去喊明了,要去兩個人,一看,那明了似乎不大情願出來一樣。
這一邊的魁梧壯漢,忙哈哈笑著對嚴肖解釋,「老肖你可不知道啊,這明老頭兒可喜歡研究什麼葯啊毒啊的,天天擱在屋子裡不肯出來,有時候連飯都不吃,還會整宿整宿的研製他手裡那些玩意兒,簡直就跟著了魔一樣!這要不是過去兩個兄弟把他拉出來,他還真是死活都不肯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