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庶女長勢
這個水坑有多臟有多臭,年瑤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她唯一感受的就是不能呼吸,就是泥水嗆進了肺和喉管里,難受的形同在被上刑,像被一次又一次推進了可怕的煉獄里!
「唔……楚……秦哥哥……唔……咳咳……。」
在小廝更加惡劣的如同遊戲一樣手段下,年瑤一會兒臉被摁進水坑裡,一會兒又被拉著頭髮從水坑裡提起,而每每頭髮被拉起使臉脫離水坑難得呼吸一口空氣的期間,她卻用僅有的力氣,呼喊著那個她最想念的男子。
然,她這樣的作為在兩個小廝眼裡,更是滑稽的笑柄。
另一個長的尖嘴猴腮,形容刻薄的小廝,輕蔑的對著年瑤啐了一口,「我的二小姐,怎麼都這樣兒了還不能讓您清醒吶?還秦哥哥,還溱王爺,哈哈!現在闔府上下誰不知道溱王寧願抱著一具面目全非的噁心乾屍,也不要多看你一眼?還京都第一美人兒呢,連具噁心難看的屍體都比不上,您都不嫌這自封的虛名有多丟人現眼!」
人就是這樣的動物。當一個曾經高高在上,讓你奴顏獻媚的人,突然有一條卻成了你腳下任你搓圓捏扁的臭蟲,你就會惡態畢露,會忍不住上去狠狠踩上一腳。
很顯然,這兩個小廝就是這樣的卑劣小人。
「就是就是!」那尖嘴猴腮的刻薄之言立刻得到了猥.瑣小廝的響應,這猥.瑣小廝說到這,用一把拽著年瑤凌亂的頭髮,讓年瑤沾滿了泥水和頭髮的臉往上仰起。
似打量牲口一樣的眼神打量著年瑤,這猥.瑣小廝還有手裡的鞭子柄兒粗魯的撥了撥年瑤臉上粘住的頭髮,對著另一邊的尖嘴猴腮小廝戲謔的嘖嘖出聲,「嘖,說實話兄弟,咱們這二小姐這張臉其實長得也還是不賴嘛,你說說,那溱王怎麼就寧可看一具噁心可怖的乾屍,就不願回頭多看咱這二小姐一眼吶?」
尖嘴猴腮小廝嘿笑兩聲,目光赤裸的在年瑤的身上來回掃蕩,「依我看吶,這長相夠俊的女人如何都留不住男人的心,歸根究底,可不就分明是因為這女人不乾不淨,讓男人厭惡的寧可跟具屍體摟摟抱抱,也不願多看一個殘花敗柳一眼唄!」
啪啪啪,一陣輕拍手掌的聲音,突然在三人的身後響起。
緊接著,就傳來了兩聲如黃鶯出谷的動聽女音。
「妙,說的真是妙極了。你說是不是呢,靈兒妹妹?」
「姐姐覺得妙,那自然是妙的。只是妹妹我倒是從未發現,原來我們年家的奴僕小廝竟是這樣一個個的好口才。」
兩個小廝聽到這兩道女聲之後,均是一驚,連頭也不敢抬一下的,再也顧不得手上的年瑤,忙鬆了年瑤,徑直紛紛佝僂著身體一個轉身,撲通跪了下去,誠惶誠恐的異口同聲喊道:「給八小姐九小姐請安!」
兩個小廝與年玥的身後,此刻正盈盈走來三位撐著雨傘的妙齡少女。
一個看起來年長些,姿容婉約清麗,氣質嫻雅,雖模樣不及年瑤天仙般的清絕出塵,卻也自有一股江南美人兒的柔婉美韻。
而另外兩個年幼些的,長得一模一樣,是一對雙生花,姿容俏麗,眉目含情,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媚,真真是媚骨天成。
彼時,雙生花裡頭一個眉間有一粒硃砂痣的少女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喲,這光是聽見我們的聲音就知道我們是誰了,看來這奴才的耳力倒也真是不錯。」
說著這話,這少女的目光卻停駐在沒了小廝拖拽而全身倒在了水坑裡的年瑤身上。
「咳咳……呵呵呵……狐狸精的女兒自有一股狐媚騷氣,何止還用聽,十里地都能聞到你們的熏天臭氣了,他們如何會不知道是你們這兩個小狐狸精……。」雙手撐在地上,艱難的支起了上半個身子,好不容易讓自己臉部脫離水坑可以暢快呼吸了,年瑤卻並沒有去貪婪於空氣,而是發出一陣刺耳的詭笑,不失時機的說著一句句譏諷的話。
她的話頓時就讓雙生花姐妹變了臉色。
那眉心有著一粒硃砂痣的少女更是打著傘立即上前,走到了年瑤的面前,抬起了空餘的左手就要去扇年瑤的臉,可見年瑤的臉儘是污垢和亂髮,她手上的動作就頓住了,而本來怒氣沖沖的小臉上,漸漸怒氣消散,反笑了起來,聲若銀鈴。
「呵呵,二姐姐,您還真是有骨氣的很呢,嘖嘖,瞧瞧您現在這副模樣,您不覺得,自己很像某種低賤的動物么?」少女趾高氣昂的說著,用睥睨的姿態和嫌惡的視線俯視著腳下的年瑤,就如同在俯瞰一隻卑微的螻蟻。
少女的姿態和口吻似乎並沒有打擊到年瑤,年瑤不怒反笑了起來,大概是因為嗓子被適才嗆進了喉管里的泥水弄壞了的關係,嗓音有些破碎的尖銳刺耳,聽起來格外的詭異難聽,「不管像什麼,也都比你年靈的狐狸精德行好上百倍,千倍!」
「你!」年靈怒不可遏,抬起小手又想對年瑤扇下一巴掌,可看到年瑤那張臟污的臉,都令她噁心的如何也下不去手。
遠遠看著這幅情景的另外兩個少女,神情不一。
年長的那位仍然老神在在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靜靜瞧著,既沒有上前管一下的意思,也沒有幫襯誰的打算。
只有那與年靈長得一模一樣,只除了沒有眉心硃砂痣的雙生姐妹年敏,微微的笑了,目光微微垂下,轉到了腳下跪著的兩個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廝身上,「真不愧都是父親手底下手把手教出來的奴才,個頂個的聰明伶俐,個頂個的口才身手。只是真不知道,若是讓父親知道,自己這樣含辛茹苦培養出來的手下人兒,卻含了惡奴欺主的心思,父親,到底會如何的想呢?」
兩個小廝立刻驚恐萬分的在地上磕起了頭,「八小姐,奴才知道錯了,奴才知道錯了!」
「不管如何說,二姐到底還是父親親自一手教養的年家嫡女。」一直都未說話的溫婉少女,就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冷眼看著地上對自己不斷磕頭的年敏聞聲,轉頭看了一眼溫婉少女,緩緩展開一抹甜美笑靨,「薰姐姐說的是,怎麼說,打狗都還得看主人呢。二姐這才一失勢,就有惡奴把她踩進了泥坑裡,父親若是知道自己曾經如此寶貝的嫡女被一個二個低賤的奴僕欺凌,怕是……。」
後面的話,年敏沒有再繼續說,而是將目光再度轉到了腳下的兩個小廝的身上,目光開始變得戲謔。
原來在她們這些庶女眼裡,父親是個遙不可及,卻仍然是個印象慈祥的慈父,但從這兩天這些事發生后,父親的反應和手段,才令她們幡然醒悟,產生了新的印象。
而這個新印象,無疑是可怕的,是令人生畏的。
她們這些庶女都如是想,旁的人,尤其是等她們幾等的下人,更是要對父親畏懼多了三分。
不過現在,這股畏懼,顯然卻可以成為她們手上懲治奴僕的利器。
既是跟在年賦余身邊的人,自然沒有人能再比得了這些小廝更了解年賦余的手段和為人。
而年瑤再如何不濟,即便不是老爺的骨肉,到底還是老爺一手養大的,怎麼說,也都輪不到他們這些低賤的奴才去教訓。
所以,即便年敏不把年賦余提出來恐嚇,這兩個小廝也一樣已經想到,只不過被年敏如此剖白的拿到檯面上威脅,令兩個小廝心裡的那一點畏懼,更加放到了數倍。
這使得兩個小廝從驚惶變成了驚恐,對年敏的磕頭頻率和力道不斷增多增大,嘴裡更是不停止的求饒,「八小姐三小姐,奴才們求求您們,不要告訴老爺,不要告訴老爺啊!!「
「求小姐饒了奴才一條狗命吧!小的們保證,從今以後願為小姐們馬首是瞻唯命是從!!」這聰明的猥.瑣小廝更是轉了轉眼珠子,說出了這一番告饒。
這尖嘴猴腮小廝聽他這麼一說,也連忙反應過來,改了陳詞附和,「對對,我們從今往後的狗命就是小姐們的了!!」
「果然是個聰明機靈的。」年敏只是笑,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
那邊拿年瑤實在沒辦法的年靈看到了現在是個這般情形,頓時眼珠子一轉,又愉悅的咯咯笑了起來,目光幽幽的在年瑤的身上盤旋了起來,「喲,既然要對咱們姐妹投誠,總得拿出一些誠意吧?」
年瑤反應極快,只覺年靈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極度的不懷好意,立刻警戒的瞪著年靈,「你想幹什麼?!」
那邊兒的兩個小廝得不到年敏和年兮的鬆口,現下聽到了年靈這樣的話語,就如同看見了一絲曙光,連忙紛紛跪著調轉了方向,跪向了年靈,幾乎是異口同聲兩眼放光的對年靈央求,「求九小姐賜教,求九小姐賜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