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妾身是王爺的
他實在是已經受不了她總是把他當孩子一樣看待,總是把他當弱者保護起來的心態了,他要堂堂正正站在她的面前,名正言順替她擋去所有一切危險,讓她名正言順的安心躲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還有,和她一直在一起……
年玥沒好氣的剜了秦放一眼,拉著秦放的手坐到了自己的旁邊,開始為他布菜,「王爺最喜歡吃什麼?」
秦放砸吧了一下嘴,笑眯眯的瞅著年玥,「吃娘子……。」
「……。」年玥扶額,夾起一大塊米糕塞進秦放的嘴裡。
以前覺著和這傻子說話完全就是雞同鴨講,現在倒好了,儼然已經升級到了無法溝通的地步了……
這一頓早膳,在兩人可堪稱是打情罵俏下,一直拖拖拉拉吃到了接近午時,方才用罷。
整理了一下衣飾裝扮,兩人俱是挑了比較不怎麼惹眼的衣物和穿戴,清一色的樣式簡單的水藍衣著,讓兩人就像尋常稍微有些銀錢的一對小夫妻。
處理好了年瑤那邊又送走了林大夫的木槿回來見了兩人如此這般,一個勁兒的捂著嘴偷笑,眼裡全是艷羨的目光。
戴上面紗的年玥嗔了木槿一眼,「死丫頭,還不快些著人去準備好馬車和銀錢。」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一邊嬉皮笑臉的應著,木槿一邊快速的退了下去,找了正在伺候秦放更衣的管家一同去帳房。
「娘子娘子,放放不要碧兒梳頭!」梳妝台那邊的秦放忽然拿著梳子朝年玥跑了過來,臉上儘是委屈,嘴巴撅的都可以掛醬油瓶子了。
要不是事態緊急,他非得死乞白賴的讓這死女人給自己穿衣不可的,哼,這點上就放過她算了,可他的頭髮豈能讓別的女人觸碰的?
丁管家適才被木槿支走了,年玥是知道的,而向來秦放這傻子的一應事物大小都是丁管家打理,她也清楚,所以這一次,她找不到理由,也沒找任何理由推卻,接過了秦放伸來的梳子,朝秦放微笑頷首,「那王爺可莫要怪妾身手腳粗笨了。」
她的毫無抗拒令秦放欣喜的猛點腦袋,拉起她的手就往梳妝台那邊疾步走去,「嗯嗯!」
到了梳妝台前,秦放乖乖的自發坐到了凳子上,姿態特別的端正,像個正在學堂里受教的學子。
年玥見狀,不禁生了笑意,執起手中的青玉梳子,從上到下,動作相當輕柔的在為秦放及腰長發梳著。
這不自主的輕柔動作,讓她心底里倍覺好笑。
想她自己為自己梳頭時,也沒這樣的輕柔過。
不過,男子的髮式,她其實還是會些的,從三年前脫離了音殺宮后,她就完全接掌了父親的軍隊,上了邊關戰場,那時,她基本都是梳著男子的髮式,穿著男子的衣物,所以於她而言,男子的髮式可比她現在這些複雜的女子髮髻,要熟稔的許多。
還別說,這傻子的頭髮保養的極好,光滑柔順,又直又亮,就像一匹上好的綢緞,令梳頭的人都覺著能梳上這樣的一頭好發,真真也是一種享受。
全都梳順了之後,便是綰髮上冠。
年玥正要動作,卻被秦放一聲輕嘆打斷。
「唉,像放放和娘子這麼般配的俊男美女,這世上還能找出第二對嗎?」手掌托著下巴的秦放,望著梳妝台一側的那隻一人高的落地水銀鏡,花痴般的嘖嘖稱奇。
他這番喟嘆,惹得旁邊候著的一干婢女婆子,紛紛的垂首偷笑。
年玥正想數落秦放這個沒臉沒皮的傢伙幾句,可是轉頭一瞧,當看到那水銀鏡子里,兩人倒映其中的身影時,便不由得愣了神。
秦放的面冠如玉,她的清艷絕倫,擺在一起,那就是一副上好的水墨丹青。
只是第一眼看去,她的腦海里迸出的第一感覺,並非是驚艷,而是幾句書上耳熟能詳的話。
天作之合,鶼鰈情深,妾起梳頭郎畫眉,一世一雙到白頭……
也不知為何,聯想起這些,年玥竟忽然覺得眼眶有些酸澀,泛了水霧。
都說夫妻處的久了,就會有夫妻之相,可兩人相處不到三個月,還總是分分合合,現在卻……
秦放看出年玥並沒有高興的樣子,嘴角的笑容有些微微僵住,一臉受傷的試探性問道:「娘子你怎麼了,難道娘子覺得放放說的不對嗎?」
年玥抿了抿嘴,什麼都沒說,似沒聽見一般,垂著眸子,專註的在為秦放綰髮,戴上白玉冠,動作一氣呵成。
做完后,將玉梳重新擱回了梳妝台上,她便撂下一句,「時辰不早了,該出門了。」
隨之,快步的走在前頭,奪門而出。
咔嚓一聲,秦放將梳妝台上的玉梳子在手中捏斷,面上沒有任何錶情的起身,腳步深沉的追了上去。
這個女人,總是能輕易讓他高興,也總是能輕易的令他生氣。
她若不覺得他與她最是相配,那會以為是誰?
是曖味不輕的秦卿那小子,還是糾纏不休的秦錚,亦或是死乞白賴以什麼皇叔之名,堂而皇之住到了溱王府的魅音?!
該死的……
索要了他的承諾,她卻未給予她的相對諾言,他真是太疏忽大意了!
越想越是惱火,秦放不禁加快了步伐。
等到出了西院,幾經迂迴長廊到了前院時,眼看就要追上了年玥,秦放卻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小玥。」剛從東院出來,到了前院的魅音,剛好撞上了匆匆跑出來的年玥。
幾乎是下意識的立刻止步,年玥恭敬的朝魅音福身施禮,「皇叔。」
隨在魅音身後的無心素來眼尖,指著年玥驚訝道:「師妹你怎麼哭了啊?」
一愣,年玥正要找借口搪塞,卻被魅音突然伸出來的一隻手,輕易將低垂的小臉強勢的抬起。
布滿淚水的小臉,赫然出現在了魅音的眼前。
魅音眯了一下眼睛,清冷的語氣比平時更冷硬了三分,「說。」
年玥知道,這是師父他就要生氣的徵兆,想起這幾日,師父對自己屢屢護犢子的反應,她心裡很清楚,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師父必定會追查到底。
可,她要如何說?
說她不過只是喜極而泣?還是該說樂極生悲?
解釋,因為終於發現她和秦放這傻子如此般配,明顯就是一對夫妻命的這個事實而感到喜極而泣?
亦或者解釋,因為她突然清醒的意識到,惶惶不可終日的自己,本就是借屍還魂,隨時都有魂飛魄散的可能,何況她還是一個懷著別人孩子的不潔之人,所以感到樂極生悲?
這哪一點,她都說不出口,無法說出口。
然而,這副魅音親昵的拽著她的下巴,她淚流滿面欲言又止的畫面,落在秦放的眼裡,卻是異常的刺眼,甚至是刺心。
魅音清楚的看見了年玥眼底透出的猶豫之色,本還想再逼問的,卻被突然沖將上來,甩開了他捏在年玥下巴的手的秦放,生生打斷。
「你弄疼放放的娘子了,放放討厭你!」毫不掩飾對魅音的厭惡,秦放甩開了魅音捏在年玥下巴的那隻手后,便忿忿的拉起年玥的小手,直奔府門外。
府門外,是木槿及時驅來的馬車在等候。
二話不說,飛快拽起年玥到了馬車前的秦放,就將年玥給拖進了馬車裡。
侯在馬車旁的木槿,都被秦放這怒氣沖沖且仍如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駭的怔在了原地。
進了馬車后,秦放便將年玥摁倒在了身下,素來天真爛漫的樣子,全都被已經綳不住的發狠怒容取而代之,「娘子是放放的,只能是放放的!」
大概是昨晚已經見識過這傻子發怒時的樣子,這會子的年玥,也只是稍稍的僵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她怕這傻子又會像昨晚那樣對待自己,所以沒有選擇掙扎和辯駁,順著秦放的話,安撫秦放,「妾身當然是王爺的……。」
雖然這話一出口,令她倍覺肉麻,但她還是忍了住。
秦放可不傻,明顯的感覺到了她話里話外的哄騙和敷衍成份,不喜反怒,低頭便在她惑人的紅唇上粗暴的碾壓起來……
只覺唇上吃痛的年玥,既是無奈,又是十分的頭疼。
她怎麼就發現這死傻子,越來越不好哄了呢?
馬車外的木槿清楚的聽到了馬車裡有細碎的動靜溢出,有些臉紅心跳的退了一步,離馬車稍遠些。
只是,當看到來勢洶洶的魅音,似有要揮掌劈開馬車的衝動,連忙護主的上前一步,展臂擋在了馬車前,面上只有敬沒有懼的迎上魅音冰冷刺骨的視線,「還請王爺息怒,王妃和我們家王爺只是小打小鬧的頑笑而已,殷王爺莫要當真。」
她不愚笨,前兒個已經清楚的看清了殷王爺對自家王妃的特別之處,雖處處惹人誤會,但她看的分明,這個殷王爺對王妃並非別人所以為的男女之情,倒更像是……護犢子的長輩。
誰教自己王爺和王妃這對冤家似的男女之情擺在她的面前,令她如何還會分不清,男歡女愛和其它感情的區別在哪。